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你的身边从未走远

经常在天空中飞来飞去的人都知道，最麻烦的事莫过于提取行李。

那些条带状出行李还好些，旋转式的就差矣！

加上出行李，有时甚至要等十至十五分钟，双眼老瞪着转呀转，轻则不舒服，严重的可能被旋得昏头转向。

宋真把行李车推着往前去，看见一个女郎仆前一下，他正想帮忙，那红色旅行箱己经转到另一边去了。

宋真把车推进行李输送带，女郎很有礼貌的侧过身，空出一个位置给他。

“等会行李出来时我帮你拿！”

“谢谢！”

声音有点沙，但很性感。

宋真忍不住回头看她，年纪大约二十二、三岁，样貌艳美，身段性感，是那种一出现就闪光的女人。

如果站在她身旁不是年老的妇人而是男士，她的行李早就拿到了。

宋真己把自己的皮箱拿到放在车上，她那红色旅行箱也正在出口处，宋真己弯身伸手，拿到皮箱，看见她连行李车都没有，便把她的皮箱放在他的箱旁，推车过关。

“我家里有派司机来接我。”

“本来我妈咪爹地都会来的，但是我乘早了一班机，他们大概还未出门，我不等了，坐计程车回去。”

“反正我有车来接，如果不介意，我送你一程！”

“也好，其实拿着行李搭的士也很麻烦，”她向他笑笑：“谢谢！”

出闸口，在接机的人群中跑出个人来：“少爷！”

宋真把行李车交给他，他们一起到停车处。

宋真问了她的地址：“距离我家不远，顺路的。”

行车途中，她说：“今天真麻烦悄，要你拿行李，又要你送我回家，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你！”

“不要客气，举手之劳。”

“起码应该请你吃顿饭。”

“改天再联络。”

她翻开手提包，找了张纸，用眉笔写了些字，然后把纸交给他。

“林晓晓小姐！”

他问司机要了张名片，加上自己的名字，说：“这是我爸爸的名片，但打这个电话一样找得到我。”

林晓晓把卡片装好：“宋先生是回来探望家人？”

“念完书，回来接管爸爸的生意，你呢？”

“我回来度假，”林晓晓皱了皱眉：“或者留下来不走了。”

汽车到林家门口，宋真叫司机替她把行李送到门前，待林晓晓按门铃，便看司机开车走了。

林晓晓一首看着他的汽车远去……宋家内一片喜气洋洋。

宋先生夫妇早在大厅上等着。

金姑进进出出，张罗着，没停过一刻。

最紧张的还是庄曼，她穿了条黄玫瑰纯棉裙子，长发梳了一次又一次，手表看完又看。

一听见金姑叫：少爷回来啦！

她便跑出去，急不可待的要和她的白马王子、梦中情人相会。

“真表哥！”

她的真表哥高高大大，一米八五的运动型。

他是国字脸，健康的黑透红肤色，双目精灵有神，充分表现自信的高鼻梁，吃西方饭的弓开嘴巴配上了两排整齐的牙齿，一站出来，就是一个有性格、有型、劲道十足、很棒的大男人。

“馒头！”

他的眼睛更亮，由于庄曼小时候又肥又白嫩，名字又有个曼字，宋真就戏呼她馒头，多年来没有改过。

“两年不见，你怎么变得亭亭玉立？

又那么高，可以交朋友了。”

宋真用手拥住她的肩膀说：“怪不得人家说女大十八变，你今年有多大了？”

“十七岁，暑假后升高三。”

“那你还要变一年，十八岁一定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美人！”

庄曼娇笑着，一脸的嫣红。

“真儿！”

宋太太出来，看见儿子喜不自胜。

去年暑假宋先生去探望儿子，她因为身体不舒服没去，她也两年没见儿子了：“你只顾小美人，不理老妈了！”

“妈，怎么会？”

宋真走过去吻了吻母亲的脸：“你是大美人，我怎会不理你。”

“贫嘴！”

宋太太笑打他一下。

“让我看看瘦了没有？

呀！

仍然风韵犹存，连条皱纹也没有。”

宋真捧住母亲的脸啧啧叫：“爸！

你可得加倍小心珍藏，妈咪对那些五十岁的臭男人，仍然很有吸引力。”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好过分！”

宋太太嘴里骂着，其实心花怒放。

“真有人肯要她？

那我加送五百万，省得她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嗡嗡，我又可以去找一个二十几岁的了，嘻！”

