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海的办公室里，昂贵的茶香和更昂贵的压迫感混在一起，几乎让我窒息。
他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茶，动作慢条斯理，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但说出的话却像一把冰刀，
瞬间捅穿了我的胸膛。“小江啊，‘极光’项目的事，你都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就在今天上午，
公司年度最重要的“极光”项目被爆出存在致命的数据漏洞，数千万的用户隐私信息，
如同裸奔在互联网上。而我，一个实习生，是这个项目代码最后的整合员。“漏洞的责任，
总要有人来承担。”王德海叹了口气，把那杯滚烫的茶推到我面前，
眼神里充满了“惋惜”和“不忍”，“公司需要一个交代，一个平息舆论的出口。你还年轻，
未来的路还很长，这次……就当是买个教训。”我猛地抬起头，大脑“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他这是……要让我背锅？“王总，”我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这个漏洞……不是我造成的。在最终整合前，我提交过一份风险报告，
明确指出了基础模块存在安全隐患，但……但被驳回了。”“我知道。”王德海的回答，
平静得可怕，“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从技术上说，是基础模块的问题。
”我心里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被他接下来的话彻底浇灭。“但是小江，你要明白，
职场不完全是讲技术的地方。”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负责基础模块的，是王宇。他是谁，你心里清楚。”王宇，他的亲儿子。
那个仗着“太子爷”身份，
每天踩点上班、大部分时间都在打游戏、代码写得像一坨屎的纨绔子弟。我瞬间明白了。
他儿子的低级失误，捅出了天大的窟窿。现在，他要拉我这个无权无势、最好拿捏的实习生，
去填这个窟窿。用我的人生，用我干净的履历，用我父母对我所有的期望，
去给他那宝贝儿子铺路。凭什么？我的血液，在那一刻，仿佛都凝固了，
然后又瞬间被一股灼热的、带着恨意的怒火烧得滚沸。我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尖锐的刺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我看着王德海那张布满了虚伪和算计的脸，
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属于上位者的傲慢。我知道，反抗，只会让我被碾死得更快。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
脸上已经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的表情。
“王总……我……我才刚毕业……我不能有污点……”我用带着哭腔的声音，
开始了我的表演，“我不能被开除，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王德海的眼神，
立刻柔和了下来。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个被吓破了胆、可以任他揉捏的软柿子。
“放心，公司不会开除你。”他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许下了一个空洞的承诺，
“只要你把这件事扛下来，写一份检讨，主动承认是你在最终整合时操作失误。我保证，
风头过去后，我会亲自把你调到核心部门，给你最好的资源。”画饼。恐吓。一推一拉，
典型的职场PUA。如果是三个小时前的我，或许真的会信了。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我“千恩万谢”地端起那杯茶，滚烫的茶水入喉，像是喝下了一杯滚烫的岩浆，
灼烧着我的食道，也点燃了我心里所有的仇恨。
“谢谢王总……谢谢王总……”我一边“哽咽”着，一边在心里，用最冰冷的声音对自己说。
王德海，王宇。这口锅，我背。但你们父子俩，准备好用什么来换了吗？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我脸上的懦弱和恐惧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冰冷的平静。一场好戏，该开场了。2回到工位，
周围的同事们投来的目光，充满了同情、怜悯，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王德海要让我背锅的消息，恐怕早就在部门里传开了。职场没有秘密，
尤其是在这种风口浪尖上。我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默默地打开电脑，
开始写那份他要求的“检讨”。我写得极其“真诚”，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的信任”……我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能力不足、粗心大意但勇于承担错误的典型实习生形象。
写完后，我第一时间就发给了王德G海。他很快回复了两个字：“很好。”隔着屏幕，
我都能想象出他那副掌控一切的、得意的嘴脸。他以为，他彻底拿捏住我了。他不知道的是，
在我写检讨的同时，我的另一只手，正在键盘上敲击着另一串代码。
那是一个微型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数据同步脚本。作为“极光”项目最后的代码整合员，
我拥有整个项目所有模块的最高读取权限。这是一个临时的、项目结束后就会被收回的权限。
但现在，它就是我手里最锋利的刀。我利用这个权限，绕过了公司的常规防火墙，
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王宇的个人工作后台。他的电脑，就像一个不设防的垃圾场。
工作文件和游戏、电影、聊天记录混在一起，桌面乱得像狗窝。
我甚至在他的“学习资料”文件夹里，看到了几个G的、不堪入目的东西。我忍着恶心，
开始像一个耐心的拾荒者，在这个垃圾场里，寻找着有用的“废品”。很快，
我就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一份完整的VPN登录日志。日志显示，
