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事夜谈(火塘马三)阅读免费小说_完本热门小说诡事夜谈火塘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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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涂佛之宴

悬疑惊悚连载

悬疑惊悚《诡事夜谈》,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明李浩,作者“涂佛之宴”创作的一部优秀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北方某所大学的宿舍里,住着三个上下铺,六个人。六个人臭味相投,相逢恨晚,都是民俗文化尤其是鬼怪的狂热爱好者,但是胆子又都不大。由于是个新校区,他们的宿舍楼紧挨着一片庄稼地,刚进行过秋收,地里面一片荒凉,就只凸显几个坟头。入学前几天,宿舍的众人刚刚睡去。睡梦中,恍恍惚惚听到楼下庄稼地里面有一声声隐隐约约的叫声。听着好像一个中年妇人,在喊着谁的名字。一个接一个,大家都听到了这个声音陆续都醒了。但是谁也...

2025-10-22 04:24:50

深山里的冬夜,北风呼啸如百鬼哀嚎。王家村的老槐树下,一座青砖老屋内却灯火通明。

七八个村民围坐在火塘旁,火光在他们脸上跳跃,映出忽明忽暗的影子。“这鬼天气,

冻得人骨头都疼。”老村长搓着手,往火堆里添了根柴,“这样的夜晚,

最适合讲老辈人传下来的故事。”年轻的后生们纷纷凑近,既害怕又期待。

村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冬夜围炉讲古,说的都是祖辈流传下来的诡异事,用以警醒后人。

六十多岁的陈老伯清了清嗓子,

浑浊的眼睛扫过在场的年轻人:“那我就讲一个关于'买命钱'的故事,

这是我从我爷爷那儿听来的,而他,正是这个故事里的当事人。

”1 第一夜:买命钱以下是第一夜,陈老伯讲的“买命钱的故事”光绪二十三年冬,

比现在还要冷上三分,河里的冰结了三尺厚。那时的陈家庄有个叫陈三的货郎,三十多岁,

靠走村串巷卖些针头线脑为生。这年腊月二十三,陈三从邻村收账回来,天色已晚。

为抄近路,他硬着头皮走过一片乱葬岗。寒风裹挟着雪花,打在人脸上生疼。

就在他深一脚浅一脚赶路时,忽然看见前方坟堆旁蹲着个黑影,隐隐传来呜咽声。

陈三本不想多事,但那哭声凄切,终究心软上前。走近才看清是个白发老妪,

穿着单薄破旧的衣衫,蹲在一座无碑坟前烧纸。“老人家,这么冷的天,怎么还不回家?

”陈三问道。老妪抬起头,满脸皱纹,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澈:“给我那短命的儿子烧点纸钱,

他走得突然,连个后人都没留下。”说着,又低声啜泣起来。陈三心生怜悯,

见老妪衣衫单薄,便从担子里拿出一件本来要卖的厚布衣,递给老妪:“老人家,穿上吧,

别冻着了。”老妪愣了一下,缓缓接过衣服,深深看了陈三一眼:“好心人,

我没什么可报答的,这里有些铜钱,你拿去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三枚泛着青光的铜钱,

塞到陈三手中。陈三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又安慰了老妪几句便继续赶路。走出乱葬岗后,

他借着月光一看,手中的三枚铜钱样式古怪,上面刻着看不懂的符文,入手冰凉刺骨。

他以为是某种罕见的古钱,没多想就放进了钱袋。怪事就从这里开始了。第二天,

陈三到镇上集市进货,掏出那三枚铜钱付账。卖布的老板接过钱,脸色骤变:“陈三,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用这东西咒我?”说着将铜钱狠狠扔在地上。陈三捡起钱,

莫名其妙:“这是正经铜钱,怎么咒你了?”布店老板指着铜钱上的符文:“这是冥钱!

只有死人才用的冥钱!”陈三心头一颤,仔细再看,那三枚铜钱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上面的符文仿佛活了一般微微扭曲。他想起昨夜乱葬岗的老妪,顿时冷汗直流。更可怕的是,

当天晚上,陈三梦见一个面色青白的男子站在他床前,幽幽道:“多谢你替我花钱,

拿了我的钱,你的命就是我的了,过几天我就来接你...”陈三惊醒,点亮油灯,

赫然发现枕边散落着几缕纸灰。他吓得魂不附体,天一亮就去找村里的神婆。神婆年过八旬,

一见那三枚铜钱,脸色顿时凝重:“造孽啊!你这是收了'买命钱'!”“什么是买命钱?

