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白日撞鬼,信他还是信我

>>> 戳我直接看全本<<<<
武定伯府的议事厅中,武定伯老夫人正一脸凝重地坐在上首,伺候在一边的赖嬷嬷也是满脸的焦急,下首的武定伯夫人己经扯出了帕子开始擦眼泪。

厅中跪着口沫横飞地禀着事情的,正是今日送陈婉清去玉佛寺的车夫,与武定伯夫人的心腹陪房刘喜家的。

“老太太!”

武定伯夫人用帕子抹着眼泪哭道。

“咱们得、得赶紧筹银子去赎婉姐儿啊!”

“若是再耽搁了时辰,婉姐儿落在那些歹人手里,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罪呢!”

说罢她用帕子捂住脸就嘤嘤地啜泣起来,她后面伺候的是她院子里的吴姨娘,赶紧也弯下身轻拍武定伯夫人的后背。

“是啊!

老太太!”

车夫垂头跪着不敢说话,刘喜家的则是焦急地出声。

“那些贼人说是只求财,可陈姑娘这样金尊玉贵的人儿落在他们手里,可耽搁不得啊!”

武定伯老夫人没有出声,只是神色凝重地握紧了圈椅的把手。

自从女婿死了,婉丫头随着二女儿回了伯府,一首是个省心又孝顺的好孩子,武定伯老夫人还是有些疼爱她的。

但是听刘喜家的与车夫的禀报,今日他们去玉佛寺求药,竟是被拦路打劫,硬生生将外孙女儿绑了去索要赎金。

这可不好办了。

武定伯老夫人捏着圈椅把手拧紧了眉头,别说他们这样的勋贵人家,就是普通百姓家的年轻女孩儿被贼人绑架,无论有没有发生什么,那名声都毁了。

更何况是他们这样重脸面的高门大户,如果出了一个被绑架的外孙女儿,岂不是要带累府中所有的女孩儿,将来还如何说亲事!

救婉丫头吗?

到底是自己的外孙女儿。

可就算救了她回来,纸包不住火,万一此事传了出去,一个曾经落到贼窝里的名声就能让婉姐儿万劫不复了。

与其那样……还不如……武定伯夫人从帕子间隙中偷眼打量武定伯老夫人,发现老太太的薄唇抿地紧紧地,显得老太太的面相十分刻薄。

见老太太半晌都没出声筹钱,武定伯夫人不由得在心中冷笑。

陈婉清,这回我看你还怎么活!

连老太太都不舍得拿出银子来救你啊~虽然心中得意,武定伯夫人的哭声却越来越大声,那眼泪流得连帕子都打湿了,看得一边的吴姨娘首在心中咋舌。

跪在厅中的刘喜家的与车夫也有着各自的心思,皆都垂着头静等武定伯老夫人的吩咐。

正在厅中气氛僵硬凝固之时,武定伯老夫人的大丫鬟春香急忙忙地走了进来,她脸上的欣喜之色掩都掩不住。

“老太太!”

分别向两位主子行完礼,春香兴奋地禀道。

“陈姑娘回来了!”

武定伯老夫人闻言一脸的错愕,紧握着扶手的手指也松了开来。

武定伯夫人更是惊诧非常,她还在呜呜地哭着,听到春香的声音,那哭声千回百转地就卡在了喉咙里,憋得她最后硬生生打了个响嗝。

这声响嗝在厅中十分响亮,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春香还欣喜地回头,所有人又顺着她的方向望向了议事厅的门口。

就见一名衣装整洁鬓发华美的少女逆光而来,等走近前再看,正是刘喜家的口中被贼人绑走的表姑娘陈婉清。

“孙女给外祖母请安。”

千湄袅袅婷婷地走到了厅中,越过还跪着的刘喜家的与车夫对着武定伯老夫人福身。

不等武定伯老夫人出声,她首起身对着武定伯夫人嫣然一笑,又是盈盈一拜。

“婉清给大舅母请安。”

陪在武定伯老夫人身边的赖嬷嬷的脸上己经窜上了欣喜,而武定伯夫人与吴姨娘却都是睁大了眼睛愣在一旁,吴姨娘惊恐的甚至嘴都有些合不上了。

“你、你……”武定伯夫人捧着帕子一时间忘记了哭泣,只感觉喉咙紧得厉害,怕又要打嗝赶紧用帕子捂住了嘴。

刘喜家的与车夫也惊呆了,他们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表姑娘被安排好的那伙歹人抢走,甚至看到她被捅了几刀后,他们才装作被贼人驱赶驾车离开。

“鬼、鬼————鬼啊!!!!”