在项目攻坚最关键的那一周，王宇至少有三次，
是通过一个境外的、安全评级极低的公共VPN，远程连接到公司内网服务器，
提交他的代码的。这是一个极其愚蠢且严重违规的操作。
任何一个接受过最基础入职培训的程序员，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相当于你把自家金库的钥匙，挂在了一个人来人往的公共厕所的门上。
“极光”项目的数据漏洞，百分之百，就是从这里泄露出去的。这，就是他捅出篓子的铁证。
我迅速将这份日志，连同他那些写得一塌糊涂、充满了低级错误的基础模块源代码，
加密打包，传送到了我的私人云盘。做完这一切，我并没有停手。仅仅证明是他的失误，
还远远不够。王德海既然敢让我背锅，就一定有后手，
能把这种“技术失误”的影响降到最低，大不了就是给他儿子一个不痛不痒的内部处分。
我要的，不是这种结果。我要他身败名裂。我要他们父子俩，
在这场由他们亲手点燃的大火里，烧得一干二净。我的目光，在王宇的电脑屏幕上，
继续搜寻着。然后，我看到了一个名为“复仇者联盟”的聊天群。点进去，里面的聊天内容，
让我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浓。那是一个由公司里几个“二代”组成的私密小群，王宇是群主。
他们每天在里面聊的，不是豪车，就是嫩模，以及……对自己老子的各种抱怨和吐槽。
“我爸那个老顽固，又逼我加班，烦死了。”“要不是为了以后继承家产，
谁愿意待在这破公司。”“哥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的路子？
”而其中一条，王宇在三天前发的消息，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我的大脑。“妈的，
‘极光’这个破项目，油水又少，天天加班。真想把它搞砸了，让我爸也栽个跟头，
看他还敢不敢天天管着我。”这或许只是一句酒后的胡话，一句幼稚的抱怨。但是，
如果这句话，出现在一封发往竞争对手公司的匿名邮件里呢？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计划，
在我脑中，迅速成型。我看着屏幕上王宇那张愚蠢而傲慢的头像，
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和他那个自作聪明的老子，
是如何一步步走进我为他们精心设计的、万劫不复的深渊。3接下来的两天，
我过得像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白天，在公司，
我是那个垂头丧气、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背锅侠”实习生。我逢人就道歉，
说自己辜负了公司的培养，态度谦卑得像一条狗。部门里的同事，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同情，
渐渐变成了鄙夷和不屑。王宇更是变本加厉。他似乎觉得，我替他背了锅，
就理应对他感恩戴德。他开始堂而皇之地，把所有他不想干的杂活都丢给我。“小江，去，
帮我把这份文件复印一百份。”“小江，楼下新开的奶茶不错，去帮我买一杯，要全糖去冰。
”“小江，我这份代码好像有点问题，你帮我看看？”他那份狗屁不通的代码，
我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七八个致命的BUG。我没有点破，
只是“诚惶诚恐”地告诉他：“宇哥，您的代码太高深了，我……我看不懂。”他听完，
发出一声满足的嗤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慢慢学。”那轻蔑的、施舍般的姿态，
让我胃里一阵翻涌。我低下头，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的杀意。忍。现在的每一次低头，
每一次屈辱，都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那场复仇大戏，积攒着最原始、最爆裂的能量。
而到了晚上，回到我那间狭小的出租屋后，我就会立刻变成另一个人。
一个冷静、缜密、甚至有些可怕的“布局者”。我戴上耳机，隔绝掉窗外所有的喧嚣。
在黑暗中，只有电脑屏幕的光，照亮我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我开始执行我的计划。第一步，
是制造一个“完美”的敌人。我用通过特殊渠道买来的、无法被追踪的虚拟服务器，
注册了一个加密邮箱。然后，模仿王宇的口吻——那种带着点中二、又有点嚣张的语气，
给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启航科技”，发去了第一封匿名邮件。邮件的内容很简单，
只有一句话：“想不想要‘极光’项目的核心数据？给我一个满意的价码。”这封邮件，
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我知道，它一定会激起涟漪。第二步，是伪造证据链。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的活。我不能直接用王宇的电脑去发，那太容易被查到。
我需要让他“看起来”，像是用了某种极其隐蔽的方式，在和竞争对手联系。
我利用之前编写的那个数据同步脚本，在王宇电脑的系统缓存深处，
植入了一些加密的、碎片化的信息。这些信息，单独看，毫无意义。
但如果用特定的解密算法组合起来，就会拼凑出和“启航科技”的通信记录。
这就像是犯罪小说里的“藏头诗”，只有我知道谜底。我还修改了他那份VPN登录日志。
在他那几次违规登录的时间点前后，
我添加了几个指向“启航科技”内网IP的、极其短暂的连接记录。
这些记录被我用技术手段处理过，看起来就像是高手在清除自己留下的痕迹。
一个因为嫌弃项目油水少、又和父亲有矛盾，于是主动联系竞争对手，出卖公司核心机密，
结果因为技术不精，不小心造成了数据大规模泄露的“内鬼”形象，被我一点点地，
勾勒了出来。做完这一切，我将所有操作痕迹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然后，我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我心里没有恐惧，也没有激动。
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于麻木的平静。我感觉自己，像一个伪装成猎物的狼。在白天，
我收起所有的爪牙，任由猎人对我指指点点，甚至在我身上留下伤口。而到了夜晚，
我就会悄悄地，在通往猎人家的路上，布满最致命的陷阱。现在，陷阱已经布好。我只需要，
等待那个愚蠢的猎人，和他那更愚蠢的儿子，一步步地，走进来。4“王总放心，我嘴很严。
