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那天，我无意中翻开了丈夫的族谱。前三任妻子都在婚后一年内死于非命，
族谱旁注释着：缘断福连，旧魂安则新室暖。而昨天，我们刚庆祝完结婚十一周年。
当我颤抖着质问殷止时，他温柔地擦掉我的眼泪：萦萦，别怕，你和她们不一样。
1顾萦的手指死死抠着那本泛黄的手札，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阁楼的灰尘在她周围飞舞，
像无数细小的鬼魂。钟晓宁的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视网膜上。自愿或因他间接而死
。这几个字在她脑子里打转。她猛地将手札塞回箱子底层，胡乱地把其他杂物堆上去。
下楼时，她的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殷止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系着她上个月给他买的格子围裙。
他回头对她微笑，眼神温柔得像春天的湖水。睡醒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是不是备课太累了？顾萦的喉咙发紧。她看着这个男人，
这个和她同床共枕了近一年的丈夫，此刻却像一条盘踞在阴影里的毒蛇。做了个噩梦。
她勉强挤出这句话。殷止放下手中的菜刀，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吓到了？
晚上我给你热杯牛奶。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曾经这温度让她觉得安心，
现在只觉得毛骨悚然。晚餐时，顾萦几乎没动筷子。她盯着殷止熟练地剔着鱼刺，
然后把最嫩的鱼肉夹到她碗里。这个动作他做了快一年，从新婚第一天开始。怎么不吃？
殷止抬头看她，眉头微蹙。不太饿。顾萦放下筷子，我想起学校还有点事没处理完，
去书房待会儿。她逃也似的离开餐桌，躲进书房锁上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必须查清楚。
她打开电脑，手指颤抖着在搜索栏输入钟晓宁和殷止。搜索结果寥寥无几。
只有一个多年前的本地新闻简讯：年轻女教师钟晓宁意外坠楼身亡。
日期是殷止上一段婚姻开始后的第十一个月。顾萦的呼吸变得急促。
她又搜索殷止前几任妻子的名字。第一个，林薇，婚后九个月车祸身亡；第二个，苏念，
婚后十个月溺水；第三个……没有第三个的公开信息。但手札上明确记载着三个名字，
加上钟晓宁，一共四个。她点开林薇的事故报道，只有短短几行字：昨晚十时许，
环城东路发生一起交通事故，行人林薇女，28岁当场死亡。警方初步判断为意外。
苏念的报道更简洁：一名女子昨日在城西水库溺水身亡，经查为意外落水。全是意外。
全是婚后一年内。顾萦捂住嘴，抑制住想要尖叫的冲动。她打开手机银行，
开始查看他们的共同账户。如果她要逃，需要钱。账户余额让她愣住了。
昨天还有近十万的存款，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千。她翻看交易记录，今天下午有一笔大额转账，
收款方是殷止的母亲。书房门被敲响。萦萦？殷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还好吗？
需要我进来吗？顾萦猛地合上电脑。不用！我马上就好。她深吸几口气，
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不能让他看出异常。至少现在不能。第二天是周六，
顾萦借口要去学校加班，一大早就出了门。她没有去学校，而是去了本市最大的律师事务所。
我想咨询离婚事宜。她对接待她的年轻律师说。律师点点头，请说一下基本情况。
顾萦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婚姻状况，隐去了诅咒的部分。当她说想查询殷止的婚姻记录时，
律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需要对方的身份证件和授权，或者法院的调查令。
顾萦的心沉了下去。她道谢后离开律师事务所，站在街边茫然四顾。手机响了，是殷止。
萦萦，妈突然说要过来吃午饭，你什么时候回来？顾萦握紧手机，我尽快。
婆婆很少不请自来。顾萦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到家时，婆婆已经坐在客厅里，
殷止在旁边陪着说话。看到顾萦进门，婆婆脸上堆起笑容，但那笑容没有到达眼底。
萦萦回来啦，工作辛苦了吧？还好，妈。顾萦勉强笑着回应。午餐时，
婆婆不断给顾萦夹菜，语气亲热得反常。萦萦啊，你和止儿结婚快一年了，
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顾萦的手一抖，筷子差点掉下来。我们还不急，想再等等。
等等？婆婆的笑容淡了些，殷止不小了，你是他妻子，该为殷家考虑考虑。
殷止在旁边安静地吃饭，没有插话。妈，这事我们自己有打算。顾萦说。婆婆放下筷子，
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顾萦，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但做殷家的媳妇，
