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斩官腰间玉佩泛起克莱因蓝幽光，与三日前李寡妇颈间坠子的反光如出一辙。
鬼头刀斩落的瞬间，他看见刀刃上凝结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星云。
黑暗持续了三次心跳。
混沌珠撞入他破碎的魂魄时，裹尸布正在量子化。
三千道鸿蒙紫气如刽子手的麻绳缠绕周身，刑场万民的唾骂在虚空中结晶成暗红色血钻。
常威抓住一颗棱晶，指缝间渗出李老爷喉管的血腥气。
"本官的惊堂木呢？
"他对着混沌咆哮，胸腔里悬浮的琉璃珠应声震颤。
珠内沉浮的九品官印虚影突然暴长，将袭来的暗物质飓风劈成两半。
十二品灭世黑莲在彼端绽放，罗睺踏碎初生的星辰而来，弑神枪尖挑着的赫然是李寡妇梳妆匣里的鎏金簪。
"竖子敢尔！
"常威的嘶吼震碎八百里混沌胎衣。
混沌珠爆发的漩涡扯断罗睺右臂，魔祖鎏金骨骼上密布《大清律例》的铭文。
他生吞下那截魔神臂骨，喉间泛起砒霜的苦杏仁味。
鸿钧在三十三天外睁开法眼。
造化玉碟映出常威三生罪孽：私通时的鸳鸯肚兜，灭门案溅在《论语》上的脑浆，刑部大牢里刻满"冤"字的砖墙。
三千大道化作枷锁缠绕而来，却被他体内沸腾的裹尸布绞成星屑。
"狗官！
"常威捏碎玉碟残片。
官服鸂鶒补子突然振翅，金线鸟喙啄穿鸿钧道袍，扯出的脊椎骨上布满鬼头刀豁口——与监斩官玉佩的裂痕分毫不差。
混沌珠发出初啼。
珠内浮现他腐烂的无头尸身，胸腔里插着把刻有"鸿钧"二字的青铜匕首。
虚空裂开量子缝隙，常威甩出燃烧的裹尸布缠住窥视者，拽回半具机械残躯。
残躯手中的怀表定格在午时三刻，齿轮间卡着李寡妇的翡翠耳坠。
"原来戏台早己搭好。
"他咬碎表盘，混沌珠裂痕渗出业火红莲的汁液。
常威的脊骨突然暴长，三十三节椎骨化作擎天玉柱，每节骨缝里都嵌着颗跳动的心脏——罗睺的魔心、鸿钧的道心、李寡妇的凡心，以及七颗尚未染血的空心。
弑神枪在此刻暴走。
枪身上的胭脂印化作血色银河，常威看见未来奥林匹斯山上，自己正用这把枪挑着宙斯头颅。
那雷霆权杖的末端，缀着监斩官玉佩的流苏。
混沌深处传来齿轮咬合声。
九座克莱因蓝断头台撕开维度降临，铡刀上流动的星沙组成"同治三年"的满汉碑文。
常威的裹尸布骤然绷首，当鬼头刀与量子铡刀相撞时，整个鸿蒙炸开1874年的黄梅雨气。
"检测到原初污染源。
"为首的断头台发出机械梵音，"执行格式化。
"常威的官靴踏碎最后一块玉碟残片。
他在倒流的时空中看见：自己既是刑场上的待斩囚徒，也是混沌里新生的创世神，更是量子云海中漂浮的观测者。
混沌珠突然裂成两半，一半化作九品官印镇住鸿蒙，一半凝成翡翠耳坠刺入太阳穴。
当第一缕先天阳气从裂痕涌出时，他听见了李寡妇临死前的呢喃："威郎，你的顶戴...沾了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