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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把孙子的猫炖了,孙子哭闹掉进池塘。老两口以为是大鱼,用石头砸死亲孙子。

奶奶死抱尸体不撒手,爷爷独自求救。救护车被村民当摇钱树拦下,

老头拦车被酒驾儿子撞飞。奶奶拖着尸体回家,用毒米办丧席。村民全员出动抢吃席,

奶奶贪心打包两份。奶奶在席间毒发毙命,村民相继倒毙全军覆没。儿子逃亡归来饥不择食,

吃了家中毒食命丧黄泉。一道天雷劈下,烈焰焚尽村庄。远处新修的高速路车灯如河,

没人知道这里的故事。灰灰最后的样子,是在奶奶家那只油腻腻的大粗碗里。

碗大得能装下满仔的头,现在盛满了浑浊的油汤,几块白惨惨的肉块浮着,

漂着一层黄乎乎的油花。一只小小的、湿漉漉的爪子,带着几缕灰毛,

可怜巴巴地搭在碗沿上,像淹死前想抓住点什么。一股又腥又怪的味道塞满了屋子,

混着酱油和一大堆姜的味儿。奶奶坐在小马扎上,捏着半块黄玉米饼,

用筷子使劲戳碗里一块最厚的肉,想把它按进汤里泡得更透。她脸上那些黑斑也跟着动,

嘴角沾着亮亮的油汤。“杵那儿干啥?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她抬起发黄的眼珠子,

瞥了眼门口的满仔,“去,灶上给你留了块好肉,带筋的!有嚼头!

比城里那些喂药的鸡鸭香多了!”她又吸溜了一口碗边的汤,滋溜一声。

满仔觉得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耳朵嗡嗡响。他眼睛死死盯着碗沿上那只小爪子。

灰灰……灰灰总是这样,在他写作业时,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脚脖子,

琥珀色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灰灰……”满仔的声音抖得不像自己的,

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把灰灰……”“啥灰灰白白的?”奶奶不耐烦地挥挥筷子,

油汤溅了几滴在地上,“一只野猫崽子,整天瞎叫唤,烦死个人!还偷吃我晒的咸鱼干!

正好,嘴里淡出鸟来,炖了它算它积德!”她夹起一块肉,在满仔眼前晃了晃,

肉块边上还粘着一小块灰白色的毛皮。“喏,尝尝?香着呢!野物的肉就是有劲道!

”那块粘着灰灰毛皮的肉在满仔眼前变得好大好大,油汪汪的,映着奶奶得意洋洋的脸。

脑子里那根绷得紧紧的弦,“铮”地一声,断了。“啊——!!!

”一声不像人叫的尖叫从满仔喉咙里冲出来,疼得像要裂开。他像头被彻底惹毛的小野兽,

猛地扑过去,双手狠狠推向那只罪恶的大碗!“哐当——哗啦——!”粗瓷大碗飞了出去,

在墙上砸得粉碎。滚烫的汤和肉块溅得到处都是。“嗷——!”奶奶被烫得怪叫一声,

从小马扎上弹起来。看着墙上地上狼藉的汤水和裤子上的油渍,

她抄起小马扎就朝满仔劈头盖脸砸过来!木头带着风声砸下,满仔下意识地一偏头,

小马扎擦着他耳朵砸在水缸上,“咚”地一声闷响。害怕和生气拧成一股绳,

勒得他喘不过气。他只有一个念头:跑!满仔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撞开吱呀乱响的木头门,

冲进了外面刺眼的阳光里。身后是奶奶尖声的咒骂。太阳白花花地照着,

村子懒洋洋趴在山坳里。土路两边是歪歪扭扭的土坯房,墙皮掉了一块块。

几只瘦巴巴的土狗趴在阴凉地里。空气里有土味、牲口粪味和垃圾堆的闷味儿。

满仔没头没脑地狂奔,眼泪和汗水糊了一脸,嗓子眼一股铁锈味儿。去哪儿?不知道。

只知道要离开那个家,离开那碗汤。脚下的土路坑坑洼洼,他深一脚浅一脚,脑子里空空的,

只有灰灰琥珀色的大眼睛和碗沿上那只小爪子。他跑过麦田,

麦穗刮着他的胳膊;跑过晒谷场,空荡荡的场院扬起灰尘。不知跑了多久,肺像要炸开,

他才慢下来。他茫然地四下看,一种巨大的孤独感攫住了他。灰灰……他需要灰灰。

那个小小的、温暖的、会蹭他的小东西。灰灰最喜欢去哪儿?对了!

