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老头子马胜利没送花,儿子马远和儿媳赵静也没表示。饭桌上,
儿媳妇反而递给我一个账本。“妈,这是我给您做的规划,
上面详细记录了您每天为这个家付出的时间,您得学会像我妈一样,
懂得‘牺牲’才是女人的美德。”儿子跟着点头,满脸认同。“对啊妈,你看看你,
整天就知道带壮壮,都快跟社会脱节了,赵静这是帮你进步。”我气得浑身哆嗦,
几十年的付出在他们眼里竟成了需要“进步”的落后思想。老头子一拍桌子,
“你儿媳妇好心教你,你还不乐意了?再不听话,就别在这个家待了!”我心口一痛,
突然就笑了。“好啊,既然你们帮我记了账,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拿出计算器,
当着他们三人的面一笔一笔地算。“六年保姆费,按市场价每月一万,扣除节假日,
共计七十五万。明天之前,钱不到账,法院见。”1儿子马远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涨红了脸。“妈!你疯了?我们是你的儿子儿媳!你跟我们要钱?”儿媳赵静捂着嘴,
发出一声夸张的抽气,眼圈立刻就红了。“妈,我……我只是想让您与时俱进,
没想到您误会我了……我妈总说,女人最大的价值就是为家庭奉献,不求回报,
她自己就是这么做的,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从没抱怨过一句。”她垂下眼睫,
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您要钱,是觉得我让我妈来我们家吃饭,占了您的便宜吗?
可我妈她……她一个人多孤单啊。”马胜利把饭碗一推,冲我瞪眼。“陈兰!你看看你,
还有没有一点当妈、当长辈的样子?!”“静静好心帮你规划人生,你不领情就算了,
还撒泼要钱,你钻钱眼里去了?”“你这一辈子,吃的穿的,哪样不是我给的?
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们算账了?”我冷眼看着这一家三口在我面前唱念做打,
演着一出名为“我为你好的”的大戏。委屈?愤怒?不,都没有了。
就在他们把那个可笑的账本推到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温情就凉透了。
他们不是在跟我商量,是在通知我。通知我,陈兰,你这几十年的付出,一文不值,
你就是个落后于时代的家庭妇女,你得向我优秀的丈母娘/婆婆学习。我缓缓擦了擦嘴,
将计算器收回兜里。“马胜利,你搞错了。”“这房子,是我婚前我爸妈全款买的,
房本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你们吃的穿的,是花着我的房租。”“哦,忘了告诉你们,
这套房子的市场月租金,现在是一万二。”“算起来,我还给你们打了折,是不是很仁慈?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三个人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到错愕,再到不可置信。
赵静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忘了掉下来。我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收拾着碗筷。
“明天晚上六点前,七十五万,或者你们搬出去。”“选择权在你们。”说完,
我端着碗筷走进了厨房,留给他们一个决绝的背影。
我没有错过马胜利那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咒骂。“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2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这些年我的所有活动范围就是这个家和附近的菜市场。我打开一个尘封已久的木箱,
里面是我年轻时的一些旧物。一条明黄色的连衣裙,
一张我扎着麻花辫、笑得灿烂的黑白照片,还有……一本深蓝色的日记本。我翻开日记本,
抚摸着上面清秀的字迹,眼眶渐渐湿润。年轻时的我也曾有过梦想,想当一名作家,
用笔记录下世间的美好。可为了这个家,为了马胜利和马远,我的笔杆换成了锅铲,
我的梦想埋葬在了柴米油盐里。幸福一家人5的微信群消息不断闪烁。我点开,
是赵静发的消息。@马远,你妈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今天竟然跟我们要75万保姆费!
@公公,您快劝劝婆婆吧,我们知道她带壮壮辛苦,但一家人怎么能算得这么清呢?
传出去要被笑话死的。@我亲爱的妈妈,唉,让您看笑话了。
我婆婆什么时候能有您一半的通透,我就烧高香了。您总教我,家不是讲理的地方,
是讲爱的地方。马远立刻回复:@赵静,老婆你别急,我妈就是老糊涂了,闹脾气呢,
明天就好了。马胜利发了一段长语音,点开是震耳欲聋的咆哮:陈兰!你给我滚出来!
别躲在房间里装死!我告诉你,这个家轮不到你说了算!没我点头,你看谁敢让你收钱!
