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结婚后，死对头他真香了我和江临是娱乐圈著名的死对头。颁奖礼他扯我裙摆，
采访我爆他假唱。直到我们被迫参加同一档恋爱综艺。
节目组要求嘉宾给通讯录第一人打电话告白。我打给暗恋十年的学长。
他打给备注是“烦人精”的我。
当晚热搜爆了：#江临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1 香槟争夺战指尖触到冰凉的香槟杯壁，
林薇还没来得及端起，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就抢先一步，截胡了。动作行云流水，
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嚣张。她抬眼。江临就站在对面，一身Tom Ford黑色丝绒西装，
衬得他肤色冷白，眉眼在璀璨水晶灯下愈发显得深邃。他微微晃着那杯本该属于她的香槟，
唇角勾起一个极浅、却足够让林薇火冒三丈的弧度。“谢了，”他声音压得低，
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正好渴了。”周围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年度星光大典的内场，
到处都是摄像头和竖起的耳朵。林薇脸上维持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牙缝里挤出声音：“江顶流是穷得连杯酒都买不起了？还是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别人的东西才香。”江临呷了一口金黄色的液体，喉结滚动，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今天格外亮眼的红唇，“尤其是……林老师看上的。
”那声“林老师”，叫得百转千回，满是戏谑。林薇觉得自己的涵养正在以光速蒸发。
她和江临，出道伊始就被绑在一起比较。同期，同类型，资源冲突，粉丝撕得昏天暗地。
偏偏两人每次同框，都像是火星撞地球。上一次电影节，他“不小心”踩了她的曳地裙摆，
差点让她在红毯上表演平地摔，高清动图至今还在论坛里飘红。上上一次专访，
她被问到对江临新歌的看法，“真诚”地建议他下次可以多花点时间在练声上，别总靠后期，
直接坐实了他“演唱会半开麦”的传闻。梁子结得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此刻，众目睽睽，
林薇不能失态。她深吸一口气，端起服务生刚送来的另一杯酒，笑容甜美，
声音却淬了冰：“预祝江老师新电影票房大卖，毕竟……扑街扑多了，对家都要怜爱了。
”江临眼底那点玩味瞬间冷了下去。他的上一部文艺片票房确实惨淡。很好，互相伤害，
谁也别想好过。就在这时，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响彻全场：“接下来，
让我们揭晓本届星光大典年度最受欢迎演员——”光束在全场扫动，心跳在胸腔里擂鼓。
最终，两道追光，一道打在林薇身上，一道，毫不意外地，笼罩了江临。又是并列。
场下响起礼貌的掌声，夹杂着粉丝区传来的疯狂尖叫，
分不清是“薇薇加油”还是“江临无敌”。林薇和江临对视一眼，
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怎么又是他/她”的晦气，随即同步挂上惊喜又谦逊的表情，
并肩走向舞台中央。每一步，裙摆和高定西裤都保持着安全距离，仿佛对方是行走的病原体。
颁奖嘉宾说着恭喜的套话，把沉甸甸的奖杯递过来。林薇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水晶，
另一只大手也覆了上来。江临的手。他的手掌温热，干燥，稳稳地包覆着奖杯底座，
也若有似无地碰到了她的指尖。林薇像被烫到一样，几乎要缩手，但众目睽睽之下，
只能僵硬地维持着共同持握奖杯的姿势。台下闪光灯亮成一片海洋。明天的头条，
大概又是“江临林薇貌合神离，同台领奖暗流汹涌”。主持人显然不想放过制造话题的机会，
笑着调侃：“哇，看来我们的薇薇和江临关系真的很好呢，连奖杯都要一起拿！
不知道二位接下来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满足一下我们广大粉丝的心愿？
”林薇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脸上却笑得春风和煦：“有机会的话，当然很期待。
”江临接过话筒，侧头看她，眼神专注得几乎能让人溺毙，
语气温柔：“我也一直很欣赏林老师的专业能力，希望能有学习的机会。
”林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学习？学习怎么在镜头前完美假笑，还是学习怎么阴阳怪气？
好不容易熬到颁奖礼结束，林薇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保姆车，甩掉高跟鞋，瘫在座椅里，
感觉比连拍二十四小时戏还累。经纪人周姐递过来一瓶水，眉头紧锁：“又跟江临杠上了？
”“不然呢？看着他抢我酒，还跟他上演哥俩好？”林薇没好气。“姑奶奶，你就不能忍忍？
你知道现在网上都怎么说你们吗？‘娱乐圈著名死对头’，标签都焊死了！
”周姐划拉着平板，“看看，
搜预备：#江临林薇 并列获奖#、#江临 林薇 抢奖杯#……你们俩真是流量密码本码。
”林薇闭上眼，懒得看。手机震动，一条新微信来自置顶联系人。陆学长：薇薇，
恭喜获奖，今晚很漂亮。所有烦躁瞬间被抚平。林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打字回复：谢谢学长！刚结束，好累哦/可怜那边回复很快：注意休息，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约定……林薇心跳漏了一拍。陆沉舟，她暗恋了整整十年的学长，
儒雅，优秀，如今是商界新贵。前几天他主动联系她，说有个项目想找她聊聊，
语气似乎……有些不同往常。她正捧着手机傻笑，周姐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带着一种天塌下来的沉重：“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林薇有种不祥的预感：“……好的那个？”“有个S+级综艺找上门，开价这个数。
”周姐比划了一下，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数字。“坏的呢？”“综艺叫《心动驿站》，
恋爱真人秀。”周姐顿了顿，一字一顿，“嘉宾名单里，有、江、临。”林薇眼前一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让我跟他在一个节目里谈恋爱？观众是去看我们互相投毒吗？
”她斩钉截铁，“拒了！”周姐把平板怼到她眼前：“老板亲自点头的，合同已经走流程了。
平台方指定要你和江临，看中的就是你们这‘王不见王’的效应。违约金，这个数。