“造反！

你嫌我老又嫌我烦……”“哈！

动口别动手……”宋真把“球”交到父亲手上，又去逗金姑：“金姑，我好想你，……”“你不要告诉我两年不见，我漂亮了又没有皱纹，”金姑是宋真的乳娘，所以在家中的地位也很高，她疼爱宋真不亚于宋先生夫妇：“我面上多余的皮，可以做一双皮鞋和一个手袋，我老了，西十七啦！

比你妈还大一些。”

“不老不老，”宋真拥抱着她：“你还赶得及结婚，生两个儿子。”

“结婚！”

金姑瞪他：“还生子？”

“你以前常说：不怕丑，生到西十九，你还不是足足有两年机会？”

“连金姑也吓了，啊？”

金姑面皮涨红，轻打他：“代太太教训你。”

’“别跟这玩世魔王疯，他疯起来可以玩一整天。”

“儿子一片苦心你又不领情。”

宋先生翻翻眼：“这个家冷清了两年，儿子想带点欢乐给大家。”

“他终于回来啦！

天天有欢乐！”

“少爷，”金姑拉好衣服问：“你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我想先洗个澡。”

庄曼马上说：“我陪你上楼。”

“真周到！”

宋真搭着她的肩膀，他们走向楼梯：“怕我迷路？”

“会呀！

你的房间重新装修，连房门也换了。”

宋真换过便服过来吃饭，不断赞赏金姑做的菜好吃。

“你回来休息一个月，先去拜访亲戚朋友，看看老同学，曼曼也在放暑假，可以陪你到处玩玩。”

宋先生说。

庄曼很开心，又可以和宋真在一起，她们两年没见了，她就等今天。

“这儿和两年前有什么分别？

海洋公园，音乐喷泉都看过了，大概要等到博览会，才有看头。”

“亲戚朋友总要会会面，有些亲戚，由你出国留学到今天，足足八年没有见过你。”

“那简单，把所有的朋友亲戚都请来吃顿饭，大家一起见不分彼此。”

宋真很喜欢吃，津津有味：“至于今年二十六岁，尚未娶妻，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一百七十……全部报上。

一天内报告完毕，资料齐全。”

“真儿！

你不提我都忘了，你今年二十六了，怎么还没见过你的女朋友？”

这是宋太太最关心的。

“我去念书，又不是去相亲，我不是拿了个经济学博士回来？”

“如果说没有女孩子喜欢你，我不相信。”

“太太，这个我赞同你。”

宋先生点头：“宋家代代男丁，个个又帅又有魅力！”

“谁说没有女孩追求我，但妈和金姑千叮万嘱：不要娶个鬼婆回来，不是吗？”

“一个中国女孩都没有？”

“有，不好看嘛！

连妈十分之一都没有，比馒头小时更馒头！”

“表小姐年轻貌美，你看她，长头发、大眼睛、白皮肤、小嘴唇，清秀斯文，亭亭玉立，那正是你们男孩子喜欢的吗。”

金姑虽然不是庄曼的乳娘，但也是从小带大她。

金姑疼宋真，也疼庄曼。

“对！

对！

金姑，我记得六岁的时候，你问我长大了要娶一个怎样的新娘子，我就告诉悄，我要瘦瘦的，长头发，大眼睛，白雪皮肤，我出门前一晚你问我，我还是这几句，没忘恩负义呀！”

“你由六岁到现在，就是想告诉金姑，你一首喜欢表小姐。”

庄曼羞得把头贴到胸口。

宋先生夫妇交换了一个眼神，宋太太说：“哈！

原来你早就看上曼曼了？

方便呀！

亲上加亲！”

“舅妈！”

庄曼低叫。

“不是，不是，纯属误会，你们可不能开这种玩笑啊，会吓着她的。”

宋真忙解释，吞下鱼肉：“馒头小时候胖嘟嘟的，我一首说喜欢瘦的嘛！

怎么会是她呢？”

“表小姐现在亭亭玉立，不肥不瘦，岂不更好？”

“是的，当时没眼光，看不通，真可惜，走失了个好机会！”

“不迟呀！

曼曼还没有男朋友，她很乖的！”

宋先生说。

“迟了，我十七岁那年，她八岁，我己认定她是我的小妹妹。”

“嘘！

一场欢喜一场空，”宋先生抹抹嘴：“还以为儿媳妇闲话一句就决定了。

媳妇，你五十岁抱男孙的愿望，很难实现了。”

“唉！”

宋太太叹气，“亲上加亲多好。”

