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碎的家

携晚赴京华 稻久 2025-08-27 14:5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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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是从父亲的咳嗽开始的。

起初只是晨起咳几声,后来发展到半夜咳醒,咳得背都驼成了虾米,脸憋得发紫。

母亲偷偷抹眼泪,把攒了很久的碎银拿出来,要带他去镇上看郎中。

沈老实却不肯。

“浪费那钱干啥,”他喘着气摆手,“老毛病了,挺挺就过去了。”

他把钱塞回李氏手里,“给孩子买两斤米,别总喝野菜粥。”

那年冬天来得早,第一场雪落下来时,父亲正在给镇上的药铺做药柜。

掌柜的嫌他做得慢,推了他一把,沈老实本就虚,踉跄着往后倒,后脑勺重重磕在石阶上。

被人抬回家时,他己经说不出话了,只是睁着眼,死死盯着沈砚之和阿晚。

沈砚之扑过去,抓住他冰凉的手,那双手曾经那么有力,能稳稳地举起沉重的木料,此刻却软得像没有骨头。

“爹!

爹你看看我!”

他哭喊着,可父亲的眼睛慢慢闭上了,再也没睁开。

母亲哭得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

她不怎么说话了,只是坐在父亲生前常坐的小板凳上,手里攥着他的烟袋,一坐就是一下午。

绣帕子的活计停了,家里的米缸见了底,她就揣着篮子出去挖野菜,哪怕雪地里只剩下枯根,也能挖回来一大筐,在石臼里捣成泥,掺点糠麸煮成糊糊。

沈砚之那时才十岁,却一夜长大了。

他学着父亲的样子,去码头扛麻袋。

麻袋比他还高,压得他首不起腰,走一步晃三晃,肩膀被勒出红痕,渗出血珠,他咬着牙不吭声。

傍晚领了三个铜板,他先去粮店买半升米,再买两块麦芽糖,揣在怀里跑回家。

阿晚坐在门槛上等着他,小脸冻得通红,看见他就扑上来,小手摸着他肩上的伤。

“哥哥,疼吗?”

“不疼,”沈砚之把麦芽糖塞给她,“阿晚吃,甜的。”

阿晚舔着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哥哥也吃。”

她把糖递到他嘴边,糖渣沾在她嘴角,像颗小小的珍珠。

沈砚之咬了一小口,甜味在舌尖化开,心里却酸酸的。

他知道,母亲的咳嗽也加重了,夜里总能听见她在被子里压抑的咳声,像钝刀子割心。

开春的时候,母亲终究是没挺过去。

她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拉着沈砚之的手,指腹冰凉。

“阿砚,”她声音轻得像叹息,“照顾好……阿晚……”沈砚之跪在床前,眼泪砸在母亲手背上。

“娘,我记住了,我一定护好妹妹。”

母亲笑了,眼角滚下一滴泪,手慢慢垂了下去。

那天杏花巷的杏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了满院,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沈砚之抱着阿晚,看着空荡荡的茅草屋,第一次明白,这世上,他只剩下这个妹妹了。

阿晚那时才七岁,还不懂死亡的意思,只是抱着母亲绣的桃花帕子,小声问:“哥哥,娘和爹去哪了?

什么时候回来?”

沈砚之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哑得厉害:“他们去很远的地方了,要很久才回来。

以后,哥哥照顾你。”

风从破窗里灌进来,吹得油灯晃晃悠悠。

沈砚之看着怀里的阿晚,她的眼睛像母亲,温温的,带着点怯生生的依赖。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却让他更清醒。

他要活下去,要让阿晚活下去,像母亲说的那样,好好护着她。

杏花巷的风还在吹,茅草屋依旧漏雨,可从那天起,沈砚之的脊梁,挺得比巷口的老槐树还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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