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我收下第一笔巨款那晚兴奋地搂着老婆规划环球旅行，

她却颤抖着说这钱烫手； 三年后纪委破门而入时我正将钞票铺满浴缸体验“金钱浴”，

对着枪口我竟松了口气—— 在能量时光APP听到那句“德不配位必有灾殃”的深夜，

我早已在糜烂的别墅里对着落地窗一遍遍拿头撞玻璃，崩溃嘶吼：“停手啊***！

” 却次日照旧受贿索贿， 像吸毒般无法控制地堕落， 直到银铐锁住手腕那刻，

我才在警察耳边癫狂大笑： 谢谢你们…终于把我抓回了人间。

” 客厅的吊灯洒下金灿灿的光，把我手里那叠厚厚的百元大钞照得几乎有些神圣。

油墨的芬芳混合着一种崭新的、硬挺的触感，沉甸甸地压在我的掌心，

那重量让我心跳如擂鼓，不是恐惧，是一种近乎窒息的狂喜。 “看看，小雅，你看看！

”我声音发飘，把钞票近乎虔诚地递到妻子眼前，“老孙…孙总…他…你看！

” 小雅正在插花的手停住了，修剪了一半的百合从她指间滑落，掉在桌面上。

她的脸转过来，在暖色的灯光下却透着一股青白。她没有看我兴奋得发红的脸，

目光直勾勾地盯在那叠钱上，像被烫了一下。“这…这么多？”她的声音干涩，

挤出来的气音，“他…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项目审批那块硬骨头，

我给他啃下来了！这是谢意，懂吗？谢意！”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胸腔里膨胀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比当年考上公务员、比第一次被提拔时强烈百倍。

这是最直白的认可，最实在的价值。我挥舞着那摞钱，崭新的边缘割着空气，

发出唰唰的轻响，像是最美妙的乐章。 我一步跨过去，用力搂住她，

她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我把脸埋在她颈窝，

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和钞票的特殊气味混合在一起，一种令人眩晕的味道。

“我们不是一直想去环游世界吗？欧洲！对，先去欧洲！你看，头等舱，五星级酒店，

罗浮宫，塞纳河游船…还有你上次看上的那个包，买！统统都买！这…这只是开始，小雅，

好日子真的来了！” 我兴奋地规划着，唾沫横飞，

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巴黎的铁塔和**的水道，

它们都是由这可爱的、粉红色的纸张堆砌而成的。我的手臂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怀里的小雅却抖得更厉害。不是兴奋，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战栗。

她冰凉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指尖用力得几乎掐进我肉里。“李刚…”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这钱…这钱烫手…” 我猛地松开她，脸上的兴奋瞬间冷却，换上不耐烦：“烫什么手？

啊？谁辛苦办事不该得点好处？就靠那点死工资，我们一辈子也别想走出这个破小区！

你清醒点！” 她看着我，眼圈红了，嘴唇翕动着，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别过头去，

肩膀微微耸动。那叠厚厚的钞票，被我得意地拍在茶几上，像一座刚刚征服的山峰，

在她眼里，却仿佛一团灼人的火焰，映得她脸色惨白。 那团火，

终究还是以更猛烈的姿态烧起来了。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客厅那盏吊灯依旧亮着，

却再也照不出钞票上那种令人心颤的崭新光泽。太多了，

多到它们只是银行账户里滚动的数字，是保险柜里一摞摞失去个性的砖块。

最初的狂喜早已褪色，变成一种麻木的惯性，一种对更多、更***的满足感的追逐。

家里的装修换了三轮，越来越奢华，巨大的水晶吊灯取代了曾经温馨的灯具，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冰冷彻骨。小雅的话越来越少，她待在家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常常一个人坐在整面墙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一看就是半天。她说房子太大，太空，

冷得厉害。我说她矫情，钱还烧得慌吗？ 那天晚上，又送走一个“诚意十足”的老板，

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刚随手扔进书房角落的储物箱——那里已经堆了不少类似的“文件”。