”又是一个天文数字。林薇瘫了回去，生无可恋。“而且，”周姐压低声音，“陆沉舟那边，
不是一直说想找你形象代言吗？如果你接下这个综艺，热度上去，代言的事基本就稳了。
你不是一直想……离他更近一点？”陆沉舟的名字像最后的砝码。林薇沉默了。为了钱，
为了事业，或者说，为了那个藏在心底十年的人，她好像没有选择。一周后，
《心动驿站》先导片录制现场，某海滨度假村的浪漫玻璃花房。
林薇穿着节目组准备的藕粉色连衣裙，坐在藤编秋千上，对着镜头微笑，
心里把江临骂了一百八十遍。江临则是一身休闲白衬衫，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姿态慵懒，
仿佛不是来谈恋爱，是来收购节目的。其他几位嘉宾各有特色，歌手、演员、模特，
但所有人的风头，似乎都盖不过这对“死对头”的同框。导演宣布环节规则，
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现在，请各位嘉宾拿出自己的手机，
当场拨打给通讯录里的第一位联系人，并向他或她告白。”现场响起一片小小的惊呼。
玩这么大？林薇心里咯噔一下。她的通讯录第一位，是“A陆学长”，为了方便查找，
她特意加了“A”。打给陆沉舟……告白？她的心跳骤然失序，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这……虽然突兀，但会不会是一个契机？隔着电话，
似乎也没那么尴尬……她偷偷瞥了一眼江临，发现他也正看着手机屏幕，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恢复那副散漫的样子。死对头会打给谁？他的绯闻女友？
还是某个圈内大佬？不管了。林薇深吸一口气，在导演的催促和其他嘉宾好奇的目光下，
按下了拨号键。“嘟——嘟——”忙音在寂静的花房里格外清晰。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与此同时，江临也面无表情地按下了拨打键。几乎是下一秒，林薇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跃的来电显示，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在她眼底炸开惊涛骇浪——硕大的两个字，带着某种讽刺的意味：烦人精！！！
林薇猛地抬头，撞进江临骤然深邃、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眸中。他看着她，
看着她屏幕上那个刺眼的备注，
看着她脸上来不及收起的、属于接到暗恋之人电话时的羞赧与慌乱。他手里的电话，
听筒里传出的，正是她这边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播放的彩铃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周围的抽气声，导演组压抑的兴奋低呼，
其他嘉宾茫然又好奇的目光……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林薇的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是他？
通讯录第一位，这个她设置了特殊字符、确保永远排在第一的号码……怎么会是江临？
她下意识地想要挂断，手指却不听使唤。而江临，缓缓放下了耳边的手机，
目光依旧锁在她脸上，那里面翻滚着她从未见过的浓烈情绪，像是震惊，像是被气笑了，
又像是一簇骤然点燃的、危险的火苗。他扯了扯嘴角，
对着他那端早已接通的、却无人说话的电话也就是她手里这只，
用一种低沉到极致、带着某种咬牙切齿意味的嗓音，一字一顿地，
完成了节目组要求的“告白”：“喂？听得见吗？”“我、喜、欢、你。”“……”世界，
安静了。然后，在林薇骤然收缩的瞳孔里，江临对着她，清晰地、缓慢地，又重复了一遍。
“林薇，”他说，“我喜欢你。”2 告白风暴当晚，微博服务器，瘫痪了。热搜榜首，
爆字红得刺眼：#江临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紧随其后的，
人精##烦人精 林薇##史诗级反转 死对头变暗恋##江临告白现场#而风暴眼的中心，
林薇把自己关在节目组安排的房间里，手机被无数个未接来电和消息塞爆。
她只是死死盯着那个“烦人精”的备注，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江临那双烧着火、却又带着某种孤注一掷般认真的眼睛。这世界，疯了。
林薇把自己锁在洗手间里，冰凉的瓷砖贴着滚烫的额头。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震动，
屏幕上是周姐的第十八个未接来电，混合着无数条微信轰炸，
她不用看都知道内容——质问、崩溃，
以及试图从她这里挖出一点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真相。“烦人精”。
这三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在她的视网膜上。怎么会是江临？
她通讯录里明明置顶的是“A陆学长”，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甚至还加了颗星星符号！
她颤抖着手点开通讯录，手指滑到顶部。“A陆学长”赫然在列。
但就在“A陆学长”的上面，一个没有存名字，只有一串号码的联系人，静静地躺在那里。
号码前面，带着一个不起眼的空格符。而这个号码的备注，
在拨出界面显示的是——烦人精。是江临的号码。她什么时候存的？
还用了这种隐秘的方式排在第一位？她自己竟然毫无印象！记忆混乱地翻搅。是了，
好像是某次晚会后台，因为一个合作方临时变卦，她和江临不得不交换联系方式沟通。
当时她满心不耐烦，随手输入，为了不让他出现在显眼的位置，特意在前面加了个空格，
备注更是带着恶意的“烦人精”。过后她就忘了这回事，反正他们私下的沟通几乎为零，
有事都是团队对接。她怎么会想到，节目组这个缺大德的环节，挖出了这颗埋藏已久的地雷。
还有他那句“我喜欢你”……林薇猛地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扑脸，
试图浇灭脸颊上不受控制涌起的燥热。镜子里的人，眼睫湿漉，面颊绯红，
眼神里全是措手不及的慌乱。他是故意的。一定是。在看到她打给“陆学长”时，
在发现自己的号码被她备注成“烦人精”时，那个睚眦必报的男人，
立刻选择了最狠、最让她下不来台的反击。用这种荒谬的方式，把她拖下水，
一起在舆论的漩涡里窒息。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周姐压低的、焦急的声音：“薇薇！开门！
你还要在里面躲多久？节目组的人都在外面等着！我们必须统一口径！”林薇深吸一口气，
扯过纸巾擦干脸，努力平复呼吸，然后拉开了门。周姐挤进来，反手锁上门，看着她，
眼神复杂得像在看一个炸了军火库的勇士：“我的小祖宗……你跟我说实话，
你和江临……你们俩……”“我们俩是清白的！”林薇立刻打断，语气斩钉截铁，
“那就是个意外！我根本不知道第一个是他！他那句告白纯粹是为了报复我打给陆学长！