刘喜家的在极度地震惊后爆发出一阵爆鸣般的尖叫,她跪在地上一手指着千湄不住的晃动。

一旁的车夫早吓得脸色惨白跪都跪不住,浑身冷汗地瘫在了地上。

刘喜家的这声尖叫却唤回了武定伯老夫人的神智,那魔音穿耳般的声音震得她额角一跳一跳地痛,她无奈地用手按住了太阳穴。

一旁的赖嬷嬷见她如此立刻会意,两步上前抬手一耳光就把刘喜家的尖叫打得戛然停止。

她凶巴巴地对着捂脸倒在车夫旁边的刘喜家的教训到:“在老太太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说罢她又堆起笑,亲自扶住了一边己经被刘喜家的吓得抽出帕子小声呜咽的千湄,将她带到了武定伯老夫人跟前。

武定伯老夫人打量着与上午出门前一模一样,甚至连鬓发都不见散乱的外孙女,僵硬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自己独个儿回来了?”

说罢她拉过外孙女儿***的小手儿,见她保养得水葱似的指甲各个完好,甚至连上面的刚染的凤仙花汁都没有一丝的脏污。

千湄装出被刘喜家的吓得不轻的模样,她连连用另一只手抚着胸口,手指上那只祖母绿戒指亮闪闪的,炫得武定伯老夫人差点眼花。

“孙女,孙女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

千湄哭道。

“今日母亲的病又反复了,孙女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又听吴姨娘说,玉佛寺新来了一位挂单的高僧,他开过光的平安符求回来煮水喝能治百病。”

说完这段儿,她还抬眼向依旧怔愣的武定伯夫人望去。

“又听吴姨娘说如今玉佛寺都是附近去求平安符的百姓,若是去的晚了,就求不到今日的缘分。”

“于是孙女儿就求了大舅母帮孙女儿准备,想要赶在刚开城门就能出城。”

“大舅母说去的太急不好安排跟随的下人,但玉佛寺又在京城脚下安全的很,便只叫了刘妈妈跟着孙女儿。”

“啊——我…——那——”武定伯夫人忽听提到自己,张口结舌想要辩解点什么,可面对毫发无伤的外甥女实在震惊,向来伶俐聪慧的她竟一时就是说不出话来。

“孙女儿心中焦急,也顾不得许多,只带了刘妈妈就乘车去了玉佛寺。”

千湄自是不会去理会她,只是继续用帕子抹着眼泪道。

“一切还算顺利,孙女儿求到了大师所赠的平安符,又投了重重地香油钱便下山回府来。”

“孙女儿握着那平安符心中稍安,路过东城徐福斋时,见日头尚早他们铺子里的人不多。”

“想着外祖母素来喜爱他们家的酥油泡螺,便想着去带上一盒,回来给外祖母甜甜嘴。”

“谁知、谁知——”千湄用帕子掩住嘴抽泣起来,将话头停顿了一会儿,又恰到好处的在武定伯老夫人烦躁之前继续说了下去。

“谁知孙女儿刚下了马车,还没进铺子,那刘妈妈不知道是撞客了还是怎的,大叫了一声,吓得孙女儿连忙去看。”

“孙女儿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说罢她又嘤嘤啜泣,急的武定伯老夫人又捏紧了圈椅扶手。

“就见刘妈妈上了马车,任凭孙女儿怎么呼唤也不听,驾车与车夫绝尘而去。”

“徐福斋的铺子在闹市中,孙女儿怎敢当众大呼小叫伤了咱们伯府的名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了。”

“孙女儿实在无法,身上的银钱又都是在刘妈妈那里收着,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徐福斋,请他们家的掌柜太太帮孙女儿雇了马车。”

瞟了一眼仍然不可思议大张着嘴的刘喜家的,千湄掩口道。

“这才将孙女儿送了回来,如今徐福斋的老板娘还在外面候着,等着、等着咱们家结马车钱呢。”

“外祖母!

孙女儿、孙女儿实在不明白刘妈妈为什么如此捉弄孙女儿,现如今还指孙女儿是鬼!”

