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六年暮春，长安街的紫丁香开得正盛，细碎的花瓣被风吹得落在林府门前的青石板上，像铺了层淡紫色的绒毯。
林晚秋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一身石青色宫装的自己，眉头轻轻蹙了蹙。
镜中的少女眉眼清秀，却算不上出挑，唯有一双眼睛格外澄澈，像浸在溪水里的黑曜石。
“小姐，别愁了，咱们林家世世代代忠良，虽说如今不比从前，但圣上选妃最重品行，您的性子定能讨喜。”
贴身丫鬟挽春一边为她插好一支素银簪子，一边低声安慰。
林晚秋轻轻摇头，指尖抚过袖口绣着的暗纹兰草：“挽春，你我都清楚，这后宫之中，品行哪比得上家世容貌。
父亲让我参选，不过是想为林家博一个将来。
若选不上，我便回乡嫁人生子；若选上了，往后的日子，就如履薄冰了。”
辰时三刻，选秀的马车准时抵达神武门。
林晚秋随着一众秀女下车，踩着青石台阶往里走，沿途的宫殿巍峨壮观，飞檐斗拱间雕梁画栋，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秀女们按家世高低排成长队，林晚秋站在中间偏后的位置，看着前面那些衣着华丽、容貌明艳的女子，悄悄握紧了手中的丝帕。
储秀宫正殿内，皇帝萧彻端坐在龙椅上，神色淡然地看着下方的秀女，身旁坐着皇后和太后。
太后年近五旬，鬓边插着赤金镶珠的抹额，眼神锐利，扫过秀女们时带着审视的意味。
“臣女沈清瑶，叩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
首位秀女身着正红色宫装，头戴点翠珠花，身姿窈窕，声音清脆。
沈家世显赫，父亲是当朝太傅，她一出场，殿内不少人的目光都亮了起来。
太后微微点头，皇后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接下来的秀女各有风姿，有容貌倾城的苏怜月，有才情出众的许嫣然，唯有林晚秋，站在殿中时不卑不亢，既没有刻意展露才艺，也没有过分讨好。
轮到她自我介绍时，她刚说完“臣女林晚秋”，就见太后身边的宫女不慎打翻了茶杯，热水溅向了太后的衣袍。
众人惊呼一声，宫女吓得跪地求饶。
林晚秋反应最快，快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方干净的素色帕子，轻轻擦拭太后衣袍上的水渍，动作轻柔却沉稳：“太后娘娘莫慌，这帕子是臣女用薄荷水浸过的，既能去污，又能祛热。”
太后低头看着她，见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姿态，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再看那帕子，质地普通却干净整洁，可见是个细心周到的姑娘。
“你倒是机灵。”
太后语气缓和了些，“林家的女儿，果然有几分家风。”
选秀结束后，圣旨很快下来：沈清瑶封为贵妃，苏怜月封为嫔，许嫣然封为贵人，而林晚秋，被封为常在，赐居永寿宫偏院。
这个结果在林晚秋意料之中，她没有丝毫失落，反而松了口气。
入宫的第一晚，挽春为她铺好床褥，忍不住抱怨：“小姐，那苏怜月不过是容貌好些，凭什么封嫔？
您救了太后，却只封个常在，也太不公平了。”
林晚秋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亮，轻声道：“公平？
这后宫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位份高，麻烦就多。
你看沈贵妃，如今怕是早己成了众矢之的。
咱们位份低，正好安安稳稳过日子，守住本心就好。”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是宫女的通报：“林常在，太后遣人送赏赐来了。”
林晚秋连忙起身迎接，只见太后身边的掌事宫女端着一个食盒进来，笑着说：“太后说，林常在心思细腻，赏您一盒桂花糕，还有这匹素绫，说是做件衣裳正合适。”
林晚秋谢过恩，送走宫女后，看着食盒里的桂花糕，眼底泛起暖意。
她知道，这盒桂花糕，不仅仅是赏赐，更是太后给她的一份护身符。
往后的宫路，她或许真的能靠着这份细心，走得安稳些。
永寿宫偏院虽偏僻，却也清净。
院子里种着几株蔷薇，此时正是花期，藤蔓爬满了院墙，开得如火如荼。
林晚秋每日除了给皇后和太后请安，其余时间便在院子里看书刺绣，或是教挽春识字，日子过得平静而规律。
这日请安回来，林晚秋路过御花园的蔷薇架，忽然听到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她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正靠在蔷薇架下，手中拿着一卷书，脸色有些苍白。
男子眉眼俊朗，气质温润，不像是宫中的太监或侍卫，倒像是个读书人。
林晚秋本不想多事，转身欲走，却见男子咳嗽得越发厉害，甚至咳出了一丝血迹。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让挽春取来随身携带的润肺丸，走上前轻声道：“公子，这丸药能缓解咳嗽，你且服下吧。”
