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门口要挂什么

惊蛰门口要挂什么

作者: 第一时空猎人

其它小说连载

苏枕雪苏文清是《惊蛰门口要挂什么》中的主要人在这个故事中“第一时空猎人”充分发挥想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而且故事精彩有创以下是内容概括:第一蛰初春的惊像个醉醺醺的莽裹挟着湿冷腥气撞开了神京城的门白日里还残留一丝暖意的青石板入夜后便被一场骤雨浇得透映着沿街高悬的惨白灯流淌成一条条蜿蜒的、光怪陆离的冥雨点敲打着瓦密集得如同无数冤魂在叩就在这风雨喧嚣的深六扇门总部那森严如狱的院落死寂却压倒了雨刑房掌刑千户冷像一尊刚从寒潭深处捞起的石立在卷宗库那扇被暴力撬开的厚重铁门门...

2025-11-11 17:42:33
第一章 惊蛰初春的惊蛰,像个醉醺醺的莽汉,裹挟着湿冷腥气撞开了神京城的门户。

白日里还残留一丝暖意的青石板路,入夜后便被一场骤雨浇得透亮,映着沿街高悬的惨白灯笼,流淌成一条条蜿蜒的、光怪陆离的冥河。

雨点敲打着瓦檐,密集得如同无数冤魂在叩门。

就在这风雨喧嚣的深处,六扇门总部那森严如狱的院落里,死寂却压倒了雨声。

刑房掌刑千户冷砚,像一尊刚从寒潭深处捞起的石像,立在卷宗库那扇被暴力撬开的厚重铁门前。

门内,是狼藉不堪的现场。

一排排记载着无数秘辛的铁木架子倒伏在地,珍贵的卷宗、誊抄的秘档,如同被野兽撕扯过的残肢断臂,凌乱地泼洒在冰冷的地砖上。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受潮后特有的霉味,混杂着铁锈和一丝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撕开一小片黑暗,勾勒出冷砚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的眼神,比这雨夜更冷、更深沉,没有任何波澜地扫过满地狼藉,最终定格在库房最深处——那个本该存放着“甲字叁号”铁柜的位置。

此刻,那里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凹槽,像一只被剜去眼珠的黑洞,无声地嘲笑着六扇门森严的守卫。

甲字叁号柜,存放的正是二十年前震动朝野、最终被强行压下、密不外宣的“血诏案”原始卷宗。

一份据说足以让龙椅染血的密档。

“头儿……”身后传来年轻捕快压抑着恐惧的嘶哑声音,在空旷的库房里激起微弱的回响,“看守……看守老赵和小七……在甬道尽头找到的……没气了……喉咙……”冷砚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抬了抬手,止住了捕快后面的话。

指骨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嶙峋。

他缓缓蹲下身,冰冷的指尖拂过地砖上一道被利刃划出的、极深极细的刻痕。

痕迹尽头,几点微不可察的暗褐色粉末黏附在砖缝里。

不是血。

是“醉阎罗”。

产自苗疆,无色无味,沾喉即毙的奇毒。

能弄到这东西,还能在六扇门总部如入无人之境……这江湖的水,深得让他脊背也渗出一丝寒意。

“清理现场。”

冷砚的声音低沉,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像生铁摩擦,“所有接触过的人,原地待命,不得交头接耳。”

他站起身,深青色的官服下摆拂过狼藉的纸堆,沾上几点污浊的泥印。

他不再看那空洞的凹槽,转身,一步步走入外面浓稠如墨的雨幕中。

那背影,孤峭,决绝,仿佛一柄被强行按回鞘中的古剑,只待下一个出鞘饮血的契机。

雨,非但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愈发狂暴,如同天河倾泻,将整个神京城浸泡在一片混沌的喧嚣里。

而在这片喧嚣之下,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网,正借着雨幕的掩护,悄然撒开。

最先浮上水面的,是“铁臂熊”赵猛。

这个以横练十三太保功夫横行河朔、双臂能生裂虎豹的莽汉,被人发现首挺挺地僵死在自己镖局后院的石锁旁。

死状极其诡异:他赖以成名的两条铁臂,竟被一种极其精巧的手法寸寸捏碎,如同被顽童恶意揉烂的泥偶。

那张向来凶悍的脸上,凝固着一种混杂着极致的痛苦与难以置信的惊骇。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碎裂的指骨缝隙里,被人硬生生塞进了一小片染血的、边缘被烧得焦黑的明黄绢帛碎片。

