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染青霄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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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独存之殇云霜的膝盖早己麻木,青砖上的血迹渗进粗布裙裾,将月白色布料染成深浅不一的褐红。

午后的太阳斜斜切过观武亭的飞檐,在她发间投下破碎的光斑,却暖不了她冰凉的指尖。

师父的尸体还保持着临终的姿势,掌心朝上,仿佛还在等待她接住那半块青铜令牌。

山雾在申时三刻重新漫上来,像一床潮湿的棉被,裹住了满地的血腥。

云霜数着石灯笼投在地上的影子,看它们从修长渐渐缩成矮桩,首到听见山门处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 那声音像被露水打湿的琴弦,带着走调的惊慌。

"师姐!

师姐!

" 齐墨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空荡的山门前撞出回音。

十六岁的少年背着空药篓,腰间的青钢剑穗子在奔跑中甩成凌乱的弧线,鞋面沾满泥点,显然是从陡峭的山路上跌跌撞撞赶来。

云霜抬起头,看见齐墨在演武场入口处猛然刹住脚步,苍白的脸在看见大师兄尸体的瞬间泛起青灰。

他的药篓 "啪嗒" 落地,采买的药材散了一地,黄芪和当归的香气混着血腥,在雾中织成诡异的芬芳。

"师... 师姐?

" 齐墨的牙齿在打颤,目光扫过三师兄背上的剑,小师妹手中的桂花糕,最后落在白眉师父身上。

他踉跄着跪倒,膝盖压碎了落在地上的枸杞,暗红的汁液渗进青砖,像极了血滴。

云霜缓缓起身,青霄剑的剑鞘撞在旗杆基座上,发出闷钝的响。

剑身映出她的倒影:鬓发凌乱,脸上的泪痕己结成盐霜,唯有双眼通红如泣血。

她弯腰拾起师父的佩剑,护手处的鹿皮绳还带着体温,剑柄上刻着的 "青霄" 二字,此刻像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齐墨,清点人数。

" 她的声音像被山风揉碎的枯叶,散在雾里。

青霄剑在掌心沉得惊人,仿佛凝结了十七个亡魂的重量。

齐墨颤抖着爬起来,脚步虚浮地在尸体间穿行。

他蹲在厨房刘婆婆身边,老人手中还攥着半块揉烂的面团,指甲缝里嵌着面粉,那是今早准备做葱油饼的材料。

"刘婆婆... 她昨天还说要给我做新布鞋..." 齐墨的声音卡在喉间,指尖抚过老人睁大的双眼,帮她合上眼皮。

云霜看着他逐一检查每具尸体,数到第十七具时,少年突然蹲在地上,肩膀剧烈起伏。

她知道,齐墨在数小师妹身边的那只绣鞋 —— 鞋面上的并蒂莲是小师妹亲手绣的,说等齐墨十六岁生辰就送给他。

"连杂役都... 没放过..." 齐墨回到她身边时,袖口沾满血迹,"二十三弟子,七杂役,加上师父... 共三十一人。

除了去县城采买的我... 和师姐..."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像被人掐住了咽喉。

云霜闭了闭眼。

昨日卯时,齐墨背着药篓下山时,她还笑着叮嘱 "早去早回",此刻却要面对这残酷的 "早回"。

青霄门的晨钟本应在酉时敲响,如今却只剩寂静,连钟声都被鲜血浸哑。

"先安葬同门。

" 云霜蹲下身,用袖口擦拭青霄剑的剑身,血渍在剑刃上留下暗纹,像极了师父临终前在她掌心划过的符号,"今晚,我们在观武亭守灵。

"齐墨抬头,看见师姐的侧脸在暮色中绷成锋利的线,唯有握剑的手在颤抖。

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自己在悬崖边练剑摔断手腕,是师姐整夜守在床前,用山鸡骨为他熬汤。

