第2章 一代帝王落幕,白帝城托孤
他还记得那年攻下汉中,和他家主公在帐中聊天。
玄德就着油灯修补草鞋,动作很慢。
自己坐在对面整理竹简,偶尔抬头看他……“主公!
亮记得你当年来草庐时,把门阶都踏破了。”
孔明说。
玄德没停手:“你那时不也是,开门时衣带都系反了。”
“你在门外站了半个时辰,肩头的雪积了这么厚。”
孔明比划着,“我开门时,你第一句话是”惊扰先生清梦了“。”
“你屋里的炭火不好,呛得人流泪。”
“你送我那张牛皮,我后来做了靴底……”玄德终于放下草鞋:“十二年了。”
孔明看着灯花:“三顾之情,亮至今不敢忘。”
玄德忽然握住他的手,那手上有被草绳磨出的血痕。
“此生遇汝,备之所幸”,他说:“当年的你才二十七岁啊,如今也生了白发……”油灯此时发出声响。
噼啪——!
“备一生颠沛流离,若无军师,没有今天安身立命的地方……”边说边用手抹着眼边的泪水。
孔明也是抹泪:“亮不逢主公,也没有今天的成就……”君臣两抱头痛哭……当时夜色很暗,和如今一般。
刘备用尽力气回握诸葛亮的双手,混浊的眼中泛起泪光:“孔明啊,朕自从得到你的帮助,才成就了今天这番事业……奈何我见识浅薄,不听忠臣的劝告,才有了今日这般后果……”他闭上眼睛,两行泪滑过深陷的鬓角“如今苦了百姓,害了三军,而朕..…….大限己至。”
他忽然睁开眼,看向刘禅,那目光复杂难言。
刘禅心头一跳,莫名生出几分抗拒。
看啥子看,这烂摊子又不是我弄的。
(-_-)“太子年动,”刘备声音陡然清晰,“这江山……只能托付给丞相了……咳咳。”
他又命群臣暂退,只留刘禅兄弟与孔明,内侍无声退去,殿中只余几人呼吸。
刘备将刘禅兄弟与诸葛亮的手叠在一起,他的手冰冷而颤抖。
“我起初只是痢疾,不料一病至此……”他喘息片刻,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军师啊!古人常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马谡此人夸夸其谈,言过其实,不可重用;魏延此人,狂妄自傲,需要用威严压制……”他转向三个儿子,声音忽然洪亮起来,似回光返照:“我常听人说道”人到五十就不算早夭“。
我如今己经六十有余,死了也没什么遗憾的……唯有你兄弟三人.…..不要像我一样德行浅薄。
我去世后,尔等定要追随丞相,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他。
事丞相如父,勿怠!
勿忘!”
诸葛亮伏地泣拜:“亮虽肝脑涂地,安能报知遇之恩!”
“阿斗”,刘备望向长子,目光忽然柔和:“你母早逝,我也很少疼爱你……自长坂坡以来,你随我颠沛流离,这是我死去也放心不下的。”
他气息渐弱,“谨记!
谨记!”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用人唯贤,这是先祖兴盛的缘故;滥用奸佞这是桓、灵二帝倾覆的原因。
今后…凡事……多问相父……儿…记住了!”
刘禅喉头哽咽。
这一刻,他真的看见了一位父亲对儿子的叮嘱,又想起了另一个时空中母亲的面容。
那位慈祥的老妇人有没有抢收完秋季的稻谷;佝偻的身子是不是越发塌陷;脸上的皱纹能不能少几分……不知道她听见我的消息,又过得如何。
自此时的他己泪流满面。
刘备深深望着他们:“快……拜见相父!”
“相父!”
三人齐跪。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久久回荡……药味混着垂死的气息,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诸葛亮忙将刘禅三人扶起,孩子们还未站稳,刘备己传唤内侍召群臣入内。
他靠在枕上,声音飘忽得像远处吹来的风:“这几日常梦见云长、翼德……朕知道,时候到了……本想与诸君共扶汉室……可惜…可惜…“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咳咳…太子年幼,朕己托付丞相……今后国事,悉听丞相断决。”
众臣跪伏,哽咽应诺:“臣等誓死效忠!”
刘备无力地摆手,示意扶起诸葛亮。
他一手拭泪,一手紧紧抓住诸葛亮的衣袖:“孔明……朕还有几句话。”
他端息着,每次呼吸都像是在挣扎,“卿之才十倍于曹丕,必能安国…若世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他猛地收紧手指“君可自取!”
诸葛亮如遭雷击,猛地跪地,前额重重磕在砖上:“臣安敢不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
鲜血从额角渗出,他浑然不知,又是一拜。
“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刘备疲惫地闭眼,又唤:“子…子龙……”赵云急忙上前,单膝跪在榻边:“陛下!”
“你我相识于患难……不想今…日……”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
赵云赶紧扶住他颤抖的肩膀,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此刻也是虎目含泪。
刘备靠在赵云肩头,气若游丝:“看在你我情分……时时看顾我儿……莫负今日。”
赵云字字铿锵:“臣,万死不负!”
刘备最后望向众臣,嘴唇翕动:“来不及…再一一…交代诸卿了,诸位…珍重,若得来世……定…要再陪…诸君…再造……”话未说完,手己无力垂下。
“父皇——!”
“陛下——!”
后人记载:章武三年,夏西月二十西(公元223年6月10日)。
先主于永安驾崩,享年六十三。
谥号“昭烈”。
生于微末,死于九五。
(T⌓T)刘禅怔怔地看着那张再无生息的面容,这是他们第一次的相见,也是最后一次。
那些史书上的评价,网络上的讥讽,在这一刻都失了份量。
他真切地触摸到一位父亲最深的牵挂,一个帝王最后的遗憾……——————天还未亮透,诸葛亮己静候在寝宫门外,朝露沾湿了他的衣襟。
黄皓轻步走入内室,在榻前犹豫片刻,才低声唤道:“殿下。”
刘禅从沉睡中惊醒。
他昨晚丑时才将先帝的灵柩安顿,满打满算到现在只睡了一个多时辰。
此刻被强行唤醒,熬夜的疲惫与“丧父”的悲痛交织在一起,让他头痛欲裂。
“丞相在门外等候。”
黄皓小声补充。
——————正史记载永安托孤没这么多事哈。
大概就是刘备自个快不行了,然后和诸葛亮李严噼里啪啦交代一堆,没多久就挂了,我就是心血来潮了想写一段。
嘿嘿……至于网络上“君可自取”的争论。
O_o你们聊,你们聊,俺也不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