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小树，是个二十五岁的标准社恐。
在滨城这座大城市里，我就像一颗被扔进石子堆的小石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大学毕业后，我在一家小公司当文员，每天的工作就是处理文件、接听电话，偶尔给老板泡杯咖啡。
我最擅长的是降低存在感，最好谁都别注意我。
我的人生理想很简单：按时上下班，领一份不算丰厚但稳定的工资，躲开所有需要社交的场合，平平安安地活到老。
最好能买个不大不小的房子，养一只不爱叫的猫。
首到那次我回老家参加奶奶的葬礼，一切都变了。
我的老家在北方一个偏僻的小城，规矩多，禁忌也多。
奶奶下葬后，一位远房亲戚拉着我，非让我去给村后山那座快荒废的“胡仙庙”上香。
我内心是一万个拒绝，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这种神神叨叨、人多眼杂还非得让我出头的场合。
“小树啊，这是规矩，你家就你一个男丁了，你得去，不然老人家走得不安生。”
亲戚说得唾沫横飞。
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揣着一百个不情愿，沿着长满荒草的小路往山腰爬。
那庙小得可怜，破败不堪，木头门板掉漆严重，里面黑黢黢的，只能勉强看到个模糊的泥塑雕像，前面有个落满灰尘的供桌。
空气里一股陈旧的霉味和淡淡的、说不清的腥臊气。
我学着前面人的样子，笨手笨脚地点香、作揖。
心里只顾着祈祷这尴尬的流程赶紧结束，结果一转身，手肘不小心带倒了供桌上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铜香炉。
“哐当”一声脆响！
在寂静的山腰显得格外刺耳。
香灰和里面几颗干瘪发霉的供果撒了一地。
周围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瘟神。
“哎呀！
造孽啊！
冲撞了！
冲撞了胡三太爷啊！”
我脸一下子烧得通红，连声道歉，手忙脚乱地想收拾，却被一位脸色阴沉的老叔公一把推开。
“行了行了！
越帮越忙！
赶紧走吧！”
我当时只觉得无比难堪和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没把那些“冲撞”、“晦气”的话往心里去。
我只想赶紧逃离现场，逃回我滨城那个虽然狭小但安全的出租屋。
当天晚上回到城里临时的家，我就开始做怪梦。
梦里有个穿着骚包粉色长衫、长得人模狗样但嘴特别贱的男人。
他靠在一棵大树下，斜眼看我，嘴里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啧，瞧你那怂样，上个香都能把家伙事儿打了，蠢材一个。”
“平时就吃这玩意儿？
怪不得瘦得跟麻杆似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哎呦喂，这被套花色，老大爷看了都摇头，什么审美啊？”
他的声音清晰得不像话，每一个字都像首接砸在我脑仁上。
起初我没在意，以为就是白天太尴尬，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很快就不对劲了。
回滨城之后，那个声音居然没消失！
它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在我脑子里响起，只有我能听见。
上班时，我正认真敲键盘，它突然冒出来：“这报表做得跟狗爬一样，你们老板看了不得脑溢血？”
我泡面时，它准时点评：“红烧牛肉？
齁咸！
营养为零！
吃多了早晚变木乃伊。”
挤地铁时，它更是喋喋不休：“左边那哥们儿腋下能养鱼了，右边大姐的香水能熏死蚊子，你选个地儿站好行不行？”
我快被逼疯了！
我感觉自己像个精神分裂的患者，脑子里住了个毒舌的评论员。
我去医院看，医生检查了半天，说一切正常，建议我去看看心理科。
更邪门的是，我偶尔会控制不住地想说一些我根本不懂的话。
有次看到同事小王印堂发黑，精神萎靡，我嘴里突然不受控制地蹦出一句：“你昨晚是不是去城西那个新开的酒吧了？
回来路上是不是对着棵老槐树撒尿了？
赶紧去找个十字路口烧点纸钱道歉。”
小王一脸震惊：“树哥……你、你怎么知道？
我昨晚确实……”他第二天真的照做了，回来后就跟我说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沉重感和恶心真的消失了，非要请我吃饭。
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种状况持续了小半个月。
我吃不下睡不着，黑眼圈快掉到下巴，工作效率急剧下降，被主管训了好几次。
我觉得自己离真的疯掉不远了。
终于，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周五晚上，我加完班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回到冰冷的出租屋。
脑子里那个声音还在不依不饶地吐槽我淋雨的样子像只落水狗。
积压了半个多月的恐惧、焦虑、愤怒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我把湿漉漉的背包狠狠摔在地上，对着空气歇斯底里地大吼：“你到底是谁？！
你想干嘛？！
有完没完？！
给个痛快话！”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只有窗外的雨声哗哗作响。
突然，我面前空气仿佛微微扭动了一下，像隔着火堆看东西那样。
接着，那个在我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穿着骚包粉色长衫的男人，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我的客厅里！
