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花事尽成灰

钟亦琛玩的花。

最爱十八岁零一个月的女孩。

每次带回来新人，都要在我这儿魔鬼训练2个月。

能承受多大的力度。

要在几分钟后叫出来。

腰肢下压成怎样的弧度。

周一周二周三涂什么颜色的甲油。

他全都有要求。

圈内人都笑我是“全港最窝囊的太太”。

就连被钟亦琛宠了几个月的雀儿，都敢爬到我头上踩一脚：

“钟太太可真是大方啊，丈夫找别的女孩过夜，你还要亲手打点。”

当天夜里。

钟亦琛搂着她的腰从我面前经过。

小姑娘故意将用过的玩意儿扔在我刚擦净的地板上，胭脂红的指甲戳着我的胸口：

“阿姨，今晚有没有听着动静哭？”

“钟先生可是说了，我比你好多了！”

我弯腰拾起那物件。

钟亦琛靠在门框上点烟，火星明灭间，是他一贯戏谑的声音：

“教得不错，比上次那个会。”

“赏你的。”

然后一叠钞票就甩在了我头上。

99个女孩，每一次，他都会这样给我丢钱。

像驯服一条不听话的狗。

但这次，我没有发作，只是平心静气捡起一张张钱。

因为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

发出的信息有了回复。

舒彤，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周日来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这些年，委屈你了。

困了我足足六年的这段婚姻终于有了离开的机会。

我忍不住勾起笑。

“看到什么这么开心？”钟亦琛还没走，突兀地盯着我发问。

“没什么。”我收回手机，神色淡淡。

见此，那小姑娘亲昵地挽住了钟亦琛的手。

语气带着些戏谑和不屑的揣摩：

“哎呀钟先生，阿姨肯定是见到什么小鲜肉才笑得这么灿烂。”

“不如这样？我们一会去吃宵夜叫多几个年轻哥哥一起吧。”

“免得阿姨这么寂寞？”

我眯起眼，等着钟亦琛大发雷霆。

——曾几何时，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嫩模。

不过是在宴会上带着她的男模朋友跟我多说了两句话，第二天就被钟亦琛断了所有资源。

那时他掐着我的下巴，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

“陈舒彤，你是我的人，哪怕我不要了，也轮不到别人染指。”

可如今，钟亦琛脸眉头都没皱一下。

反而低头亲了亲林飞燕的额头，声音带着宠溺：

“还是燕燕想得周到。”

“没进门就这么有钟家夫人的风范。”

我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钝痛蔓延开来。

原来他不是多在乎我。

只是那时，我还不配成为那个“例外”。

我沉默地转身，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一幕。

被男人出力一把拽住，手腕一股尖锐的疼。

“走什么？没听到燕燕叫你一起去？”

力度很大。代表了他不是在和我商量。

没办法，一同去了大排档。

来的几个所谓年轻小哥哥，全是林飞燕的朋友。

嘴上对我说着“姐姐姐姐”，实际上看着林飞燕眼色使劲灌我酒。

我好歹也是钟家夫人，半点面子不给。

可刚说完不喝，林飞燕就嘟着嘴掉眼泪“钟先生，今日我生日，阿姨一定要这么扫兴吗？”

钟亦琛挺直了腰，长臂搭上女孩身后椅背。

他直接将三瓶啤酒“啪”地放在我面前，掀着眼皮盯我：“喝。”

我盯着那刺眼的酒瓶，身体僵硬。

他语气更重：“陈舒彤，别忘了，你妈的遗物还在我这。”

我心尖一颤，猛地抬头：“你拿这个威胁我？就因为她过个生日？”

忽然想起六年前刚结婚时，我因应酬被灌酒，他当场掀了桌子，将我护在身后：“我钟亦琛的太太，不需要陪笑更不需要陪酒。”

那时他眼底的心疼那么真切，真切到让我误以为，他是爱我的。

可现在，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用我的软肋逼我喝酒。

“好。”我笑得勉强，动作却干脆。

抓起啤酒仰头猛灌。

冰冷的液体混着苦涩滚入喉咙，我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好，既然要走了。

那我把着六年在钟家承的恩也干脆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