”周姐将信将疑，上下打量她：“那他看你的眼神……”“那是仇恨的眼神！你看不出来吗？
”林薇几乎要跳起来。周姐揉了揉太阳穴：“好吧，就算你们是清白的。
但现在全网都觉得你们不清白！‘死对头因恨生爱’、‘顶流暗恋多年终告白’，
剧本都给你们写好了！”她拿出平板，快速滑动着热搜下面的评论。我靠我靠！
江临那眼神！那是恨不得把她吃了吧！好的那种“烦人精”？？？
这是什么小学鸡备注啊啊啊！好甜！所以江顶流通讯录第一位是薇薇？
他是不是经常偷偷看这个号码？破案了，以前那些互撕都是打情骂俏吧？kswl！
只有我注意到薇薇打给的是“陆学长”吗？江临是不是吃醋了才当场告白？
他急了他急了他真的急了！楼上的姐妹会嗑！显微镜女孩！林薇看得眼前发黑。
周姐放下平板，严肃地看着她：“事已至此，解释就是掩饰，越描越黑。
节目组刚跟我通了气，他们乐见其成，希望你们能顺着这个‘剧本’演下去。”“演戏？
”林薇皱眉。“对。假装你们之间确实有点暧昧，有点火花，但还没挑明。
这样既能满足观众的窥探欲，又能维持话题度。等节目结束，热度过去，再慢慢冷处理。
”周姐顿了顿，“这也是老板的意思。而且，陆沉舟那边……”听到陆沉舟的名字，
林薇心头一紧。她点开微信，和陆沉舟的对话框还停留在她领奖后他发来的恭喜。
她拨过去的那通未接来电，他没有任何回应。他看到了吗？他会怎么想？
一种混合着羞耻和焦急的情绪攫住了她。“陆学长那边，我会去解释。”林薇定了定神，
“但是和江临演戏……我做不到。”“做不到也得做！”周姐语气强硬，
“除非你想赔违约金，还想把陆沉舟的代言也搞黄。想想你的前途，薇薇！”前途，
还有……靠近陆沉舟的机会。林薇攥紧了手指，指甲陷进掌心。周姐放缓了语气，
拍拍她的肩：“只是演戏而已。江临那边，他的团队也已经沟通好了，他同意配合。
”他也同意了？林薇有些意外。以江临那高傲的性子，竟然也肯配合这种炒作？半个小时后，
林薇在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引导下，重新回到拍摄区域。是一个布置温馨的客厅，
其他嘉宾已经坐在那里，看到她进来，眼神都带着几分探究和善意的调侃。
江临坐在最角落的单人沙发上，垂着眼玩手机，侧脸线条冷硬，看不出情绪。
仿佛刚才那个在镜头前投下核弹的人不是他。导演清了清嗓子，试图掌控局面：“刚才呢，
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但也让我们看到了嘉宾们真实的一面，非常好！
那么我们接下来进行下一个环节……”接下来的录制，林薇全程魂不守舍。
她尽量避免和江临有任何视线接触，分组活动时也刻意选离他最远的位置。
但节目组显然不会放过他们这对“话题中心”，
各种任务设置都隐隐有着将他们往一起凑的意图。在一次需要双人配合的沙滩寻宝游戏里，
她和江临被分到了一组。烈日当空，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林薇蹲在沙滩上，
机械地挖着沙子，只想赶紧结束这煎熬。江临站在她旁边，身材挺拔，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
他也没动，只是看着她。那目光如有实质，让她如芒在背。“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他终于开口，声音在海风里显得有些模糊。林薇动作一顿，没抬头：“说什么？
恭喜江老师演技精湛，临场反应一流？”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比不上林老师，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带刺，“暗恋十年，情深似海，打电话告白都打到别人那里去了。
”林薇猛地站起来，因为起得太急，眼前黑了一下，身子晃了晃。一只手臂及时伸过来，
扶住了她的胳膊。手掌温热，力度适中。却让她像被电到一样猛地甩开。“别碰我！
”江临的手僵在半空，随即缓缓收回，插进沙滩裤兜里。他看着她，眼神沉静，
深处却像结了冰的海。“放心，”他扯了扯嘴角，“我对‘烦人精’也没兴趣。
”“那样最好！”林薇梗着脖子，“既然我们都同意配合节目组演戏，
那就请江老师专业一点，保持距离，仅限于镜头前必要的互动。”江临定定地看了她几秒，
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什么温度：“如你所愿。”他转身，走向另一边，开始独自挖掘，
背影疏离又冷漠。林薇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堵得厉害，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她重新蹲下去，用力地刨着沙子，指甲缝里塞满了沙砾，有点疼。突然，
她的指尖触到一个硬物。是一个小巧的、贝壳形状的密码盒，节目组藏好的“宝藏”。
她拿起来，下意识地想叫江临，又猛地刹住。自己打开算了。她研究着密码锁，
试了几个数字都不对。生日？纪念日？她和江临能有什么纪念日？第一次互撕的日子吗？
正当她蹙眉思索时，一片阴影再次笼罩下来。江临去而复返，站在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里的盒子。“需要帮忙吗，林老师？”他语气疏离客套。林薇不想理他，
但确实打不开。“密码可能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江临忽然说。林薇一愣。
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是一个品牌活动，
他们作为同期新人被安排站在一起，全程零交流，场面尴尬到能抠出三室一厅。
她试着输入了那天的日期。“咔哒”一声，盒子开了。里面是两张卡片，
是节目组准备的“心愿券”，可以要求搭档完成一个任务。林薇拿起卡片，心里五味杂陈。
他居然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她抬起头，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但他已经转身走开，
只留给她一个淡漠的侧影。海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阳光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模糊的光晕。
林薇捏紧了手里的卡片，第一次对自己和江临这“死对头”的关系，
产生了一丝不确定的动摇。当晚，节目组安排了露天烧烤。气氛看似融洽，嘉宾们喝酒聊天，
弹琴唱歌。林薇坐在离江临最远的位置，小口喝着果汁，
听着旁边一个歌手嘉宾自弹自唱情歌，心思却飘得很远。陆沉舟依旧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她忍不住又发了一条过去：学长，今天节目录制有个环节，我打错电话了，
很抱歉打扰到你。那个……是节目效果。消息石沉大海。一种失落和不安慢慢蔓延开。
“薇薇，来唱一首吧？”有人起哄。林薇连忙摆手：“我不行我不行，我五音不全。