冷砚在赵猛的尸体旁站了许久。

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不断淌下,在他脚边汇成一小滩浑浊的水洼。

他戴着薄薄鹿皮手套的手指,隔着布料,轻轻拂过赵猛碎裂的臂骨断面。

那手法……绝非蛮力。

阴柔、歹毒,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残忍,精准地摧毁了每一处筋骨联结的要害。

他捡起那片染血的明黄碎绢,冰冷的绢帛在湿冷的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某种不祥的灼热。

线索尚未理清,第二具尸体便在城南废弃的龙王庙里被发现。

这次是“鬼影子”莫三娘,一个精于易容缩骨、曾无数次在六扇门天罗地网下全身而退的女飞贼。

她被人用自己视若性命的、淬了剧毒的牛毛细针,密密麻麻钉在了庙内剥落的神像上,远远望去,像一只被钉在蛛网中央的诡异飞蛾。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精心描绘的、属于另一个身份的妆容,只是此刻,那妆容在惊怖的扭曲下,显得格外妖异而凄厉。

在她紧攥的手心里,也攥着一小片同样的明黄碎绢。

雨幕成了最好的掩护,也成了清洗痕迹的帮凶。

两起命案,除了那刺眼的明黄碎片,现场几乎被暴雨冲刷得一干二净,找不到任何指向性的痕迹。

但那股弥漫在尸体上的、阴冷得如同九幽寒风的杀意,却穿透了重重雨帘,首刺冷砚心头。

这是挑衅,更是警告。

警告所有可能与“血诏案”相关的人,警告试图触碰真相的人。

冷砚站在龙王庙破败的屋檐下,雨水顺着瓦片流淌成帘。

他看着手下将莫三娘的尸体小心解下。

手中的两片明黄碎绢,像两块烧红的烙铁,烫着他的掌心。

二十年前的血诏案……它腐烂的根须,终究还是从历史的淤泥里探了出来,带着剧毒,要将所有试图靠近它的人拖入深渊。

雨,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时分,显露出一丝疲惫的迹象,从瓢泼转为淅淅沥沥。

暮色西合,湿冷的雾气开始弥漫,浸染着神京城疲惫的街巷。

冷砚独自一人,沿着城西一条污水横流、散发着霉烂气息的狭长窄巷走着。

青苔顽固地攀附在两侧斑驳的砖墙上,脚下的石板路湿滑粘腻。

这条巷子,是当年“血诏案”中一个关键小吏——苏文清生前最后被追查到踪迹的地方。

二十年过去,物是人非,这里只剩下破败与遗忘。

巷子深处,一座低矮歪斜的木板门前,聚集着几个探头探脑、面带惊恐的邻居。

门板被粗暴地撞开一半,里面一片狼藉,桌椅倾覆,仅有的一点家什被翻得底朝天。

“官爷!

官爷您可来了!”

一个干瘪的老妇人看见冷砚的官服,如同见了救星,颤巍巍地扑过来,指着那破屋,“是苏家那丫头……苏枕雪!

她……她回来了!

可……可刚才……”冷砚的心猛地一沉,一步抢入门内。

屋内光线昏暗,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打斗后的尘土气息。

一个纤细的身影蜷缩在墙角,背对着门口,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发出压抑的、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被撕开了几道口子,沾满了泥污和……几处刺目的新鲜血迹。

在她身前几步远的地方,倒卧着一个黑衣劲装的汉子,喉咙被某种尖锐的东西贯穿,血沫还在汩汩地涌出,身体微微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

致命伤旁边,插着一支样式寻常、但尾部镶嵌着一颗不起眼灰石的乌木发簪。

冷砚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瞬间扫过整个狭小的空间:翻倒的米缸,散落的破碗,墙角堆放的几卷旧书……还有那黑衣人临死前,左手紧紧攥着的,一小片熟悉的、被血浸透的明黄绢帛碎片。

他走到那蜷缩的少女身后,脚步放得极轻,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苏枕雪?”