男子抬起头，看到林晚秋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拱手道谢：“多谢姑娘。
在下萧彻，是御史萧大人之子，因父亲在宫中当值，特来探望，不料旧疾复发。”
林晚秋心中了然，御史萧大人是朝中有名的正首之臣，她曾听父亲提起过。
她微微颔首：“原来是萧公子，失礼了。
这御花园人多眼杂，公子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为好。”
萧彻服下丸药，咳嗽果然缓解了不少。
他看着林晚秋，见她虽身着宫装，却没有丝毫骄矜之气，眼神清澈，举止得体，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好感：“多谢姑娘赠药，不知姑娘芳名？
日后也好报答。”
“公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己。”
林晚秋不愿透露身份，微微福身便带着挽春离开了。
萧彻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落在她袖口的兰草暗纹上，若有所思。
回到偏院后，挽春有些担心：“小姐，那萧公子虽是御史之子，但毕竟是外男，咱们与他接触，会不会不妥？”
林晚秋一边刺绣一边说：“我知道分寸，不过是赠药而己，并无不妥。
萧御史为人正首，他的儿子应该也不会是奸邪之人。
再说，咱们位份低微，没人会注意到这点小事。”
可林晚秋没想到，这件事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三日后，苏怜月派人来请她去储秀宫说话。
林晚秋知道苏怜月素来骄纵，此次相请怕是来者不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往。
储秀宫偏殿内，苏怜月斜靠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簪，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林常在倒是好兴致，竟敢在御花园与外男私会，就不怕坏了宫规吗？”
林晚秋神色平静：“苏嫔娘娘误会了，那日我见萧公子身体不适，只是赠了他一盒丸药，并无私会之说。
萧公子是御史之子，身份清白，娘娘若是不信，可去查证。”
“查证？”
苏怜月冷笑一声，“我看你是仗着有太后撑腰，就无法无天了。
不过一个小小的常在，也敢与朝臣之子往来，我看你是活腻了。”
林晚秋没有争辩，只是微微低头：“娘娘若是觉得臣妾有错，可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或太后娘娘，臣妾听凭发落。”
她知道，苏怜月只是想拿捏她，并没有真凭实据，若是争辩反而落了下乘。
苏怜月见她这般镇定，反而有些没辙。
她本想借此事打压林晚秋，可林晚秋态度坦荡，又有太后暗中照拂，她若是真闹到太后那里，反而会落个小题大做的名声。
“算了，看在你初入宫不懂规矩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与外男往来，定不饶你！”
离开储秀宫后，挽春气得脸色发白：“小姐，那苏怜月太过分了！
明明是她无理取闹，您为何不反驳？”
林晚秋拍了拍她的手：“反驳有用吗？
她就是想激怒我，我若是动了气，反而让她称心如意。
后宫之中，沉默有时候比争辩更有力。”
回到偏院时，却见院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萧彻。
他手中拿着一个食盒，看到林晚秋回来，连忙上前：“林姑娘，那日多谢你赠药，我今日特意带了些家父珍藏的润肺汤，聊表谢意。”
林晚秋有些惊讶，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连忙将他让进院子：“公子怎么敢入宫来？
若是被人发现，对你对我都不好。”
萧彻将食盒递给挽春，笑着说：“我借了父亲的令牌，说是来送公文，不会有人怀疑的。
我知道那日之事可能给你带来了麻烦，特意来向你致歉。”
林晚秋心中一暖，没想到他竟如此细心。
她请萧彻坐下，为他倒了杯茶：“公子不必致歉，此事与你无关。
只是往后，公子还是尽量不要入宫了，免得惹祸上身。”
萧彻看着她，眼神真诚：“林姑娘，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但我对你并无恶意，只是觉得与你投缘。
往后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可以让人带信给我，我定会尽力相助。”
林晚秋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茶杯。
她知道，与外男往来于宫规不合，但萧彻的真诚让她无法拒绝。
或许，在这冰冷的后宫之中，能有这样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也是一件幸事。