赵静的妈妈王秀莲,那个被她奉为人生导师的女人,终于优雅地现身了。
她发了一个“拥抱”的表情。唉,静静,远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亲家母可能就是累了,
需要被看见。@陈兰 亲家,我知道你辛苦。但静静也是为了你好,
女人不能和社会脱节,不然会被男人嫌弃的。你看我,虽然一个人,
但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得有声有色,反而活得更潇洒。我看着手机屏幕,笑了。王秀莲,
一个把自己包装成独立女性典范的女人。早年离婚,独自带着赵静。退休后,不跳广场舞,
不带外孙,天天练瑜伽、学插花、听讲座,朋友圈里永远是岁月静好的精致模样。
她是我们这个小区所有羡慕的对象。也是赵静用来打压我的完美武器。我婆婆也太可笑了,
竟然还想跟我妈比。我妈有退休金,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社交圈,她有什么?
除了当个老妈子,她还会干什么?还75万,她做梦!真把我们逼急了,
大不了我们搬出去,我看她一个人守着这空房子怎么过!马远附和:就是!
到时候别哭着求我们回来!马胜利:她敢!她一个老太婆,没工作没收入,
离开我们她能饿死!看着这些话,我心底的寒意越来越重。我这一辈子的付出和隐忍,
在他们看来,只是因为我“没本事”,只能依附他们生存。他们从未想过,
我为什么心甘情愿地留在这个家里。他们也从未想过,我陈兰,不是没有脾气。
我不再理会群里的狂轰滥滥,只发了一张照片。是我那本房产证的照片,
我的名字清晰地印在上面,购买日期是结婚前两年。然后,我发了一句话。明天下午六点,
钱不到账,我就换锁。群里瞬间安静了。这种死寂,比任何叫嚣都更让我感到快意。
3第二天,我没像往常一样五点半起床做早餐。我睡到自然醒,拉开窗帘,阳光正好。
客厅里传来压抑的争吵声。“都怪你!非要搞那个什么破账本!现在好了吧,把她惹毛了!
”是马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气急败坏。“我怎么知道她会来这招?她那本子不是早就丢了吗?
”赵静的声音尖锐。“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去哪弄75万?!”“我不管!反正我没钱!
这事是你妈挑起来的,让你爸去解决!”“砰”的一声,像是马胜利拍了桌子。“吵什么吵!
她就是吓唬我们!她一个老太婆,真敢把我们赶出去?她孙子不要了?
街坊邻居的面子不要了?”“她就是想要个台阶下!今天谁也别理她,
等她自己觉得没意思了,自然就服软了。”我轻笑一声,打开房门。三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
齐刷刷地看着我。我没理他们,径直走进卫生间洗漱,然后给自己煎了两个鸡蛋,
热了一杯牛奶。全程,他们都用一种审视的、探究的目光盯着我,
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心虚和动摇。可惜,他们失望了。我吃完早餐,拿起我的小布包,
换上鞋。“妈,你去哪?”马远忍不住问。“买菜。”我淡淡地回答。
赵静立刻阴阳怪气地开口:“哟,还知道买菜啊?我还以为您今天就要绝食抗议了呢。妈,
差不多就得了,一家人,别闹得太难看。”马胜利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用鼻孔看我。
“去吧,中午多做两个好菜,给静静和远儿赔个不是,这事就算过去了。”我没说话,
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关上了门。他们以为我妥协了。
他们以为这又是一次雷声大雨点小的家庭矛盾。他们永远这么自以为是。我没有去菜市场。
而是去了银行,将我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还有我父母留给我的一笔定期存款,
全部取了出来。然后,我联系了一个开锁公司和一个家政公司。那一晚,我几乎没睡。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女人,心底涌起一阵彻骨的寒意和恐惧。
我真的要这么做吗?把他们都赶出去,然后一个人守着这个空荡荡的房子?我害怕,
怕自己晚景凄凉。可下一秒,
赵静那轻蔑的笑、马远那不耐烦的脸、马胜利那理所当然的咆哮,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一滴泪滑落,我狠狠抹去,镜子里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决绝。下午五点半,
我掐着点回到家。一家三口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茶几上摆满了零食包装袋,谁也没做饭。
见我拎着空空如也的布包回来,赵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妈,你什么意思?菜呢?
