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机油溅上向日葵时,他眉骨的疤在发光林晓芽抱着花束往巷尾跑时,
帆布鞋底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响。怀里这捧向日葵是老顾客订的开业贺礼,
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最中间那朵花苞刚要绽开,她连呼吸都放得轻轻的,生怕吹坏了。
可刚拐进修车行所在的巷口,“哐当” 一声巨响突然砸进耳朵。
一辆黑色重机斜斜横在路中间,穿破洞皮夹克的男生半蹲在旁,
银灰色机油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往下滴,不偏不倚 —— 砸在了最外层的向日葵花瓣上,
晕开一大片油污,像给嫩黄的花瓣蒙了层灰。“你小心点啊!” 晓芽的声音瞬间拔高,
冲过去就想护住花束,指尖却不小心蹭到男生的小臂。那温度滚烫,
像刚跑完长途的机车引擎,和他冷硬的模样完全不符。男生抬头的瞬间,
晓芽的心跳漏了半拍。他下颌线绷得很紧,眉骨上有道浅疤,从眉尾延伸到太阳穴,
眼神冷得像刚刮过高速的风。“吵什么?” 陆野扯掉沾着机油的手套,指节泛白,
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不就几朵破花,脏了再买呗。”这话像根刺扎进晓芽心里。
她最见不得花草被糟蹋,更何况这是顾客等着用的贺礼。“这花是用来贺喜的!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她把花束往身后藏,眼眶有点红,却还是梗着脖子坚持,“我不管,
你得赔我!”陆野盯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耳尖莫名有点发烫。他其实不是故意的,
刚才换轮胎时没注意有人过来,可话到嘴边还是硬邦邦的:“行,赔就赔。说吧,多少钱?
”晓芽报了价,他摸出钱包却顿住 —— 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的现金,不够。
他嫌扫码麻烦,干脆把机车钥匙往她手里一塞:“先押你这,明天来取,
顺便给你带新的向日葵 —— 比你这捧好。”钥匙冰凉,还带着机车残留的温度,
晓芽捏着那串钥匙,看着他跨上另一辆备用机车扬尘而去,心里又气又慌。这人眉骨带疤,
穿得像 “混社会” 的,押钥匙不会是想耍花样吧?可低头看那束被弄脏的向日葵,
最中间的花苞却完好无损,像是被人刻意避开了似的。回到花店,
晓芽小心翼翼地把脏花瓣剪掉,刚想把钥匙随手放在柜台,
却瞥见钥匙串上挂着个小小的金属牌。正面刻着个 “野” 字,
背面还有一行极小的字:“凉山公益骑行队”。她愣了愣,
想起白天他说 “赔花” 时的认真,心里的防备突然松了点 —— 混社会的,
会做公益吗?而另一边,陆野刚回到机车社,就把头盔往桌上一摔,
扯着兄弟阿哲的胳膊喊:“帮我订最新鲜的向日葵,要带露水的,花瓣不能有一点伤!
”阿哲一脸懵:“野哥,你什么时候喜欢养花了?再说这大晚上的,哪找带露水的?
”陆野踹了他一脚,耳尖却有点红:“少废话,明天早上必须拿到。” 他靠在椅背上,
想起白天那个护着花束的小姑娘,她气鼓鼓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松鼠,居然有点可爱。
其实刚才换轮胎时,他余光瞥见她跑过来,下意识就偏了偏手,
才没让机油溅到花苞 ——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第二章 他蹲在地上喂猫时,
疤都软了第二天清晨,晓芽刚把花店门拉开一条缝,就看见陆野靠在他的黑色重机旁。
他换了件干净的黑色 T 恤,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脚边放着一捧向日葵,
花瓣上的露水还没干,比她昨天那束大了一圈。“喏,赔你的。” 他把花递过来,
眼神却别向一边,不敢看她的眼睛,语气还是硬邦邦的,“昨天的事,算我不对。
”晓芽接过花,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僵了一下。他的手比昨天暖,
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她低头看向他的虎口,那里贴着片创可贴,边缘还露着点红肿。
“你手怎么了?”陆野满不在乎地扯了扯袖口:“换花时被刺扎了,小事。
”其实根本不是被刺扎的。昨晚他为了挑最新鲜的向日葵,跑了三个花市,
最后在一家农户的菜园里找到。摘花时没注意,被菜园的篱笆划到了手,他怕晓芽担心,
才找了个借口。两人刚站着没说几句话,巷口突然传来 “喵呜” 一声。晓芽跑过去,
看见一只橘猫缩在墙角,几个小孩正拿着石子扔它,吓得瑟瑟发抖。“不许欺负它!