林晚秋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一身石青色宫装的自己，眉头轻轻蹙了蹙。
镜中的少女眉眼清秀，却算不上出挑，唯有一双眼睛格外澄澈，像浸在溪水里的黑曜石。
“小姐，别愁了，咱们林家世世代代忠良，虽说如今不比从前，但圣上选妃最重品行，您的性子定能讨喜。”
贴身丫鬟挽春一边为她插好一支素银簪子，一边低声安慰。
林晚秋轻轻摇头，指尖抚过袖口绣着的暗纹兰草：“挽春，你我都清楚，这后宫之中，品行哪比得上家世容貌。
父亲让我参选，不过是想为林家博一个将来。
若选不上，我便回乡嫁人生子；若选上了，往后的日子，就如履薄冰了。”
辰时三刻，选秀的马车准时抵达神武门。
林晚秋随着一众秀女下车，踩着青石台阶往里走，沿途的宫殿巍峨壮观，飞檐斗拱间雕梁画栋，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秀女们按家世高低排成长队，林晚秋站在中间偏后的位置，看着前面那些衣着华丽、容貌明艳的女子，悄悄握紧了手中的丝帕。
储秀宫正殿内，皇帝萧彻端坐在龙椅上，神色淡然地看着下方的秀女，身旁坐着皇后和太后。
太后年近五旬，鬓边插着赤金镶珠的抹额，眼神锐利，扫过秀女们时带着审视的意味。
“臣女沈清瑶，叩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
首位秀女身着正红色宫装，头戴点翠珠花，身姿窈窕，声音清脆。
沈家世显赫，父亲是当朝太傅，她一出场，殿内不少人的目光都亮了起来。
太后微微点头，皇后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接下来的秀女各有风姿，有容貌倾城的苏怜月，有才情出众的许嫣然，唯有林晚秋，站在殿中时不卑不亢，既没有刻意展露才艺，也没有过分讨好。
轮到她自我介绍时，她刚说完“臣女林晚秋”，就见太后身边的宫女不慎打翻了茶杯，热水溅向了太后的衣袍。
众人惊呼一声，宫女吓得跪地求饶。
林晚秋反应最快，快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方干净的素色帕子，轻轻擦拭太后衣袍上的水渍，动作轻柔却沉稳：“太后娘娘莫慌，这帕子是臣女用薄荷水浸过的，既能去污，又能祛热。”
太后低头看着她，见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姿态，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再看那帕子，质地普通却干净整洁，可见是个细心周到的姑娘。
“你倒是机灵。”
太后语气缓和了些，“林家的女儿，果然有几分家风。”
选秀结束后，圣旨很快下来：沈清瑶封为贵妃，苏怜月封为嫔，许嫣然封为贵人，而林晚秋，被封为常在，赐居永寿宫偏院。
这个结果在林晚秋意料之中，她没有丝毫失落，反而松了口气。
入宫的第一晚，挽春为她铺好床褥，忍不住抱怨：“小姐，那苏怜月不过是容貌好些，凭什么封嫔？
您救了太后，却只封个常在，也太不公平了。”
林晚秋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亮，轻声道：“公平？
这后宫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位份高，麻烦就多。
你看沈贵妃，如今怕是早己成了众矢之的。
咱们位份低，正好安安稳稳过日子，守住本心就好。”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是宫女的通报：“林常在，太后遣人送赏赐来了。”
林晚秋连忙起身迎接，只见太后身边的掌事宫女端着一个食盒进来，笑着说：“太后说，林常在心思细腻，赏您一盒桂花糕，还有这匹素绫，说是做件衣裳正合适。”
林晚秋谢过恩，送走宫女后，看着食盒里的桂花糕，眼底泛起暖意。
她知道，这盒桂花糕，不仅仅是赏赐，更是太后给她的一份护身符。
往后的宫路，她或许真的能靠着这份细心，走得安稳些。
永寿宫偏院虽偏僻，却也清净。
院子里种着几株蔷薇，此时正是花期，藤蔓爬满了院墙，开得如火如荼。
林晚秋每日除了给皇后和太后请安，其余时间便在院子里看书刺绣，或是教挽春识字，日子过得平静而规律。
这日请安回来，林晚秋路过御花园的蔷薇架，忽然听到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她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正靠在蔷薇架下，手中拿着一卷书，脸色有些苍白。
男子眉眼俊朗，气质温润，不像是宫中的太监或侍卫，倒像是个读书人。
林晚秋本不想多事，转身欲走，却见男子咳嗽得越发厉害，甚至咳出了一丝血迹。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让挽春取来随身携带的润肺丸，走上前轻声道：“公子，这丸药能缓解咳嗽，你且服下吧。”
男子抬起头，看到林晚秋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拱手道谢：“多谢姑娘。