就要守殷家的规矩。顾萦感到一阵寒意。什么规矩？婆婆盯着她的眼睛，
慢慢地说：顺从丈夫，延续香火，安分守己。就这么简单。午餐后，
婆婆把殷止叫到阳台说话。顾萦假装在厨房洗碗，悄悄靠近阳台门，竖起耳朵听着。
…时间不多了，你确定她符合条件吗？婆婆的声音压得很低。妈，别担心，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殷止的声音依然温和。晓宁那时候你也这么说，结果呢？
要不是我……妈！殷止打断她，过去的事别提了。萦萦不一样，她很听话。
最好是这样。族里都在等着呢，不能出任何差错。顾萦的手在洗碗池里发抖。晓宁。
他们果然在说钟晓宁。婆婆离开后，殷止从背后抱住正在擦桌子的顾萦。
妈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急着抱孙子。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呼吸温热。
顾萦僵硬地站着。殷止，你之前结过几次婚？她感觉到殷止的身体瞬间绷紧。
几秒钟的沉默后，他松开她，转到她面前。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就是好奇。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的过去。殷止的表情变得严肃。那些都过去了，萦萦。
你才是我现在的妻子，我唯一爱的人。所以你真的结过婚？几次？殷止叹了口气，
伸手想摸她的脸，被顾萦躲开了。三次。他终于承认，但都不长久。林薇出车祸走了，
苏念……也发生了意外。第三段婚姻只维持了几个月，我们性格不合。他在撒谎。
手札上明明有四个名字，包括钟晓宁。听起来真不幸。顾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是啊，很不幸。殷止的眼神变得幽深，直到遇见你，萦萦。你让我重新相信爱情。
那天晚上，顾萦假装睡着，等殷止的呼吸变得平稳均匀后，悄悄溜下床。
她需要再去一次阁楼，找到更多线索。阁楼的门锁着。她试了几次都打不开。
明明前几天还能打开的。在找什么？殷止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顾萦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站在楼梯口，穿着睡衣，表情在阴影里看不清楚。我……我睡不着，想找本书看。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殷止走近，伸手抚摸她的头发。阁楼里都是些旧东西，没什么好看的。
回去睡吧，明天我陪你去书店买新书。他的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她的发丝，
顾萦却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第二天，顾萦注意到家里的锁都换了。
大门、阳台门、书房门，全都换成了需要指纹或密码的新型智能锁。
殷止温柔地教她录入指纹，说这是为了安全。最近小区治安不太好，这样我更放心。
他笑着说。顾萦知道，她被囚禁了。她试图用手机联系外界，却发现信号极其微弱。
殷止解释说可能是附近的信号塔在维修。绝望中，顾萦开始仔细观察这栋老宅的每一个角落。
在书房的书架后面，她发现了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用力推了推，书架缓缓移开，
露出后面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个小房间，墙上贴满了泛黄的笔记和符咒。
桌子上散落着一些手稿，字迹潦草疯狂。第六任尝试用黑狗血画阵，无效。
第十一任试图逃离，三天后被发现死在城郊。只有打破诅咒的根源，
才能终结这场轮回。顾萦颤抖着翻阅这些笔记。这些都是殷止的前妻们留下的。
她们都曾发现真相，都曾试图反抗，最终都失败了。在其中一页笔记上，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图案——一个用朱砂画的辟邪阵。
笔记旁边有细小的标注：此阵可暂时阻挡诅咒之力，但需以自身血气为引。
顾萦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按照图案在自己的卧室地板上画了起来。鲜血滴落在地板上，
形成诡异的符号。当晚，殷止端着红酒走进卧室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扫过地板，
虽然顾萦已经仔细擦掉了血迹，但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纪念日快乐，萦萦。
他递过酒杯，眼神异常明亮。顾萦接过酒杯，假装抿了一口。酒液呈现出不正常的深红色，
带着铁锈般的气味。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殷止微笑着，你怀孕了。
顾萦的手一抖，酒杯差点滑落。什么？我今天帮你请了医生来做检查。
殷止的笑容加深，已经两个月了。我们要有孩子了，萦萦。顾萦感到一阵眩晕。
她抚上自己的腹部，那里确实有轻微的隆起，但她一直以为是最近压力大导致的生理紊乱。
