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过深夜点外卖,只敢让小哥放门口吗? 我试过。直到我发现,放门口的东西,
不一定都是食物。 也直到那个送我外卖的人,
在门外用我能听见的声音低语: “我知道你在看。明天的菜谱,我给你换好了。
”1窗外的风像失控的野兽般咆哮,撞击着我这栋老旧公寓楼的窗户。
我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23:47。又是一个熬夜工作的夜晚。我叫林薇,29岁,
自由插画师。这职业听起来浪漫,实则就是没日没夜地对着电脑屏幕,
满足甲方各种无理取闹的修改要求。比如今天,
那位自称“有艺术眼光”的李总已经让我把同一个场景重画了八遍。
胃里一阵空虚的绞痛提醒我该进食了。我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疲惫的咔哒声。
这个位于城市边缘的“锦华苑”小区总在深夜格外安静,安静得反而让人感到不安。
上周业主群里还在传,隔壁楼有个独居女孩差点被闯入者袭击,幸好她养的大狗吓退了歹徒。
我没有狗,只有一只不会看家的肥猫橙子,此刻它正蜷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装毛绒玩具。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张浩的消息:“还在忙吗?记得吃晚饭。”我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很快又平静下来。张浩是我的男朋友,一个外卖员。我们相识于两年前一个暴雨夜晚,
我点的外卖迟到了整整一小时,开门看见淋成落汤鸡的他一个劲道歉,
那双真诚的眼睛让我莫名心动。但激情退去后,现实问题浮出水面。
当闺蜜小敏的男友一个个非富即贵,我却只能介绍“我男朋友是送外卖的”时,
那种尴尬几乎能凝成实体。昨晚我们大吵一架,因为我拒绝和他一起去参加他同事的婚礼。
“难道送外卖的就这么让你丢人吗?”他当时的声音里有种我从未听过的受伤。
我没回复他的消息,手指却不由自主地点开了外卖APP。划拉着屏幕,
最后选了常吃的那家“川味麻辣烫”,备注上习惯性写上:“放门口,不用敲门,谢谢。
”下单成功,预计送达时间00:15。窗外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响,我吓得一颤。
肥猫橙子也只是抬了下头,又继续它的猫生大梦。这栋楼的照明系统年久失修,
楼道灯总是明灭不定。上次向物业反映,那个秃顶的王经理笑眯眯地说:“林小姐,
老小区都这样,您多担待。”说话时目光却黏在我睡裙领口处,令人作呕。说到令人不适,
我那位住在同一栋楼的邻居王先生更是古怪。四十多岁模样,总在深夜出门倒垃圾,
而且每次都能“巧遇”我点外卖的时候。有一次他甚至试图帮我拿外卖进门,
被我坚决拒绝后,那双眼睛里的热度瞬间冷却成某种令人不安的东西。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小敏。“薇薇,还没睡吧?”闺蜜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活泼,“我猜你肯定又在熬夜画画,
要不要我来陪你呀?”“不用了,我点了外卖,吃完就睡。”“又点外卖?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老是深夜点外卖多危险啊!现在变态可多了,尤其是我们这种老旧小区。
”小敏语气夸张,“对了,你点的还是那家川味麻辣烫吗?他们家的特辣确实够味,
不过你老是吃那么辣对胃不好……”我们聊了几分钟,
期间我不断听到电话那头有轻微的键盘敲击声,仿佛小敏在记录什么。
可能是我又累又饿产生的错觉吧。挂掉电话后,我看了一眼时间——00:20。
外卖已经迟到了五分钟。我的耐心正随着血糖一起降低。
又过了一会儿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我拿起手机给张浩回了条消息:“你们送外卖的都不守时吗?”已读。没有回复。看,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他总是已读不回,仿佛我的情绪不值得他打字回应。00:35。
迟到二十分钟。我正要打电话投诉,门铃突然响了。终于来了。我蹑手蹑脚走到门前,
习惯性地先透过猫眼查看。门外站着一个外卖员,全副武装——头盔压得很低,
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一双没什么表情的眼睛。他手里拎着熟悉的红色餐袋,
正低头看着手机。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像其他外卖员那样放下餐盒就匆忙离开,
而是在我门前停留了足足十几秒,仿佛在确认什么。然后他才弯腰将餐盒放在地上,
转身走向楼梯间——不是电梯。我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才轻轻打开门。楼道空无一人,
只有那盏该死的灯又在闪烁,明明灭灭间营造出一种不安的氛围。拿起餐盒的瞬间,
我莫名感到一阵寒意,仿佛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我。我猛回头看向楼梯方向,什么也没有。
“神经质。”我小声骂自己,迅速关门反锁。餐盒比平时沉不少。打开盖子,
一股异常刺鼻的辣味扑面而来,红得几乎发黑的汤底里浸泡着食材,
看上去完全不像我常点的中辣口味。饿极了也顾不了那么多,我夹起一筷子送入口中,
下一秒就后悔了——那是一种近乎残忍的辣度,烧灼着我的舌尖和喉咙。更奇怪的是,
辣味之下似乎还藏着某种金属般的余味,令人作呕。吃到一半,
我发现汤底隐约泛着某种暗红色沉淀,用勺子舀起仔细看,心里猛地一沉——那不像辣椒油,
反而更像……血?我立刻放下勺子,胃里一阵翻腾。肯定是我想多了,熬夜产生的幻觉。
强忍着不适感,我继续翻搅着碗里的食材,突然,勺底碰到了什么硬物。我用筷子夹出来,
发现那是一小块白色的硬片,像是……指甲?我冲向卫生间呕吐起来。冲洗完脸部,
我看着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现在也感觉不到饿了。回到桌前,我正准备收拾餐盒,
却发现盒底似乎有什么印记。拿起餐盒对着灯光仔细看,底部有一片模糊的暗红色痕迹,
像是没有擦干净的血迹,形成了某种不规则的图案。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就在这时,
手机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是张浩回复消息了吗?