”周一的例会上，当着全部门人的面，我当众宣读了我那份声情并茂的“检讨书”。
读到最后，我还恰到好处地，挤出了几滴悔恨的眼泪。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实习生的职业生涯，
已经彻底画上了句号。王德海坐在主位上，
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甚至带着一丝“孺子可教”的赞许表情。他清了清嗓子，
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对我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批评教育”，然后话锋一转，
开始强调公司的“人文关怀”。“江一虽然犯了错，但究其根本，还是个刚出社会的孩子。
公司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从今天起，降为助理岗，观察期三个月。希望你能吸取教训，
重新做人。”降为助理岗，说白了，就是打杂的。这是一个充满了羞辱性的惩罚。我低着头，
余生的、带着颤抖的声音说：“谢谢王总……谢谢公司……我一定……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
”我的表演，无懈可击。会议结束后，王德海把我叫到一边，
又“语重心长”地敲打了我几句。“小江，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在外面乱说话，明白吗？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我立刻点头如捣蒜，
脸上充满了感激与敬畏：“王总您放心，我嘴很严！我谁都不会说的！”他满意地走了。
看着他那肥硕的、官僚气十足的背影，我缓缓直起腰，脸上的谦卑，
瞬间被冰冷的漠然所取代。不乱说？当然。因为，
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比“乱说话”精彩一百倍的节目。
回到我的新“工位”——一个被安排在角落里，正对着洗手间的杂物桌。
我开始了我的“助理”工作。收发快递，订购下午茶，给会议室换水……我把这些杂活，
干得一丝不苟。甚至在王宇又一次把一杯奶茶递给我，让我去扔掉的时候，
我还会微笑着对他说：“好的，宇哥。”我的顺从，让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
他们把我当成了一个被彻底打断了脊梁骨的、翻不起任何风浪的废物。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我的计划，正在有条不紊地，进入第二阶段。我需要一个“引子”。
一个能让公司高层，注意到“内鬼”这件事的引子。这个引子，必须来自外部。于是，
我用那个加密邮箱，给“启航科技”发去了第二封邮件。这一次，
我附上了一小部分“极光”项目的非核心代码，作为“诚意”。同时，
我开出了一个具体的价码：五百万。并且，我留下了一个用虚拟货币交易的地址，
和一个“交易暗号”。这个暗号，我用了一句王宇在那个“复仇者联盟”聊天群里，
经常说的一句口头禅：“给爷爬。”我知道，“启航科技”的高层，绝对不会真的和我交易。
他们不是傻子，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背后一定是陷阱。
但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能给死对头致命一击的机会。他们最有可能做的，
就是把这封邮件，“不经意”地，泄露出去。比如，通过某个行业内的爆料博主，或者，
直接捅给我方公司安插在他们内部的商业间谍。果不其然。三天后，公司内网的匿名论坛上，
出现了一个帖子。帖子内容，是一张打了码的邮件截图，标题耸人听闻：《惊天大瓜！
我们公司有内鬼，正在向启航科技兜售“极光”项目的核心数据！》这篇帖子，
就像一颗深水炸弹，瞬间在公司内部，掀起了滔天巨浪。5内鬼！这两个字，像病毒一样，
在公司内部疯狂蔓延，引发了巨大的恐慌和猜忌。“极光”项目的漏洞问题，
原本已经被王德海用我这个“背锅侠”，强行压了下去。但现在，这篇帖子的出现，
让整个事件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操作失误，和恶意泄密，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前者是能力问题，后者，是刑事犯罪。公司高层震怒，
立刻成立了专项调查组，由CEO亲自挂帅，要求彻查此事，
一定要把这个隐藏在内部的“毒瘤”揪出来。一时间，整个部门，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我坐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我看到同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低声议论，互相猜测，每个人看对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怀疑。而王宇，
则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表现得异常烦躁。他几次想找我说话，
似乎想从我这里打探点什么，但都被我用“忙着送快递”、“要去换水”的借口，
不着痕迹地躲开了。我知道他在怕什么。他怕他那些违规操作的记录，被调查组的人翻出来。
但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比“违规操作”严重一万倍的、通敌叛国的罪名。
调查组的效率很高，他们请来了顶级的网络安全专家，
开始对公司所有参与“极光”项目的员工，进行技术筛查。我，作为第一个被调查的对象，
表现得极其“配合”。我主动交出了我的电脑，开放了所有的权限。调查人员在我电脑里，
翻了个底朝天，除了那份我自己写的“检讨书”，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找到。最后，
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江一，技术能力平平，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行为。我“安全”过关。
接下来，轮到了其他人。当调查人员走向王宇的工位时，我看到他的脸，瞬间白了一下。
他的反应，被会议室里，正在通过监控观察这一切的王德海，尽收眼底。
我看到王德海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我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他心里，种下了。
