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进行着那些在旁人看来愚蠢又徒劳的“追求”,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他不再只是莽撞地送上不合时宜的礼物,或者制造引人注目的混乱。
他开始学会“观察”。
他注意到宇智波凌虽然总是和佐助一起行动,但在某些瞬间,当她独自凝望窗外流动的云,或者注视着训练场上高年级学生练习手里剑术时,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会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向往?
或者是思念?
他也发现,她并非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有一次,一只受伤的小鸟从巢中跌落,摔在走廊窗台扑腾着。
其他学生匆匆走过,唯有她停下脚步,蹲下身,用干净的手帕极其轻柔地将小鸟捧起,那双用来结印、本该蕴含杀伐之气的手,此刻却稳定而小心。
她仔细检查了小鸟的翅膀,然后走到窗边,将它小心地放在了外面一棵大树的枝桠上。
整个过程沉默无声,却让躲在柱子后面的鸣人看呆了——原来,冰雪之下,并非毫无温度。
鸣人开始改变策略。
他不再大声宣告,而是尝试着笨拙地、悄无声息地靠近。
他会趁没人注意,在她的书桌上放一小袋包装精致的据说来自茶之国的清口糖果——他记得她似乎不喜欢甜腻的东西,但这种带着微苦茶香的或许会不一样。
他没有署名,放下就走。
第二天,他发现糖果不见了。
他心脏狂跳,偷偷观察她的表情,她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但他敏锐地发现,她打开笔袋时,里面似乎露出了那个糖果包装纸的一角。
一次与高年级的实战演练课,凌的对手是日向家的天才宁次。
柔拳的精准打击让她有些难以招架,一次格挡后,她被震得后退几步,绑头发的发带意外断裂,如墨的长发瞬间披散下来,让她动作微滞。
就在宁次下一击即将到来时,一个身影猛地插入两人之间。
是鸣人,他用并不算娴熟的替身术勉强挡了一下,自己也踉跄了一下,却回头对着凌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喂!
日向家的,对女孩子温柔点啊!”
宁次蹙眉收手。
凌看着挡在自己身前、头发像金色刺猬一样炸开的背影,微微怔了一下。
她默默抬手,将散落的长发随意拢到肩后,露出白皙的脖颈。
没有道谢,但在接下来的对练中,鸣人感觉她似乎……瞥了他这边一眼。
放学后,佐助和凌并排走在路上。
看着因输掉对练而面无表情的凌,佐助故作不经意道:“凌,今天下课后你好像有心事,能和我说说吗?”
凌摇摇头:“没事,佐助,回家再和我对练一会吧。”
佐助眉头紧锁:“凌,你本来上学都不够年纪,回家还要那么赶,对身体不好——佐助,我是小你一些,但你也年纪不大,别老把担子压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凌冷冷开口打断他,“那个人西岁就上战场了,而我现在连高年级的学生都打不过,再这样懈怠,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去复仇。
别忘了,佐助,杀死那个男人这样的野心我也有份。”
提起那人,佐助也沉默了,两人并排回家,这次却没有人开口了。
鸣人依旧“顺路”跟在宇智波兄妹身后一段距离。
然后,他看到凌在一个卖三色丸子的摊位前停顿了片刻,目光在那串裹着甜酱的丸子上停留了两秒,才移开脚步跟上佐助。
第二天,鸣人用光了自己攒了好久的零花钱,买了一整盒最高级的三色丸子和发饰店里最贵他觉着最好看的红色刺绣发带。
趁着她去图书馆的时候,偷偷塞进了她的课桌抽屉。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吃那盒丸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用那条发带,或者是不是首接扔掉了。
但他愿意去赌那微小的可能性。
这些微小、笨拙、甚至有些可笑的举动,像水滴一样,持续不断地落在名为“宇智波凌”的冰面上。
首到忍者学校决定进行第一次正式的三人小组实战模拟考核前夕。
考核要求自由组队,三人一组,几乎所有人都迅速找到了队友。
佐助毫无疑问是热门人选,但他身边永远跟着宇智波凌,而这对高冷兄妹的组合,一般人也不敢轻易加入,没看到刚刚被拒绝了的小樱和井野现在还在垂头丧气吗。
只有鸣人看着周围逐渐成型的小组,心里焦急万分。
他想和凌一组,哪怕佐助那个讨厌鬼也在!
他鼓起勇气,再次冲向正准备离开教室的宇智波兄妹。
“等、等一下!”
他张开双臂拦住他们,因为紧张,声音都有些变调,“宇智波同学!
佐助!
我们……我们一组吧!”
佐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吊车尾的,你只会拖后腿。”
鸣人梗着脖子:“我一定会努力的!
而且……而且我们合作过!
上次……那次是意外。”
佐助冷冷打断。
鸣人急切地看向凌,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她依旧沉默着,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似乎比平时多了些难以言喻的东西,像是在衡量,又像是在等待。
就在佐助准备再次拒绝时,宇智波凌却忽然开口了,声音清冷,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佐助,”她转向佐助,“他的体力……和影分身,或许有用。”
佐助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妹妹会为鸣人说话。
他皱紧眉头,看着凌,眼神里带着询问。
鸣人也惊呆了,张大嘴巴看着凌。
她……她居然帮他说话了?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分析工具的特性,但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凌没有再多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佐助。
佐助与妹妹对视片刻,最终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他狠狠瞪了鸣人一眼:“你要是拖后腿,我第一个把你踢出去!”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垮了鸣人,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语无伦次:“太好了!
放心吧佐助!
宇智波同学!
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我们一定会是最强的小组!”
他看着宇智波凌,笑容灿烂得几乎要融化整个教室。
凌没有回应他的笑容,只是微微偏过头,避开了他那过于炽热的目光,但这一次,她没有立刻转身离开。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她墨色的长发上跳跃,照耀在那条系在发尾的红色发带,映亮了鸣人蔚蓝眼眸中那永不熄灭的火焰。
第一步,他好像,终于踏进去了那么一点点。
而关于分班的未来,似乎也因为这次意外的组队,而变得值得期待起来。
鸣人心里暗暗发誓,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一定要和宇智波凌分到同一个班!
命运的丝线,似乎正在以一种笨拙而又执着的方式,悄然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