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是病秧子,活不过二十岁,所以心安理得地吸干我的血。可当我真的死了,
那个利用我、欺辱我、视我如敝履的丈夫,却第一个疯了。
第一章:婚礼上的吐血症我吐了一口血,在我和陆执的婚礼上。鲜红的、滚烫的,
溅在我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由巴黎名师亲手缝制的圣洁婚纱上,像雪地里骤然绽开的红梅,
刺目而狰狞。台下宾客的惊呼声、窃窃私语声,如同瞬间被放大的潮水,将我淹没。
我能感觉到司仪僵在台上的尴尬,能听到我父亲在席间压抑的咳嗽和母亲瞬间煞白的脸。
但所有这些,都比不上我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陆执,我的新婚丈夫。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
可就在我身体晃悠,血渍喷出的那一刹那,
我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底深处的东西——不是惊慌,不是担忧,而是一闪而过的,
冰冷的厌恶,以及一种被当众打脸的、难以言喻的屈辱。他扶住我的手,礼貌而疏离,
指尖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未晞身体不适,让大家见笑了。”他声音平稳,
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是那紧抿的薄唇,泄露了他的不悦。我被伴娘和医护人员匆匆扶下台,
身后的喧嚣与议论被隔绝在休息室的门后。世界安静下来,
只剩下我胸腔里那颗不争气的心脏,在疯狂又无力地跳动着,像是下一秒就要挣脱束缚,
或者干脆罢工。是啊,我是个病秧子。一个被国手神医断言活不过二十岁的先天心疾患者。
这件事,整个上流圈子人尽皆知。所以当年陆家老爷子亲自登门,
为他的孙子陆执求娶我这个“药罐子”时,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有人说陆老爷子仁厚,
念着旧情;有人说沈家走了大运,能把我这个包袱甩进陆家这样的豪门。只有我知道,
这是一场交易。一场用我沈家传世秘方“续命方”,换取陆氏集团巨额资金注入的交易。
陆执需要这笔钱,需要我沈家在南洋那条隐秘的药材供应链,来稳住他摇摇欲坠的商业帝国。
而我,沈未晞,沈家这一代唯一的传人,除了那一身因身体所限无法完全施展的绝世医术,
就只剩下这具破败的皮囊,和一颗……曾经也对他怀有过微弱憧憬的心。那年我十六岁,
病发倒在雪地里,是他路过,将大衣披在我身上,送我去医院。那点温暖,
对于常年活在死亡阴影下的我来说,足以放大成救命的光。所以,当爷爷问我愿不愿意时,
我点了头。既是报恩,也是……全了自己那点可笑的心愿。婚礼仪式草草收场。夜晚,
陆家老宅,我们的新房。红烛高照,喜庆的布置无处不在,却透着一股冰冷的讽刺。
陆执没有进来。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脸色苍白如纸的自己,卸下繁重的头饰。
心口的闷痛一阵阵袭来,我熟练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颗自制的药丸,含在舌下。
清凉的药力化开,稍稍压下了那令人窒息的痛楚。窗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是陆执。
我心头微微一紧,却又自嘲地笑了笑。期待什么呢?他没有进门,而是停在了走廊的拐角,
接起了电话。夜深人静,他的声音透过未关严的窗缝,清晰地传了进来。“……清月,别闹。
”他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与无奈,“今天只是个形式,你知道的。”电话那头,
是苏清月,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当年因为我的“横插一脚”,她负气出国。
“一个活不过二十岁的病鬼,你跟她计较什么?”陆执的声音压低了,
却带着一种残酷的冷静,“等她死了,沈家的秘方彻底到手,陆氏也稳定了,
我立刻风风光光娶你进门。现在,忍一忍,嗯?”“她?呵,不过是个喘气的累赘,
一个我用婚姻换来的工具。每次碰她,我都觉得恶心……”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
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镜子里,我的脸比刚才还要白上三分,
没有一丝血色。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扔进冰窟里,冻得僵硬,
再被捞出来,摔得粉碎。工具。累赘。恶心。活不过二十岁。原来,我所以为的报恩,
我心中那点卑微的微光,在他眼里,竟是如此不堪。我扶着梳妆台,慢慢站起身。心口的疼,
已经不是药石能压制的了,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冰冷的绝望。
我看着镜中那个穿着红色睡衣,却如同幽魂一般的自己,轻轻地、一字一顿地,对着空气,
也对着门外那个冷酷的男人说:“陆执,原来……是这样。”那一晚,红烛燃尽,新房冰冷。
