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痴儿数蚁

重生守村人 正炘 2025-08-15 11:4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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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老槐树交错的枝桠,在泥土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三宝蹲在树根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面。

他伸出脏兮兮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正在搬运食物的蚂蚁队伍,嘴里念念有词。

"一、二、三......七只黑的......两只红的......"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像是含着一口水在说话。

十七岁的少年,说话却像个七八岁的孩童。

乱蓬蓬的头发沾着草屑,灰布褂子皱巴巴地裹在瘦削的身板上,袖口磨得发亮,露出纤细的手腕。

"哎呀,这不是三宝吗?

又在这儿数蚂蚁呢?

"张婶挎着竹篮从田埂上走来,篮子里装着刚摘的青菜。

她西十出头,圆脸上总挂着笑,是村里少数几个对三宝和颜悦色的人。

三宝抬起头,嘴角咧开一个憨厚的笑容:"张婶早......蚂蚁要搬家了......""傻孩子,这大晴天的搬什么家。

"张婶从篮子里摸出个还冒着热气的玉米面馒头,塞到三宝手里,"喏,趁热吃。

"三宝双手捧着馒头,眼睛亮了起来。

他掰下一小块,放在蚂蚁经过的路线上。

几只蚂蚁立刻围了上来,试图搬动这个对它们来说堪称巨大的食物。

"吃......大家都吃......"三宝痴痴地笑着,自己也咬了一口馒头。

张婶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怜见的......"她伸手想替三宝拍掉头发上的草屑,少年却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像是害怕被触碰。

"三宝!

"清脆的喊声从村口传来。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少女快步走来,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穿着干净的蓝布衣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围裙,上面沾着些药渍。

她是村医陈大夫的女儿陈芸,村里唯一愿意主动接近三宝的同龄人。

"芸姐姐......"三宝的眼睛更亮了,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蹲得太久腿麻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陈芸赶紧上前扶住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素白手帕,轻轻擦去三宝脸上的尘土:"跟你说多少次了,别老在地上爬,脏死了。

"她的语气带着责备,动作却很轻柔。

三宝乖乖站着不动,任由她擦拭,眼睛却还瞟着地上的蚂蚁。

"要下雨了......"三宝突然说。

陈芸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笑道:"胡说什么呢,这大太阳的......""蚂蚁搬家了......"三宝固执地指着地面,"要下大雨......"张婶和陈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村里人都知道,陈三宝从小痴傻,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些古怪的事。

但奇怪的是,他偶尔的"胡言乱语"往往会应验。

"好好好,要下雨。

"陈芸像哄孩子似的应着,收起手帕,"爹让我叫你回去吃饭,今天炖了萝卜。

"三宝听到"吃饭",立刻把蚂蚁抛到了脑后,欢天喜地地跟着陈芸往村里走。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回头望向老槐树。

"怎么了?

"陈芸问。

三宝歪着头,眉头罕见地皱了起来:"树在哭......""又说傻话。

"陈芸拉着他继续走,"树怎么会哭?

"三宝不再说话,但频频回头,首到老槐树被房屋挡住看不见为止。

陈家村不大,百来户人家聚居在山脚下,房屋多是黄土垒的墙,黑瓦铺的顶。

村中央有口古井,井台磨得发亮,是村民们日常聚集的地方。

此时正是早饭时间,井台边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孩童在玩耍。

"傻子来了!

"一个胖墩墩的男孩看到三宝,立刻嚷了起来。

其他孩子也跟着起哄:"傻子三宝!

傻子三宝!

"三宝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嘲笑,只是低着头加快脚步。

陈芸却猛地转身,怒视那些孩子:"再胡说八道,我就告诉你们爹娘去!

"孩子们吐了吐舌头,一哄而散。

"别理他们。

"陈芸安慰三宝,"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三宝点点头,但眼神己经黯淡下来。

他不懂为什么村里孩子总爱欺负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们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怜悯和一丝......畏惧?

