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
周三清晨五点,我被一阵奇怪的 “滴答” 声吵醒。
那声音很轻,却带着种奇异的穿透力,穿透窗帘缝隙,精准地钻进我的耳朵。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阳台,看见灵汐正站在她家阳台上,穿着件银灰色的短褂,手里举着个黄铜喷壶,往那团云身上喷水。
那团云己经长到篮球大小,白乎乎的像团棉花糖,被水一浇就舒展开来,在栏杆上滚来滚去,时不时抖落几滴雨水,落在楼下的空调外机上,发出我听到的 “滴答” 声。
更离谱的是,那些雨水落在金属外壳上,竟晕开淡紫色的水渍,像极了薰衣草精油。
“它昨晚偷吃了隔壁李婶晾的葡萄,现在闹肚子呢。”
灵汐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她转过身,喷壶往旁边一放,那东西竟自己悬浮在半空,壶嘴里还冒着丝丝凉气。
“这是积雨云的幼崽,脾气倔得很。”
我盯着那团云,看见它突然鼓起腮帮子,朝我这边吐出个小水球,水球擦着我的鼻尖飞过,落在晾衣绳上,打湿了我昨天刚洗的衬衫。
“嘿!”
我正想抱怨,就看见那团云突然缩成个球,委屈巴巴地蹭着灵汐的胳膊,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抱歉啊。”
灵汐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朝我递过来,“这个给你,能擦掉水渍。”
我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
手帕是用极细的丝线织成的,摸起来像烟雾一样轻盈,凑近闻能闻到淡淡的檀香。
等我用手帕擦衬衫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 那些紫色水渍不仅没消失,反而顺着布料蔓延开来,在衣料上织出朵半开的鸢尾花,花瓣边缘还泛着微光。
“这是……” 我惊得说不出话,灵汐却笑得云淡风轻:“算是赔礼吧,这花纹遇热会变颜色,挺别致的。”
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十点才回家。
刚走出电梯,就看见灵汐蹲在楼道里,面前摆着个打开的竹篮,篮子里铺着层银色的叶子,上面放着些五颜六色的果实:有的像半透明的樱桃,里面裹着小小的闪电;有的像紫色的葡萄,表皮上流转着星云似的纹路;还有几个金色的果子,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像小太阳一样。
“加班啦?”
她抬头冲我笑,手里正拿着个金色果子往嘴里送,果肉咬开的瞬间,竟有细碎的光屑从她嘴角飘出来,“要不要尝尝这个?
太阴星君园子里结的金乌果,能提神。”
我看着她手里的果子,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速溶咖啡,突然觉得现实和虚幻的边界变得模糊起来。
“你…… 到底是什么人?”
我忍不住问道,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颤。
灵汐挑了挑眉,把竹篮往我面前推了推:“算是…… 暂时住在这里的客人吧。”
她拿起一颗裹着闪电的樱桃,指尖轻轻一捏,那樱桃就化作团银白色的雾气,被她吸进了嘴里,“前阵子在天上犯了点错,被罚下来历练历练。”
“天上?”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灵汐被我逗笑了,眼角的金色纹路变得清晰起来:“不是楼顶,是天界。
就像你们人间说的…… 天庭。”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手指划过的地方,空气里竟留下淡淡的金线,“我是司云监的仙官,管着天上的云彩。”
我盯着她指尖的金线,突然想起昨晚看见的银色丝线,还有那团会闹脾气的云。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岂不是和一个仙女做了邻居?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压了下去。
太荒唐了,一定是最近加班太多,脑子出了问题。
可第二天早上,当我发现衬衫上的鸢尾花在阳光下变成了金色,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时,我不得不承认,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正在我身边真实地发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