”“没关系啦，助兴而已。”推辞不过，林薇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
点了一首旋律简单的民谣。她刚唱了两句，果然跑调跑到姥姥家，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场，
脸颊发烫。就在这时，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加了进来，精准地抓住了调子，
带着她偏离的旋律回到了正轨。是江临。他不知什么时候拿过了另一个麦克风，站在不远处，
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跳跃的篝火上，侧脸在火光映照下显得轮廓分明。他的声音很有磁性，
唱歌时带着一种平时没有的温柔质感。林薇愣住了，忘了继续唱，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他……在帮她解围？一曲终了，掌声响起。江临放下麦克风，依旧没看她，
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啤酒喝了一口。仿佛刚才只是随手为之。但直播弹幕已经疯了。
啊啊啊江临救场！他好爱她！他连她跑调都能精准跟上！这不是爱是什么？
表面死对头，私下连对方唱歌什么调门都清楚？kswl！这糖太真了！
林薇坐回位置，心跳还有些失序。她偷偷看向江临，他正侧头和旁边的模特嘉宾说话，
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仿佛刚才那个唱歌的人不是他。这个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
录制间隙，林薇终于忍不住，走到露台角落，拨通了陆沉舟的电话。响了很久，
就在她以为不会有人接听时，电话通了。“喂？薇薇？”陆沉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透过电波传来。林薇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学长，你看到我微信了吗？
今天那个电话……”“看到了。”陆沉舟打断她，语气带着笑意，“没关系，
我知道是节目效果。你们这个节目，还挺有意思的。”他的反应平静得超出林薇的预料。
没有疑问，没有不悦，甚至……带着点看戏的饶有兴致。林薇准备好的解释卡在喉咙里，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倒是你和那位江先生，”陆沉舟顿了顿，声音里笑意更深，
“‘烦人精’？看来你们私交比我想象中要好。”“不是的！学长你误会了！
”林薇急忙否认，“那就是个意外，我跟他……”“薇薇，”陆沉舟温和地打断她，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好好录节目，注意身体。代言的事情，等你节目结束后我们再详谈。
”他的语气体贴又疏离，像一个真正的、关心后辈的学长。却让林薇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不在乎。他根本不在乎她打给谁，也不在乎她和江临之间是怎么回事。她十年的暗恋，
小心翼翼维持的距离，在他眼里，或许只是一场可以轻松调侃的“节目效果”。电话挂断，
林薇握着发烫的手机，站在夜风里，感觉浑身冰凉。一转身，却差点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江临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两罐啤酒，眼神落在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脸上，眸色深沉。
“解释清楚了？”他声音没什么起伏。林薇抿紧唇，不想理他，侧身想走。
他却递过来一罐啤酒。“喝点。”林薇没接。江临也不收回，只是看着她，
忽然扯了扯嘴角：“看来你的‘陆学长’，并不怎么在意这场‘意外’。”他的话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破了她强撑的伪装。林薇猛地抬头，眼眶有些发酸，瞪着他：“关你什么事！
”她一把夺过那罐啤酒，拉开拉环，仰头就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
带着苦涩的味道，一路凉到心里。江临看着她近乎自虐的喝法，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慢点喝。”林薇不理他，又灌了几口，直到呛得咳嗽起来，眼泪都逼了出来。
一只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笨拙。林薇身体一僵，想要躲开，
却因为咳嗽而无力动弹。等她缓过来，江临已经收回了手，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海平面，
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模糊。“林薇。”他忽然叫她的名字，声音很轻。
林薇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如果……”他停顿了一下，
像是在斟酌词句，又像是随口一问，“我是说如果，没有那个空格，没有‘烦人精’，
也没有‘陆学长’……”他转过头，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的通讯录第一位，会是我吗？林薇捏着啤酒罐的手指猛地收紧，
铝制罐身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露台，吹动她颊边的碎发，
却吹不散心头骤然掀起的惊涛骇浪。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通讯录第一位？没有空格，
没有“烦人精”，没有陆学长……会是他江临？这问题荒谬得让她想笑，
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看着江临，他靠在栏杆上，
月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一侧投下淡淡的阴影，眼神沉静，
却又像藏着某种执拗的、非要一个答案不可的认真。他今晚太反常了。帮她解围唱歌，
现在又问出这种……近乎于暧昧的话。“江老师，”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带着刻意拉开的距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是不是喝多了？”江临看着她，眸色深沉，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仰头，将自己手里那罐啤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
