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五年，冬。
北风卷着雪粒子，刮在人脸上跟刀子似的。
侯操裹紧了身上那件半旧的棉大衣，手里攥着一个牛皮纸袋，站在一座挂着“南锣鼓巷95号”门牌的西合院门口。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三天前，他还是一个为了几两碎银奔波的现代社畜，一场意外，再睁眼就成了这个同样叫侯操的年轻人，还光荣地成了一名轧钢厂的准钳工。
脑子里多出的记忆有些混乱，但好在关键信息没丢。
原主父母双亡，靠着抚恤金和厂里的补助长大，如今总算熬到成年，分配了工作，还分到了这间位于市中心的房子。
根据纸袋里的文件，他的家是中院靠东头的那一间。
侯操吐出一口白气，迈步走进了院子。
西合院很大，分前、中、后三进。
穿过月亮门，中院的景象映入眼帘。
几户人家的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和饭菜混合的味道。
靠东墙的位置，一间屋子黑灯瞎火，门口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有破烂的板凳，有豁了口的瓦盆，还有几捆干柴，把本就不宽敞的过道堵得严严实实。
门上挂着一把老旧的铜锁。
侯操皱了皱眉，根据记忆，这就是分给他的房子。
看来，在他来之前，这里己经被人当成了免费的储物间。
他上前敲了敲门，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里面毫无动静。
“有人吗？
麻烦开下门！”
侯操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
这一声像是捅了马蜂窝。
正对着这间房的屋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身材臃肿、头发乱糟糟的老虔婆探出头来，一双三角眼透着刻薄和警惕。
“谁啊？
大下午的敲什么敲？
奔丧呢？”
这人侯操认识，贾张氏，院里有名的泼妇。
侯操也不废话，从帆布包里掏出那个牛皮纸袋，抽出一沓盖着红彤彤印章的文件，首接亮到老虔婆的脸上。
“我叫侯操，红星轧钢厂的。
这是房契和单位的分配文件，这间房，现在是我的了。
麻烦你家把门口和屋里的东西清一下。”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贾张氏浑浊的三角眼死死盯着那几张纸，脸上的横肉抖了抖，随即猛地一拍大腿，嗓门瞬间拔高八度。
“什么你的房？
这是我家的房！
我们家都用了好几年了，凭什么你说给就给你了？”
“上面白纸黑字，盖着房管所和轧钢厂的大印。
你要是不认，可以去这两个地方问问。”
侯操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这种平静的态度，反而让贾张氏的火气更旺了。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拍打着冰冷的地面。
“哎哟喂，没天理了啊！
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男人刚走没多久，就有人上门抢房子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她这一嗓子，中院立刻热闹起来。
各家各户的门帘纷纷被掀开，一颗颗脑袋探了出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啊？
贾家嫂子又闹上了？”
“听着像是有人来要房子？”
“这新来的小伙子看着挺精神，怎么跟贾家杠上了，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议论声中，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身段显得有些单薄的女人快步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为难。
正是贾家的顶梁柱，秦淮茹。
“妈，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地上凉。”
秦淮茹一边去扶贾张氏，一边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侯操，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楚楚可怜。
“这位同志，您别生气，我婆婆她年纪大了，脑子有点糊涂。”
她扶起贾张氏，转向侯操，摆出一副讲道理的姿态。
“同志，您看，我们家的情况您可能不了解。
我男人走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日子过得实在是难。
这间房，我们是当杂物间用了几年，可您一个大小伙子，在哪儿不能对付一晚？
非要跟我们这孤儿寡母计较这点地方吗？”
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柔中带刺。
周围的邻居们听了，风向立刻就变了。
“是啊，秦淮茹家是不容易。”
“一个大小伙子，让人家一天半天的又能怎么样？”
“这年轻人，忒不晓事理了。”
秦淮茹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弧度，她最擅长这个，用道德和舆论把人架在火上烤。
然而，她这套对付傻柱百试百灵的招数，在侯操这里却踢到了铁板。
侯操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首刺秦淮茹的内心。
“停。”
一个字，让秦淮茹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第一，别跟我提你家难不难，跟我没关系。
谁家日子都紧巴，这不是你侵占别人财产的理由。”
“第二，房契和文件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这房子就姓侯。
你们占了，就是违法。
我给你们脸，让你们自己搬，是讲情面。
不给你们脸，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案，说有人强占私产，你信不信？”
“第三，收起你那套孤儿寡母的说辞。
你家困难，就该别人吃亏？
这是谁家的道理？
你是让我发扬风格，把我的房子让给你们住？
脸怎么这么大呢？”
一连串的话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又快又狠，不带一个脏字，却比骂人还难听。
秦淮茹那张原本还挂着委屈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整个人都懵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不按常理出牌，油盐不进，首接把她伪善的面具撕了个粉碎。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也都傻眼了。
他们本来以为是一场“老实人”对上“可怜人”的戏码，没想到这新来的小伙子根本不是什么善茬，一张嘴就跟刀子似的，句句都往秦淮茹的心窝子上捅。
一时间，院子里的风向再次逆转。
“这小伙子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啊。”
“占着人家的房子，确实不地道。”
“秦淮茹这回是碰到硬茬子了。”
就在贾家母女被怼得哑口无言，场面陷入僵持的时候，人群外围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咳嗽。
“都聚在这干什么？
像什么样子！”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几分官威的中年男人，沉着脸走了过来。
一大爷，易中海。
北风卷着雪粒子，刮在人脸上跟刀子似的。
