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色交易
妹妹苍白的手指攥着包装袋，脖颈处的发光纹路又深了几分——这是辐射病加重的征兆，也是她偶尔能预见未来片段的代价。
"哥，我真的不饿......"小葵试图推开食物，却被林夏狠狠瞪了一眼。
他扯开自己那件补丁摞补丁的外套，露出缠满绷带的左臂。
腐烂的皮肉在绷带缝隙中渗出黑血，这是三年前为保护妹妹被辐射虫咬伤留下的伤口，至今仍在缓慢侵蚀他的身体。
"吃！
"林夏将营养剂强行塞进妹妹嘴里，转身抓起墙角生锈的电磁手枪。
枪身因为长期缺乏保养发出"咔咔"的卡壳声，但这是他目前能找到最值钱的东西。
昨夜击败混混后，他在其中一人身上摸到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黑市码头 三小时后"。
地下城的黑市如同盘踞在深渊区的毒瘤，那里流通着违禁品、人体器官，甚至是活生生的试验品。
林夏将电磁手枪塞进怀里，在小葵担忧的目光中走出窝棚。
他知道，想要换得能延缓辐射病的血清，必须铤而走险。
地下河的腥臭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林夏贴着长满青苔的岩壁前行，突然听见头顶传来金属碰撞声。
他抬头望去，三道黑影正沿着管道攀爬——是第七区治安官的巡逻队，为首那人半张脸被机械装甲覆盖，正是雷烈的得力手下。
"听说深渊区出了个玩火的小子？
"巡逻队中有人冷笑着踹开脚边的铁皮桶，"雷长官说了，新觉醒的异能者，都得送去核心区登记。
"林夏的心脏猛地收缩。
所谓的"登记"，实则是将异能者变成统治者筛选计划的试验品。
他屏住呼吸，看着巡逻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掌心突然传来灼痛，火系异能不受控制地在皮肤下躁动——这是第一次，他在非战斗状态下感受到异能的异动。
转过三个弯，腐肉与酒精混合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黑市码头的入口藏在废弃的污水处理站深处，霓虹灯牌"极乐阁"在污水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林夏刚踏入门内，就被两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守卫拦住。
"货物。
"守卫伸出布满机械义肢的手。
林夏将电磁手枪拍在柜台上，余光瞥见角落里铁笼里蜷缩的少女。
那女孩脖颈处也有发光纹路，和小葵的如出一辙。
守卫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机械眼在他身上扫过："空间波动？
有意思，雷长官正缺......""我只要血清！
"林夏猛地抽回手，火焰在指尖跳跃。
周围的赌徒和商贩瞬间安静下来，数十道目光聚焦在这个衣衫褴褛的拾荒者身上。
二楼的铁门突然被踹开，一个蒙着黑纱的女人倚在栏杆上。
她手中把玩着银色怀表，表盘上刻着夜莺的图腾："小家伙，用异能抵债如何？
"女人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帮我偷样东西，我给你三瓶A级血清。
"林夏瞳孔骤缩。
A级血清足以让小葵的病情稳定半年，但黑市商人的承诺向来比辐射雾还不可靠。
他正要开口拒绝，女人打了个响指，手下立刻推来个金属箱。
箱内的玻璃瓶泛着幽蓝光芒，正是能中和辐射的顶级药剂。
"货物在核心区三号仓库。
"女人抛来枚青铜钥匙，"明早六点前送到，否则......"她的目光扫过铁笼里的少女，"你的妹妹也会成为试验品。
"深夜的核心区戒备森严。
林夏躲在通风管道里，空间异能正将他包裹成透明状态。
这是他昨夜意外发现的新能力——只要集中精神，就能将自身短暂融入次元缝隙。
但每次使用，左臂的腐烂就会加剧，仿佛有无数虫蚁在啃噬骨头。
三号仓库的基因锁闪烁着红光。
林夏将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警报声骤然响起。
他暗骂一声，火系异能轰然爆发，熔核裂变将整扇金属门化作铁水。
仓库内整齐排列着冷冻舱，每个舱体都标注着"免疫体实验品"。
突然，身后传来机械运转声。
林夏转身，只见雷烈的机械猎犬群从阴影中扑出，每只犬齿都涂着能抑制异能的麻醉剂。
他的空间异能本能地开启，却发现次元仓库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陌生晶核——正是白天在黑市看到的那枚。
晶核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林夏的意识被拽入幻境。
百年前的核战场景在眼前重现，更可怕的是，他看到小葵被绑在能量转换器上，而雷烈正拿着注射器狞笑着靠近......"找到你了，玩火的老鼠。
"雷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治安官踏着悬浮滑板从天而降，十吨重的金属碎片在他身后凝聚成绞杀风暴。
林夏的火焰与金属风暴相撞，整个仓库开始剧烈震动。
就在这时，空间异能突然失控。
次元仓库疯狂吞噬周围的金属，连雷烈的机械装甲都开始扭曲变形。
林夏的左臂彻底失去知觉，绷带下的腐烂处竟浮现出和小葵一样的发光纹路。
"你以为靠偷来的能力就能挑战秩序？
"雷烈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告诉你个秘密，你妹妹......"刺耳的警报声打断了他的话。
林夏趁机将晶核收入次元仓库，转身撞碎冷冻舱的玻璃。
当他看清舱内实验品的脸时，血液瞬间凝固——那分明是另一个小葵，只是脖颈处的发光纹路己经蔓延至整张脸。
"记住，黎明前！
"夜莺的声音突然在通讯器响起。
林夏咬着牙抱起实验体，空间异能发动的瞬间，他听见雷烈愤怒的咆哮："给我追！
绝对不能让免疫体离开核心区！
"地下河的污水溅在脸上，林夏抱着昏迷的女孩拼命奔跑。
怀里的实验体突然睁开眼睛，用和小葵一模一样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哥哥，他们在撒谎......"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林夏的左臂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
次元仓库里的神秘晶核剧烈震动，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危机。
当他终于看到黑市码头的霓虹灯时，怀中的实验体突然化作一道光，没入他腐烂的左臂。
而此时的窝棚里，真正的小葵正对着空荡荡的床铺发呆。
她脖颈处的发光纹路突然连成完整的图案，眼中闪过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林夏被雷烈的机械爪贯穿胸口，而她自己，正站在布满血迹的实验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