奶奶家菜地边上那个浑浊的小池塘!灰灰总爱在那里扑腾水,抓小虫。他折返方向,

朝着村西头走去。太阳已经西斜,把他小小的影子拉得很长。这时候,靠近村西头菜地。

奶奶骂骂咧咧地收拾完家里的烂摊子,看着泼了满墙的肉汤和油渍,心疼得直抽抽。

“败家玩意儿!小畜生!白瞎了老娘炖的好肉!”她越想越气,冲着里屋喊:“死老头子!

别挺尸了!跟我去菜地!把篱笆再整整!顺便看看塘边那几垄菜,别让水耗子祸害了!

”爷爷慢吞吞地从里屋出来,嘴里嘟囔着:“大下午的,

热死个人……”“热死你也比在家挺尸强!走!”奶奶不由分说,抄起一把锄头,

推搡着爷爷出了门。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村西头自家的菜地和池塘走去。他们埋首在菜地里,

锄着草,加固着篱笆,丝毫没有留意到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正失魂落魄地走向池塘。

满仔走到塘边那块他常坐的大石头上坐下。石头被太阳晒得暖暖的。水里映出个模糊的影子,

头发乱糟糟,眼睛又红又肿,脸上脏兮兮的,全是眼泪和土印子。

“灰灰……”他对着浑浊的水面小声叫。只有风吹过干芦苇的沙沙声回答他,听得人心里烦。

心里的洞好像更大了。他捡起脚边一块小石头,泄愤似的狠狠砸进水里。“噗通!

”石头溅起一小圈浑浊的水花。水波晃了晃,水里的影子也扭了、碎了。他看着那浑水,

看着水里那个破破烂烂的自己,一个吓人的念头疯长出来:跳下去!跳下去就干净了!

跳下去就能见到灰灰了!跳下去……就不用再看见那个老妖婆了!他慢慢站起来,

身体往前倾,脚尖快要碰到塘边滑溜溜的烂泥。跳下去……跳下去……就在这时,脚下一滑!

不是自己要跳,是没站稳滑倒了!石头边上长满了湿滑的青苔。身体一下子没了平衡,

整个人像根被砍倒的木头桩子,直直地栽进了那又浑又臭的池塘里!“啊——!

”冰冷、带着浓烈腥臭和烂草烂泥味儿的脏水,一下子把他整个淹没了!

巨大的害怕瞬间压倒了所有疯狂的念头。他本能地张开嘴想喊救命,

又腥又臭的泥水立刻疯狂地灌了进来!脚下是直上直下的陡坡!一脚踩空,

身体飞快地往下沉!烂泥像无数只又冷又滑的手,一下子缠住了他的小腿、大腿,

死命地把他往下拖!“救……噗……命……”他拼命扑腾,手脚乱抓乱蹬,

可每一次用力都像是在黏糊糊的胶水里搅和,反而沉得更快!

冰凉的泥水飞快地带走他身上的热气,大水压挤着他的胸口,肺像要炸开!

又浑又臭的水不停地灌进鼻子嘴巴,憋得他快死了!想活命的劲儿压过了一切,

他疯了一样又蹬又踹,两只手拼命往上抓,可除了滑溜溜的水草和冰凉的烂泥,

什么也抓不到!“咕噜噜……”水泡从他鼻子嘴巴里不停地冒出来。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的黑,

耳朵里全是水流沉闷的咕咚声和自己心口像打鼓一样绝望的狂跳。

完了……要死了……浑浊的水面上,水花扑腾得更厉害了。

这动静惊动了不远处菜地里的老两口。“老头子!快看!快看那水花!”奶奶尖着嗓子喊,

声音又高又急,“扑腾得这么凶!老天爷开眼!是条大鱼!肯定是条大鱼!在咱家塘子里!