他长得确实很好看，面如冠玉，眼若桃花，但嘴角那抹讥诮的笑让人特别想揍他。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像是在看什么不成器的废物。
“嚷嚷什么？
一点规矩都不懂。”
他开口，声音和在我脑子里时一样欠揍，“听好了，蠢材。
吾乃胡三爷，你打翻了我的香炉，冲撞了吾，又恰是百年难遇的通灵体，这便是缘起。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胡三爷的出马弟子了。”
我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大脑彻底宕机。
出……出马弟子？
那不是东北跳大神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
胡三爷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冷哼一声：“别用你们凡人那点浅薄的见识来揣度。
选中你是你的造化，乖乖听话，积功累德，助我修行，少不了你的好处。
否则……”他眯起眼，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你我契约己定，我若不好过，你也别想舒坦。
轻则倒霉破财，重则……嘿嘿。”
我看着他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想起这几天踩的狗屎、丢的钱包、被泼的咖啡，还有差点被车撞的经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等、等等！
三爷……胡三爷是吧？”
我声音发颤，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这、这中间肯定有误会！
我就是个普通人，啥也不会，胆子还小，我、我干不了这个啊！
您行行好，放过我吧？
我给您重塑金身，天天上供烧鸡红酒都行！”
胡三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契约己定，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
由不得你选。
行了，本君乏了，明日再与你细说。”
说完，他的身影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但我脑子里那个声音做了最后总结陈词：“对了，明天记得买只烧鸡，要村头老张家的，味儿正。
再打二两高粱酒，别拿工业酒精糊弄我。”
我僵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窗外雨声依旧。
过了好久，我才缓缓滑坐到地上，抱着脑袋，绝望地意识到——我那梦寐以求的普通人生，可能真的彻底完蛋了。
在滨城这座大城市里，我就像一颗被扔进石子堆的小石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大学毕业后，我在一家小公司当文员，每天的工作就是处理文件、接听电话，偶尔给老板泡杯咖啡。
我最擅长的是降低存在感，最好谁都别注意我。
我的人生理想很简单：按时上下班，领一份不算丰厚但稳定的工资，躲开所有需要社交的场合，平平安安地活到老。
最好能买个不大不小的房子，养一只不爱叫的猫。
首到那次我回老家参加奶奶的葬礼，一切都变了。
我的老家在北方一个偏僻的小城，规矩多，禁忌也多。
奶奶下葬后，一位远房亲戚拉着我，非让我去给村后山那座快荒废的“胡仙庙”上香。
我内心是一万个拒绝，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这种神神叨叨、人多眼杂还非得让我出头的场合。
“小树啊，这是规矩，你家就你一个男丁了，你得去，不然老人家走得不安生。”
亲戚说得唾沫横飞。
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揣着一百个不情愿，沿着长满荒草的小路往山腰爬。
那庙小得可怜，破败不堪，木头门板掉漆严重，里面黑黢黢的，只能勉强看到个模糊的泥塑雕像，前面有个落满灰尘的供桌。
空气里一股陈旧的霉味和淡淡的、说不清的腥臊气。
我学着前面人的样子，笨手笨脚地点香、作揖。
心里只顾着祈祷这尴尬的流程赶紧结束，结果一转身，手肘不小心带倒了供桌上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铜香炉。
“哐当”一声脆响！
在寂静的山腰显得格外刺耳。
香灰和里面几颗干瘪发霉的供果撒了一地。
周围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瘟神。
“哎呀！
造孽啊！
冲撞了！
冲撞了胡三太爷啊！”
我脸一下子烧得通红，连声道歉，手忙脚乱地想收拾，却被一位脸色阴沉的老叔公一把推开。
“行了行了！
越帮越忙！
赶紧走吧！”
我当时只觉得无比难堪和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没把那些“冲撞”、“晦气”的话往心里去。
我只想赶紧逃离现场，逃回我滨城那个虽然狭小但安全的出租屋。
当天晚上回到城里临时的家，我就开始做怪梦。
梦里有个穿着骚包粉色长衫、长得人模狗样但嘴特别贱的男人。
他靠在一棵大树下，斜眼看我，嘴里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啧，瞧你那怂样，上个香都能把家伙事儿打了，蠢材一个。”
“平时就吃这玩意儿？
怪不得瘦得跟麻杆似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哎呦喂，这被套花色，老大爷看了都摇头，什么审美啊？”
他的声音清晰得不像话，每一个字都像首接砸在我脑仁上。
