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巨锯撕裂虚空的那一刻,楚淮就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身为地府第十殿阎王,他本该在森罗殿上批阅生死簿,却因"血锯之乱"亲自率阴兵镇压叛乱。那柄缠绕着无数冤魂的巨锯从背后袭来时,他分明看到转轮王嘴角的冷笑。
"楚淮,这地府的规矩该改改了!"
巨锯劈开他的阎王冠冕,神魂被卷入时空乱流前的最后一刻,楚淮捏碎了手中的判官笔——就算形神俱灭,他也要让叛徒付出代价。
......
刺耳的闹铃声将楚淮惊醒。
他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后背。窗外阳光刺眼,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还有楼下大妈讨价还价的喧哗。
"这是......阳间?"
楚淮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修长白皙,指节分明,右手虎口处有一道细小的疤痕。这不是他执掌生死簿千年、骨节嶙峋的阎王之手,而是一个年轻人类的躯体。
"林澈!你死了吗?开门!"
房门被砸得砰砰作响,楚淮皱眉,脑海中突然涌入大量陌生记忆。林澈,二十八岁,美术学院毕业,豪门私生子,因家族内斗被扫地出门,现在是个靠妻子接济的落魄画家。
更荒谬的是,他居然是个上门女婿。
门外的叫骂声越来越难听,楚淮——现在应该叫林澈了——拉开房门,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正举着手机录像。
"终于舍得出来了?房租拖了三个月,今天再不交就给我滚蛋!"房东王婶唾沫横飞,"别以为长得帅就能白住,你那点破画连废纸都不如!"
林澈眯起眼睛。千年阎王,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他下意识想召唤勾魂索,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神力全失,连最基础的幽冥鬼火都使不出来。
"今天之内。"他冷冷道,声音低沉得让王婶一愣,"否则我自己走。"
关上门,林澈跌坐在凌乱的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半碗泡面,旁边是厚厚一叠账单和一张烫金请柬——苏氏集团周年庆,邀请"林澈先生及夫人"出席。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苏晚,他的妻子,苏氏集团独女。三年前那场商业联姻,不过是苏老爷子看中他的绘画天赋能为珠宝设计增色。如今老爷子病重,苏家上下都巴不得把这个吃软饭的废物扫地出门。
手机震动,一条来自苏晚的短信:下午三点,民政局见。协议已经拟好,别让我等。
林澈冷笑。若是真正的阎王楚淮,弹指间就能让这些蝼蚁灰飞烟灭。但现在,他连房租都交不起。
目光扫过墙角蒙尘的画架,他突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