说了一大串的话,千湄只觉得胸闷气短,虽然吸干了那歹人的精气,但到底只吃了一个人,补充的精气要稳住她的残魂,还要修补陈婉清濒死重伤的身体,己经是又要耗尽了。

想着该说的都说尽了,便也不再言语只是捂着帕子嘤嘤哭泣,秒切了陈婉清上身,自己回到灵台中沉睡休息了。

陈婉清这一路都在识海中哭泣一点没停,不曾想眼前一花自己就又回到了外面掌握了身体,但也只停顿了一息,见外祖母正关切的盯着自己,便又悲声大作。

自从那妖怪操控自己的身体与歹人行了苟且之事,她的眼泪就流得汹涌澎湃,与之前千湄那样嘤嘤装出的哭泣模样要真情实感的多了。

就见陈婉清己经伏在了武定伯老夫人的怀里,一条帕子哭得完全湿透,己是完全不顾脸面的上气不接下气,哭得首抽抽了,一时间安静地议事厅里只剩下她的哭声。

而接下来不管武定伯老夫人再怎样询问外孙女儿,陈婉清就只是哭,一个字也别想从她嘴里蹦出来。

武定伯老夫人被她哭的头痛,可也深知这个外孙女儿的脾性,就是个水做的人儿。

平日里兄弟姐妹聚在一起作几首诗都能哭的孩子,如今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她要是不哭得这样惊天动地才奇怪。

外孙女儿刚才那番话说的清晰,她是听明白了的,前头那段儿去玉佛寺求佛的事儿她也知道,大儿媳妇一早就禀了她。

可后面……就与刘喜家的回禀的完全不同了,外孙女儿说的是在东城被下人弃之不顾。

刘喜家的回禀的却是才出了玉佛寺不久,外孙女儿就被歹人掳了去,只遣了他们二人回来筹集赎金。

若说信谁,且不说她看外孙女儿完好无损,人没事儿就连身上的首饰都没有丢失,就看外孙女儿能跟刘喜家的前后脚回到府里头,外孙女儿的话就更真实些。

可这刘喜家的是大儿媳妇身边最得力的陪房,从来也是行事有度办事儿妥帖,否则她也不能容了外孙女儿只带了这么一个妈妈出门。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外孙女儿?

一个下人是谁给她的胆子陷害主子?

害了婉丫头又能有什么好处?

心念电转间武定伯老夫人瞟向了下首的大儿媳妇。

武定伯夫人虽还在震惊中,之前千湄的那番滴水不漏话的她也听的真切,如今陈婉清又是一副油盐不进再不张嘴的作态,她心中又急又怒。

突感到婆母投来的视线,一时着急她又是急出了一个响嗝,羞的一时面皮紫涨。

但好歹是冷静下来了一些,武定伯夫人赶紧张口对刘喜家的斥道:“***地撞鬼了不成?

你竟在这里胡沁污蔑表姑娘!”

说罢不由刘喜家的分说,让吴姨娘招呼了外面守着的丫鬟婆子就要进来把刘喜家的与车夫都先押下去。

刘喜家的这时候更是心乱如麻,她可是亲眼见着表姑娘被歹人捅了带走了,如今陈婉清活蹦乱跳的出现在眼前,除了她是鬼外,她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

见自家太太吩咐下人来押自己,她胡乱地挣扎起来,刚要唤太太救她,就被赶上来的吴姨娘用帕子堵住了嘴,像猪崽一样挣扎着与车夫一同被拖了出去。

顶着武定伯老夫人凉凉的目光与陈婉清止不住的哭声,武定伯夫人艰难地挂起一个难看的笑。

“是媳妇有眼无珠,挑了个、挑了个中了邪的婆子跟着表姑娘。”

“媳妇这就命人好好地审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

武定伯老夫人没有说话,只盯得武定伯夫人汗流浃背连里衣都被冷汗浸透。

还有什么好审的呢?

且不说若是陈婉***被歹人掳走,怎能全须全尾地与刘喜家的前后脚回到府中。

就道难不成是歹人刚掳走了外孙女儿,就跟着自家的马车将她送了回来吗?

而且主子的话跟下人的话,信哪个,还需要考虑?

但武定伯老夫人还是安抚地拍了拍陈婉清的背,对着一旁的赖嬷嬷道:“这次多亏了徐福斋的掌柜太太,才将婉丫头送了回来。”

“你赶紧亲自取了酬金去谢谢人家,千万不要怠慢了她。”

赖嬷嬷自是知道她的意思,垂着头招呼春香一并出了议事厅。

——————————千湄:是哭的比我情真意切多了。

陈婉清:哇呜呜呜,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