窗外，几个模糊的白影在黑暗中飘荡。顾萦认出其中一个是照片上见过的钟晓宁，
她的眼睛是两个黑洞，正直勾勾地盯着顾萦的肚子。殷止举起酒杯，为了我们的孩子，
为了殷家的未来。顾萦看着杯中猩红的液体，突然明白了这是什么。这不是红酒，
而是混合了某种东西的——也许是之前那些女人的血，也许是别的什么——诅咒的媒介。
她抬头看向殷止，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
现在却要拿她和未出生的孩子献祭给一个古老的家族诅咒。我不喝。她轻声说，
把酒杯放在床头柜上。殷止的表情冷了下来。萦萦，别这样。告诉我真相，殷止。
关于钟晓宁，关于所有死去的女人，关于这个诅咒。长时间的沉默后，殷止叹了口气。
既然你都知道了……是的，殷家的男人需要献祭自己的挚爱，才能确保家族繁荣。
但这不是谋杀，萦萦。这是牺牲，是为了更大的善。更大的善？顾萦几乎要笑出来，
用无辜女人的生命？她们不是无辜的。殷止的眼神变得狂热，她们都是命定之人，
注定要为殷家献身。而你，萦萦，你是最特别的一个。你怀孕了，
这意味着你的牺牲将带来双倍的祝福。我们的孩子将继承殷家的一切，
而你的灵魂将永远守护他。顾萦感到一阵恶心。
她终于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不仅是祭品，还是孵化下一个诅咒执行者的容器。
窗外的白影越来越清晰，几乎要穿透玻璃进入房间。顾萦能听到她们无声的哀嚎。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她盯着殷止的眼睛说。殷止笑了，那笑容残忍而温柔。
你已经没有选择了，萦萦。接受你的命运吧。他向前一步，伸手想抓住她。
顾萦迅速后退，从枕头下摸出早就藏好的剪刀。别过来。殷止停住脚步，
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放下剪刀，萦萦。你伤害不了我。我不是要伤害你。顾萦说，
然后把剪刀转向自己的腹部，我是要伤害这个孩子。殷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疯了！那是我们的孩子！不，这是另一个诅咒。顾萦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我不会让另一个殷家的男人出生，继续这个循环。窗外的白影发出刺耳的尖啸，
整个房间开始震动。殷止向她扑来，
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是顾萦用血画的辟邪阵起了作用。顾萦握紧剪刀，
刀尖已经刺破了睡衣。她知道这是唯一能打破诅咒的方法——终结殷家的血脉。
但就在她要用力刺下去时，腹中的胎儿突然动了一下，那么轻微，却那么真实。
她的手停住了。妈妈……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不是通过耳朵，
而是直接出现在她的意识里。顾萦愣住了。是胎儿的声音？还是诅咒制造的幻觉？妈妈，
不要……殷止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流血，但眼神狂热。看，连孩子都在求你。放下剪刀，
萦萦。接受你的命运，成为殷家的守护灵。这是你的荣耀。顾萦看着殷止疯狂的脸，
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剪刀的尖端已经沾上了血迹。她该怎么做？
牺牲自己和孩子来终结这个可怕的诅咒？还是……妈妈，我想活下去。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哭腔。这一次，顾萦确定这不是幻觉。她的手开始颤抖。
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和作为一个受害者的绝望在她内心激烈交战。窗外，
钟晓宁的白影穿过玻璃，飘到顾萦面前。她的脸扭曲着，嘴巴一张一合，没有声音，
但顾萦读懂了她的唇语。杀了他。顾萦抬头看向殷止，他正试图突破辟邪阵的屏障，
脸上是从未见过的狰狞。剪刀在她手中转了方向。2顾萦的手停在半空中，
剪刀的尖端离殷止的喉咙只有一寸。那个微弱的声音还在她脑海中回响：妈妈，
我想活下去。殷止的眼睛死死盯着剪刀，额头上渗出冷汗。
但他很快恢复了那副温和的面具。萦萦，放下剪刀。他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
你不想伤害任何人，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善良？顾萦的声音在颤抖，
善良就是任由你们殷家拿我当祭品？不是祭品，是守护者。殷止试图向前挪动，
但辟邪阵的力量把他挡了回去，你会成为殷家最尊贵的守护灵，保佑我们的子孙后代。
这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荣耀。顾萦几乎要笑出声。荣耀？她看着窗外那些模糊的白影，
钟晓宁的脸在其中若隐若现。那些女人都成了荣耀的守护灵，
用永恒的死亡换取殷家的繁荣。妈妈，不要听他的。胎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带着明显的恐惧。顾萦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在不安地扭动。她的手开始发抖。