”爷爷眯着浑浊的老眼,也死死盯着翻腾的水花,昏黄的眼珠子里冒出贪馋的光:“错不了!

错不了!瞧这动静,准是条大草鱼!够炖一大锅了!老天爷送的下酒菜啊!”“还愣着干啥!

快!快!别让它跑了!”奶奶急得直跺脚,使劲推爷爷,“抄家伙!砸!砸晕它好捞!快啊!

”爷爷像刚醒过神,赶紧左右看,

一眼就瞧见了池塘边一块有棱有角、足有半个脸盆大的石头。他吭哧吭哧地弯下腰,

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那块沉甸甸的石头抱了起来。“老婆子!瞧我的!

”爷爷脸上带着又兴奋又吓人的表情,抱着石头,摇摇晃晃往前挪,

挪到水花翻腾最凶的正上方。浑浊的水下,满仔模糊的影子还在没用地挣扎。

爷爷瞅准了地方,把石头高高举过头顶,嘴里兴奋地念叨:“大鱼!我的大鱼!别跑!

”“砸准点!砸它脑袋!”奶奶在旁边跳着脚指挥。爷爷浑浊的眼里只有那片扑腾的水花。

他憋住气,用上全身的力气,把石头高高举起来,带着一种像打猎时又兴奋又狠劲儿的劲儿,

狠狠地砸了下去!“呼——咚!!!”一声闷得让人心都要裂开的巨响!

石头带着千斤重的力气,准准地砸进了那片翻腾的水花正中央!水面底下,

满仔只觉得头顶上好像被一把万斤重的大铁锤狠狠夯中了!

脑袋骨头碎掉的剧痛还没传到全身,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的憋闷感就像潮水一样,

一下子把他彻底淹没了。最后一点模模糊糊的感觉里,是奶奶在岸上刺耳的欢呼:“砸中了!

砸中了!老头子好样的!”世界彻底安静了。冰冷,黑暗,无边无际。

好像从最深最黑的海底被猛地拽了上来,又好像挣脱了捆得死紧的绳子。满仔的感觉,

在无边无际的冰冷和黑暗里,突然变得轻飘飘的。满仔“睁开眼”——不是真的用眼睛看,

而是一种能感觉到周围的感觉。他发现自己飘在浑浊的池塘上面一点的地方。低头往下看,

浑浊的水底下,一个瘦小的身体正慢慢地沉向烂泥深处,额角上有个吓人的大口子,

周围渗着淡淡的血色。那是他的身体。一种巨大的、搞不清楚的茫然包围着他。他死了?

那现在的他是什么?鬼?他试着去摸水面,

手指头或者说感觉的尖尖却毫无阻挡地穿过了浑浊的池水,

甚至穿过了他自己正在下沉的冰冷身体,什么也摸不到。岸上,爷爷脸上的兴奋劲儿消了点,

露出一丝疑惑:“咦?咋没动静了?砸太狠了?”“死沉底了呗!快!快捞上来!

别让别的玩意儿叼走了!”奶奶急不可耐地催,冲到旁边芦苇丛,

抓起那根绑着铁钩的旧竹竿。爷爷一把抓过竹竿,手还在抖。他颤巍巍地把铁钩探进水里,

在刚才石头砸下去的那片地方胡乱搅和。“勾住啥没?”奶奶紧张地趴在塘边。

“好像……好像勾住了!”爷爷感觉竹竿上传来重重的往下拽的感觉,“好家伙,真沉!