”陈三颤声问。神婆叹道:“有些横死之人,阴魂不散,又无子孙祭祀,

便会在阴间缺衣少食。它们会找人替死,好抢夺替死者的阳寿。这买命钱,

就是它们用来买命的定金!你收了这钱,就等于同意了这笔交易啊!”陈三吓得面如土色,

扑通跪地:“婆婆救我!”神婆掐指算了算:“你收了三枚铜钱,

那鬼魂会在三天后来索你性命。如今已过两天,只剩明天一晚。”陈三魂飞魄散,连连磕头。

神婆沉吟良久,道:“办法倒有一个,但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和智慧。”“什么办法?

”陈三急切地问。“那鬼魂既给你买命钱,你便可以如数还给他。”神婆说,“今夜子时,

你备足三倍纸钱,回到乱葬岗原地烧给他。同时要诚心祷告,说明不愿卖命。若他接受,

此劫可解;若他不接受...”神婆摇摇头,没再说下去。陈三战战兢兢地准备起来。

他买了九捆纸钱,又备了香烛贡品。当晚子时,他硬着头皮再入乱葬岗。北风呼啸,

坟头的枯草在风中摇曳,如无数鬼手挥舞。陈三找到那无碑坟,点燃香烛,开始烧纸。

一边烧一边祷告:“这位大哥,小弟无意冒犯,您的钱如数奉还,

还望高抬贵手...”纸钱烧到一半,忽然阴风大作,将纸灰卷起,在空中打旋。

陈三吓得闭眼不敢再看,只管往火堆里添纸。突然,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钱不够...”陈三浑身一僵,慢慢回头,

只见那晚见过的老妪站在他身后,面容在月光下变得狰狞可怖:“我儿说,钱不够。

”陈三强忍恐惧,

颤声道:“我...我已经三倍奉还了...”老妪阴森一笑:“买命钱一旦收下,

要么交命,要么,找个替死鬼。”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陈三,“你找个活人,

把这三枚铜钱转给他,你就自由了。”陈三心头一震,想起自己老母幼子,一时犹豫。

但随即想起那布店老板惊恐的表情,和自己这几日的恐惧,猛地摇头:“不!

我不能再害别人!”老妪脸色骤变,整张脸开始腐烂,露出森森白骨:“那你就等死吧!

”说着伸出鬼爪般的手,向陈三抓来。陈三吓得魂飞魄散,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忽然一道黄光闪过,老妪惨叫一声,后退数步。只见神婆从暗处走出,

手中握着一面铜镜:“孽障!还敢害人!”老妪厉声尖叫:“他收了我的钱!契约已成!

”神婆冷笑:“他好心赠你衣物,你却恩将仇报,天地不容!老身已查明,

你儿子是因赌败家自尽而死,你悲伤过度也随之而去。如今不去投胎,反在此害人,

就不怕永世不得超生吗?”老妪被铜镜照住,痛苦挣扎:“我儿在下面受苦,

我不得不这样做”“阴阳有序,生死有命!你儿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神婆厉声道,

又从袖中取出一道符纸,“老身可超度你们母子往生,若再执迷不悟,定叫你魂飞魄散!

”老妪闻言,渐渐平静下来,恢复最初苍老的模样,泪流满面:“我也是无奈啊,

看在曾赠衣的份上,就饶过他吧。”神婆叹口气,烧了符纸,念起往生咒。

老妪的身影渐渐淡化,最终消失不见。神婆转向惊魂未定的陈三:“她母子已往生去了。

你今日能抵住诱惑,不找替死鬼,这才救了自己一命。若是你转了那买命钱,便是造下孽债,

迟早会有报应。”陈三跪地拜谢:“多谢婆婆救命之恩!”神婆扶起他:“记住,

做人要心存善念,但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买命钱的诅咒,其实破解起来也简单,

不贪不义之财,不害无辜之人,自然百邪不侵。”······火塘里的柴火噼啪作响,

将众人从故事中惊醒。陈老伯看着年轻的听众们,意味深长地说:“那陈三,就是我爷爷。

他从此一生行善,活到九十高龄无疾而终。而我们陈家也立下家规:不贪意外之财,

不取不义之利。”屋外风声依旧,但屋内的人们却各有感悟。这夜之后,

村里几个爱占小便宜的年轻人,竟都悄悄改掉了毛病。而关于“买命钱”的传说,

也随着这个故事,一代代流传下去,警醒着世人:不贪不占,方能心安;善恶有报,

天道轮回。2 第二夜:皮影祭冬夜更深,冬夜更深,王家村的老屋内火塘烧得正旺,

映得围坐的人影在墙上摇曳如鬼魅。昨夜陈老伯的“买命钱”故事让几个年轻人辗转难眠,

可越是害怕,却越是想听。

“今夜就由张大夫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老村长环视屋子里期待的面孔,“张大夫说,

他的故事与众不同”。张大夫缓缓起身,

从药箱底层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这是我行医河西时记录的一个奇案,本想永远埋藏,

