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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四五年九月六日,上午十点三十一分。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无影灯的光刺得我睁不开眼。鼻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金属电离的味道。

耳边传来仪器运转的低频嗡鸣,还有几个压低的交谈声。“受体情绪稳定,

脑波频率符合移植窗口期。”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海马体激活程度百分之七十三,

优于预期。”这次是个女声。我努力想转动眼球看看他们,但眼皮沉重得像焊在了一起。

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只有听觉异常敏锐。“开始注入源记忆体。”这个声音苍老而威严,

应该是主刀的陆医生,“愿科学赐予她第二次机会。”一阵轻微的刺痛从后颈传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仿佛冰冷的液体正顺着我的脊椎向上蔓延,直冲大脑。

“清言,看!彩虹!”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里炸开,是陈默!

我相恋七年的男友,三个月前因意外去世的男友。夏日雨后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中未散的水汽和泥土的味道。

我和陈默并肩站在我们租住的老公寓阳台上,一道巨大的彩虹横跨天际,

另一端恰好落在城郊的墓园方向——后来陈默葬在那里。“听说彩虹脚下有宝藏,

”陈默的声音带着笑意,手臂温暖地环着我的肩膀,“要不要去挖挖看?”“幼稚。

” 我听见自己当年的笑声,感觉到自己那时靠在他怀里的体温。记忆如此鲜活,

仿佛正在发生。但我的理智在尖叫:这不可能是我的记忆!陈默去世那天,

城里整整一个月烈日当空,根本没有下过雨!而且我们公寓的阳台朝西,

根本看不到城郊墓园的方向!更多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不容拒绝地灌入我的意识。

我们在大雪夜里依偎着看老电影,

爆米花的甜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尖;我们为周末去哪家餐厅争吵,

他妥协后无奈揉我头发的触感依稀还在;我们计划将来要养一只狗,

他坚持要取名叫“船长”时眼里的光亮…甜蜜的、温馨的、平凡的恋爱点滴,

细节丰富到可怕——我甚至能“尝到”他第一次下厨为我做的、咸得发苦的煎蛋味道,

能“摸到”他送我那条项链坠子上刻的我们名字缩写。可我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

至少不全是。我和陈默的感情远没有这些涌入的记忆那么完美。我们确实相爱,

但也经常为现实烦恼争吵:他执着于风险极高的记忆移植研究,

而我则安于平凡的编辑工作;我想要稳定的婚姻,

他却总说等下一个项目成功…最后一次争吵,就发生在他出事那天上午。

我摔门而去前说了重话:“你和你那些见不得光的研究过去吧!

”这句话成了我们之间最后的对白,也是这三个多月来,日夜煎熬我的悔恨之源。

正因为无法面对,当陆医生的团队找到我,说陈默生前签署了记忆捐赠协议,

愿意将他的记忆移植给我时,我几乎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我想拥有那些我们本该共同创造却未能拥有的回忆,我想以这种方式让他的一部分活下来。

我想原谅自己。但现在,这些被植入的记忆美好得令人窒息,也假得令人窒息。

这不是陈默的记忆。至少不全是。恐慌开始淹没我。他们到底往我脑子里放了什么?

陈默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虚假的甜蜜,是为了掩盖什么?“记忆体注入完成百分之九十。

受体心率升高,血压异常。”年轻男性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镇静剂微量追加。

”陆医生的声音毫无波动,“记录受体排斥反应等级为B级,在预期范围内。

”又一波冰冷的液体注入我的静脉,强行压下了我的生理恐慌,

但意识却异常清醒地困在身体里,被迫接收着更多来路不明的记忆片段。这次是疼痛。

刺眼的车灯!震耳欲聋的撞击声!玻璃碎裂的尖啸!身体被挤压扭曲的剧痛!

温热的血淌过额头的黏腻感!还有…一种奇怪的、类似消毒水却又更刺鼻的气味…是车祸!

陈默遇害那天的车祸记忆?!但为什么视角如此奇怪?不像在车里,更像…更像在路边看着?