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条新消息提醒:“餐品已送达,祝您用餐愉快。”几乎是同时,
张浩的消息提示音终于响了。我颤抖着手点开,
只有短短一行字:“刚才是不是有人给你送外卖?你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2第二天早晨,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昨晚的恐惧在日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我盯着那个已经被我塞进垃圾袋的红色餐盒,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再看一眼。
“肯定是张浩的恶作剧。”我对自己说,试图让这个解释变得可信。他知道我昨晚点了外卖,
于是故意吓唬我,报复我们之前的争吵。这个想法让我莫名安心了些,
甚至生出一丝对张浩的恼怒——用这种方式报复,也太幼稚了。橙子蹭着我的腿喵喵叫,
提醒我它的早餐碗已经空了。我叹了口气,拿出猫粮倒满它的碗,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
不禁羡慕起猫的简单世界。洗漱时,我注意到洗手池下水道有些堵塞,水位下降得异常缓慢,
水面上还漂浮着几缕奇怪的深色纤维。老房子的管道问题,我没太在意。十点左右,
门外传来动静。透过猫眼,我看到邻居王先生正站在走廊上,看似在整理鞋柜,
但目光不时瞟向我的房门。他今天穿了件不太合身的棕色夹克,领子立着,遮住了部分脖颈。
当我开门出去倒垃圾时,他立刻抬起头,露出一个过分热情的笑容:“早啊,林小姐。
”“早上好。”我简短回应,快步走向楼梯间的垃圾箱。“听说昨晚咱们小区又不太平了。
”他在我身后说,声音里有一种奇怪的兴奋,“有人看到个陌生人在各楼层转悠,
穿着外卖员的衣服,但好像又不是来送餐的。”我猛地转身:“什么时候?
”“就深夜那会儿,十二点多吧。”他眼睛眯起来,“你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吧?
独居女性可得小心啊。”他的关心让我不舒服,那种眼神仿佛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我摇摇头,没再接话,迅速返回房间关上门。透过猫眼,
我看到他在我门前又站了十几秒才离开,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无踪。下午小敏突然来访,
拎着一盒看起来相当昂贵的点心。“慰劳我们的大画家!”她笑嘻嘻地挤进门,
目光却迅速在室内扫视一圈,像是在确认什么。我给她倒了杯茶,
犹豫着是否要提起昨晚的事。小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大学就认识,
她总是知道如何让我开心。但不知为何,这次我选择了暂时保密。“你和张浩怎么样了?
”小敏小口吃着点心,状似随意地问。“就那样吧。”我含糊其辞。“要我说,
你早就该换个男朋友了。”她嗤笑一声,“送外卖的能有什么前途?你看看我新交的那位,
上市公司高管,昨天刚送我一条蒂芙尼项链。”她炫耀地撩起头发,露出颈间的银链。
我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了,”小敏突然压低声音,
“我听说张浩最近经常往城西那边跑,那边可是有名的‘红灯区’哦。男人嘛,
耐不住寂寞很正常……”我的心沉了一下。张浩最近确实经常跑城西的订单,
但他说是那边新开了几家大餐厅,订单多报酬高。“不说这个了。”小敏摆摆手,“对了,
你昨晚吃的那家川味麻辣烫感觉好吃吗?他家最近换厨师了,味道怪怪的,我上周点了一次,
吃完就拉肚子。”她怎么知道我昨晚点的是那家川味麻辣烫?我明明只说了“点了外卖”,
都是她在那自说自话什么川味麻辣烫。发现我有些惊讶小敏快速转移了话题,
又坐了半小时就借口有事离开。她走后,我发现她坐过的沙发垫下压着一个小巧的银色U盘,
像是无意中掉出来的。我把它收好放在茶几上,想着她很快就会回来取。傍晚时分,
我决定不再点外卖,自己煮了碗面。看着面条在沸水中翻滚,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慌,
仿佛有什么事情正在失控。第二天早上,开门倒垃圾时,
我差点踩到放在门口的东西——又是一个外卖餐盒,淡黄色的纸盒,
上面印着“甜蜜时光甜品店”的字样。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我没有点外卖,绝对没有。
犹豫片刻,我还是把盒子拿了进来。打开后,里面是一杯杨枝甘露,
我最喜欢的那家店的招牌产品。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看起来十分新鲜。是谁送的?