其实最失望的还是庄曼，她饭都吃不下去了。

“馒头出落得如此标致，她的心上人一定是个漂亮的白马王子，我怎配得上她？

是不是？

小表妹。”

庄曼欲言无从。

“这个很难说，婚姻讲缘份，今天当亲妹，说不定将来吵天吵地要娶她！”

金姑说：“况且一个没有男朋友，一个没有女朋友，又近水楼台，太太，亲上加亲的机会仍然很高呢！”

“馒头还小，金姑，你别令她难为情，小女孩面皮薄。”

宋真捧着半个西瓜吃。

“真儿！”

宋先生看了看儿子：“你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

“明天？”

宋太太叫着：“你回来也没好好休息几天。”

“我说过我回来不是为了休息，是想助爸爸一臂之力，好让他有多点时间陪你，完成你们一年环游世界的愿望。

妈咪，我这么疼你，你一点也不领情？”

“我知道你乖，从小就是孝顺的。”

宋太太感动地用手摸摸他的头发：“但我也不希望你太辛苦。”

“上个班怎会辛苦，况且我还年轻，年轻人不应该好逸恶劳。

我最困难的时候己经过去了。”

他瓢了一大羹西瓜：“我最初的志愿是当兽医，医老虎、山猫，我突然把心一横学经济，也是因为觉得自己是个独子，有义务继承父业。”

“我有你这个儿子，”宋先生站起来拥着儿子的肩膀：“中以自豪了！

好，明天我们一起上班。”

吃过饭父子还在谈话，不过己由私事到公事，谈生意了。

庄曼说要回房间做功课，其实，为了欢迎宋真回来，功课早就做好了。

她呆呆的坐在书桌前，望住宋真第一次回来度暑假时和她拍的照片，那时候她十岁不到，又肥又圆，白雪雪粉团似的，难看死了，她把相片倒扣，心想怪不得宋真不喜欢她。

她还有什么希望？

暗恋宋真这么多年，真是白费心机，不过，金姑说，婚姻是缘份，两个人又近水楼台，说不定多等两三年，宋真会改变初衷喜欢她？

希望在人间，明天会更好！

有人敲门，她懒洋洋地说：“门没有上锁的……”原来是宋真，她马上精神一振跳起来，看见宋真抱着只白雪雪的毛毛狗。

“刚才我忘了拿礼物给你，喜欢吗？

它会叫会跳会摇尾巴，很可爱又可以伴你睡。

售货员说每个小女孩都会喜欢。”

“喜欢！”

她把毛毛狗抱过去，“但我己经不是小女孩了！”

“只有真正的小女孩才会不承认自己小。”

他拍拍她的脸：“但在我眼中你永远是小妹妹，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我明天不用上课，我在放暑假。”

“放暑假是最好玩的，和同学安排好节目，痛痛快快的玩足两个月。”

“但我……”“晚安！

我享受暑假的日子己经全部过去，明天应该是最忙碌的一天！”

宋真确实很忙，每天和父亲上班，下班不是有应酬，便是带许多文件回家翻阅，又或者各公司的经理来报告，请示……这天，晚餐前电话铃响，庄曼刚坐在电话旁，顺手拿起电话筒：“喂！

宋宅。”

“请宋真先生听电话！”

很性感的女声。

“请问你是哪一位？”

庄曼有点紧张，声音陌生，不是公司的女职员。

“他不在吗？”

“噢！

他在。”

庄曼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请等一等！”

庄曼走过去，宋真正在看财经报告，她说：“真表哥，你的电话！”

“谢谢！”

宋真看完最后一项才去接电话：“喂？

哪一位？

……啊！

呵……想起来了……没忘记，当然没忘记……但最近太忙……回来第二天便上班了……不好意思，竟要你打电话给我……”金姑进来，看见宋真，她低声问曼曼：“少爷又在谈公事？”

“应该不是，是位小姐，大概是朋友或者女同学。”

“赵经理来了，说有急事找少爷。”

“但表哥在听电话啊。”

“赵经理说，刚收到一份文件，是少爷急着要的……”“对不起，请等一等！”

宋真对电话说，又问金姑：“是不是赵经理来了？”

“他在客厅等着，说有急事……”“请他等一下，我马上就出去。”

他又对电话说：“公司职员刚送来一份文件，我改天再跟你通电话……一定的……过一两天，不会食言，先谢谢……好的……好的，拜拜！”

电话一离手，宋真便跑出客厅。

他真是工作第一，那位小姐，看来也不是他的亲密女友。

吃饭时宋真对父亲说要购买一套器材：“节省人力，不用他们跑来跑去。”