酒精在胃里灼烧，却带不来丝毫快意，只有一种令人烦躁的空虚。

我跌跌撞撞走进卧室配套的浴室，打开保险柜，看也没看，抓出几捆百元大钞。

浴室很大，仿五星级酒店的风格，中央那个巨大的***浴缸洁白宽大。我拧开水龙头，

热水哗哗地流出来，蒸腾起一片白茫茫的水汽。然后，我像扔垃圾一样，

把手里的几捆钱拆开，将那粉红色的纸张，一沓一沓，扔进空着的浴缸底部。水声轰鸣，

蒸汽氤氲。我脱掉衣服，跨进浴缸，躺了下去。身体陷入一层冰冷而酥脆的“垫子”上，

热水迅速漫上来，浸湿了钞票，也浸湿了我的皮肤。一种古怪的触感，

纸张被水浸湿后微微的柔软和尚未完全屈服时的硬度，硌在身下。水汽蒸腾，

带着一种特殊的气味——是钱的味道，混合着热水和沐浴露的香气，

一种奢靡到令人作呕的味道。我闭上眼，想象着这是世界上最昂贵的温泉，

是只有我才能享受的极致体验。可身下那湿滑、硌人的触感无比真实地提醒我这是什么。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空虚感像水一样淹没了我，比浴缸里的水更窒息。我没有感到快乐，

一丝一毫都没有。只有一种彻头彻尾的麻木，

和一丝连自己都厌恶的、试图从这变态行为中榨取最后一点***的疯狂。

“我这是…”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微弱地响了一下，立刻被更巨大的轰鸣压了下去。

“李主任？李主任真是…雅兴独特啊。”某个老板谄媚的笑脸在雾气中一闪而过。

“哗啦——”我烦躁地用手拍打了一下水面，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旁边镀金的水龙头。

就在那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像是家里的防盗门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撞开！ “咣当——！

” 紧接着是杂乱而极其迅速的脚步声，沉重、有力，绝非一两人，

像一阵突如其来的冰雹，砸碎了房子里死寂的奢华。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瞬间停止了跳动。浑身的血液似乎刹那凝固，又在下一個瞬间疯狂地逆流冲回心脏，

撞得我胸口剧痛。泡在热水里的身体却感到刺骨的寒冷，每一个毛孔都骤然收紧。 “谁？

！”我听到自己发出一声变调的、嘶哑的喝问，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显得可笑而虚弱。

脚步声没有停顿，目标明确，直扑主卧浴室而来。 浴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撞在大理石墙面上，发出又一声巨响。 白茫茫的水汽中，

数个黑色的、极其迅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如同鬼魅。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

动作专业而冷硬，手里的枪械黑洞洞的枪口，

精准而稳定地指向浴缸里赤身裸体、躺在湿透钞票上的我。 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着热水，

蒸汽不断升腾。世界在一片模糊的白色和冰冷的黑色之间定格。 时间似乎停滞了。

我看着那些枪口，看着那些毫无表情的、执行公务的脸。

预想中的惊恐、崩溃、挣扎并没有来临。相反，一种极其诡异的、完全不合时宜的感觉，

从胸腔最深处，沿着脊椎，一点点爬升上来。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松懈。

好像一根绷了太久太久、已经快要断裂、每一秒都承受着极致痛苦的弦，终于，“啪”一声，

断了。 我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长出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颤抖，

却奇异般地卸掉了千钧重负。对着那足以夺命的枪口，我扯动嘴角，竟然几乎露出一个笑容。

真的…结束了。 不需要再伪装，不需要再恐惧下一个敲门的是谁，

不需要再在深夜惊醒竖着耳朵听是不是来抓我的，

不需要再对着镜子痛骂自己却又在太阳升起时变本加厉地堕落。

枪口带来的不是死亡的恐惧，而是终结的宣告。

我在这奢华的、充满水汽和金钱腐烂气味的浴缸里，对着破门而入的纪委和警察，

感受到的，竟是一种被从无边沼泽里打捞起来的……解脱。 能量时光APP那个图标，

是在一次极其无聊的、充斥着阿谀奉承的饭局间隙，

被某个急于巴结我的小老板殷勤地推荐到我手机上的。“李主任，这里面的内容绝对正能量，

特别适合您这样的领导提升格局，王琨老师的每日琨说，那是真知灼见啊！”他脸上堆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