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饭硬吃，是渣？还是嘚？

清晨二点半到三点半点，是钟慧放疗时间。

医院走廊里坐满站满了等待放疗的患者。

轮到钟慧了。

在略显冰冷的放疗室里，仪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钟慧静静地躺在放疗仪器上，眼神中透着疲惫与坚毅。

她的身体被安置在刚刚定制完不过几天的真空辅助放疗模具里，本应严丝合缝的模具，此刻却出现了一大片空当。

负责放疗的大夫匆匆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脸上满是关切与焦急。

他快步走到钟慧身旁，声音里带着几分心疼，说道：“宝儿，你可不能再瘦下去啦。

你看看这模具，都空了这么多。

再这么瘦下去，身体可吃不笑，放疗就得停下了。

你得听大夫的话，多吃点，把身体养养好，咱们一起加油，把这病给扛过去。”

钟慧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轻轻应了一声，心里默默想着一定要努力调养，不能让治疗中断。

放疗结束后，钟慧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她的身体虚弱得如同深秋枝头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的微微起伏，显得异常沉重。

从放疗室出来，她的脚步踉跄，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能缓慢地挪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原本饱满的脸颊此刻凹陷下去，颧骨显得格外突兀。

室外等待的女儿连忙搀扶妈妈。

来西京协作医院治疗癌症，只要不是动手术，都是不用住院的，所以钟慧娘俩在医院旁边租了一个住有七个病人的小房间。

西京的初冬零晨己经寒气袭人，钟慧瘦弱的身体蜷在黑色的羽绒服里，在女儿的搀扶下，佝偻着步履蹒跚回到住处，女儿帮她缓缓倚在床边，由于钟慧脾胃不好，放化疗后严重腹泻，几乎是不能躺下睡觉的，一躺下就会肚子拧着劲疼，就得去洗手间，二十多天了，只有饿的不行时，才会喝上几口无盐的青萝卜汤，所以去洗手间只能蹲下又缓缓起来，再慢慢地几乎接近于爬似的回到床边，就是这个动作，一夜之间要每隔十五六分钟重复一次，要不肚子疼痛难忍。

放化疗会伴随腹泻和便秘，所以医生在放化疗前，根据反应轻重给开了三个级别的药。

而钟慧即便是吃了第三个级别的药也无济于事。

尽管如此，钟慧也没吭一声，她骨子里有一种常人很少有的坚强，也许如此吧，她的头发竟然没有因为放疗变得稀疏，只是停滞不长，几乎是不掉。

这时她双手搭在床边，瘦骨嶙峋，血管清晰可见，轻轻颤抖着，显示出身体的极度虚弱 。

看着熟睡的女儿，她心里笑了。

“还好女儿大学刚刚毕业，要不然，来西京协作医院治疗还没人护理呢。”

这是她第十次放疗，终于又熬过一个漫长、难过、剧痛的夜。

今天上午要进行第三次化疗。

护士熟练地将化疗药物连接到输液管上，透明的药水在管道中缓缓流动，像带着未知恐惧的暗流。

钟慧静静地靠在病床上，尽管身体虚弱不堪，眼神却透着坚韧。

化疗药物开始注入身体，起初，钟慧只是觉得有些凉意从手臂蔓延开来，她微微闭眼，试图让自己放松。

可没过多久，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

她紧紧抿着嘴唇，努力压抑着呕吐的冲动，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女儿苏沫坐在床边，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心疼，她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妈，要是难受就别忍着，我在这儿呢。”

钟慧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安慰道：“闺女，妈没事，别担心。”

话还没说完，一阵强烈的呕吐感让她再也无法控制，女儿迅速拿起一旁的呕吐盆，扶住母亲的后背，轻轻拍着。

随着化疗的推进，钟慧的身体愈发虚弱，腹部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像是有无数尖锐的针在扎刺。

她蜷缩着身体，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

每一次疼痛袭来，她都咬紧牙关，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绝不轻易向病魔低头。

治疗室里，其他病人和家属的轻声交谈声、医疗仪器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更衬出钟慧的痛苦。

她的脸色由苍白转为蜡黄，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她不敢喝水，因为只要一张嘴，就感觉一股凉气秒到肚子里，马上疼痛难忍。

虽然医生一再叮嘱，放化疗后要多喝水，多排毒，可是钟慧己经对水形成了条件反射，一看到就想到肚子疼。

窗外，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钟慧望着窗外，心中默默期盼着这场病痛能早日过去，不要耽误女儿复习报考教师资格证，不要和家里辅导学校的孩子们分开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