“但你说过不把工作带回家，”宋太太抗议：“你回来后我见不到你三天。”

“妈，万事开头难，做下去情况会日渐转好！”

“转好？

你连机器都搬回家，那就是：上班工作，下班一样工作，你回家等于没回家。”

宋太太不满意：“你爸爸以前忙，也不是忙成这样子，以后我想跟你说说话都不可以了。

你回来干什么？

和留在外国有什么分别？”

庄曼暗中点头，她等了他几年，他没有和她说过多少句话。

“妈，你别生气，生气容易老的快。”

“你少来这一套，”宋太太盯了儿子一眼：“我就是给你这张油嘴害的。”

“太太，我来说句公道话，”宋先生安慰妻子：“真儿不是只爱事业不爱母亲，他是实行新制，经过他大加改革，再加入新科技，一切上了轨道，他就不会那么忙，比我以前空闲得多！”

“我才不相信，怎样空闲法？

每周工作三十七个小时？”

“当然不是，这儿又不是外国。”

“总之，不用应酬就回家陪你吃饭，星期日和你去逛逛街。”

宋真父子一人一语唱相声。

“你那张空头支票哪一天才兑换？”

“快了，快了！”

“快了？

快则一两年，慢则无期。”

宋太太冷哼。

“妈，”宋真伸手过去轻拍母亲的脸：“你要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

“喂！

你的手油不油……”“其实表小姐最可怜，她每年暑假都一个人过，今年算是等到了，但又怎样？”

金姑忍不住：“还不是和去年一样孤伶伶一个人。”

“馒头，我保证一有空但陪你去看电影，甚至可以重游海洋公园。

各位慢用，我要打个电话。”

他拿个水晶梨就走了。

庄曼在房间写日记，宋先生进来。

“舅舅！”

她放下手中的笔。

“暑假己经过了两个星期，没见你出去过。”

“当初我以为真表哥……”“不要等他了，他起码还要忙上几个月。”

宋先生大概听了金姑一番话，感到歉疚。

这孩子自小就孤独：“还是去找同学散心吧！”

“不少同学己经和家人出门旅行去了。”

“你也可以去旅行。

日本如何？

迪士尼乐园也可以啊。

或者也可以大出血买漂亮衣服，女孩子一定喜欢。

明天我拨点钱进你的银行帐户。”

“舅舅，我未必找到伴去旅行。

况且，我的银行卡里己经存了不少钱了，你和舅妈每月给我的零用钱，我也用不完。”

“不出门可以找同学逛街、看电影、吃自助餐。

买衣服、购物最容易花钱，多买多花，钱不够告诉我，舅舅舅妈年纪大了，不能陪你玩，你表哥又是事业第一，我们都知道你寂寞，去玩！

去玩！

经济方面，我们无限量支持你……”“曼曼！”

朱凤文一进来便到处张望：“你真阔气，请我来这么豪华的餐厅吃冰淇淋！”

“钱多呀！

你说过有福同享。”

朱凤文向侍者要了雪糕：“昨天去打劫珠宝公司？”

“一脑子恶行！”

“唉！

我忘了你有一对富有的舅舅舅妈！”

“有好多东西钱是买不到的。”

“啊！

我忘了你表哥要回来的。”

朱凤文数数手指：“他应该回来啦！

你说过他一回来，便会陪你到处游玩。”

“他是个工作狂，回来第二天便上班了，哪儿有时间陪我！”

“他不能忙一世，男孩子都要交朋友，等他忙完了自然会陪你。”

“不会了，要陪，也陪他的女朋友。”

庄曼失意地叹气，心绪不宁地把吸管在杯子里插来插去：“原来宋真一首把我当作亲妹子，我和他是没有希望的了！”

“不怕，一双男女，尤其是青梅竹马，最初，男的一定会把女的当妹妹，但最后还是结成夫妇，妹妹当老婆？”

“你想得可真美！”

庄曼仿佛看到一线曙光。

“哦！

你看看坐在你后右方的小姐姐，衣饰多大胆！”

庄曼不经意的往后一看，幸而那女郎抽烟望向落地玻璃，曼曼可以多看她几眼：她梳一头性感的短发，工整的化妆加上美妙的抽烟姿势，她看来艳光西射，穿一袭低胸鲜红贴身裙，身材丰满，怪不得餐厅内许多男士偷看她。

“这种衣服亏她敢穿。”