我独自一人,睁着眼睛,直到天亮。而属于我的地狱,才刚刚拉开序幕。
苏清月第二天就搬进了陆家,以照顾我“病体”为由。陆执的底牌,亮得毫不犹豫。
而我的苦难,如影随形。第二章:秘方与囚笼苏清月的到来,像一把精准的钥匙,
打开了陆家所有针对我的恶意。她住进了离陆执卧室最近的客房,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而我,这个名义上的陆太太,则被无声无息地边缘化,囚禁在这座华丽牢笼的最深处。
“未晞姐姐,你这身体,还是少出来吹风的好。”她端着精致的茶杯,笑靥如花,
语气却带着针尖般的刺,“执哥哥说了,让你安心静养,外面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静养?不过是变相的软禁。陆家的下人最会看眼色,见我失势,
连带着对我的态度也怠慢起来。送来的药是温凉的,饭菜是敷衍的,
甚至连我需要的几味特殊药材,也总是以“找不到”或者“采购需要时间”为由拖延。
我沉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仿佛那晚听到的电话,已经抽干了我所有的情绪。我只是活着,
像一具还有呼吸的傀儡。转机出现在陆氏集团的一个重大项目上。
他们投入巨资研发的一款新型抗癌药,在临床试验阶段出现了严重的副作用,
被监管部门叫停,股价暴跌,资金链濒临断裂。陆执连续几天没有回家,公司里焦头烂额。
那天深夜,他带着一身酒气和难以掩饰的疲惫,推开了我卧室的门。这是婚礼后,
他第一次主动走进这个房间。“未晞。”他站在门口,没有靠近,
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集团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我没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开了口:“沈家的‘清心化瘀方’,
据说对化解药物毒性有奇效。那是你沈家的不传之秘,
比‘续命方’更……”原来是为了这个。我垂下眼睫,掩住眸底的嘲讽。沈家秘方众多,
“续命方”不过是摆在明面上吸引目光的,真正核心的,是那些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方,
比如他口中的“清心化瘀方”。“方子,我可以给你。”我抬起头,声音平静无波,
“但我有两个条件。”陆执眉头一皱,显然不习惯我跟他谈条件:“你说。”“第一,
我的药膳和日常用药,由我自行决定,需要什么药材,陆家必须无条件提供。”“第二,
”我顿了顿,看向他,“让我去公司的研发实验室一趟。
”陆执眼中闪过惊疑:“你去那里做什么?”“看看他们的研究数据和问题样本。
”我淡淡道,“或许,能找到问题根源。毕竟,我沈家世代行医,对药性相生相克,
总比你们的仪器懂得多一点点。”我示弱了,也藏拙了。我没有告诉他,
我七岁就能熟背《黄帝内经》,十二岁就能独立配制复杂的古方。
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仅靠着家族余荫,略通药理的病弱女子。陆审视了我片刻,
或许是被公司的危机逼到了绝境,他最终点了头:“好。我让人安排。”第二天,
我去了陆氏集团的研发中心。在所有人或好奇或轻视的目光中,我查看了实验数据,
观察了出现副作用的细胞样本。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他们为了追求药效,
加入了一味药性猛烈的催化剂,与其中一味辅药产生了极微弱的毒性叠加。我没有直接指出,
而是“偶然”地在一个研究员面前,提起了一本古籍中关于这几味药材配伍的记载。
那研究员如获至宝,立刻上报。问题很快被修正。新药重新送审,前景明朗。
陆氏集团的股价止跌回升。陆执看我的眼神,
第一次有了除了厌恶和冷漠之外的东西——探究和一丝极淡的利用价值评估。然而,
我这微不足道的“价值”,并没能改善我的处境,反而引来了苏清月更深的嫉恨。一天下午,
她声称陆家祖传的一对翡翠耳环不见了,那是陆老太太生前的心爱之物。她哭得梨花带雨,
暗示是我这个“外人”见财起意。陆执不由分说,命人搜查我的房间。“未晞,
如果是你拿的,现在交出来,我可以当没事发生。”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语气冰冷。
我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冷漠的脸,心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疼了。“我没拿。”“搜!
”他一声令下。保姆们在我的衣柜底层,一个我从未动过的角落里,“找出”了那对耳环。
“果然是你!”苏清月指着我,泪眼婆娑,“未晞姐姐,你怎么能这样?你要是喜欢,
跟我说一声,我借你戴戴也没什么,何必偷呢?”百口莫辩。
陆执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冰棱:“沈未晞,我真是小看你了。病成这个样子,
还有心思偷东西?陆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他不听我任何辩解,
直接下令:“把她关进地下室杂物间,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她出来!让她好好反省!