” 晓芽立刻挡在猫前面,张开胳膊像只护崽的小母鸡。小孩们不服气,
领头的那个还想往前冲:“这是野猫,凭什么不让我们扔?”就在这时,陆野走了过来。
他没说话,只是往墙上一靠,眉骨的疤在阳光下有点晃眼。他冷冷地扫了那些小孩一眼,
没带任何情绪,可那些小孩像是被冻住了似的,瞬间撒腿就跑。
“你怎么不说话就把人吓跑了?” 晓芽抱着橘猫站起来,有点哭笑不得。陆野蹲下来,
指尖轻轻碰了碰猫的脑袋 —— 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
和他 “机车大佬” 的样子完全不符。“跟小孩废话干嘛?他们只懂看脸。
” 他摸了摸猫的下巴,橘猫舒服地蹭了蹭他的手,他的嘴角居然悄悄往上翘了点。
晓芽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那道疤也不凶了。她把猫放在地上,转身回花店拿了个小碟子,
倒了点牛奶放在猫面前:“它好像饿了,你帮我看着点,我去给它拿点猫粮。”陆野没说话,
只是蹲在原地,看着橘猫低头喝牛奶,指尖偶尔轻轻碰一下猫的耳朵。晓芽拿着猫粮出来时,
正好看见这一幕 ——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的眼神软得像化了的糖,和平时冷硬的样子判若两人。“原来你也喜欢猫啊?
” 晓芽走过去,把猫粮倒在碟子里。陆野立刻收回手,
又恢复了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一般般,就是看它可怜。” 可他还是蹲在原地,
直到橘猫把牛奶和猫粮都吃完,才起身准备走。晓芽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住他:“陆野!
”他回头,眉梢挑了挑:“还有事?”“你的钥匙……” 晓芽把钥匙递过去,
却又有点犹豫,“你要是不着急用,就先放我这吧,我怕你又忘了带钱。
” 其实她是想多一个让他来花店的理由,可这话实在说不出口。陆野盯着她泛红的耳尖,
突然笑了。他接过钥匙,又把钥匙串上的金属牌摘下来,递给她:“这个先放你这,
算二次抵押。”晓芽捏着那个刻着 “野” 字的金属牌,看着他跨上机车离开,
心里甜滋滋的。她把金属牌放在柜台最显眼的地方,
又把那捧向日葵***店里最好看的花瓶里 ——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被机油弄脏花,
好像也不是件坏事。第三章 他把头盔塞给我时,自己淋成了落汤鸡自从那次喂猫之后,
陆野来花店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是早上来买瓶水,有时是傍晚来帮她搬花箱,
理由总是五花八门,可每次来都会待上一会儿,要么靠在门口看她整理花材,
要么帮她赶走缠人的推销商。晓芽也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她会特意在早上留一杯热豆浆,
等他来拿;会在他来搬花时,给他递上纸巾擦汗;甚至会在他骑机车离开时,
叮嘱他 “路上小心”。这天下午,突然下起了暴雨。晓芽看着窗外的雨帘,
有点着急 —— 她早上出门没带伞,晚上怎么回家啊?就在这时,
一辆黑色重机停在了花店门口。陆野穿着件黑色雨衣,掀开头盔时,头发已经湿了大半,
贴在额头上,眉骨的疤在雨雾里有点模糊。“跟我走,送你回家。
” 他把头盔往她手里一塞,语气不容拒绝。晓芽愣了愣:“那你怎么办?你只有一个头盔。
”陆野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皮厚,不怕淋。再说我骑机车这么多年,这点雨算什么?