晚饭不做了?”“壮壮放学回来要饿肚子的!您就是这么当奶奶的?”我没理她,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五点五十分。“还有十分钟。”我说。马胜利“噌”地站起来,
指着我的鼻子。“陈兰,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给你台阶下,你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我告诉你,一分钱都没有!有本事你现在就把我们赶出去!”“好啊。”我点点头,
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王师傅吗?可以上来了,密码是258369。
”不到两分钟,门铃响了。我打开门,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开锁师傅站在门口。“陈女士,
是这套房子要换锁芯吗?”“是的,麻烦你们了。”屋里的三个人全傻了。
马远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过来就要关门。“妈!你来真的?!”我侧身挡住他,“不然呢?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赵静尖叫起来:“你不能这么做!这是我们的家!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她冲过来想推开我,被我身后的一个开锁师傅拦住了。“这位女士,请您冷静一点,
我们是合法经营。陈女士有房产证,她是这栋房子的唯一产权人。”马胜利气得浑身发抖,
脸色铁青。“反了!反了!陈兰,你等着,我这就叫你哥你弟来!
让他们看看你这个好妹妹是怎么欺负老公的!”他拿出手机,开始疯狂摇人。
我冷冷地看着他。“叫吧,正好让大家都来评评理。”“看看是你马胜利吃绝户、忘恩负义,
还是我陈兰不近人情。”4马胜利的电话打出去,很快,幸福一家人的群再次沸腾。
但他叫来的不是我哥我弟,而是小区里那些爱管闲事的邻居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
赵静则在业主群里疯狂刷屏。@所有人,救命啊!我婆婆疯了!
她要把我们一家三口赶出家门!就因为我劝她要学习进步,不要和社会脱节!
图片.jpg一张我站在门口,身边是开锁师傅的照片她带了两个壮汉上门,
要把我们扫地出门!我儿子壮壮还在上幼儿园,回来就要没家了!天理何在啊!一时间,
业主群里炸开了锅。陈大姐这是怎么了?平时看着挺和善的一个人啊。
赵静也太可怜了,摊上这么个恶婆婆。现在的婆婆都这么厉害吗?一言不合就赶人?
赵静的妈妈王秀莲立刻在群里发声,语气是那么的痛心疾首。唉,都怪我,
是我没教育好静静,让她说话太直,伤了亲家的心。可她的初衷是好的啊,
女人确实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亲家母可能是一时想不开。@陈兰 亲家,
你快开门啊,别做傻事!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别让孩子没家啊!
她这一番“通情达理”的话,瞬间将我钉在了“无理取闹、蛮横霸道”的耻辱柱上。很快,
我家门口就围满了人。马胜利站在人群中间,控诉我的“罪行”。“大家看看!
这就是我那结婚三十年的老婆!现在嫌我老了,没用了,要过河拆桥了!
”“我辛辛苦苦养家糊口,养大了儿子,现在她要把我们都赶出去!
”赵静抱着从幼儿园接回来的壮壮,哭得梨花带雨。“奶奶,你不要壮壮了吗?
壮壮以后会乖乖听话的,你别赶我们走好不好……”壮壮被这阵仗吓到了,哇哇大哭。
周围的邻居对着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儿子孙子。
”“就是啊,老马也是个老实人,怎么摊上这么个老婆。”我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我的心,早已麻木。锁芯很快就换好了,开锁师傅把新钥匙交给我。“陈女士,好了。
”我点点头,然后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不是房产证,是一份报警回执。
我扬起手里的回执,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各位邻居,既然大家今天都在,
那我就把话说清楚。”“第一,这房子是我婚前的个人财产,我有权决定谁能住在这里。
”“第二,我没有让他们净身出户。
我只是向他们索要我应得的报酬——六年全职保姆的工资,七十五万。他们拿不出钱,
我才请他们搬走。”赵静立刻反驳:“一家人谈什么钱!你带自己的孙子,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我笑了,“赵静,你搞清楚,壮壮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法律上,
我没有抚养他的义务。”“至于你,”我转向马胜利,“我们结婚三十年,
你出过一分钱彩礼吗?你给我买过一件超过五百块的衣服吗?这个家的水电煤气、买菜钱,
哪一笔不是花在我的房租上?”我顿了顿,举起手里的报警回执。“第三,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马胜利,三十年前,你从我爸留给我的嫁妆里,
‘借’走了三万块钱去做生意。这笔钱,你至今未还。”“三十年前的三万块,
相当于现在的多少钱,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今天已经去派出所报了警,告你诈骗。
警方已经受理。”“你现在不是在求我让你住下,你是在求我撤案。”轰!人群炸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我身上,转移到了脸色瞬间惨白的马胜利身上。赵静和马远也呆住了,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胡说!”马胜利的声音在发抖,“我什么时候拿你钱了!