剪刀很重，重得她快要拿不住了。萦萦，想想我们的孩子。殷止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
他需要父亲，需要完整的家庭。你忍心剥夺他出生的权利吗？顾萦的视线模糊了。
她想起第一次在校园里遇见殷止，他穿着浅灰色的西装，站在樱花树下对她微笑。
那时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全都是假的。从第一次相遇开始，
就是殷家诅咒计划的一部分。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她的声音嘶哑，你根本不爱我。
殷止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我爱你，萦萦。正因为我爱你，才选择你作为我的命定之人。
这是最崇高的爱。用死亡证明的爱？顾萦终于忍不住笑出来，笑声里带着哽咽，
那你怎么不去死？殷止的脸色沉了下来。这是殷家男人的使命。
我们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命运，没得选择。没得选择？顾萦握紧剪刀，
我现在就给你一个选择。她向前一步，剪刀的尖端抵在殷止的喉咙上。只要轻轻一推，
就能结束这个循环。但就在这一瞬间，腹中的胎儿突然剧烈地动了一下，
顾萦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的手一松，剪刀掉在地上。辟邪阵的光芒瞬间暗淡下去。
殷止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迅速捡起剪刀，反手抵住顾萦的脖子。看来，
连孩子都站在我这边。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喷在她的颈侧，这是天意，萦萦。
顾萦僵在原地。剪刀的冰冷透过皮肤传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在刀尖下狂跳。
杀了我吧。她闭上眼睛，我宁愿死，也不要成为你们的守护灵。殷止轻笑一声，
死亡太便宜你了，亲爱的。你要活着，完成你的使命。他拖着她向门口走去。
顾萦挣扎着，但怀孕的身体让她力不从心。妈妈，对不起。胎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顾萦的心揪紧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到底是谁？是下一个诅咒执行者，还是另一个受害者？
殷止把她拖进一间她从没进过的房间。房间里点着红色的蜡烛，墙上画满了诡异的符号。
正中央摆着一张石床，上面铺着白色的丝绸。欢迎来到献祭之间。殷止把她按在石床上，
用绳子捆住她的手脚，历代殷家媳妇都在这里完成了她们的使命。顾萦拼命挣扎，
但绳子捆得很紧。她看着墙上的符号，认出其中几个是那些前辈笔记里提到的诅咒标记。
仪式将在明天午夜进行。殷止抚摸着她的脸，到时候，
你和孩子都将成为殷家永恒的守护者。他吹灭蜡烛，锁上门离开了。黑暗中，
顾萦能感觉到房间里还有其他存在。冰冷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无形的手指抚过她的手臂。
救救我。她小声说。没有人回答。只有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在房间里回荡。不知过了多久，
门轻轻响了一声。顾萦警惕地抬起头，看到一个人影溜了进来。是婆婆。别出声。
婆婆捂住她的嘴，迅速解开她手上的绳子，快走。顾萦愣住了。为什么帮我？
婆婆的表情复杂。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钟晓宁出现。钟晓宁。这个名字像一记重击。
你认识钟晓宁？婆婆的手抖了一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顾萦跟着婆婆悄悄走出房间，沿着一条隐蔽的走廊向前走。老宅大得惊人，
很多地方顾萦从未见过。殷止不知道这条路。婆婆小声说，这是晓宁生前发现的密道。
她们来到一扇小门前。婆婆推开门，外面是后院。走吧，永远别回来。
婆婆塞给顾萦一个信封，里面有些钱和晓宁的日记。也许对你有用。顾萦犹豫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背叛殷家？婆婆的眼里闪过痛苦。因为我也是殷家的媳妇。我丈夫，
殷止的父亲，也是诅咒的受害者。顾萦震惊地看着她。快走吧。婆婆推了她一把，
趁殷止还没发现。顾萦点点头，转身跑进夜色中。她不敢回学校，也不敢联系朋友。
殷止一定会去找他们。她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最便宜的手机和SIM卡，
然后找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小旅馆住下。在昏暗的灯光下，她打开婆婆给的信封。
里面有一叠现金和一本泛黄的日记本。日记的扉页上写着钟晓宁的名字。顾萦深吸一口气，
开始阅读。三月十五日。今天遇到了殷止，他是我见过最温柔的男人。他说对我一见钟情，
我也是。五月二十日。殷止向我求婚了。我答应了。妈妈说他家境太好，怕我受委屈。