侧颈的线条利落而清晰。空罐子被他随手放在栏杆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就当我是喝多了吧。”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在月色下显得有些模糊，带着点自嘲，
又像是解脱，“回去吗？外面风大。”他没有等她回答，转身率先朝室内走去，背影挺拔，
却莫名透着一丝落寞。林薇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
手里那罐冰凉的啤酒仿佛有了千斤重。他刚才那个问题，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
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扰得她心神不宁。没有如果。她的通讯录第一位，
永远只会是精心设置了“A”和星星符号的陆学长。这一点，从未动摇过。
可是……为什么心脏会跳得这样失序？为什么江临离开后，
露台上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寒冷起来？她仰头，将剩下的啤酒灌完，
冰凉的液体也无法浇灭心底那股莫名的烦躁。3 心动驿站第二天，录制继续。
经过一夜的发酵，#江临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依旧牢牢霸占热搜榜首，
连带《心动驿站》的直播观看人数也创下了新高。弹幕里几乎全是关于“临薇”CP的讨论，
各种显微镜女孩扒着他们之间最细微的互动，都能嗑生嗑死。节目组深谙流量之道，
今天的环节设置更加“用心”。上午是双人瑜伽，考验身体柔韧性和默契。
林薇看着工作人员铺开的瑜伽垫，再看看旁边已经换上运动服、显得肩宽腿长的江临，
头皮一阵发麻。“林老师，请多指教。”江临走过来，语气平淡无波，
仿佛昨晚在露台上问出那个石破天惊问题的人不是他。林薇硬着头皮：“彼此彼此。
”教练示范了几个需要双方紧密配合的动作，其中一个甚至是女方需要完全倚靠在男方背上，
双腿盘住对方的腰，保持平衡。光是看着，林薇就觉得脸颊发烫。轮到他们尝试时，
状况百出。林薇根本无法放松，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当江临的手扶上她的腰，
隔着薄薄的运动服布料，那灼热的温度让她瞬间弹开。“对不起！”她下意识道歉。
江临收回手，表情没什么变化：“没关系，再来。”第二次，她努力忽略腰际那只手的存在，
试图按照教练的指示向后仰，结果重心不稳，惊呼一声向后倒去。
预想中摔在垫子上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只手臂有力地环住了她的后背，将她稳稳托住。
她整个人几乎半躺在了江临的怀里，鼻尖距离他的锁骨只有几公分，
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混合着一点汗意的气息。他的心跳声，隔着胸腔，沉稳地传来。咚。
咚。咚。和她乱了节拍的心跳混杂在一起。时间仿佛静止了。镜头毫不客气地对准了他们，
捕捉着林薇瞬间绯红的脸颊和微微睁大的眼睛，以及江临低垂着眼，看不清神色的侧脸。
抱了抱了！他接住她了！啊啊啊这个搂腰！这个公主抱的姿势！薇薇脸红了！
她害羞了！江临你低头看啊！你看她啊！你耳朵是不是也红了？林薇猛地回过神，
手忙脚乱地想从他怀里挣脱。江临的手臂却收紧了一下，将她扶稳，然后才绅士地松开。
“小心点。”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林薇不敢看他，胡乱地点点头，
感觉脸上的热度能煎鸡蛋。接下来的录制，她全程魂游天外。江临倒是表现得异常专业，
该配合配合，该指导指导，动作标准，态度坦然，反倒显得她扭扭捏捏，心思不正。
中午休息，节目组准备了丰盛的自助餐。林薇没什么胃口，随便拿了点沙拉，
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刚吃两口，对面就坐下一个人。是那个模特嘉宾，叫苏曼，
身材高挑，容貌明艳。她笑着跟林薇打招呼，眼神却似有若无地瞟向不远处正在取餐的江临。
“薇薇，昨天江临唱歌帮你救场，好贴心啊。”苏曼语气羡慕，“你们之前是不是就很熟啊？
”林薇叉子顿了一下：“不熟。”“是吗？”苏曼拖长了语调，显然不信，
“可他看你的眼神，感觉不一样哦。”林薇抬起眼，平静地看着她：“苏小姐想说什么？
”苏曼笑了笑，压低声音：“没什么，就是觉得，如果你们没什么，
或许我可以试试追求江临？我觉得他挺有魅力的。”林薇握着叉子的手指微微收紧，
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不快，像自己的领地被人觊觎了一样。这感觉来得突兀又毫无道理。
她扯出一个假笑：“苏小姐请便，这跟我没关系。”话音刚落，江临就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极其自然地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苏曼立刻换上明媚的笑容：“江临，
你刚才那个瑜伽动作好标准啊，能不能教教我？”江临头也没抬，
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找教练更专业。”苏曼的笑容僵了一下。林薇低头，
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果汁，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
嘉宾们可以自行选择项目。林薇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便独自一人去了度假村的图书馆。
图书馆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人。她找了本小说，窝在靠窗的沙发里，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下斑驳的光影，让她有些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沙发微微下陷。
她警觉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江临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手里也拿着一本书，
就坐在她旁边，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香气。“你怎么在这儿？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图书馆是你家开的？”江临翻了一页书，眼皮都没抬。
林薇一噎，不想理他，重新拿起自己的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他的存在感太强，
即使不说话，也让她无法忽视。空气里只有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和彼此清浅的呼吸。
