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把驸马送进诏狱
重生回被世家联手逼死的那一夜,
长公主我直接掀桌拔剑血洗金銮殿。
龙椅上那位懦弱的皇帝弟弟第一次为我拍案叫好。
翌日我亲自闯入状元府,
拎起那个未来会害死我的寒门夫君衣领轻笑:
“是你自己写休书,还是本宫送你上路?”
琉璃盏碎在金砖上,迸裂的声响像是敲开了某个幽冥的通道。
永安长公主李昭阳猛地吸进一口气,胸腔里火烧火燎的疼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黏腻的窒息感——不是毒发时的灼烧,而是溺毙般的绝望。
她记得这杯酒。
是她那名义上的驸马,新科状元郎周彦之,亲手斟满,再含着那惯常的、令人作呕的温柔笑意,奉到她唇边。
“殿下,饮了此杯吧。诸位大人……也是为您好。”
为他好?为她好就是联合这满殿衣冠禽兽,罗织构陷,逼她饮下这杯鸩酒?为她好就是在她呕血倒地时,她一手护持登基的皇帝弟弟李弘,只会缩在龙椅里,瑟瑟发抖,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
为她好就是让她这为王朝撑了十年风雨的长公主,落得个“牝鸡司晨,祸乱朝纲”的罪名,鸩杀殿上?
冰冷的恨意如毒藤般瞬间缠紧心脏,比那鸩毒更烈三分。
耳畔嗡嗡作响,那些虚伪的劝进声、逼迫声再次潮水般涌来,比记忆里更加清晰,更加刺耳。
“……长公主摄政已久,陛下早已成年,当还政于君,以安社稷!”
“妇人干政,国之不祥!殿下若还顾念皇室颜面,当自请废权!”
“请殿下饮宴!”
“请殿下饮宴——!”
最后一声是御史大夫崔琰的老嗓,尖利得刮人耳膜。
就是现在!
前世的这一刻,她心灰意冷,环视这一张张道貌岸然却恨不得吸干她血肉的脸,最后看了一眼那不成器的弟弟,惨笑着饮下了那杯酒。
这一次——
李昭阳眼底血色骤涌,那杯递到她唇边的酒盏,被她猛地一挥袖,狠狠扫落在地!
“哐当——”
脆响炸开,如同一个信号,所有喧哗逼迫戛然而止。满殿朱紫公卿全都僵住,错愕地看向突然发难的长公主。
她缓缓站起身,因久病而略显单薄的身子挺得笔直,那身繁复的公主朝服此刻无风自动,一股凛冽的杀气以她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压得距离最近的几个老臣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为本宫好?”李昭阳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浸骨的寒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凭你们,也配?”
她的目光如淬了冰的刀锋,缓缓扫过全场。宰相郑元节、太尉赵莽、清河崔氏、太原王氏……一张张脸,她记得清清楚楚!哪些人参与了构陷,哪些人冷眼旁观,哪些人……在她死后,瓜分了她留下的势力,将她苦心维持的王朝平衡撕得粉碎!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龙椅上的年轻皇帝李弘身上。李弘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脸色苍白,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失望和戾气压得一个字也吐不出,只能下意识地抓紧龙椅的扶手。
“阿姊……”他微弱地唤了一声。
李昭阳却已不再看他。她猛地转身,看向殿外,厉声喝道:“来人!”
殿外值守的羽林卫应声涌入,甲胄碰撞,带来一片金属的肃杀之气。为首的将领按剑躬身:“殿下!”
满朝文武色变,崔琰强自镇定,颤声道:“长公主!此乃金銮殿,陛下御前,您想做什么?!莫非真要坐实那‘祸乱朝纲’的罪名不成?!”
“罪名?”李昭阳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全是苍凉的恨意,“你们不是已经给本宫定了吗?”
她忽地拔高声音,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羽林卫听令!”
“郑元节、赵莽、崔琰、王俭……构陷储君,欺君罔上,给本宫拿下!”
被点到名字的重臣无不骇然失色,他们万万没想到,一向即便强势却也遵循朝堂规则的长公主,竟会突然如此毫无顾忌地撕破脸!
“你敢?!”太尉赵莽乃武将出身,当即怒目而视,“陛下在此!岂容你放肆!”
“本宫有何不敢?”李昭阳一步步走向他,明明手无寸铁,那气势却逼得身经百战的赵太尉心头一寒,“赵莽,你私调京西大营兵马入城,此刻就伏于朱雀门外,是准备在本宫毒发后,以防‘京中生乱’为名,行控制宫禁之实吗?!”
赵莽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褪:“你……你如何得知?!”
这是他与几家密谋的最后一环,绝密中的绝密!
“本宫如何得知?”李昭阳已走至他面前,几乎与他面对面,她仰着头,眼神却如同在看一只蝼蚁,“这天下,有何事能瞒过本宫?”
她猛地后退一步,再次厉喝:“拿下!抗命者,格杀勿论!”
“是!”羽林卫再无迟疑,如狼似虎地扑上前去。
殿内顿时大乱!惊呼声、怒骂声、求饶声、甲胄碰撞声、刀剑出鞘声响成一片。几个世家的死士家臣还想反抗,却被毫不留情的羽林卫当场格杀,温热的鲜血溅上蟠龙金柱,洒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触目惊心。
文官们哪见过这等阵仗,吓得腿软倒地者不计其数,瑟瑟发抖。
周彦之站在混乱的人群边缘,脸色白得透明,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血洗金殿的景象,看着那个仿佛从地狱归来的妻子,身体微微发抖,想意识地想要朝龙椅的方向挪动,似乎想寻求皇帝的庇护。
李昭阳的目光却像冰冷的箭矢,瞬间钉在他身上。
周彦之整个人僵在原地,如坠冰窟。
就在这时,龙椅上一直呆若木鸡的皇帝李弘,忽然猛地站了起来。他胸膛剧烈起伏,看着殿下姐姐以一种近乎残酷的铁血手段镇压全场,看着那些往日里对他阳奉阴违、处处掣肘的世家重臣如鸡犬般被拖拽下去,看着那溅开的鲜血……他脸上竟涌起一种极不正常的潮红,眼底闪烁着压抑多年骤然爆发的兴奋光芒。
他竟猛地一拍御案,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变形,却异常响亮:
“阿姊做得好!拿下!都给朕拿下!统统拿下!!”
这一声吼,让残余的几个还想求情的宗室老亲王都闭了嘴,骇然地看着几乎癫狂的皇帝。
李昭阳回身,望了弟弟一眼。那眼神极其复杂,有一丝极淡的欣慰,但更多的,是冰冷的了然和疲惫。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颔首。
这一夜,金銮殿的血腥气,浓得散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