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楔子·血色残阳章
“动脉钳！”
我朝护士吼了一声，视线死死盯着手术台上的伤员。
左胸第三根肋骨断裂处刺穿了肺叶，鲜血像被扎破的红酒瓶，咕嘟咕嘟往外冒。
军用帐篷外的爆炸声震得无影灯都在晃，手术钳在我手里抖了半寸。
“林医生，A队撤退路线被切断了！”
对讲机里传来队长嘶哑的吼声，夹杂着子弹穿过空气的尖啸，“掩护组只剩三分钟！”
我咬开手套的指套，用牙齿撕开包装，把最新的止血凝胶挤在纱布上。
这玩意儿是昨天刚从总部调过来的，说是能让伤口在五分钟内结痂，就是副作用大得离谱——用完之后使用者三天内会手抖得像帕金森。
“知道了。”
我按住伤员的胸腔，声音比自己想象中冷静，“告诉他们，三分钟后从东门撤，我在那里留了备用血浆。”
缝合最后一针时，帐篷布突然被炸开个窟窿。
弹片擦着我的耳尖飞过去，在手术台上砸出个坑。
伤员的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心率瞬间掉到西十。
“妈的。”
我摸出藏在手术服内侧的手枪，这玩意儿是9毫米口径的伯莱塔，比队里配的老套筒好用十倍，就是每次开火都得上报用途——虽然现在没人有空管这些。
掀开门帘滚出去时，正好撞见三个穿迷彩服的雇佣兵。
他们的枪口还冒着烟，其中一个举枪瞄准我的脑袋。
我就地翻滚躲开子弹，后背撞在弹药箱上，疼得眼冒金星。
右手在战术背心里摸索，摸到那枚昨天刚领到的电磁脉冲手雷。
这是组织给的最后底牌，说是能让半径五十米内的电子设备全部失灵，就是启动方式有点反人类——得用牙齿咬开保险栓。
金属味儿在舌尖炸开时，我听见队长在对讲机里喊我的名字，声音像被水泡过一样发闷：“林薇！
别他妈逞英雄——”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
冲击波把我掀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岩壁上。
意识飘起来的瞬间，我好像看见自己的血顺着岩石往下流，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泊。
真可笑，当了五年无国界医生兼特工，最后居然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雨林里。
耳边突然响起电流声，滋滋啦啦的，像老式收音机没信号时的杂音。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低于临界值。”
一个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不是队里的通讯频道，也不是雇佣兵的加密频段，“万界穿越者互助协议自动激活，正在匹配适配位面……”我想笑，这都什么跟什么。
眼皮沉得像灌了铅，血腥味和消毒水味混在一起，居然有点像小时候奶奶熬的中药。
“匹配成功，民国初年位面接入中……绑定‘万界穿越者互助红包群’……群主太乙真人向您问好哟~”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这句话上，像被按下暂停键的录像带。
眼前的血色渐渐变成灰蓝色，耳边的爆炸声远得像隔了层棉花，只有那个有点俏皮的电子音，还在空荡荡的脑海里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