肯定是条大的!”他兴奋地把竹竿往回拖。竹竿一点点被拖回岸边。铁钩上,

勾住的不是什么大鱼。先露出水面的,是一只小小的、泡得发白肿起来的脚,

穿着一只湿透了的、印着掉色卡通画的便宜塑料凉鞋。岸上一下子死静死静的。

爷爷脸上的兴奋和贪馋瞬间冻住了。竹竿“哐当”一声从他没劲儿的手里掉在地上。

奶奶扒着塘边的手猛地抠紧了,指甲陷进泥里。她脸上那股子亢奋还没来得及完全退掉,

就硬生生僵在那儿,扭成一副极其古怪吓人的样子。

眼珠死死盯着那只被铁钩勾着、慢慢拖出水面的小脚,

然后是同样肿得发白的裤腿……“哗啦!”铁钩彻底把水里的东西拖上了浅滩的烂泥。

那小小的身体蜷缩着,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头发糊在惨白肿起的脸上。

额角一个吓人的大口子,皮肉翻卷着,骨头都露出来了——正是被爷爷那块石头砸中的地方。

奶奶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没了。她张着嘴,声音猛地拔高,

一声撕心裂肺、完全不像人声的惨嚎:“啊——!!我的孙啊——!!

”她像疯了一样扑上来,干枯的手一把推开还僵在那儿的爷爷,扑倒在冰冷的烂泥里,

死死抱住那具小小的、冰冷僵硬的尸体。布满黑斑的脸紧紧贴在那冰冷肿起的小脸上,

又浑又烫的眼泪鼻涕糊了孩子一脸。她浑身抖得像筛糠,嚎啕大哭,

声音尖得像刀子:“我的肉啊!我的命根子啊!天杀的池塘啊!你咋这么狠心啊!

你还我孙子!还我孙子啊——!”她用头使劲撞着地,撞得满头满脸泥。

爷爷被推得一个趔趄,一***坐倒在泥地里,呆呆地看着奶奶抱着孙子的尸体哭嚎。

他脸上的肉一抽一抽的,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孙子额角那个他自己亲手砸出来的血窟窿。

那窟窿像个不说话的嘲笑。他猛地抬起自己那双干瘦、沾满泥巴和血污的手,死死捂住脸,

又浑又浊的眼泪从手指缝里哗哗地流出来。佝偻的身体抖得像风里的枯叶。

“我……我……”他哆嗦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呜咽。

巨大的害怕和顶了天的后悔一下子吞掉了他。满仔的幽灵飘在空中,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奶奶发疯一样的伤心,看着爷爷垮掉的后悔。他伸出手,想去碰碰奶奶,

想告诉她别哭了,可手只是徒劳地穿过了她的身体。一股巨大的难过涌上来,却流不出眼泪。

他死了,因为奶奶炖了灰灰,因为他自己跑到这里,因为爷爷的石头……一切都好奇怪,

好吓人。“死人啊!”奶奶猛地抬起头,泪水和污泥糊了满脸,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狠狠剜向瘫在泥里的爷爷,“去!快去村口大路上拦车!叫救护车!送医院!

我孙子……我孙子还有救!他身子还热乎呢!”她尖着嗓子喊,紧紧抱着冰冷的尸体,

好像这样就能留住那点热气。干瘦的胳膊像铁箍一样抱着,

一点也没想把尸体交给爷爷的意思。爷爷被她那疯魔的眼神刺得浑身一哆嗦,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从泥地里挣起来,嘴里胡乱应着:“哎!哎!我去!

我去拦车!有救!肯定还有救!”他跌跌撞撞,

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村口那条唯一通向外头世界的黄土路死命跑去,背影仓惶得像逃命。

满仔的幽灵本能地想跟上去,却发现自己飘不了太远。一股看不见的力量,

像一张看不见的网,把他困在这片水塘附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爷爷弯着腰的背影,

消失在通往村口的土路尽头。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总蹲着一群没事干的闲汉。

烟头、瓜子皮、浓痰和劣质白酒的味儿是标配。王麻子刚灌下去半瓶散白,脸红得像猪肝,

正唾沫横飞地吹牛皮。三癞子叼着烟,眯着眼撇着嘴。

一阵变了调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从远到近。“救命啊——!来人啊——!

我孙子掉塘里了——!快不行了——!救命啊——!”所有人齐刷刷扭过头。

只见村里的老蔫巴——王富贵他爹,像个泥坑里捞出来的水鬼,浑身裹满黑黄烂泥,

裤子湿了半截,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朝着村口奔来。脸上眼泪鼻涕混着泥巴,

表情又怕又急又绝望,一边跑一边鬼哭狼嚎。“掉塘里了?西头那个?