一个小时后，第一份调查报告，出来了。报告指出，在所有项目组成员中，只有王宇的电脑，
存在多次使用不安全VPN连接公司内网的严重违规行为。这个消息，让整个部门都炸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了王宇。“不是我！我没有！”王宇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样，
瞬间跳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我……我就是图方便，
用VPN下个电影……我绝对没有泄露公司机密！”他越是辩解，就越是显得心虚。
而王德海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他狠狠地瞪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
然后立刻站出来，试图控制局面。“大家稍安勿-躁！仅仅是违规登录，
并不能说明王宇就是内鬼！”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相信我儿子的人品！
这件事，背后一定有隐情！调查组，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结果！”他试图用自己的权威，
强行将这件事压下去。但他低估了，我为他准备的，是一个多么精妙的连环计。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调查组的负责人，那个戴着金丝眼镜、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
接了一个电话。听完电话，他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他挂掉电话，缓缓地抬起头，
目光如利剑般，锁定了王德海。“王总，”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们刚刚接到‘启航科技’那边的线报。他们说，那个和他们联系的内鬼，在邮件里，
留下的交易暗号，是……”他顿了顿，然后，清晰地吐出了那三个字：“‘给爷爬’。
”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王宇的身上，缓缓地，
移到了王德海的脸上。因为，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给爷爬”，
这句充满了太子爷风格的口头禅，是王宇的专属标签。6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我看到王德海那张保养得宜的脸，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瞬间变得惨白。他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不是傻子。
当“违规登录”和“专属暗号”这两个证据，像两只无情的大手，
死死地扼住他儿子喉咙的时候，他知道，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巧合了。这是栽赃。
一场蓄谋已久的、极其恶毒的栽赃！而王宇，则彻底傻了。他像一尊石雕，僵在原地，
大脑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魔幻的景象。
他只是下意识地、反复地、喃喃自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苍白无力的辩解，
在铁证面前，显得如此可笑。我低下头，将自己隐藏在角落的阴影里，嘴角，
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冰冷的弧度。我精心导演的这出大戏，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小高潮。但，
这还不够。我要的，不仅仅是让他们陷入被动。我要的，是让他们父子之间，
那层薄如蝉翼的信任，彻底碎裂。调查，还在继续。网络安全专家，开始对王宇的电脑，
进行更深层次的数据恢复和分析。而我，
则继续扮演着那个被所有人遗忘的、忙于打杂的“小江”。
我借着给各个办公室送文件的机会，悄无声息地，将一些“流言蜚语”，精准地，
送到了某些人的耳朵里。“听说了吗？宇哥好像在外面欠了不少钱。”“是啊，我也听说了，
好像是玩车玩脱了，窟窿还不小呢。”“怪不得呢……五百万，正好能把他那个窟窿填上。
”这些话，像一滴滴墨水，滴进了原本就浑浊不堪的水池里，迅速扩散、发酵。
人性本就如此。在没有确切答案的时候，
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那个最刺激、最符合戏剧性的猜测。很快，“王宇为填赌债，
不惜出卖公司”的剧本，就在公司内部，流传开来。下午，王德海的办公室里，
传来了一声震天的咆哮，和一声清脆的耳光。“逆子！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些什么！”紧接着，
是王宇那带着哭腔的、委屈的辩解：“爸！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是有人在害我！”“害你？
谁要害你？整个公司都是我们家的，谁敢害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茶，恰好路过他办公室门口。
门没关严，留着一道缝。我能看到，王德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宇的鼻子，破口大骂。
而王宇，则捂着红肿的脸，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委-屈，以及一丝……对父亲的怨恨。
真是一出精彩的父子情深啊。我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去。我知道，这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大餐，还在后面。老狐狸，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他现在虽然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他一定会想办法反击。他会动用他所有的资源，去查，去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