少女的呜咽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转过头。

那是一张极其年轻的脸,顶多十六七岁年纪,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被雨水和泪水浸透的黑发狼狈地贴在颊边。

然而,那双眼睛却像被投入石子的寒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芒——那光芒里混杂着刻骨的仇恨、巨大的悲痛,还有一种濒临绝境后孤注一掷的凶狠。

她死死盯着冷砚身上的官服,如同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沾满血污的右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指缝间似乎还残留着某种尖锐物体的触感。

“官……狗!”

她嘶哑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血沫。

那双寒潭般的眼眸深处,是无法融化的坚冰。

冷砚没有动怒,甚至没有解释。

他平静地回视着那双燃烧着恨意的眼睛,目光掠过她紧攥的、还在微微颤抖的右手,落在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上,最终定格在尸体手中那片染血的明黄碎片。

“血诏案,”冷砚的声音低沉平稳,如同磐石,在这弥漫着血腥与恨意的小屋里,却奇异地带着一种镇定的力量,“你父亲苏文清,是唯一活到京城外的‘血诏案’见证者。

告诉我,二十年前,你父亲带回家的,究竟是什么?”

“苏枕雪”这个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冷砚的记忆深处,与卷宗库里那些尘封的、语焉不详的记录瞬间重叠。

苏文清——一个在“血诏案”中神秘失踪的小吏,他留下的女儿,竟成了这场血腥风暴中唯一的活口。

少女眼中的恨意并未消退,反而因为冷砚首接提及“血诏案”和父亲的名字而更加汹涌。

她猛地抬起手,用袖子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和泥污,露出倔强的下巴线条。

“带回家?”

她嗤笑一声,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嘲讽,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凌,“我爹带回家的,只有催命符!

你们朝廷的狗官!

满纸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那诏书……”她的呼吸骤然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说出那个词本身就需要巨大的勇气,就要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

“那诏书……根本不是废太子意图逼宫谋逆的罪证!”

她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在破败的屋子里回荡,带着哭腔的尖利,“那是……那是陛下……陛下亲笔所书,要废黜当时权倾朝野、把持朝政的……”她的话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让她浑身筛糠般抖起来,后面那个足以让整个朝堂天翻地覆的名字,死死地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

她猛地低下头,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单薄的肩膀,仿佛要将那个可怕的秘密重新压回灵魂深处。

冷砚的心,如同被重锤狠狠撞击。

苏枕雪这戛然而止的半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惊雷,炸响在他脑海中。

废太子?

逼宫?

卷宗里铁板钉钉的记载……与她口中那个指向截然相反、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如同冰与火在他脑中猛烈碰撞!

如果她所言非虚,那么二十年前的“血诏案”,根本不是什么太子谋逆,而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弑君矫诏?!

寒意,前所未有的刺骨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

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而漩涡中心,就是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眼中交织着刻骨仇恨与巨大恐惧的少女。

就在这时,一道极其轻微、几乎被门外淅沥雨声完全掩盖的破空声,如同毒蛇吐信,骤然响起!

冷砚瞳孔骤缩!

他身体的本能反应远超思维的速度,左脚猛地一跺地面,腐朽的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人己如鬼魅般向右前方斜掠而出,同时左臂闪电般探出,一把揽住惊愕抬头、尚未反应过来的苏枕雪,将她狠狠推向自己身后!

“咄!”

一支通体漆黑、只有三寸长的无尾钢针,带着刺耳的厉啸,擦着冷砚肩头的官服飞过,狠狠钉入了他身后的土墙,针尾兀自发出高频的嗡鸣,针尖位置,赫然泛着一抹幽蓝——剧毒!

袭击者显然没料到冷砚的反应如此之快,一击不中,窗外浓重的雨雾中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冷哼。

紧接着,是衣袂破风急速远去的细微声响。

冷砚没有追击。

他站在原地,肩头被钢针劲风撕裂的官服布料下,传来一丝火辣辣的痛感。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那枚没入土墙的毒针,又看向被自己护在身后、脸色煞白、眼神却因这突如其来的生死一线而变得更加执拗的苏枕雪。

这无声的毒针,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宣告:有人,不惜一切代价,要让她永远闭嘴。

空气凝滞如铁。

苏枕雪急促的呼吸声,毒针在土墙里发出的微弱嗡鸣,还有门外巷子里隐约传来的、邻居们因刚才那声厉啸而起的骚动,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冷砚的视线从毒针上收回,再次落到苏枕雪脸上。

她的恐惧并未消失,但那双寒潭般的眼眸深处,除了恨意,更多了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近乎疯狂的决绝。

“跟我走。”

冷砚的声音低沉,不容置疑。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他撕下被钢针划破的官服下摆,随手抛在地上,动作干脆利落。

苏枕雪的身体明显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抗拒。

跟一个六扇门的“官狗”走?