”王麻子醉醺醺的眼睛猛地一亮,像饿狼看见了肉,“老蔫巴家那宝贝疙瘩?”“哎哟喂!

这可不得了!”嗑瓜子的胖婶儿张大了嘴。王麻子反应最快,把烟***狠狠摔地上碾灭,

浑浊的眼睛里精光四射:“都他妈愣着干啥!老蔫巴!别嚎了!

”他一把拉住踉跄冲过来的爷爷,假惺惺地拍着他的背,“快!赶紧的,打120!

叫救护车!这事儿耽误不得!人命关天!”他掏出自己那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飞快地拨号,

一边拨一边低声对旁边的三癞子使眼色,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心里盘算得啪啪响:叫了救护车,这老蔫巴就得承情!等车来了,

这过路费、误工费、辛苦费……嘿嘿,正好狠狠敲他一笔!还能在村里落个热心肠的名声,

顺便把办白事的“份子钱”也收了,一箭三雕!“喂!120吗?王家坳村!西头池塘!

孩子掉水里了!捞上来没气了!快!快点派车来!”王麻子对着电话吼得声嘶力竭,

仿佛躺在泥地里的是他亲孙子。挂了电话,他立刻换上一副“主心骨”的表情,

对着围拢过来的闲汉们吆喝:“都听着!救护车一会儿就到!咱得帮忙!

老蔫巴家就这一个孙子,要是没了,这白事……啧啧,咱乡里乡亲的,不能看着不管!

一会儿车来了,都机灵点!帮着‘维护秩序’!”三癞子等人心领神会,

脸上也浮起贪婪又兴奋的红光:“对!对!王哥说得对!必须帮!

”爷爷瘫倒在路边的浮土里,像一滩烂泥,

只剩下绝望的呜咽:“车……车啊……快来吧……救救我孙子……”时间在绝望里像蜗牛爬。

终于!路的尽头,传来低沉的引擎声!一点醒目的白色在飞扬尘土中露出来,车顶上,

一个蓝色的、转着的灯箱一闪一闪——是救护车!是120!“来了!来了!救护车!

”王麻子激动地喊,脸上却满是算计。“快!快!都站好!拦住路!别让车跑了!

”三癞子立刻指挥。几个汉子马上散开,堵住救护车所有可能溜掉的路。

脸上刚才那点装出来的急和“热心”,一下子换成了贪心、兴奋和凶狠。

爷爷看到闪烁的蓝灯,像看到了活命的亮光。猛地爬起来,迎着救护车冲过去,

拼命挥舞沾满污泥的双手,撕心裂肺哭喊:“停车!停车啊!救命!救救我孙子!

求求你们了!停车啊——!”救护车刺耳的警笛急促响起,车速明显慢下来,

在离人群十几米的地方猛地刹住,卷起漫天尘土。副驾驶车窗摇下,

露出一张年轻焦急又警惕的医生脸:“怎么回事?让开!我们有急救任务!

”爷爷扑到车窗边,双手死死扒住窗框,眼泪鼻涕糊满了车窗,话都说不利索了:“医生!

救命!我孙子!掉塘里了!捞上来……没……没气儿了!求求你们!快去看看!救救他!

他还小啊!求求你们了!”他一边哭喊,一边就要拉车门。“哎哎哎!老蔫巴!急啥!

”王麻子一个箭步上前,看似“搀扶”实则强硬地把爷爷拽开。他挡在车门前,

皮笑肉不笑:“大夫,您别急!孩子是掉塘里了,刚捞上来,情况……是不大好!