你这是污蔑!”“污蔑?”我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我那本深蓝色的日记本。“幸好,
我当年留了一手。”我翻到其中一页,上面是马胜利亲手写下的一张借条,
时间、金额、签名,一清二楚。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是他写的。“兰,等我发财了,
一定加倍还你,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将日记本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能看到。“白纸黑字,
还有你当年的甜言蜜语。”“马胜利,现在,你还觉得我是污蔑你吗?”5马胜利的脸,
瞬间从惨白变成了死灰。他看着我手里的日记本,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周围的邻居们也看清了那张借条,议论的风向瞬间转变。“我的天!三十年前的三万块!
那都能在市中心买套房了!”“原来老马是靠老婆家的钱发的家啊,我还以为他多有本事呢。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拖了三十年不还,现在还想把人家赶出去,这是人干的事吗?
”“诈骗啊,这可是要坐牢的!”赵静和马远也彻底懵了,他们看看我,又看看马胜利,
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王秀莲在人群后面,脸上的优雅早已荡然无存,眼神躲闪,
不敢看我。我看着他们,心中没有半分波澜。“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马胜利的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他旁边的狐朋狗友赶紧扶住他。“老马,
这……这是真的?”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把日记本收好,
对着门口的人群说:“家务事,让大家看笑话了。”“现在,我要休息了。”说完,
我不再理会门外的一切,转身,关门,落锁。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门外,
马胜利的哀嚎声、赵静的哭喊声、邻居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出荒诞的戏剧。
我充耳不闻。我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身体,
也仿佛冲刷掉了我这三十年的疲惫和委屈。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陈兰了。
我是为自己而活的陈兰。当天晚上,他们一家三口在楼下的宾馆住下了。
赵静在所有的群里都退了群,朋友圈也设置了三天可见。他们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我知道,他们是在想对策。或者说,是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我没闲着,第二天一早,
家政公司的人就来了。我指挥着他们,把家里所有不属于我的东西,全部打包。
马胜利的钓鱼竿,马远的球鞋,赵静的化妆品,壮壮的玩具……整个客厅堆得像个小山。
我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马远。下午三点前,来取走你们的东西。逾期,我将视为垃圾处理。
马远秒回了一个电话,我挂断了。他又发来信息。妈,你别这样,我们谈谈。
爸他知道错了,你先去把案子撤了好不好?我们是一家人啊,你真要让他去坐牢吗?
我看着这些信息,只觉得可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没有回复,直接把他拉黑了。
下午三点,一辆搬家公司的货车停在楼下。来的人是马远和赵静,马胜利没有出现。
两人看到堆积如山的杂物,脸色都很难看。赵静一言不发,红着眼睛开始指挥工人搬东西。
马远则走到我面前,声音沙哑。“妈,非要做到这个地步吗?”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马远,从你们拿出那个账本开始,就注定了是这个地步。”“是你和你媳妇,
亲手斩断了我们最后的母子情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他知道,我说的是事实。东西很快就搬完了。原本满满当当的家,瞬间变得空旷起来。
马远和赵静站在门口,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们住了多年的地方。赵静的眼神里,
充满了不甘和怨恨。而马远,则是复杂。“妈,我们……搬到附近租了个两居室。
”他低声说。“以后,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赵静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也跟着走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片平静。从这一刻起,
我和他们,再无瓜葛。6他们搬走后,我的生活清净得像一口古井。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我年轻时那条明黄色的连衣裙找出来,穿上。对着镜子,
我看到一个苍老、憔悴的女人。但我笑了。因为我知道,从今天起,这个女人将要重生。
我开始把房子重新装修,换掉了所有老旧的家具,刷上了明亮的墙漆。
我还给自己报了一个老年大学的模特班。每天踩着高跟鞋,学着挺胸抬头,
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一开始,我很不适应,同手同脚,走得歪歪扭扭。
但老师和同学们都鼓励我。“陈姐,你身材底子好,多练练肯定行!”“是啊,你这气质,
穿上旗袍肯定特别美!”我把我的新生活,用照片和视频记录下来,发在朋友圈。
装修一新的家,我在T台上自信的步伐,我和同学们聚餐时开怀大笑的样子。
我屏蔽了马远一家,但没屏蔽那些亲戚和邻居。我知道,这些消息,总会传到他们耳朵里。
果然,没过几天,我哥给我打来了电话。“兰儿,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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