但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七月三日。搬进了殷家老宅。房子很漂亮，
但总感觉有点阴森。殷止说是因为房子太老了。九月十日。发现了阁楼的秘密。
那些牌位，那些笔记。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九月十五日。质问殷止，他承认了。
他说这是殷家男人的使命，我会成为他们的守护灵。我吓坏了。九月二十日。试图逃跑，
被抓回来了。殷止把我锁在房间里。九月二十八日。婆婆偷偷来看我。
她说她也是受害者，但无力反抗。她给了我一些符咒，说也许能帮我。十月三日。
符咒没有用。殷止说仪式将在下周进行。我活不长了。十月五日。最后一条日记。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见殷止。再也不要。日记在这里中断了。顾萦合上日记本，
眼泪无声地流下。钟晓宁的经历和她如此相似，就像命运的轮回。她抚摸着日记本的封面，
突然感觉到封底有点不对劲。仔细摸索，发现里面藏着一张折叠的纸。展开一看，
是一张手绘的地图。地图上标着一个地点，旁边写着：诅咒之源。
地图背面有一行小字：欲破诅咒，必毁其根。殷家祖坟，西山之南。顾萦的心跳加速。
这可能是打破诅咒的唯一机会。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顾老师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学校里的同事李老师，你还好吗？你丈夫来学校找你了，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顾萦的手开始发抖。他说什么了？就说你突然离家出走，他很担心。
还问我们知不知道你在哪。李老师停顿了一下，顾老师，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我没事。顾萦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只是家里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
麻烦你不要告诉殷止我们通过电话。挂断电话后，顾萦感到一阵恐慌。殷止已经在找她了。
以殷家的势力，找到她是迟早的事。她必须尽快行动。第二天一早，
顾萦按照地图的指示来到了西山。这是一片荒凉的墓地，殷家的祖坟就在最深处。
她找到了地图上标注的那个坟墓。墓碑上刻着殷氏先祖殷墟之墓，
旁边有一行小字：以爱为祭，永葆族旺。顾萦在坟墓周围寻找，
发现墓碑后面有一个不易察觉的机关。按下后，墓碑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下去。地下是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个祭坛，
上面摆放着许多小瓶子。每个瓶子里都装着一缕头发，旁边贴着名字。
顾萦一个个看过去：林薇、苏念、钟晓宁……所有殷止的前妻都在这里。在祭坛的最末端，
她看到了一个空瓶子，旁边已经贴好了标签：顾萦。她感到一阵恶心。
祭坛后面是一面墙，上面刻满了诅咒的详细内容。顾萦仔细阅读，
终于明白了这个诅咒的全貌。原来，殷家的先祖殷墟为了家族繁荣，
与某个邪灵达成了协议：每一代长房长子必须献祭自己最爱的人，换取家族四十年的兴旺。
被献祭者的灵魂将永远守护殷家，不得超生。但如果献祭失败，或者殷家血脉断绝，
诅咒就会反噬，整个殷家将遭受灭顶之灾。顾萦抚摸着自已的腹部。这个孩子，
就是殷家血脉的延续。也是诅咒得以继续的关键。她该怎么做？毁掉这个祭坛，终结诅咒？
但那样可能会害死很多无辜的殷家人。还是接受命运，让自己和孩子成为诅咒的一部分？
找到你了。殷止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顾萦猛地转身，看到他站在阶梯口，
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婆婆告诉我你可能会来这里。他一步步走近，她一直不太听话，
但这次她太过分了。你把她怎么了？顾萦警惕地向后退。她需要一点教训。
殷止微笑，就像你需要接受你的命运一样。他举起匕首，向顾萦刺来。
顾萦迅速躲到祭坛后面，抓起一个瓶子扔向他。瓶子砸在殷止身上，碎裂开来。
里面的头发飘散在空中，突然，一个模糊的白影出现在石室里。是钟晓宁。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殷止，无形的力量把他撞飞出去。晓宁？殷止惊恐地看着白影，
你不可能……更多的瓶子被顾萦打碎，更多的白影出现在石室里。林薇、苏念，
所有被献祭的女人都回来了。她们围着殷止，发出无声的尖叫。殷止捂住耳朵，
痛苦地倒在地上。不！这是违背诅咒的！他大喊，你们的灵魂应该守护殷家！
钟晓宁的白影转向顾萦，手指向祭坛最中央的一个黑色盒子。顾萦明白了。
她冲过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干枯的心脏——诅咒的源头，殷墟的心脏。毁掉它！
她听到钟晓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顾萦举起心脏，准备把它摔碎。但就在这时，
她腹中的胎儿再次剧烈地动了起来。妈妈，不要。胎儿的声音带着恐惧，我会死的。