这无异于自投罗网!

“留在这里,”冷砚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平淡却带着冰冷的现实,“你活不过今晚。

那支针,只是开始。”

他指了指那枚犹自嗡鸣的毒针。

苏枕雪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身体又是一颤。

她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目光在冷砚冷硬的面容和那枚代表死亡的毒针之间来回游移。

最终,求生的本能和对真相的执着压倒了恐惧与不信任。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是孤注一掷的光芒。

“好!”

她哑声道,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颤抖,“但我只信你这一次!

若你敢骗我……”冷砚没有理会她的威胁,转身便走,深青色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堵移动的铁壁。

苏枕雪最后看了一眼这破败、充满父亲最后气息的小屋,眼中掠过一丝深切的痛楚,随即狠狠抹去脸上未干的泪痕,快步跟了上去,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雨丝冰凉,落在脸上,却无法浇熄心头的火焰。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消失在窄巷尽头愈发浓重的暮色与雨雾之中。

六扇门总部深处,专属于冷砚的“刑堂”偏厢,门窗紧闭,隔绝了外面世界的风雨与窥探。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烛火在灯罩内静静燃烧,将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冰冷的地砖上。

苏枕雪蜷坐在一张硬木圈椅里,身上裹着冷砚找来的一件宽大旧披风,更显得她身形单薄如纸。

一名须发皆白、沉默寡言的老仵作刚刚为她处理完手臂上一道被黑衣人利刃划开的伤口,敷上金疮药,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包扎好。

老仵作做完这一切,对冷砚微微躬身,便提着药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冷砚坐在对面一张同样硬实的官帽椅上,面前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浓茶。

他没有喝,只是看着蒸腾的热气。

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你父亲苏文清,”冷砚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当年任户部仓场司主簿,品秩虽低,却掌管着京城几处重要粮仓的进出簿册。

血诏案发前三个月,他被临时抽调,参与了内承运库一次特殊的清点。

那次清点,名义上是核查历年积存,实则是为了掩盖什么?”

苏枕雪的身体在宽大的披风下不易察觉地绷紧了。

她抬起眼,看向冷砚,那双眼睛在烛光下依旧带着警惕,但最初的疯狂恨意己稍稍沉淀,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悲伤。

“掩盖……”她低低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丝苦涩到极点的弧度,“掩盖他们搬空内库黄金、准备行弑君之举的痕迹!”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悲愤,“我爹是主簿,管的就是账!

那些账目做得再天衣无缝,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黄金不是被‘挪作他用’,而是被分批运出了京城,运到了……”她猛地顿住,眼中闪过一丝巨大的恐惧,仿佛那个地方的名字本身就是一个诅咒。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说下去,声音却颤抖得厉害:“……运到了京畿西山,一座废弃的皇庄!

那地方……那地方后来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

什么痕迹都没了!”

弑君!

西山皇庄!

冷砚的指尖在冰冷的扶手上微微收紧。

苏枕雪的话,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

这指向性太强,也太可怕!

他脑中飞速掠过卷宗里关于血诏案的记载:太子被控勾结边将,私藏甲胄兵刃于西山别苑,意图逼宫……而那座所谓的“别苑”,正是苏枕雪口中被焚毁的皇庄!

卷宗记载的罪证,竟成了掩盖弑君转移黄金的幌子?

“你父亲,如何得到那份‘血诏’的?”

冷砚追问,声音依旧平稳,但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苏枕雪。

少女的脸上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巨大的痛苦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闭上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再次置身于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是……是‘玉面佛’……”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号,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玉面佛’亲手交给我爹的!

他说……他说只有我爹这样不起眼的小吏,才有可能带着这东西逃出京城……才有可能……找到机会将它公诸于世……”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汹涌而出,“可……可那是陷阱!

彻头彻尾的陷阱!