记忆碎片混乱跳跃,像被撕碎的胶片。一个昏暗的房间,

屏幕上滚动着复杂的代码…低声的争吵,

一个模糊的男声在说“风险太大…”一只颤抖的手正在销毁硬盘数据…然后是剧烈的爆炸声!

这不是车祸!这些是什么?!我拼命想抓住这些碎片,但它们一闪即逝,

取而代之的又是一段强塞进来的“甜蜜”回忆——夕阳下,陈默温柔地替我捋顺头发,

说:“小言,无论发生什么,你要相信我…”他的眼神复杂而深邃,带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我相信你什么?陈默!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我在内心疯狂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剧烈的认知冲突和情绪波动让我头痛欲裂,感觉大脑像要被撕裂开来。“排斥反应加剧!

脑电波异常峰值连续出现!”女声急促地警告。“准备稳定程序。启动记忆锚点固化。

”陆医生的指令依然冷静得可怕,“确保核心记忆片段优先整合。

”我感觉到某种强大的外力在强行镇压我混乱的思维,

像一只无形的手粗暴地梳理着我的记忆库,将那些突兀的、不和谐的痛苦碎片按压下去,

同时将那些光鲜甜美的“记忆”加深加固。不!不要!那些痛苦的可能是真的!

我徒劳地抵抗着。镇压的力量冷酷无情。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那些质疑、那些混乱的碎片、那些本能的恐惧,都被强行抚平、覆盖、掩埋。

最后留在意识表层的,

只剩下彩虹、雪花、煎蛋和那句温柔的“你要相信我”…像一出完美爱情的样板戏。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恢复室的病床上,窗外天色已暗。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正在记录仪器数据。他注意到我醒来,

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林小姐,你醒了。手术很成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张了张嘴,

喉咙干涩:“水…”他连忙帮我倒了杯温水,细心地将吸管递到我嘴边。“慢慢喝。

我是沈医生,沈廷钧。陆教授的主要助手之一,你后续的恢复观察主要由我负责。

”他说话语速平稳,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刚完成移植,有些混乱或不适是正常的。

记忆整合需要时间。”我小口喝着水,努力聚焦视线打量他。他看起来很年轻,

大概不到三十岁,眉眼清秀,戴着无框眼镜,气质干净儒雅。

“我…好像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我迟疑地开口,声音沙哑。

沈廷钧记录数据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笑容不变:“记忆移植是很奇妙的过程,

有时会激活一些受体自身的深层记忆,或者产生一些短暂的混淆。别担心,

通常几天后会自然平复。”他解释得合情合理,语气专业而令人信服。

但我心底的疑虑并未消除。那些混乱的痛苦碎片太过真实,

尤其是爆炸声和那个昏暗房间的影像…“陈默…他的记忆…”我试探着问,

“真的都移植给我了吗?”“我们尽可能完整地提取和植入了陈明先生捐赠的所有记忆数据。

”沈廷钧的语气十分肯定,“这些记忆会成为你的一部分,帮助你延续与他的情感联结。

这也是他对你最后的馈赠。”“陈明?”我猛地抓住这个词,“你叫他陈明?”陈默是陈默,

他从来不用“陈明”这个本名,他说不喜欢,觉得太普通。

沈廷镜的脸上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慌乱,但很快被掩饰过去:“抱歉,口误。是陈默先生。

你知道,病历和档案上通常记录法定姓名。”这个解释听起来也合理。

但我心中的不安却扩大了。一个专业的医生,会在这种时候对捐赠者名字口误?这时,

病房门被推开,一位六十岁左右、气质威严的医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护士。

正是手术前我见过的主刀医生陆炳文。“林小姐感觉如何?”陆医生声音沉稳,

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他检查了我的瞳孔反应和床边的监测仪数据。“头很晕,

还有点恶心。”我老实回答,略去了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正常反应。

记忆移植是对大脑神经网络的一次重大干预和重塑,需要时间适应和整合。

”陆医生拿起病历夹写着什么,“接下来一周是关键恢复期,你需要留院观察。

我们会监测你的记忆融合情况,确保移植效果最大化。”他抬起头,

目光锐利地看着我:“记住,如果回忆起任何…不同寻常的内容,或者感到情绪剧烈波动,

必须立刻告知我们。这非常重要,关系到移植的最终成败,也关系到你的心理健康。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想:那些“不同寻常”的,已经被你们的手术“镇压”下去了。