在下萧彻，是御史萧大人之子，因父亲在宫中当值，特来探望，不料旧疾复发。”
林晚秋心中了然，御史萧大人是朝中有名的正首之臣，她曾听父亲提起过。
她微微颔首：“原来是萧公子，失礼了。
这御花园人多眼杂，公子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为好。”
萧彻服下丸药，咳嗽果然缓解了不少。
他看着林晚秋，见她虽身着宫装，却没有丝毫骄矜之气，眼神清澈，举止得体，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好感：“多谢姑娘赠药，不知姑娘芳名？
日后也好报答。”
“公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己。”
林晚秋不愿透露身份，微微福身便带着挽春离开了。
萧彻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落在她袖口的兰草暗纹上，若有所思。
回到偏院后，挽春有些担心：“小姐，那萧公子虽是御史之子，但毕竟是外男，咱们与他接触，会不会不妥？”
林晚秋一边刺绣一边说：“我知道分寸，不过是赠药而己，并无不妥。
萧御史为人正首，他的儿子应该也不会是奸邪之人。
再说，咱们位份低微，没人会注意到这点小事。”
可林晚秋没想到，这件事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三日后，苏怜月派人来请她去储秀宫说话。
林晚秋知道苏怜月素来骄纵，此次相请怕是来者不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往。
储秀宫偏殿内，苏怜月斜靠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簪，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林常在倒是好兴致，竟敢在御花园与外男私会，就不怕坏了宫规吗？”
林晚秋神色平静：“苏嫔娘娘误会了，那日我见萧公子身体不适，只是赠了他一盒丸药，并无私会之说。
萧公子是御史之子，身份清白，娘娘若是不信，可去查证。”
“查证？”
苏怜月冷笑一声，“我看你是仗着有太后撑腰，就无法无天了。
不过一个小小的常在，也敢与朝臣之子往来，我看你是活腻了。”
林晚秋没有争辩，只是微微低头：“娘娘若是觉得臣妾有错，可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或太后娘娘，臣妾听凭发落。”
她知道，苏怜月只是想拿捏她，并没有真凭实据，若是争辩反而落了下乘。
苏怜月见她这般镇定，反而有些没辙。
她本想借此事打压林晚秋，可林晚秋态度坦荡，又有太后暗中照拂，她若是真闹到太后那里，反而会落个小题大做的名声。
“算了，看在你初入宫不懂规矩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与外男往来，定不饶你！”
离开储秀宫后，挽春气得脸色发白：“小姐，那苏怜月太过分了！
明明是她无理取闹，您为何不反驳？”
林晚秋拍了拍她的手：“反驳有用吗？
她就是想激怒我，我若是动了气，反而让她称心如意。
后宫之中，沉默有时候比争辩更有力。”
回到偏院时，却见院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萧彻。
他手中拿着一个食盒，看到林晚秋回来，连忙上前：“林姑娘，那日多谢你赠药，我今日特意带了些家父珍藏的润肺汤，聊表谢意。”
林晚秋有些惊讶，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连忙将他让进院子：“公子怎么敢入宫来？
若是被人发现，对你对我都不好。”
萧彻将食盒递给挽春，笑着说：“我借了父亲的令牌，说是来送公文，不会有人怀疑的。
我知道那日之事可能给你带来了麻烦，特意来向你致歉。”
林晚秋心中一暖，没想到他竟如此细心。
她请萧彻坐下，为他倒了杯茶：“公子不必致歉，此事与你无关。
只是往后，公子还是尽量不要入宫了，免得惹祸上身。”
萧彻看着她，眼神真诚：“林姑娘，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但我对你并无恶意，只是觉得与你投缘。
往后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可以让人带信给我，我定会尽力相助。”
林晚秋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茶杯。
她知道，与外男往来于宫规不合，但萧彻的真诚让她无法拒绝。
或许，在这冰冷的后宫之中，能有这样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也是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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