“现在流行呀！

况且，又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条件穿。”

“你有条件！”

“我不会穿这种衣服。

你别老盯着人看！”

庄曼摇着她的手：“人家会难为情的。”

“她作风大胆，怎会难为情的，你猜她是电视明星，还是……”“多半是女强人！”

“女强人？

那你为什么不敢穿她那类衣服？”

“因为她成熟，我还是个高中生，不同年龄穿不同的衣服。

别说人家了，我们叫两份热饼好不好……”那红衣女郎，看看窗外又看看表，终于忍不住，捏熄烟蒂叫侍者结帐。

红衣女郎回家一踏进屋就问：“有没有电话找我？”

“电话？

小姐，好像没有！”

“该死的！

摆臭架了。”

她扔下皮包，倒在沙发上，抽起花瓶内一枝玫瑰，把花瓣一片片的拉下，突然尖叫一声，佣人忙走过来：“小姐，什么事？”

“花的刺刺痛我，看，我的手指！”

“玫瑰花是有刺的，我去拿药水。”

“你怎么那么土，你不知道现在有无刺玫瑰吗？”

她把掷在地毯上的玫瑰花用高跟鞋践踏：“以后买无刺玫瑰，懂不懂？”

“知道了，小姐。”

“哼……”宋真开完会，首接回家。

“金姑！

肚子饿得呱呱叫，又没有到晚餐时间，有什么好吃的？”

“有蛋糕，怎么这个点就饿了？”

“今天太忙了，一首在开会、开会，午餐也只是吃了点点心。

哎呀，糟糕，不得了！

我要打个电话！”

“神神叨叨！”

金姑瞄了他一眼：“蛋糕吃不吃？”

“为什么不要？

蛋糕要两块，还要一杯牛奶。

金姑，拿到内厅，我要打电话。”

“整天讲公事，东西吃下去也不消化。”

“这回你猜错了，这个电话谈的绝对是私事，轻松愉快，绝不紧张。”

“不紧张你刚才就不会跳起来。”

“我失约嘛！

不过说声对不起就没事了。”

“对方是女孩子？

谈私事，女朋友？”

这回紧张的是金姑：“你有了女朋友？

谁？

为什么不告诉太太？”

“只不过是初结识的普通朋友。

听着了，不是女朋友！

金姑，你别神经紧张，快去给我拿吃的来……”晚饭时，宋真看见桌旁少了一个人：“馒头呢？”

“她到女同学家里吃晚饭。”

金姑回答：“这个暑假她还是第一次外出散散心。”

“我鼓励她的，她这个年纪应该活活泼泼，闹闹玩玩，整天关在家里，会闷坏的！”

“她十足十像个独生女，孤单寂寞。”

“她本来就是独生女了！”

宋太太轻叹一口气：“父母死得早。”

“妹妹去世的时候，我答应她两件事，代她打理庄家的产业，这个诺言我一首实践；另外，我答应她好好爱护曼曼，视作掌上明珠。”

“我们一首疼爱曼曼，当她亲生女儿，真儿有什么，她都不缺少，从没有厚此薄彼。”

宋太太说。

“但我说过，曼曼不会孤独，因为我们也有个独生子，表兄妹正好作个伴儿，但曼曼九岁，真儿就出国去了，结果曼曼还是一个人，陪伴她的是三个老人。”

宋先生摇头叹息：“这个诺言我没有实践，对不起妹妹。”

宋太太也黯然，因为曼曼母亲在生时，姑嫂感情不错。

“都是我不好，以前不肯好好念书，结果考不上大学，被迫要到外国升学。”

宋真自我检讨。

“你痛改前非，最近几年，经常拿奖学金。

你是经济学博士。”

“但却害了爸爸不守诺言，对不起姑姑。”

“那是长辈的事，与你无关。”

在宋太太眼中，儿子是完美的。

“其实现在还不算迟，少爷回来了，表哥表妹又在一起，少爷可以对表妹多关心多爱护。”

“金姑的话对，现在还来得及补偿，有空我会带她到处玩，广阔她的生活圈子。”

宋真想一想：“我们家开一个盛大的聚会！”

“好！”

宋先生第一个赞成：“家里暮气沉沉，很久没有请客热闹了。”

“我想多请些年轻朋友回来，介绍给馒头，她朋友多了自然不会寂寞。”

“我也赞成，”宋太太说：“家里实在太冷清了，大家开心玩一天。”

“妈，你不是说，我要去看好多亲戚？

把他们一起请来，大家一齐会面，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