“那个苏曼，”江临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跟你说什么了？
”林薇翻书的手指一顿，有些意外他会问这个：“没什么。”江临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带着审视：“她是不是问你，能不能追我？”林薇心头一跳，他怎么知道？
看着她微微睁大的眼睛，江临嗤笑一声，转回头，继续看书，语气漫不经心：“不用理会。
我对她没兴趣。”这话……像是在跟她解释？林薇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忽然就散了一些。
她低下头，看着书页上模糊的字迹，心跳又开始不听话。“那你对谁有兴趣？”鬼使神差地，
她低声问了一句。问完她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江临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
图书馆里安静得能听到灰尘在光线中飞舞的声音。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沉静地，专注地，
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根上。“林薇，”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清晰，“你是在问我吗？
”林薇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胸腔。她不敢抬头，手指紧紧攥着书页，指尖发白。
就在她以为等不到回答，或者会听到某个让她更加无措的答案时，江临却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意味。“反正，”他重新将目光投向书页，
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不是你的‘陆学长’那种类型。”林薇愣住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没等她细想，江临已经合上书站起身：“走吧，
导演说晚上有篝火晚会，要提前准备。”他朝她伸出手。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
林薇看着那只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他的手掌温热，
将她轻轻拉起，随即很快松开，仿佛只是一个礼貌的举动。但那一触即分的温度，
却久久地停留在她的掌心。晚上，篝火晚会如期举行。气氛比前一天更加热烈，
大概是嘉宾们彼此熟悉了一些。大家围着篝火玩游戏，唱歌，喝酒。林薇被气氛感染，
也喝了几杯果酒，脸颊微醺。游戏环节是“真心话大冒险”，酒瓶转到谁，
谁就要选择回答一个问题或者完成一个大冒险。瓶口第一次，就对准了江临。
起哄声瞬间响起。主持人笑眯眯地问：“江临，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江临靠在椅背上，
手里晃着酒杯，神色在跳跃的火光下有些莫测：“真心话。”“好！”主持人显然有备而来，
“请问，你通讯录里备注‘烦人精’的这位，在你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包括镜头的焦点，都集中到了江临和林薇身上。
林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看向江临。他似乎并不意外这个问题，
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他侧过头，目光穿越闪烁的火光，精准地捕捉到她的视线。
那双总是带着疏离或戏谑的眸子，此刻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
里面翻涌着林薇看不懂的、浓烈而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她，一字一顿，
声音清晰地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场地：“一个，让我没办法的人。
”篝火“噼啪”爆开一簇火星，映得江临的侧脸明明灭灭。“一个，让我没办法的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海风似乎都停滞，
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响和远处隐约的海浪。林薇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又猛地松开，血液轰然冲上头顶，耳膜嗡嗡作响。她看着江临，
他依旧维持着那个慵懒的姿势，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也未改变，可那双眼睛，
隔着跃动的火光，像深不见底的寒潭，直直地锁着她，
带着一种近乎坦荡的、不容错辨的……专注。没办法的人？什么叫没办法？是没办法对付，
所以成了死对头？还是……别的什么意思？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整个屏幕。啊啊啊我没了！他承认了！他承认她特殊！
“没办法的人”！这什么顶级告白！江临你看她的眼神拉丝了！收收吧！
死对头文学照进现实！这还不嗑？
主持人显然也没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意味深长的答案，愣了一下，才赶紧打圆场，
把气氛重新炒热。游戏继续。但林薇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那句“没办法的人”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钩子，搅得她心绪不宁。
她端起手边的果酒，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试图用冰凉的液体压下心头的燥热和混乱。
接下来的几轮，酒瓶仿佛长了眼睛，又一次转向了江临。这次他选了大冒险。
任务是：与在场的一位异性嘉宾，进行为期三分钟的“深情对视”，不能笑场，
不能移开视线。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带着看好戏的兴奋。
江临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然后，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
一步步走向……苏曼？苏曼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又羞涩的笑容，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