” 他把雨衣也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快穿上,别感冒了。”晓芽穿着他宽大的雨衣,
捏着冰凉的头盔,心里暖暖的。她坐在机车后座,轻轻抓住他的衣角,
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机油味和雨水的味道,心跳突然乱了。雨下得很大,
打在雨衣上 “噼里啪啦” 响。陆野特意放慢了速度,过水坑时还会提醒她 “坐稳了”。
晓芽靠在他的背上,能感觉到他结实的后背,心里突然觉得很安稳。到了晓芽家楼下,
陆野把机车停稳,转身帮她解下雨衣。他的头发全湿了,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衣服也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露出清晰的肌肉线条。“你快上去吧,记得喝杯姜茶。
” 他把头盔拿过来,语气很轻。晓芽看着他湿透的样子,
有点心疼:“你要不要上来喝杯姜茶再走?不然会感冒的。”陆野摆了摆手:“不用了,
我还有事。” 他跨上机车,冲她挥了挥手,“明天见。”看着他消失在雨帘里的背影,
晓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赶紧上楼,煮了杯姜茶,想给他送过去,
可又不知道他的机车社在哪,只能作罢。第二天早上,晓芽刚打开花店门,
就看见陆野靠在机车旁。他脸色有点白,声音也有点沙哑,显然是感冒了。
“你是不是感冒了?” 晓芽赶紧拉他进店里,给他倒了杯热姜茶,
“昨天让你上来喝你不喝,现在难受了吧?”陆野接过姜茶,喝了一口,心里暖暖的。
他其实昨天淋完雨就有点发烧,可还是想早点来见她。“没事,小感冒,过两天就好。
” 他看着晓芽皱着眉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
”晓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脸瞬间红了。她赶紧转过身,假装整理花材,
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陆野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嘴角悄悄往上翘。他喝着姜茶,
看着她认真整理花材的样子,突然觉得感冒也不是件坏事 —— 至少能让她这么关心自己。
第四章 他在夜市把我护在怀里时,醋味都飘出来了周末晚上,晓芽跟朋友约好去夜市逛街。
她刚走到夜市入口,就看见陆野靠在他的黑色重机旁,像是在等什么人。“你怎么在这?
” 晓芽走过去,有点惊讶。陆野站直身体,把手里的冰淇淋递给她:“刚好路过,
看见你了。” 其实他是特意来的,阿哲说看见晓芽跟一个男生逛夜市,他不放心,
就赶紧骑机车赶来了。晓芽接过冰淇淋,是她最喜欢的草莓味。她咬了一口,
甜到了心里:“谢谢你啊,陆野。”两人并肩逛夜市,晓芽像只好奇的小松鼠,
看到什么都想停下来看看。陆野跟在她身边,耐心地陪她逛,还会帮她拎东西,
遇到人多的地方,会下意识地把她护在怀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晓芽!
”晓芽回头,看见温景然朝她走过来。他穿着件白色衬衫,戴副金丝边眼镜,
手里拿着个棉花糖,看起来温文尔雅。“真巧啊,你也来逛夜市。” 他把棉花糖递给晓芽,
“给你,刚买的。”晓芽接过棉花糖,笑着说:“谢谢温学长。”陆野看着温景然,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上前一步,把晓芽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语气里带着敌意:“你是谁?
”温景然愣了愣,随即笑了笑:“我是晓芽的学长,温景然。你是?”“我是她朋友,陆野。
” 陆野的眼神冷得像冰,紧紧盯着温景然,像是在宣示***。晓芽看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
有点尴尬。她赶紧打圆场:“温学长,陆野是我的朋友,他人很好的。”温景然笑了笑,
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跟晓芽聊了几句就走了。看着温景然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