起初我没在意，以为就是白天太尴尬，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很快就不对劲了。
回滨城之后，那个声音居然没消失！
它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在我脑子里响起，只有我能听见。
上班时，我正认真敲键盘，它突然冒出来：“这报表做得跟狗爬一样，你们老板看了不得脑溢血？”
我泡面时，它准时点评：“红烧牛肉？
齁咸！
营养为零！
吃多了早晚变木乃伊。”
挤地铁时，它更是喋喋不休：“左边那哥们儿腋下能养鱼了，右边大姐的香水能熏死蚊子，你选个地儿站好行不行？”
我快被逼疯了！
我感觉自己像个精神分裂的患者，脑子里住了个毒舌的评论员。
我去医院看，医生检查了半天，说一切正常，建议我去看看心理科。
更邪门的是，我偶尔会控制不住地想说一些我根本不懂的话。
有次看到同事小王印堂发黑，精神萎靡，我嘴里突然不受控制地蹦出一句：“你昨晚是不是去城西那个新开的酒吧了？
回来路上是不是对着棵老槐树撒尿了？
赶紧去找个十字路口烧点纸钱道歉。”
小王一脸震惊：“树哥……你、你怎么知道？
我昨晚确实……”他第二天真的照做了，回来后就跟我说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沉重感和恶心真的消失了，非要请我吃饭。
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种状况持续了小半个月。
我吃不下睡不着，黑眼圈快掉到下巴，工作效率急剧下降，被主管训了好几次。
我觉得自己离真的疯掉不远了。
终于，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周五晚上，我加完班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回到冰冷的出租屋。
脑子里那个声音还在不依不饶地吐槽我淋雨的样子像只落水狗。
积压了半个多月的恐惧、焦虑、愤怒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我把湿漉漉的背包狠狠摔在地上，对着空气歇斯底里地大吼：“你到底是谁？！
你想干嘛？！
有完没完？！
给个痛快话！”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只有窗外的雨声哗哗作响。
突然，我面前空气仿佛微微扭动了一下，像隔着火堆看东西那样。
接着，那个在我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穿着骚包粉色长衫的男人，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我的客厅里！
他长得确实很好看，面如冠玉，眼若桃花，但嘴角那抹讥诮的笑让人特别想揍他。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像是在看什么不成器的废物。
“嚷嚷什么？
一点规矩都不懂。”
他开口，声音和在我脑子里时一样欠揍，“听好了，蠢材。
吾乃胡三爷，你打翻了我的香炉，冲撞了吾，又恰是百年难遇的通灵体，这便是缘起。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胡三爷的出马弟子了。”
我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大脑彻底宕机。
出……出马弟子？
那不是东北跳大神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
胡三爷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冷哼一声：“别用你们凡人那点浅薄的见识来揣度。
选中你是你的造化，乖乖听话，积功累德，助我修行，少不了你的好处。
否则……”他眯起眼，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你我契约己定，我若不好过，你也别想舒坦。
轻则倒霉破财，重则……嘿嘿。”
我看着他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想起这几天踩的狗屎、丢的钱包、被泼的咖啡，还有差点被车撞的经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等、等等！
三爷……胡三爷是吧？”
我声音发颤，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这、这中间肯定有误会！
我就是个普通人，啥也不会，胆子还小，我、我干不了这个啊！
您行行好，放过我吧？
我给您重塑金身，天天上供烧鸡红酒都行！”
胡三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契约己定，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
由不得你选。
行了，本君乏了，明日再与你细说。”
说完，他的身影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但我脑子里那个声音做了最后总结陈词：“对了，明天记得买只烧鸡，要村头老张家的，味儿正。
再打二两高粱酒，别拿工业酒精糊弄我。”
我僵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窗外雨声依旧。
过了好久，我才缓缓滑坐到地上，抱着脑袋，绝望地意识到——我那梦寐以求的普通人生，可能真的彻底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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