林薇握着酒杯的手指蓦地收紧，指节泛白。一种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恼怒的情绪猛地窜了上来。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盯着跳跃的篝火，感觉那火焰像是烧在了自己心口。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江临会选择明艳大方的苏曼时，他却脚步一转，停在了林薇面前。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火光，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里。林薇愕然抬头。江临垂眸看着她，伸出手，
掌心向上，是一个无声的邀请。他的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林老师，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配合一下？”周围是震耳欲聋的起哄和口哨声。
林薇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像被蛊惑了一般，下意识地把自己微凉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他轻轻一拉，将她从座位上带了起来。两人面对面站在篝火旁，
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带起的微弱气流。“计时开始！”主持人兴奋地喊道。
江临的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从她因惊愕而微睁的眼睛，到微微翕动的鼻翼，
最后停留在她因为喝酒和紧张而泛着水光的唇瓣上。他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
像是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彻。林薇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失控，脸颊烫得惊人。
她想要移开视线，却被那双深邃的眸子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戏谑和嘲讽，也没有了昨晚露台上的复杂难辨，
只剩下一种纯粹的、专注的、几乎能让人溺毙的深沉。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三分钟，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
看到他挺直鼻梁上因为火光而跳跃的光点，看到他微微抿着的、线条优美的薄唇。
周围所有的喧嚣都褪去了，世界只剩下他和她，以及那灼人的、无声的对视。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一点篝火的烟火味，霸道地侵占着她的感官。
直到主持人大声宣布：“时间到！”江临率先移开了目光，松开了她的手，后退一步，
重新拉开了距离。仿佛刚才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对视从未发生。林薇腿有些发软，
几乎是跌坐回椅子上，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她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江临。
接下来的环节，她全程魂不守舍。篝火晚会结束时，已是深夜。嘉宾们三三两两结伴往回走。
林薇故意磨蹭到最后，想等所有人都走了再离开。她独自站在逐渐熄灭的篝火旁，
看着那堆灰烬中偶尔蹦出的红色火星，夜风吹来，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她脸上的热度。
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忽然披在了她的肩上。她猛地回头。江临站在她身后，
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海风吹动他的衣角。“穿上，冷。”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薇想拒绝，可外套上残留的、属于他的气息包裹着她，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她攥紧了外套边缘，低声道：“谢谢。”两人并肩走在回别墅的小路上，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无话。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快到别墅门口时，
林薇停下脚步，想把外套还给他。“穿着吧。”江临说，“明天再还。”林薇犹豫了一下，
点了点头。她转身欲走，江临却忽然叫住她。“林薇。”她回头。月光下，
他的面容清晰而冷峻。“今天对视的时候，”他看着她，目光沉静，
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你在想什么？”林薇的心猛地一跳。她在想什么？那一刻，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他深邃的眼睛，和他身上让她无法忽视的气息。
她甚至……忘记了陆学长。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心慌意乱。“没想什么。
”她避开他的视线，声音有些干涩。江临静静地看了她几秒，没有再追问。“晚安。
”他转身，率先走进了别墅。林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肩上的外套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像是一个无声的烙印。她抬手，
轻轻碰了碰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完了。她好像……有点不对劲了。这种不对劲，
在第二天早上达到顶峰。节目组搞突然袭击，
要求在早餐时公开查看每位嘉宾的手机搜索记录。
当林薇看到自己手机屏幕上被投屏放大的搜索历史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最上面几条，
赫然显示着：男人说“没办法的人”是什么意思？死对头突然变得很奇怪是为什么？
对视的时候心跳加速是正常的吗？如何区分讨厌和……？最后一条甚至没打完，
只有一个“？”。“轰——”的一声，林薇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烧得她头晕目眩。