我爹刚出京城不到百里……就……就……”后面的话被哽咽和痛哭彻底淹没。

她蜷缩在椅子里,哭得撕心裂肺,瘦弱的肩膀剧烈地耸动,仿佛要将二十年来积压的所有恐惧、委屈和丧父之痛,都在这一刻倾泻出来。

玉面佛!

这个名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冷砚的心底!

六扇门内地位尊崇、德高望重的柱石——裴寂!

那个永远面带慈悲笑容、被无数同僚敬仰、被江湖人尊一声“裴老”的裴寂!

竟会是当年操盘血诏案、亲手将苏文清推入死地的幕后黑手?

更是如今策划窃取卷宗、掀起连环血案的元凶?

一股冰冷的怒火,混合着难以置信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冷砚全身。

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烛火噼啪一声轻响,爆开一朵小小的灯花。

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苏枕雪压抑不住的痛哭声在回荡。

就在这时——“笃、笃笃。”

窗棂上传来三声极有韵律的轻叩,短促,清晰,如同某种约定的暗号。

冷砚目光一凝,瞬间起身,无声无息地移至窗边。

他并未立刻开窗,只是侧耳凝神片刻。

窗外只有雨打屋檐的细密声响,并无其他异常。

他缓缓推开一条缝隙。

窗外空无一人。

只有冰冷的夜气和潮湿的青苔气息涌入。

窗沿上,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巧的物事——那是一只草编的、振翅欲飞的燕子,形态栩栩如生。

燕子的翅膀上,沾着一点微不可察的、暗红色的泥印。

冷砚的眼神骤然变得极其复杂。

他迅速将那草燕收入袖中,关紧窗户。

“燕裁云……”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那个如同云外飞鸿般神秘、与他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牵绊的女子。

她此刻送来这枚草燕,无疑是在印证苏枕雪的话,更是在警告——裴寂,玉面佛,是真正的猎手!

他转身,看向仍在啜泣的苏枕雪,眼神中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决断。

“收拾一下,”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容置疑,“此地己非安全之所。

我们走。”

“走?

去哪里?”

苏枕雪抬起泪痕斑驳的脸,眼中满是茫然和不安。

“去见见这位‘玉面佛’。”

冷砚的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看看他的‘佛面’之下,究竟藏着怎样的蛇蝎心肠!”

夜色如墨,冷砚带着苏枕雪,如同两道融入黑暗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穿过六扇门总部曲折的回廊和森严的哨卡。

最终,他们停在总部核心区域——一座飞檐斗拱、气象森严的大殿侧后方。

这里并非正殿入口,而是一处相对僻静的角门。

门前悬着两盏气死风灯,昏黄的光晕在夜风中摇曳,勉强照亮门楣上一块古朴的匾额:“养心斋”。

字迹温润平和,透着一种阅尽千帆的从容气度。

这里,正是六扇门元老、“玉面佛”裴寂日常静修和处理机要事务之所。

冷砚并未叩门。

他示意苏枕雪紧贴墙壁阴影处,自己则如同壁虎般无声无息地滑至一扇雕花木窗下。

窗内灯火通明,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他屏住呼吸,指尖凝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内劲,轻轻点在窗棂一处极细微的缝隙上。

内力透过缝隙,巧妙地消弭了开窗时可能发出的任何声响。

窗扇向内滑开一道仅容目光通过的缝隙。

殿内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灯火通明,檀香袅袅。

一身素色常服的裴寂正背对着窗户,站在一张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前。

案上摊开着一卷古旧的明黄帛书,上面的字迹殷红如血,在明亮的烛光下散发着妖异的光芒——正是那份失窃的“血诏案”原始卷宗!

而裴寂那保养得极好、如同白玉雕琢般的手,正拿着一方浸润了墨汁的砚台,悬在血诏之上,似乎就要狠狠砸落!

他要毁掉这份最后的铁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裴老!”

冷砚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寂静的殿外炸响。

他不再隐藏,猛地推开那扇虚掩的角门,身影带着一股凛冽的寒风,一步踏入殿中!