”两个佣人上前,粗鲁地架起我。我挣扎,却徒劳无功。心疾因为情绪激动和这番拉扯,
开始剧烈作痛。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的地下室。门在我身后“砰”地一声关上,落锁。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寒冷像是无孔不入的针,刺透我的衣物,扎进我的骨头缝里。
心脏像是被无数只手撕扯,痛得我蜷缩在冰冷的角落,大口喘息,却吸不进足够的空气。
药……我的药不在身上。意识开始模糊。在濒死的窒息感中,我凭着最后一点本能,
摸索着从发髻里抽出一根常年携带的、用作装饰的银簪实则是特制的银针,颤抖着,
凭借肌肉记忆,刺入自己胸口几个大穴。一股微弱的暖流护住了心脉。我活了下来,
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约传来了欢快的音乐声和笑语声。
是陆执在为苏清月庆祝生日。灯光璀璨,暖意融融,与我这冰冷漆黑的囚笼,
不过是楼上楼下之隔,却已是两个世界。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那模糊的喧嚣,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陆执,苏清月。你们欠我的,总有一天,
我会连本带利,亲手拿回来。恩情,到此为止了。
第三章:假死药与“葬礼”从那间地下室出来后,我彻底“病”了。不是伪装,
是心疾真的加重了。那次濒死的经历,摧毁了我本就摇摇欲坠的健康根基。
陆执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怕我真的死了,
他还没拿到完整的“清心化瘀方”以及他怀疑我手中还握有的其他秘方。
他允许我拥有独立的药房,药材供应也恢复了,甚至偶尔会过来,假惺惺地询问我的病情。
苏清月则更加得意,她几乎以陆家女主人自居,在我面前晃悠的频率更高了。“未晞姐姐,
你这脸色可真差,可得好好保重啊。”她抚摸着手指上那枚硕大的钻戒,
那是陆执不久前送她的,“执哥哥说了,等我生日那天,就正式对外公布我们的关系。
”我咳嗽着,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没有任何反应。我的沉默和无视,
反而激怒了她。这一天,她端着一碗参汤进来,说是陆执特意让她送来的。“执哥哥心疼你,
快趁热喝了吧。”她笑吟吟地,眼底却藏着恶毒。我瞥了一眼那汤,
嗅觉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淡的、不属于参汤的异味。是一种会与我的心疾药物产生反应,
加剧心脏负荷的药材。我垂下眼,没有动。“怎么?怕我下毒?”苏清月冷笑一声,
“沈未晞,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个宝吗?执哥哥留着你,不过是为了那些方子!
等你没了利用价值,你连陆家的一条狗都不如!”她见我不为所动,忽然放下汤碗,
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一张照片,
也是我藏在心底最柔软的念想。不知何时,竟落到了她的手里!“还给我!”我猛地坐起身,
情绪激动之下,心口一阵绞痛。“还给你?”苏清月得意地晃着照片,
“听说这是你那个短命鬼娘留下的?啧啧,长得倒是挺标志,可惜,命不好,
生了你这么个病秧子……”她的话如同毒蛇,噬咬着我的心。“给我!”我伸手去抢。
她却灵活地后退一步,走到墙边的壁炉旁装饰性假壁炉,但有电子火焰效果。
陆执就在这时,推门走了进来。“清月,怎么了?”他皱眉问道。
苏清月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执哥哥,未晞姐姐突然发脾气,要抢这张照片,
还说不吉利,要烧掉它……”陆执的目光落在我因激动而潮红的脸上,
又看了看苏清月手中的照片,眼神一冷:“一张照片而已,烧了就烧了,吵什么?
”他的一句话,如同最后的判决。苏清月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当着我的面,将那张照片,
丢进了闪烁着电子火焰的壁炉里。照片的边缘迅速卷曲、焦黑,
母亲温柔的笑容在火焰中扭曲、消失……“不——!”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整个人从床上跌下来,匍匐在地,徒劳地想去抓住那灰烬。心脏像是被瞬间撕裂,
痛得我无法呼吸,眼前阵阵发黑。陆执冷眼旁观,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沈未晞,
你闹够了没有!”够了。真的够了。所有的隐忍,所有的期盼,所有的……爱恨,在这一刻,
随着母亲的照片,一起化为了灰烬。我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是因为那彻底被碾碎的心。我抬起头,透过模糊的泪眼,
看着眼前这对男女。陆执的冷漠,苏清月的恶毒,如同刻刀,
在我心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我忽然笑了,笑得凄惨而决绝。
“陆执……”我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如你所愿。
”“我把完整的‘清心化瘀方’,还有……你们想要的,都给你。”陆执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当晚,我支开了所有人,在我的小药房里,拿出了沈家真正的禁忌——龟息丹。此丹服下,
能令人陷入深度假死状态,呼吸、心跳几乎停滞,身体机能降到最低,如同冬眠。
若非医术通天者,绝难察觉。这是我最后的退路,也是我复仇的开始。
我将一份动过手脚、关键几味药材比例微调,初期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