陆医生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带着护士离开了。沈廷钧留下又观察了我一会儿。

“试着回忆一些与陈默先生有关的愉快小事,”他建议道,“从简单的片段开始,就像…嗯,

比如一起吃饭的场景?”我闭上眼,努力忽略那些让我不安的疑虑,尝试调动“新”的记忆。

果然,几个清晰的用餐画面立刻浮现出来。我们在一家需要排长队的网红面馆,

共享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他辣得满头是汗,

还坚持说好吃;他在我生日时笨拙地烤糊了一个蛋糕,奶油抹得歪歪扭扭,

却得意地插上蜡烛;我们挤在狭小的厨房里一起包饺子,面粉弄得彼此满脸…画面温暖,

细节生动,甚至连当时满足和欢笑的情绪都一并复苏,感染着现在的我。

仿佛我和陈默真的共同拥有过这么多美好的时光。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这不正是我选择手术的目的吗?拥有这些本该存在却遗憾错过的记忆,

填补那些因为争吵和分离而留下的空白。也许…也许那些混乱的碎片只是手术中的幻觉?

或者像沈医生说的,是我自己记忆的错乱?沈廷钧观察着我的表情,

温和地问:“想到开心的事了?”“嗯。”我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抹了下眼角,

“很多…很多一起吃饭的样子。他其实不太会做饭。”沈廷钧笑了:“很棒的记忆。

好好休息,让它们慢慢沉淀。我晚点再来看你。”他离开后,

我沉浸在那些温暖的“记忆”里,心情慢慢平复。或许我不该那么多疑。这项技术本就神奇,

有些许不适也是正常的。傍晚,我试着下床走动。除了有些虚弱和头晕,并无大碍。

恢复室在研究所的顶层,走廊安静而空旷。我慢慢踱步,看着窗外这个城市华灯初上的景色。

经过一间虚掩着门的办公室时,我听到了里面压低的交谈声。

是陆医生和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锚点’固化很成功,

但初期排斥反应比预想的强烈。她可能对某些片段有潜在共鸣…”这是陆医生的声音。

“必须确保核心叙事稳定。”陌生男人的声音强硬而冰冷,

“那些不和谐的音符必须删除或覆盖。不能出任何差错,

尤其是‘火灾’和‘数据’相关部分,绝不能苏醒!”“我明白。

但记忆移植不是简单的硬盘拷贝,它是一个有机的整合过程,

存在不可控性…”“没有不可控!陆教授,别忘了我们的协议和背后的代价。

她的记忆必须‘干净’,必须符合‘设定’。必要时,采用二级干预方案。”二级干预方案?

那是什么?我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贴近门缝。

“二级干预对受体海马体的损伤风险很高,可能造成永久性…”“照做!

”陌生男人不容置疑地打断,“确保她回忆起‘该记得’的,忘掉‘不该记得’的。

她是关键拼图,不能有任何闪失。”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人要出来。我慌忙后退几步,

假装刚好路过,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腔。门开了,

陆医生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色冷峻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男人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毫无温度,让我不寒而栗。他没有停留,大步离开。陆医生看到我,

眉头微皱:“林小姐,怎么出来了?需要多休息。”“我…有点闷,出来走走。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刚刚那位是?”“研究所的赞助方代表,

关心项目进展。”陆医生轻描淡写地带过,但他的眼神有些闪烁,“回去吧,你需要休息。

记住,有任何异常回忆或感受,立刻通知我们。”他特意强调了“异常”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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