她甚至不敢去看旁边江临的表情。现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和起哄声。
弹幕更是炸成了烟花。哈哈哈哈哈哈薇薇你！她慌了她慌了！她开始搜索了！
“如何区分讨厌和……”后面是喜欢吧？绝对是喜欢吧！江临你看她！你快看她啊！
你笑什么笑！林薇死死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面前的牛奶麦片里。
她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江临……他现在一定在心里嘲笑死她了吧？公开处刑终于结束，林薇几乎是落荒而逃，
躲回了房间。她扑倒在床上，把滚烫的脸埋进枕头里，发出无声的哀嚎。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不想看，肯定是周姐的狂轰滥炸或者朋友的调侃。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吞吞地拿起手机。
不是周姐，也不是朋友。是一条来自烦人精的微信。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学到了吗？
林薇盯着那三个字，先是茫然，
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她搜索的“如何区分讨厌和……？”一股热血再次冲上头顶。
他果然看到了！他还敢来问！她气得手指发抖，噼里啪啦地打字回复：江临你有病！
那边几乎秒回。嗯。病得不轻。药在你那儿。林薇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字，
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又酸又麻。她握着手机，
看着那短短的几行字，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却一个字都回复不出来。
药在她这儿？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
林薇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抖。药在你那儿。这五个字像带着钩刺的藤蔓，
缠得她心脏密不透风。她该回什么？骂他神经病？还是问他什么药？
无论哪种都显得她像个被牵着鼻子走的傻子。最后她干脆锁了屏，把手机扔到床尾，
眼不见心不烦。可那五个字，连同他昨晚那句“没办法的人”，
还有篝火旁那三分钟几乎要烧起来的对视，在她脑子里反复交织上演，搅得她坐立难安。
敲门声响起，周姐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和严肃：“薇薇，开门，我们得谈谈。
”林薇深吸一口气，爬起来开门。周姐闪身进来，反手关上门，上下打量她一番，
眉头拧得死紧：“你跟我说实话，你和江临，到底怎么回事？”“没怎么回事！
”林薇条件反射地否认，声音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心虚。“没怎么回事？
”周姐把平板怼到她眼前，上面是刚刚截取的直播弹幕和热搜词条，
“‘临薇CP’、‘江临 药在你那儿’、‘林薇搜索记录’……薇薇，你们这‘戏’，
是不是演得有点过头了？观众现在可不是在看剧本，他们觉得你们来真的！
”林薇看着那些刺眼的词条，哑口无言。周姐放下平板，
揉了揉眉心：“我刚跟江临的经纪人通过气，那边也有点压不住的意思。
江临那边……他似乎并不打算刻意澄清。”林薇猛地抬头：“他什么意思？”“意思就是，
他默认了这种暧昧的走向。”周姐看着她，眼神锐利，“薇薇，你老实告诉我，
你对他……”“没有！”林薇打断得又快又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跟他绝对不可能！
我只是……只是最近有点混乱。”“因为陆沉舟？”周姐一针见血。林薇沉默了。是啊，
因为陆沉舟。那个她追逐了十年的影子，在江临这些莫名其妙的行为和话语面前，
似乎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可那是十年的执念，怎么可能轻易动摇？
周姐叹了口气：“我不管你到底怎么想。但现在的情况是，你和江临的CP热度太高，
平台和品牌方都很满意。老板的意思，趁热打铁。下午有个双人海报拍摄，你给我打起精神，
专业一点！别再露出那种……魂不守舍的样子！”4 死对头的告白下午，摄影棚。
巨大的白色背景板前，灯光师反复调整着光位。林薇穿着一身藕粉色吊带长裙，
江临则是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两人站在指定的位置，听着摄影师的指令。“好，
江临手轻轻搭在林薇腰上……对，就是这样……”“林薇，头稍微往江临这边靠一点，眼神，
给我一点眼神交流……”“很好！保持！”江临的手虚虚地揽在她的腰侧，
指尖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渗透进来。林薇身体僵硬，按照要求将头靠向他肩膀的方向，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干净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点淡淡的化妆品味道。
她努力想做出专业的样子，可一对上他低垂下来的视线，心跳就彻底乱了套。他的眼神很深，
像藏着旋涡，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篝火旁的对视，想起他那句“药在你那儿”。“林薇！
眼神放空了吗？我要的是暧昧，是拉扯感，不是呆滞！”摄影师不满地喊道。林薇脸颊爆红，
窘得想钻地缝。“抱歉。”她低声道歉，试图集中精神。江临忽然微微侧头，靠近她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说：“紧张？”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林薇浑身一颤，差点跳开。
“你离我远点就不紧张了。”她咬着牙回敬。江临低笑一声，非但没远离，
揽在她腰侧的手反而稍稍收紧了些，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那就习惯一下。
”他声音带着磁性的哑，“林老师，专业一点。”林薇：“……”接下来的拍摄，
林薇全程处于一种高度紧张又无法反抗的状态。江临像个尽职的搭档，
配合着摄影师的所有要求，搂腰、对视、鼻尖相抵……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无比自然，
甚至堪称完美。只有林薇能感觉到，他偶尔流连在她唇上的目光，
带着某种隐晦的、滚烫的意味。拍摄间隙补妆，林薇坐在椅子上，
化妆师小心地帮她补着散粉。江临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瓶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