顾萦的手停在半空中。毁掉心脏，诅咒终结，
但殷家血脉也会随之消失——包括她未出世的孩子。她该怎么做？选择拯救自己，
终结这个可怕的诅咒，但牺牲无辜的孩子？还是保护自己的孩子，让诅咒继续，
牺牲更多无辜的女人？石室里的白影们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决定。殷止在地上挣扎，
试图爬起来。顾萦看着手中的心脏，又看看自己的腹部。眼泪从她的脸颊滑落。最终，
她做出了选择。3顾萦的手指收紧，那颗干枯的心脏在她手中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她能感觉到胎儿在腹中剧烈地踢动，那个细小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尖叫。妈妈，不要！
我会死的！殷止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流血但眼神狂热。萦萦，放下心脏！
那是殷家的命脉！石室里的白影们飘得更近，钟晓宁的脸几乎贴在顾萦面前。
她的嘴唇无声地张合：毁掉它，结束这一切。顾萦的视线模糊了。她看着手中的心脏，
又低头看向自己隆起的腹部。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但他也是诅咒的延续。我做不到。
她轻声说，眼泪滴在干枯的心脏上。就在这一瞬间，心脏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
整个石室开始剧烈震动，白影们发出凄厉的尖啸。不！殷止扑过来，
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顾萦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心脏传入她的身体，
沿着手臂蔓延到全身。她的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忍不住跪倒在地。妈妈，好痛！
胎儿的声音带着哭腔。红光越来越强，顾萦看到那些白影开始变得透明，
钟晓宁向她伸出虚无的手，脸上是解脱的表情。谢谢你……她的声音渐渐消失。
当红光散去，石室恢复了平静。白影们全部消失了，祭坛上的瓶子一个个碎裂。
只有那颗心脏还在顾萦手中，但已经不再干枯，反而有了一丝微弱的跳动。你做了什么？
殷止惊恐地看着她。顾萦艰难地站起来，腹部的疼痛还在持续。
我不知道……心脏好像……活了。殷止的脸色变得惨白。
不可能……先祖的心脏已经死了三百年……顾萦低头看着手中的心脏，它确实在跳动，
微弱但规律。更奇怪的是，她感觉到心脏的跳动与她自己的心跳同步，
甚至与胎儿的胎动也产生了某种共鸣。把心脏给我！殷止冲过来，试图抢夺。
顾萦迅速后退，把心脏紧紧抱在怀里。别过来！就在这时，心脏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芒，
形成一个保护罩把顾萦包围起来。殷止撞在光罩上，被狠狠弹开。妈妈，我不痛了。
胎儿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好奇，这个心跳声……好熟悉。顾萦愣住了。她意识到，
这颗复活的心脏不仅保护了她，还安抚了胎儿。殷止从地上爬起来，
眼神复杂地看着光罩中的顾萦。你……你成了诅咒的新载体。什么意思？
先祖的心脏选择了你。殷止的声音颤抖，从现在起，你就是殷家诅咒的守护者。
你掌握了诅咒的力量，也承担了守护殷家的责任。顾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不可能……看看你手中的心脏。殷止指着她怀中的心脏，它在为你跳动。
你和孩子现在与殷家的命运紧密相连。如果你们死了，殷家也会灭亡。反之亦然。
顾萦低头看着那颗跳动的心脏，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没有终结诅咒，
反而成了诅咒的一部分。不……她喃喃自语，这不是我想要的……
腹中的胎儿轻轻动了一下。妈妈，我感觉很好。这个心跳让我很安心。
顾萦感到一阵绝望。她原本想解救自己和胎儿，却让他们更深地陷入了诅咒的泥潭。
光罩渐渐消失，心脏的跳动也恢复正常。顾萦把它小心地放回盒子里，盖上盖子。
现在你明白了。殷止走近，但不敢触碰她，我们是一体的了，萦萦。
你的命运已经和殷家牢牢绑定。顾萦抬头看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我现在死了，
殷家也会灭亡，对吗？殷止的表情僵住了。理论上是的。但为什么要这么想？
你现在是殷家最重要的人，我们会保护你，尊敬你……就像尊敬那些祭品一样？
顾萦冷笑。她抱起盒子，向出口走去。殷止想拦住她，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路。
你要去哪里？他问。离开这里。顾萦头也不回地说，我要找个地方好好想想。
但你现在是殷家的守护者，你有责任……责任？顾萦转身盯着他，
我对你们殷家没有任何责任。如果有，也是终结这个荒谬的诅咒。她走出石室，
爬上阶梯。外面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痛。回到小旅馆，顾萦把盒子放在桌上，盯着它发呆。