张浩?为昨晚的恶作剧道歉?我拿起杯子,正要揭开塑料封膜,
忽然注意到杯壁内侧有些奇怪的痕迹。对着光仔细看,
发现是某种红色果酱在透明塑料杯内侧写着两个字:“晚安”。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柱爬升。
这不是张浩的风格,绝不是。我立刻把杯子扔进垃圾桶,连带着餐盒一起打包准备扔掉。
然后我做了个决定——去物业要求查看监控。物业办公室里,
那个秃顶的王经理一如既往地笑着:“林小姐,真不巧,咱们小区的监控系统最近故障了,
正在维修呢。”“全部故障了?”我不信。“是啊,老小区嘛,设备老化严重。”他搓着手,
“预计下周才能修好。您有什么需要吗?”我摇摇头,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
我无意中回头瞥了一眼,正好看见王经理快速发了一条短信,脸上闪过一丝紧张。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没有奇怪的外卖,没有诡异的遭遇。
我几乎要相信那只是连续巧合了。直到周四晚上,我又收到了匿名短信。
这次的内容是:“昨天的甜品喜欢吗?明天给你换个口味。”号码依然隐藏。
我颤抖着手截图,想发给张浩,
却发现自己和他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那句“你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以及我未回复的状态。一种莫名的倔强让我没有联系他。既然他选择用这种方式吓唬我,
那我也不必向他示弱。深夜,我正在修改画稿,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刮擦声,
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划过门板。橙子突然竖起耳朵,警惕地盯着门口,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我屏住呼吸,悄声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透过猫眼向外看。走廊空无一人,
只有那盏该死的灯又在闪烁。第二天清晨,我出门时注意到门把手上有一个模糊的油腻手印,
指节部位异常粗大,像是某个干重活的人留下的。我用纸巾仔细擦拭干净,
心里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下午,我偶然点开小敏的社交媒体主页,
又心血来潮地搜索了她的用户名加上一些常见后缀,果然找到了一个疑似小号账户。
账号内容不多,大多是些情绪化的短句和模糊的照片。最新的一张是两周前的夜景照,
配文“今晚的月色真美,适合秘密约会”。照片是在某个小区里拍的,角度隐蔽,
但背景那栋楼的轮廓莫名眼熟——很像我所住的这栋楼。更让我心惊的是,
照片右下角有一只入镜的男性手臂,袖口挽起,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我放大了图片,仔细看那道疤痕的形状——呈不规则的Y字形,从手腕延伸至袖口深处。
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外卖员,他递餐盒时,手上似乎也有类似的疤痕。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继续翻看那个账号。又发现了一张三个月前的照片,是一对男女十指相扣的剪影,
配文“终于找到了懂我的人”。虽然看不清面容,
但女性指甲的颜色和小敏最近常用的那款香奈儿指甲油一模一样。男性那只手粗糙宽大,
指关节突出,显然是个经常干体力活的人的手。不是小敏那个上市公司高管男友的手。
我正陷入沉思,手机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是张浩。犹豫片刻,我接起电话,
那头传来他焦急的声音:“薇薇,听我说,无论谁送餐来,都不要开门,我马上过来找你。
”背景音里有什么东西撞击的闷响,接着通话突然中断。我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
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远处传来隆隆雷声。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3张浩的电话中断后,我回拨了十几次,每次都是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如注,我蜷缩在沙发上,手里紧握着手机,
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让我心惊肉跳。那一夜我几乎没合眼。每次昏昏欲睡,
都会梦见那只带有Y形疤痕的手敲打着我的门,节奏越来越急,直到我惊醒,浑身冷汗。
清晨六点,雨势渐小。我做了个决定:不能再被动等待。
我在门框上方安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正对门口。这是之前为防快递丢失买的,一直没拆封。
设置好手机连接后,我测试了一下视角——能清晰拍到任何接近我房门的人。
接下来的两天相对平静。我尽量减少外出,网购了食材自己做饭。
每次出门都格外留意邻居王先生的动静,但奇怪的是,自从上次和他对话后,
他似乎消失了——这几天完全不见他进出家门。第三天下午,王先生出现了。我趁天色尚早,
决定冒险跟踪他一次。王先生穿着深色连帽衫,帽子压低,快步走出房门,
甚至谨慎地左右张望后才走向电梯。他按下的是B1键——地下室。
我们小区的地下室几乎是个被遗忘的空间。物业曾说要改建成便民设施,但迟迟未动工,
如今堆满废弃家具和杂物,罕有人至。我等电梯上行后,才悄悄按下B1。地下室灯光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我屏息聆听,远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声。蹑手蹑脚地跟过去,
我看到王先生在一个转角处消失。跟到那里,发现是一扇半掩的铁门,上面挂着“设备间,
闲人免进”的牌子。门内传来低语声,但我听不清内容。正准备再靠近些,
手机突然震动——是小敏的电话。我慌忙后退,躲到一堆旧沙发后接听。“薇薇,在干嘛呢?
这几天都不联系我。”小敏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快,“对了,
你最近还有没有点那家川味麻辣烫?我同事说他们家后厨卫生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