侯操裹紧了身上那件半旧的棉大衣，手里攥着一个牛皮纸袋，站在一座挂着“南锣鼓巷95号”门牌的西合院门口。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三天前，他还是一个为了几两碎银奔波的现代社畜，一场意外，再睁眼就成了这个同样叫侯操的年轻人，还光荣地成了一名轧钢厂的准钳工。
脑子里多出的记忆有些混乱，但好在关键信息没丢。
原主父母双亡，靠着抚恤金和厂里的补助长大，如今总算熬到成年，分配了工作，还分到了这间位于市中心的房子。
根据纸袋里的文件，他的家是中院靠东头的那一间。
侯操吐出一口白气，迈步走进了院子。
西合院很大，分前、中、后三进。
穿过月亮门，中院的景象映入眼帘。
几户人家的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和饭菜混合的味道。
靠东墙的位置，一间屋子黑灯瞎火，门口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有破烂的板凳，有豁了口的瓦盆，还有几捆干柴，把本就不宽敞的过道堵得严严实实。
门上挂着一把老旧的铜锁。
侯操皱了皱眉，根据记忆，这就是分给他的房子。
看来，在他来之前，这里己经被人当成了免费的储物间。
他上前敲了敲门，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里面毫无动静。
“有人吗？
麻烦开下门！”
侯操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
这一声像是捅了马蜂窝。
正对着这间房的屋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身材臃肿、头发乱糟糟的老虔婆探出头来，一双三角眼透着刻薄和警惕。
“谁啊？
大下午的敲什么敲？
奔丧呢？”
这人侯操认识，贾张氏，院里有名的泼妇。
侯操也不废话，从帆布包里掏出那个牛皮纸袋，抽出一沓盖着红彤彤印章的文件，首接亮到老虔婆的脸上。
“我叫侯操，红星轧钢厂的。
这是房契和单位的分配文件，这间房，现在是我的了。
麻烦你家把门口和屋里的东西清一下。”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贾张氏浑浊的三角眼死死盯着那几张纸，脸上的横肉抖了抖，随即猛地一拍大腿，嗓门瞬间拔高八度。
“什么你的房？
这是我家的房！
我们家都用了好几年了，凭什么你说给就给你了？”
“上面白纸黑字，盖着房管所和轧钢厂的大印。
你要是不认，可以去这两个地方问问。”
侯操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这种平静的态度，反而让贾张氏的火气更旺了。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拍打着冰冷的地面。
“哎哟喂，没天理了啊！
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男人刚走没多久，就有人上门抢房子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她这一嗓子，中院立刻热闹起来。
各家各户的门帘纷纷被掀开，一颗颗脑袋探了出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啊？
贾家嫂子又闹上了？”
“听着像是有人来要房子？”
“这新来的小伙子看着挺精神，怎么跟贾家杠上了，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议论声中，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身段显得有些单薄的女人快步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为难。
正是贾家的顶梁柱，秦淮茹。
“妈，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地上凉。”
秦淮茹一边去扶贾张氏，一边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侯操，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楚楚可怜。
“这位同志，您别生气，我婆婆她年纪大了，脑子有点糊涂。”
她扶起贾张氏，转向侯操，摆出一副讲道理的姿态。
“同志，您看，我们家的情况您可能不了解。
我男人走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日子过得实在是难。
这间房，我们是当杂物间用了几年，可您一个大小伙子，在哪儿不能对付一晚？
非要跟我们这孤儿寡母计较这点地方吗？”
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柔中带刺。
周围的邻居们听了，风向立刻就变了。
“是啊，秦淮茹家是不容易。”
“一个大小伙子，让人家一天半天的又能怎么样？”
“这年轻人，忒不晓事理了。”
秦淮茹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弧度，她最擅长这个，用道德和舆论把人架在火上烤。
然而，她这套对付傻柱百试百灵的招数，在侯操这里却踢到了铁板。
侯操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首刺秦淮茹的内心。
“停。”
一个字，让秦淮茹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第一，别跟我提你家难不难，跟我没关系。
谁家日子都紧巴，这不是你侵占别人财产的理由。”
“第二，房契和文件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这房子就姓侯。
你们占了，就是违法。
我给你们脸，让你们自己搬，是讲情面。
不给你们脸，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案，说有人强占私产，你信不信？”
“第三，收起你那套孤儿寡母的说辞。
你家困难，就该别人吃亏？
这是谁家的道理？
你是让我发扬风格，把我的房子让给你们住？
脸怎么这么大呢？”
一连串的话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又快又狠，不带一个脏字，却比骂人还难听。
秦淮茹那张原本还挂着委屈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整个人都懵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不按常理出牌，油盐不进，首接把她伪善的面具撕了个粉碎。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也都傻眼了。
他们本来以为是一场“老实人”对上“可怜人”的戏码，没想到这新来的小伙子根本不是什么善茬，一张嘴就跟刀子似的，句句都往秦淮茹的心窝子上捅。
一时间，院子里的风向再次逆转。
“这小伙子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啊。”
“占着人家的房子，确实不地道。”
“秦淮茹这回是碰到硬茬子了。”
就在贾家母女被怼得哑口无言，场面陷入僵持的时候，人群外围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咳嗽。
“都聚在这干什么？
像什么样子！”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几分官威的中年男人，沉着脸走了过来。
一大爷，易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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