那颗心脏在盒子里平稳地跳动着，像个活物。她该怎么做？毁掉心脏，与殷家同归于尽？
还是接受这个新的身份，成为诅咒的守护者？妈妈，我想活下去。胎儿的声音轻轻地说。
顾萦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我知道，宝贝。妈妈会保护你的。她打开盒子，
小心地取出心脏。它在她手中温暖地跳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仔细看，
她发现心脏表面有一些细小的纹路，像是某种地图或符号。她拿出钟晓宁的日记本，
把心脏放在上面对比。突然，日记本上的字迹开始变化。原本普通的钢笔字迹变成了暗红色，
像用血写成的。新的文字浮现出来：诅咒之秘，藏于心脉。欲解其缚，
需寻三物：先祖之血，被弃之约，无爱之契。顾萦屏住呼吸。这似乎是破除诅咒的线索。
她继续看下去，
更多的字迹浮现：先祖之血即跳动之心；被弃之约乃背誓之证；无爱之契是虚伪之盟。
三物齐聚，诅咒可解。所以，
除诅咒需要三样东西：这颗复活的心脏、某个背弃的誓约的证据、以及一份虚假的爱的证明。
心脏在她手中，另外两样东西在哪里？顾萦想起殷止求婚时的情景。那天他单膝跪地，
手中拿着戒指，眼神温柔得像要把她融化。萦萦，我发誓会永远爱你，保护你，让你幸福。
现在想来，每一句话都是谎言。那份爱是虚假的，誓约是背弃的。
证据一定就在殷家老宅里。她需要回去。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但为了破除诅咒，
她必须冒险。当晚，顾萦再次来到殷家老宅。令她惊讶的是，大门敞开着，
仿佛在等待她的到来。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发现婆婆坐在客厅里，脸色苍白。你回来了。
婆婆看到她，并不惊讶，殷止说你一定会回来。他在哪里？在书房。
婆婆站起身，递给她一个信封，这是晓宁留给你的。她说如果有一天你成为守护者，
就把这个交给你。顾萦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
上面是钟晓宁的笔迹：致未来的姐妹：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你也成了守护者。
不要绝望，诅咒并非不可破除。我找到了方法，但来不及实施。在被献祭前，
我偷偷复制了殷止的求婚戒指的设计图。那枚戒指是他祖父设计的，
每一任殷家男人都用它来求婚。戒指内侧刻着永恒的誓言，但那誓言从一开始就是谎言。
这就是『被弃之约』的证据。至于『无爱之契』，我怀疑是指殷家的族谱。
那上面记录着每一任妻子的名字，但所有的爱都是虚假的。找到这两样东西，
加上你已经拥有的心脏，你就有机会破除诅咒。但小心，殷止不会轻易让你得手。
他已经被诅咒完全控制，不再是那个你爱过的人。祝你好运。——钟晓宁顾萦折好信纸，
心中有了计划。她悄悄来到书房门外，听到殷止在里面打电话。是的，她回来了……不，
不要轻举妄动……她现在很重要，关系到整个殷家的存亡……顾萦推门进去。
殷止迅速挂断电话，脸上堆起笑容。萦萦，你回来了。我知道你会想通的。
我需要我的戒指。顾萦直截了当地说。殷止愣了一下。戒指？为什么？
那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想戴着它。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现在我是殷家的守护者，应该戴着它，不是吗？殷止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然后笑了。
你说得对。他打开书桌抽屉，取出那枚钻戒。顾萦记得他求婚时的场景，
记得自己当时多么幸福。现在想来，那幸福多么可笑。她接过戒指，仔细查看内侧。
果然刻着一行小字：以爱为祭，永恒不渝。以爱为祭。从一开始，
这枚戒指就是献祭的象征。谢谢。她把戒指戴在手上，还有一件事，我想看看族谱。
殷止的表情变得警惕。为什么？我想了解殷家的历史，了解那些在我之前的女人。
顾萦直视他的眼睛，既然我现在是守护者，我应该知道这些，不是吗？长时间的沉默后，
殷止点了点头。好吧，我带你去阁楼。阁楼依然阴森，但那些牌位已经不在了。
殷止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一本厚重的族谱。顾萦接过族谱，翻到记载历代妻子的那几页。
每一个名字旁边都标注着献祭日期和方式。在钟晓宁的名字旁边，
她看到一行小字：自愿献祭，以保殷止平安。自愿？
钟晓宁的日记明明写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真的是自愿的吗？顾萦问。
殷止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当然。她爱我，愿意为我牺牲。顾萦不相信。她继续翻看，
在最后一页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旁边的献祭日期写着：待定。她的心跳加速。
现在她有了心脏、戒指和族谱，三样东西都齐了。但该如何使用它们破除诅咒？就在这时，
她手中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发出耀眼的红光。戒指也开始发热，
族谱上的字迹变得模糊。怎么回事？殷止惊恐地问。