但是呢……”他话头一转,拖长了调子,浑浊眼睛扫着救护车,“您看,这路,

是我们村出钱出力修的!平时维护不容易啊!您这车这么大,开进来一趟,

把路压坏了……算谁的?”三癞子凑上前帮腔,浓烈的酒气喷进车里:“就是就是!大夫,

您也瞧见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伙,一接到信儿,撂下手里的活儿就跑来帮忙拦车、维持秩序,

这误工费……还有这精神损失费,孩子没了,我们看着也揪心啊!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车里的医生和司机都愣住了。年轻医生气得脸发白:“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人命关天!先救人要紧!有什么话后面再说!”“后面再说?”王麻子假笑一下子没了,

换上一副无赖嘴脸,伸手“啪”地拍在救护车引擎盖上。“那可不行!后面你们跑了,

我们找谁去?这压坏路的钱、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现在就得有个说法!

不然……”他拉长调子,阴恻恻扫视围上来的同伙,“不然,这车,怕是走不了!

耽误了救人……嘿嘿,那可就是你们医院的责任了!”“对!走不了!”“不给钱别想走!

”“我们村的路可不是白走的!” 汉子们跟着起哄。有人故意踢车轮,用身体蹭车身,

留下泥印。司机是个中年汉子,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探出头吼:“你们这是拦路抢劫!

是犯法的!让开!”“犯法?”三癞子醉醺醺地凑到司机窗前,手指头差点戳到司机脸上,

“你轧坏我们的路!耽误我们救人!还吓着我们了!谁犯法?啊?你再说一遍试试?

”场面僵住了。救护车警笛徒劳地响着。车外,王麻子、三癞子等人像一群鬣狗死死围着。

爷爷被挤在外围,看着这又荒唐又绝望的一幕,听着那些争吵和威胁,

巨大的憋屈、愤怒和无力感像山一样压下来,眼前阵阵发黑,喉咙一甜,

“哇”地喷出一口带血的沫子,溅在满是泥污的衣襟上。

“你们……你们这帮畜生……”爷爷捂着剧痛的胸口,指着王麻子他们,声音嘶哑,

“那是我孙子……是我亲孙子的命啊……”佝偻的身体剧烈地抖。“老蔫巴,

你这话就不对了!”王麻子扭过头,不耐烦地瞪他,“我们这不是在帮你‘争取’吗?

没有好处,谁白帮忙?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你孙子是命,我们的损失就不是损失了?

”救护车司机彻底被激怒了,知道讲理没用。猛地挂上倒挡,一脚油门踩到底!“呜——嗡!

”救护车引擎暴躁地嘶吼,车轮疯狂倒转,卷起更大的尘土!“想跑?!”王麻子怪叫。

“拦住它!”三癞子红着眼吼。堵在车头车尾的汉子扑上去,有的用身体顶车头,

有的死死扒车门,有的捡起土块碎石砸向挡风玻璃和车身!“哐当!哗啦!

”一块尖石头砸中副驾驶车窗玻璃,玻璃应声而碎!飞溅的玻璃渣划伤年轻医生的脸颊,

鲜血直流!“啊!”医生痛呼。“妈的!跟他们拼了!”司机彻底红了眼,

不顾一切猛打方向盘,狠踩油门!救护车像受伤的野兽,猛地向前一窜!

顶在车头的两个汉子被撞得踉跄后退,一个摔倒在地。扒着车门的被甩脱。

救护车趁着这短暂的空隙,带着破碎的车窗、满身的泥印和凹痕,像逃离地狱一样,

发出一声悲鸣般的嘶吼,疯狂加速,在漫天尘土中仓惶冲出村口,朝着镇上绝尘而去,

蓝灯迅速变小消失。“操!让它跑了!”王麻子看着远去的车影,气得跺脚吐痰。“妈的!

白忙活一场!”三癞子骂骂咧咧。其他汉子一脸晦气地抱怨。爷爷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地上自己吐的血沫。救护车走了,

带着孙子最后一点点活的希望,被这群贪心的畜生亲手打跑了。世界在他眼前没了颜色。

孙子肿起来的脸、额角那个血洞……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

“……孙……子……”浑浊的老泪无声地涌出来。佝偻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

猛地甩开旁边还想假惺惺“安慰”的闲汉,像一具被抽走了魂的空壳,

跌跌撞撞地朝着池塘的方向,一步一挪地走了回去。满仔的幽灵在池塘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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