此刻她眼中没有泪水,只有比剑刃更冷的光。

后山的竹林在暮色中沙沙作响。

云霜和齐墨用了两个时辰,在背风处挖了十七个墓穴 —— 大师兄的墓穴旁种着他最爱的杜鹃,三师兄的坟前插着他惯用的长剑,小师妹的坟头摆着半块风干的桂花糕。

白眉师父的墓穴在最高处,青霄剑斜插在坟前,剑柄朝向青霄门的方向。

"师父说,剑要指向敌人。

" 云霜看着齐墨将师父的道袍盖在棺木上,突然开口,"可现在,敌人在山下。

"齐墨没有说话,只是将采买的药材埋在每个坟前 —— 黄芪补气,当归养血,是他能想到的、给师兄师姐们最后的礼物。

暮色中的竹林像一片凝固的海,风过时,竹叶声仿佛是亡魂的低语。

守灵时,云霜坐在观武亭的石阶上,青霄剑横在膝头。

齐墨抱着剑缩在她身边,像只受伤的小兽。

月光穿过雾霭,在演武场投下惨白的光,照见砖缝里未干的血迹,像一条条永不愈合的伤口。

"师姐,我们真的要去找崔无命吗?

" 齐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 他是血手堂的头儿,江湖上没人敢惹..."云霜转头,看见少年眼中的恐惧与不甘。

她想起自己十六岁那年,第一次杀山匪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青霄剑的护手硌着掌心,她忽然伸手,握住齐墨冰凉的指尖。

"你记得吗?

" 她的声音轻得像雾,"去年冬至,师父带我们在山顶看雪。

他说,青霄门的剑,不是为了伤人,是为了护人。

" 她的指尖划过齐墨手背上的剑茧,"现在,我们要护的,是青霄门的魂。

"齐墨抬头,看见师姐眼中倒映着满天星斗,比任何时候都亮。

他忽然想起,小师妹总说师姐的眼睛像青霄山的泉水,此刻却淬了冰,冻住了所有的软弱。

子时的山风带着刺骨的冷。

云霜站起身,青霄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望向山下,暮色中的县城灯火如豆,却照不亮崔无命藏身的黑暗。

腰间的青铜令牌贴着皮肤,鬼面纹路在衣料下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睡吧,齐墨。

" 她将自己的外袍盖在少年身上,"明日卯时,我们带着师父的剑下山。

"少年很快发出均匀的呼吸,云霜却一夜未合眼。

她数着观武亭的瓦片,想起每个清晨,大师兄都会在这里督促弟子们练剑;想起三师兄总在午后讲江湖笑话,逗得小师妹把茶水喷在石桌上;想起师父在月夜里,用剑穗扫过她的额头,说 "霜儿的剑,要像青霄山的雪,永远干净"。

寅时三刻,雾散了。

云霜看见演武场的青砖上,血迹己凝成暗紫的痂,像极了《玄天心经》残页上的古老图腾。

她摸了***前的令牌,鬼面在晨光中狰狞如故,却不再让她害怕 —— 因为掌心的剑,比恶鬼更冷,比仇恨更坚。

齐墨在卯时初刻醒来,看见师姐正在擦拭青霄剑,剑刃上的血痕己被晨露洗去,唯有剑柄的鹿皮绳上,还缠着几丝白发 —— 那是从师父头上剪下的,作为引路的符。

"走吧,齐墨。

" 云霜将令牌系在腰间,青霄剑入鞘的声音清脆如冰裂,"我们带着青霄门的剑,去讨还血债。

"晨钟没有响起,但青霄山的风,却将两个单薄的身影,送向了血色的江湖。

云霜知道,此去山高路远,但若不握紧手中的剑,青霄门的魂,便永远停留在了这个沾满血的午后。

腰间的令牌突然发出轻响,鬼面纹路在晨光中一闪,仿佛在催促,又仿佛在狞笑 —— 但她知道,比恶鬼更可怕的,是一个剑客眼中永不熄灭的复仇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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