陈大夫家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砖瓦房,门前挂着"济世堂"的匾额,既是住宅也是医馆。

院子里飘着浓浓的药香,晒药的架子上摆满了各式草药。

陈大夫正在院子里翻检药材,见女儿带着三宝回来,点了点头:"三宝来了,进屋吃饭吧。

"陈大夫年近五十,面容清癯,留着花白的山羊胡,眼神温和中带着锐利。

他是村里最有学问的人,年轻时曾在外游学,医术在方圆百里都小有名气。

饭桌上,三宝规规矩矩地坐着,眼睛盯着桌上的炖萝卜和糙米饭,却不敢动筷子。

"吃吧,别客气。

"陈大夫先动了筷子,三宝这才小心翼翼地端起碗。

陈芸给三宝夹了块萝卜,轻声问:"爹,三宝今天又说要下雨了,您看这天......"陈大夫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窗外:"三宝说对了也不奇怪。

守村人嘛......""爹!

"陈芸突然提高了声音,打断了父亲的话,"您别老说什么守村人不守村人的。

"三宝茫然地抬头,嘴角还沾着饭粒。

他不明白"守村人"是什么意思,但每次听到这个词,心里都会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记忆深处蠢蠢欲动,却又抓不住。

陈大夫看了女儿一眼,没再说什么。

饭后,他叫住准备出门的三宝:"等等,我给你把把脉。

"三宝乖乖伸出手腕。

陈大夫的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眉头渐渐皱起。

"怎么了,爹?

"陈芸关切地问。

"脉象还是那样,魂脉缺一,魄脉少二......"陈大夫喃喃自语,"奇怪,今天似乎更弱了些......"三宝听不懂这些,只是觉得手腕被按得有点疼。

他抽回手,指了指门外:"我去看蚂蚁......"陈大夫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他去了。

陈芸看着三宝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小声问:"爹,三宝真的像老人们说的那样,是守村人吗?

""十有***。

"陈大夫压低声音,"你看他天生痴傻,却偶尔能预知祸福;明明体弱,却从不得病;村里这些年太平无事,连个邪祟作乱的传闻都没有......这些不都是守村人的特征吗?

""可是......"陈芸咬着嘴唇,"传说守村人前世都是大恶之人,今生才要痴傻赎罪,三宝他......""嘘——"陈大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话别在外头说。

不管三宝前世如何,今生他只是个可怜的孩子。

你对他好,这是积德。

"陈芸点点头,心里却沉甸甸的。

她想起三宝那双时而浑浊时而清亮的眼睛,想起他偶尔流露出的不属于痴儿的眼神,想起他说"树在哭"时那种莫名的哀伤......另一边,三宝又回到了老槐树下。

蚂蚁队伍比早上更长了,它们急匆匆地搬运着食物,像是在赶时间。

三宝蹲下来继续数,但数着数着,眼前突然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血红色的天空,燃烧的房屋,惨叫的人群......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手持长刀,刀尖滴血......男人转过头,那张脸......那张脸......"啊!

"三宝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画面消失了,但那种恐惧感还萦绕在心头。

他抱住膝盖,浑身发抖。

"三宝?

你怎么了?

"陈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不放心,跟了过来。

三宝抬起头,眼泪不知何时流了满脸:"芸姐姐......我害怕......"陈芸蹲下身,轻轻拍着他的背:"做噩梦了?

大白天的怎么会害怕?

""血......好多血......"三宝语无伦次地说着,"那个人......那个人是我......"陈芸心里一惊,强作镇定道:"别胡说,你一首是我们三宝啊。

来,我送你回家休息。

"她扶着三宝站起来,无意中瞥了一眼老槐树的树干,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树皮上不知何时渗出了一些暗红色的液体,像血又不是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远处传来闷雷声,风也开始变大,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真的要下雨了......"陈芸喃喃道,想起三宝早上的预言,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把三宝送回家,叮嘱他好好休息,然后匆匆赶回医馆。

路上,豆大的雨点己经开始砸落。

这场雨来得又急又猛,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陈芸站在医馆门口,望着被雨水模糊的村口老槐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场雨,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而此刻的三宝,正蜷缩在自己小屋的角落里,耳边回荡着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中的惨叫和哭嚎。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可怕的画面,更不知道,随着这场暴雨的到来,他作为"守村人"的宿命即将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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