但想想,还是讲出来与诸位分享吧。”以下为张大夫讲述的故事河西走廊有个皮影戏班,

班主姓秦,一手绝活能演活《牡丹亭》,杜丽娘的影人能眼角垂泪;能演神《西游记》,

孙悟空的影人可以连翻十几个筋斗云。

戏班有个镇班之宝——一套据说是明代传下来的“血皮影”,人皮硝制,薄如蝉翼,透光看,

皮子里还渗着暗红的脉络。这年,省城来了个大老板,要开发“民俗文化村”,

看中了这套血皮影,开出天价。秦班主的小儿子秦浩动了心,瞒着父亲,

偷偷将皮影带出戏班,想仿制一套假的顶替。当夜,他在酒店房间展开皮影。

那杜丽娘的影人,眉眼在灯光下格外凄楚。他正用相机拍照,忽然一阵阴风,窗户啪地打开,

杜丽娘的影人竟自己立了起来,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声音幽怨,带着陈年的灰尘气。秦浩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

将杜丽娘的影人撕开了一道口子。刹那间,房间里响起无数个声音,有猴子的尖笑,

有关公的怒吼,有曹操的奸啸……所有血皮影都在箱子里疯狂震动。灯光忽明忽灭,

墙壁上自动上演起全本的《目连救母》,鬼影幢幢,青面獠牙的恶鬼几乎要扑出墙面。

秦浩连滚带爬逃出房间,当夜就发起了高烧,胡言乱语,总说有个青衣女子站在他床头,

问他为何撕破她的衣裳。秦班主闻讯赶来,看到儿子这般模样和那道裂口,老泪纵横。

他摆开香案,对着皮影箱三拜九叩:“祖师爷恕罪,小儿无知,冲撞了灵物!

”他取出特制的鱼胶和颜料,焚香沐浴后,在油灯下小心翼翼地修补。每缝一针,

便念一句赎罪咒。那皮影触手冰凉,仿佛真人的皮肤。缝到最后一针时,

他恍惚看见杜丽娘的影人对他微微颔首,眼角似有泪光。修补完毕,

秦班主没有将皮影卖给开发商,而是在戈壁滩上搭起戏台,

连演了三天三夜的全本《牡丹亭》。最后一场,演到《离魂》。

杜丽娘唱道:“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唱腔凄绝,

台下观众无不落泪。唱毕,一阵狂沙卷过,戏台灯火全灭。风沙停后,人们发现,

戏台上空空如也。那套血皮影,连同秦班主,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秦浩的病,

却奇迹般地好了。后来我因缘际会为秦浩诊过脉,问起此事,他才吐露实情:那套血皮影,

确是用明代一位枉死名伶的人皮所制。那伶人因情所困,投缳自尽前发下毒誓,

要永世留在戏台上。班主祖上怜其才情,便用特殊法子了其心愿,将她的皮制成了皮影。

“皮影有灵,不可轻辱。”秦浩叹道,“我坏了祖训,险些酿成大祸。

父亲他是代我受过啊...”如今的秦浩继承了戏班,却再也不敢碰那些老物件。

只是有人说,每逢沙暴之夜,戈壁深处还会传来隐隐的戏文声,

墙上映出杜丽娘水袖翩然的身影,比生前更加鲜活。那套血皮影,仿佛自己选择了归宿,

在无垠的荒漠中,夜夜上演着永不落幕的悲欢离合。

······火塘边的村民们听得如痴如醉,久久无人说话。张大夫合上笔记,

幽幽道:“这便是我要讲的个故事。万物有灵,尤其是承载了岁月与心血的老物件,

更不可轻辱。秦班主用生命守护的,不只是一套皮影,更是对传统文化的敬畏之心。

”老村长缓缓起身,对众人道:“这个故事,望大家记在心里,传于后人,不是为吓唬人,

而是要让子孙后代明白:做人要懂规矩、知敬畏、守本分。

”3 第三夜:借寿王家村的老屋内火塘烧得正旺,映得围坐的人影在墙上摇曳如鬼魅。

“今晚该谁讲了?”年轻的后生王石头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既期待又恐惧地望着长辈们。抽着旱烟的李老汉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烟雾在火光中诡异地扭曲成各种形状。“我来讲一个‘借寿’的故事吧,

这是我太爷爷亲身经历的事,就发生在咱们村往东三十里的李家沟。”众人屏息凝神,

连火塘里柴火炸裂的声响都显得格外突兀。以下是李老汉的故事民国初年,

李家沟有个叫李万财的富户,五十多岁,靠着祖上留下的田产和精明算计,

成了方圆百里最有钱的人。可天有不测风云,这年秋天,李万财突然一病不起,

请了无数郎中,吃了无数药方,病情却一日重过一日。腊月廿三夜里,

李家沟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李万财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眼见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他的独子李承业守在床前,满面愁容。三更时分,李家大门突然被敲响。管家开门一看,