顾萦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她明白了，当三样诅咒之物齐聚时，
破除诅咒的仪式就会自动开始。妈妈，好难受！胎儿的声音带着痛苦。红光越来越强，
整个阁楼开始震动。殷止试图靠近顾萦，但被一股力量推开。停下！萦萦，你会毁了殷家！
他大喊。顾萦看着手中的三样物品，又看看殷止惊恐的脸。她该继续吗？
破除诅咒意味着殷家的灭亡，也意味着她腹中胎儿的死亡。但她如果停下，
就会有更多女人成为祭品，更多无辜的生命被牺牲。对不起，宝贝。她轻声对胎儿说，
然后集中意志，让三样物品的力量完全释放。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4白光散去后，
顾萦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中。殷家老宅已经坍塌大半，只剩下几堵残垣断壁。
她手中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戒指碎裂成粉末，族谱化为了灰烬。她下意识地抚摸腹部，
那里依然有轻微的隆起。胎儿还在。宝贝？她轻声呼唤。没有回应。
那个陪伴她多日的声音消失了。妈妈在这里，你还好吗？依然没有回应。
顾萦感到一阵恐慌。难道破除诅咒的代价是失去了与胎儿的联系？她艰难地从废墟中爬出来，
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街道上空无一人，整条街的房屋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仿佛经历了一场地震。萦萦！殷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萦转身，
看到他满身灰尘地从废墟中爬出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愤怒。你做了什么？
他冲过来抓住她的肩膀，你毁了殷家三百年的基业！顾萦挣脱他的钳制。
我终结了一个邪恶的诅咒。你应该感谢我。感谢你？殷止冷笑，你看看周围！
殷家老宅毁了，与殷家血脉相连的一切都在崩塌。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顾萦环顾四周，
确实，以殷家老宅为中心，整片区域都遭到了破坏。但她不后悔。
为了阻止更多无辜的女人受害，值得。殷止的眼神变得阴冷。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诅咒已经存在了三百年，它的影响远比你想象的要深远。你现在怀着的孩子，
是殷家最后的血脉。你以为诅咒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吗？顾萦的心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诅咒可能会以另一种形式延续。殷止盯着她的腹部，而这个孩子，
将会是新的诅咒载体。就在这时，顾萦感到腹部一阵剧痛。她弯下腰，冷汗直冒。
妈妈……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但这次不再温柔，而是带着某种冰冷的质感。宝贝？
顾萦惊喜地回应。好饿……胎儿的声音说，需要……力量……顾萦愣住了。
这个声音让她感到陌生和恐惧。殷止似乎也听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变得复杂。
看来我说对了。诅咒已经转移到了孩子身上。顾萦摇头，不，不可能……想想看，
殷止说，那颗心脏最后接触的是你，而你是孩子的母亲。
诅咒的力量很可能通过你传递给了胎儿。腹部的疼痛加剧，顾萦几乎站不稳。殷止扶住她，
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现在我们需要合作，萦萦。为了孩子，也为了我们自己。
顾萦想要拒绝，但又一波剧痛袭来。她感觉到胎儿在体内剧烈地蠕动，仿佛在寻找什么。
需要……力量……胎儿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
顾萦被殷止半扶半抱地带离了废墟。他们来到一家小旅馆，殷止用假身份证开了房间。
现在怎么办？顾萦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殷止坐在床边，表情严肃。
我们必须找到控制诅咒的方法。在孩子出生前。控制？不是消除吗？
诅咒已经和孩子的生命融为一体，消除诅咒就等于杀死孩子。殷止说，
我们现在能做的是学会控制它，引导它。顾萦感到绝望。她原本以为已经摆脱了诅咒，
没想到却让它以另一种形式延续到了下一代。妈妈，胎儿的声音响起，
那个人……有力量……顾萦警觉地看着殷止。孩子说你有力量。什么意思？
殷止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我是殷家血脉，自然还保留着一些诅咒的残余力量。
需要……他的力量……胎儿的声音带着渴望。顾萦突然明白了。孩子想吸取你的力量？
殷止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这不可能。失去所有力量我会死。但他是你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