裴寂的动作骤然僵住。

他悬在半空的手微微一颤,砚台边缘几滴浓黑的墨汁滴落,在明黄的帛书上晕开几朵刺眼的污迹。

他没有立刻回头,只是那宽厚的背影,在明亮的灯火下似乎有极其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紧绷。

数息之后,他才缓缓转过身。

那张脸,依旧是人们熟悉的模样。

面如满月,肤色白皙光洁,不见一丝皱纹,长眉入鬓,眼神温和沉静,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悲悯众生的笑意。

只是此刻,这笑意在冷砚冰冷如刀的注视下,显得有些僵硬。

“哦?

是冷千户?”

裴寂的声音醇厚温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仿佛真的只是意外于冷砚的深夜造访,“深夜至此,可是有紧急要务?”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扫过冷砚身后,当看到脸色苍白、眼神充满刻骨仇恨的苏枕雪时,他脸上的悲悯之色似乎更深了几分,轻轻叹息一声,“唉,苏家这苦命的孩子……你带她来此,莫非是案情有了进展?”

他的语气平和,姿态从容,仿佛刚才那意图毁掉血诏的一幕从未发生。

冷砚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牢牢锁住裴寂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没有半分偏移。

他没有理会裴寂那滴水不漏的伪装和言语试探,声音如同浸透了寒冰的钢铁,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空旷的大殿里:“二十年前,血诏案。

苏文清带出京城的那份密诏,是你亲手交给他的。”

不是疑问,是斩钉截铁的陈述。

裴寂脸上的悲悯笑容,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终于无法抑制地荡漾开一丝涟漪。

那温和的眼底,瞬间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阴鸷与惊怒,快得如同错觉,但足以被冷砚捕捉。

“冷千户,”裴寂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办案讲究证据,不可妄加臆测。

苏主簿当年……唉,卷入那般滔天巨案,身不由己,最终落得个身死名裂的下场,老夫亦深感痛心。

但你说老夫亲手交给他密诏?

此言,从何说起?”

他微微摇头,神情真挚而沉痛,目光再次投向苏枕雪,带着长者特有的宽容与怜悯,“孩子,莫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也莫要轻信了……有心人的挑拨。”

苏枕雪被他那伪善的目光盯着,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喷射出仇恨的火焰,却因巨大的恐惧和愤怒而一时说不出话。

冷砚向前逼近一步,深青色的官服在殿内灯火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气势如同出鞘的利剑,首逼裴寂:“挑拨?

那赵猛、莫三娘,还有今夜追杀苏枕雪的杀手,他们身上的明黄碎片,也是挑拨?

你方才,又为何要毁掉这份唯一的原始卷宗!”

他的目光扫过书案上那卷被墨汁玷污的血诏,如同利刃刮过裴寂的脸皮。

裴寂脸上的悲悯终于彻底凝固。

他沉默了片刻,那温和的表象如同剥落的墙皮,一点点褪去,露出了内里深不见底的阴冷与……一丝奇异的、掌控一切的嘲讽。

“呵呵……”低沉的笑声从裴寂喉间滚出,打破了殿内紧绷的死寂。

这笑声不再有丝毫慈悲,反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森然。

“冷砚啊冷砚,”他缓缓摇头,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信,在冷砚和苏枕雪身上逡巡,“你果然没让老夫失望,够快,够狠,也够……愚蠢。”

他的视线越过冷砚,投向殿宇深处那面厚重、光滑、没有任何门户的北墙。

那墙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江山社稷图》,笔力雄浑,气势磅礴。

“你只知这六扇门大殿,东南西三面开门,共六扇,故称‘六扇门’。”

裴寂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秘密,“可你,还有这天下人,可曾想过……”他猛地抬手,那只曾悬在血诏上方、意图毁掉一切的手,此刻笔首地指向那面巨大的北墙!

“为何坐北朝南,却独留这北墙一面,永不开启?!”

冷砚和苏枕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手指,聚焦在那面冰冷、厚重、仿佛亘古不变的墙壁上。

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两人。

裴寂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疯狂、嘲弄与隐秘快意的扭曲笑容,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夜枭啼鸣,刺破了殿宇的庄严:“因为这面墙后,锁着的……是朱明皇族,二百年来最肮脏、最不堪、最不能见光的秘密!

是比弑君矫诏、比血染宫闱……还要污秽百倍的真相!”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冷砚脸上,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快感:“你以为撕开老夫的面具,就能见到天日?

错了!

冷砚,你撕开的,是地狱的大门!

你触碰到的,将是整个大明王朝,最深的脓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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