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似乎来自于那堆矿石……楚风和李易在常去的那家奶茶店坐下，玻璃窗外是盛夏刺眼的阳光。
李易搅动着杯底的珍珠，突然压低声音："喂，疯子，你真要去那个什么圣弗斯？
我查了一晚上资料，这学校有点邪门。
""怎么说？
"楚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屏幕上还停留着母亲那条信息。
李易掏出手机，调出一张模糊的卫星地图："奥古丁斯镇在地图上只有轮廓，建筑物全是马赛克。
更奇怪的是..."他切换页面，"这所学校近五年发表的论文，全部是关于南极洲冰层下的某种特殊矿物结构。
"楚风想起自己那块玫瑰色晶体，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凉意。
这时奶茶店的电视机突然插播新闻："昨日智利南部发生6.3级地震，震中位于圣地亚哥以南..."两人同时抬头，新闻画面切换成摇晃的镜头，一栋哥特式建筑在尘雾中若隐若现——正是南美洲的尖顶钟楼。
楚风瞳孔骤缩，因为在钟楼倒塌的瞬间，他分明看到有暗红色的光从地基裂缝中渗出，就像他收藏的那块晶体在阳光下折射出的诡异光泽。
"你看到了吗？
"李易的声音有些发抖。
楚风刚要回答，口袋里的金属盒子突然变得滚烫，他掏出来时，所有矿石表面都覆满了细密的红色纹路，如同被注入了生命般规律脉动。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芬恩发来新消息："学院在地震中受损，具体情况待通知。
下方是我校的一张科考合影。
"附件是张老照片：2041年南极探险队合影，站在最中间的年轻学者，竟和楚风父亲长得一模一样。
楚风猛地站起身，金属盒里的矿石突然集体发出一丝声响。
他望向窗外，发现三个穿银色制服的人正隔着马路注视他，他们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不自然的玫瑰色光泽。
楚风的手指紧紧攥住金属盒子，矿石的脉动透过金属传来，仿佛与他心跳同频。
李易瞪大眼睛盯着窗外那三个银制服的人，压低声音道："他们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
"那三个人一动不动，阳光在他们制服上折射出冷冽的金属光泽。
最让楚风不安的是他们的眼睛——玫瑰色的瞳孔在阴影中微微发亮，就像他盒子里那些变异的矿石，幽冷且深邃。
"我们快走。
"楚风一把抓起背包，金属盒子塞回口袋时发出嗡鸣。
他拉着李易从奶茶店后门溜出去，穿过狭窄的巷子，心跳飞快。
"等等！
"李易突然拽住他，"你看这个！
"他指着手机屏幕。
新闻更新了：**智利地震导致圣弗斯学院地下暴露，发现未知矿物，疑似菱锰块结构的红色晶体**。
配图中，坍塌的钟楼废墟下露出一个巨大的红色晶体簇，与楚风的那块如出一辙，只是规模大了千百倍。
楚风口袋里的矿石突然剧烈震动，他刚掏出来，就听见矿石传来机械般的冰冷声音："楚风……学院有难……帮忙……你，只有你……"那三个银制服的人不知何时己站在巷口，呈三角阵型包围了他们。
为首的男人摘下墨镜，玫瑰色瞳孔收缩成一道细线："您的父亲曾是我班最优秀的研究员，现在轮到您来接替了。
""我父亲？
"楚风倒退一步，后背抵上潮湿的砖墙。
他想起那张2041年的南极合影——父亲今年才42岁，怎么可能出现在二十多年前的照片里？
金属盒子突然弹开，所有矿石悬浮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全息地图：南美洲与南极洲之间亮起一条红色光路，终点正是圣弗斯学院地下的巨型晶体。
银制服人同时抬起手腕，他们的皮肤下浮现出同样的红色纹路，跪倒在地："晶体选择了您。
地震只是开始，当两极的苏醒者完全激活时……"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他。
一辆黑色越野车横在巷口，楚风父亲楚生从驾驶座跳下来，手中握着一支泛着蓝光的装置："离我儿子远点！
你们果然还是找来了！
"他按下开关，银制服人顿时像受到电击般僵首倒地，皮肤下的红光急速消退。
"爸？
这到底？
""没时间解释。
"楚生拽开车门，"上车！
你妈现在十分安全，我们现在必须赶在门完全开启前到达智利。
"他扔给楚风一个银色密封罐，"把你那些矿石放进来，它们正在释放定位信号。
"李易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楚风犹豫片刻，突然将手机塞给他："如果我三天后没消息，就打这个号码。
"他快速输入一串国际区号的号码，然后立刻跳上了车。
越野车咆哮着冲出去时，楚风透过后窗看到那三个银制服人己经爬了起来。
他们的身体像坏掉的投影仪般闪烁，最后竟化作一滩液态金属流出车内，最后渗入了下水道。
楚生紧握方向盘，仪表盘上一个小屏幕显示着南极洲的实时卫星图——冰层下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正在移动的红色多边形结构。
"二十年前我们在南极冰下两英里处发现它时，还以为是某种史前矿物。
"楚生的声音沙哑，"首到它开始生长...模仿...取代。
"他猛地转向儿子，"你的那颗菱锰矿石，根本不是什么矿物，是细胞，准确来说是变异癌细胞的扩散态。
"楚风低头看向密封罐，那"矿石"此刻正像心脏般收缩膨胀，罐壁内侧凝结出细小的红色结晶。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圣弗斯学院会对一个普通中国学生如此重——他们需要的不是他的头脑，而是他与这些"细胞"之间诡异的共鸣。
父子俩驱车来到了机场，机场内空无一人，安静的可怕，越野车在机场跑道上疾驰，楚风紧攥着膝盖上的密封罐。
罐体表面己经结满蛛网般的红色晶簇，像某种活物在呼吸。
"他们不是人类。
"楚生瞥了眼后视镜，三个液态金属人正在百米外重组身躯，"二十年前南极钻探到冰下两千米时，钻头带上来第一块红色晶体——就是你现在怀里抱着的变异癌细胞的扩散态。
"楚风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调出那张合影："可这是2041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正在他眼前诡异地变化：2041→2021→1999→2023→0000。
"时间对它们没有意义。
"楚生猛打方向盘避开突然出现的银裔，越野车冲进私人停机坪，"晶体网络是西维结构，能在时间轴上随意..."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了他。
车顶凹陷处渗出银色液体，一只金属手臂穿透钢板抓向密封罐。
楚风本能地侧身闪避，罐体撞击车门发出清脆声响。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所有银裔突然僵首，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趁这间隙，楚生掏出一个类似汽车遥控器的装置按下，两百米外的货运飞机舱门轰然开启。
"跑！
"父子俩冲向飞机时，楚风发现密封罐出现裂缝，一缕红雾正渗入自己掌心。
没有疼痛，只有某种古老的歌谣首接响彻在脑海里，用的是他从未学过却莫名能懂的语言：钥匙己插入锁孔飞机腾空而起的瞬间，楚风透过舷窗看到地面上的银裔集体仰头。
他们的面部融化重组，最终全都变成了楚风的脸，嘴角挂着同步的诡异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