门外站着个身穿黑衣的老者,须发皆白,面色却红润如婴儿,肩上落满雪花,

却丝毫不显寒冷。“贫道云游至此,见贵府黑气笼罩,特来相助。”老者声音洪亮,

径直走入宅内,竟无人敢拦。李承业本欲斥责这无礼之徒,却见老者走到父亲床前,

只看了一眼便道:“此非寻常病症,而是阳寿已尽,三日后子时,便是归西之期。

”李承业大惊,再看这老者气度不凡,心知遇见了异人,忙跪地求救:“求仙长救家父一命,

李家愿倾尽所有报答!”老者扶起他,沉吟道:“天道有常,生死有序,强求不得。

不过...”他话锋一转,“倒是有一‘借寿’之法,或可一试。”“何为借寿?

”李承业急切问道。老者解释道:“阳寿将尽之人,可从血亲那里借得寿数,延续性命。

只是这借寿之法,需借寿者心甘情愿,且每借一年,需还三年香火供奉。更紧要的是,

所借寿数不得超过十年,否则必遭天谴。”李承业救父心切,当即表示愿借五年阳寿给父亲。

老者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红布包裹,里面是七盏造型古朴的青铜油灯。

“这是‘七星续命灯’,今夜我便为你父做法借寿。”老者吩咐道,“需净室一间,

七日内不得有任何人打扰。这七盏灯必须长明不灭,若有一盏熄灭,不但借寿不成,

施法者也会遭反噬。”李承业连忙照办,将宅内最安静的西厢房收拾出来,亲自守在门外。

子时一到,老者在房内布下七星灯阵,让李万财躺于灯阵中央。只见他手持桃木剑,

脚踏七星步,口中念念有词。渐渐地,七盏油灯无火自燃,散发出幽幽青光。

守在门外的李承业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被抽走,浑身乏力,

几乎站立不住。七日后的清晨,厢房门终于打开。老者面色苍白地走出来,

对李承业道:“成了,令尊已借得五年阳寿。”李承业冲进房内,果然见父亲已然坐起,

面色红润,病症全消。李万财得知儿子借了五年寿命给自己,老泪纵横,父子相拥而泣。

当李承业想起要重谢老者时,却发现那神秘老者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句话:“切记,

五年后的今日,需还十五年香火。”李万财病愈后,对那老者念念不忘,在宅内设长生牌位,

日日上香。起初的几年,他感念儿子救命之恩,待人接物和善了许多,经常周济穷人。

可时间一长,李万财渐渐忘了本心,重新变得吝啬刻薄起来。更糟的是,

他对死亡的恐惧与日俱增,眼看五年借期将满,又开始盘算着如何继续活下去。这年夏天,

李万财偶然听说邻村有个寡妇懂得“偷寿”的邪术,能神不知鬼不觉盗取他人阳寿。

他心下一动,竟背着儿子,偷偷找上了门。那寡妇姓何,四十上下,眉目间透着邪气。

她听了李万财的来意,阴明一笑:“借寿要人自愿,偷寿却可由不得他们。只是这偷寿之术,

凶险异常,一旦反噬,后果不堪设想。”李万财已被长生迷了心窍,

拍着胸脯道:“需要什么代价,但说无妨!”何寡妇伸出三根手指:“第一,

需有被偷寿者的贴身衣物或毛发;第二,需在月圆之夜做法;第三,每偷一年寿,

需付十两黄金。”李万财闻言大喜,钱财他不在乎,至于被偷寿的人选,

他立刻想到了村里几个身强体壮的长工。接下来的几个月,李万财借口给长工们做新衣,

取得了他们的衣物碎片,又借理发之机收集头发。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月圆之夜。八月十五,

月圆如镜。李万财带着重金和一包“材料”来到何寡妇家。何寡妇在院中摆下邪阵,

将那些衣物头发放在七个泥偶上,开始念咒做法。子时一到,阴风四起,

七个泥偶竟在月光下微微颤动。何寡妇割破李万财的手指,将血滴在泥偶上,

喝道:“血为引,魂为契,夺!”李万财忽然感到一股暖流涌入体内,

原本有些昏花的老眼顿时清明起来,腰腿也轻快了许多。他大喜过望,付了金子,

心满意足地回家了。却说李家沟那几个被偷了寿的长工,自那日后纷纷病倒,

请医问药全无效果,不过半月,就有一人咳血而亡。村里人只当时疫,唯有李承业觉得蹊跷,

暗中查访。李万财靠着偷来的寿数,越活越精神,甚至白发转黑,齿落重生。他愈加贪婪,

每隔数月就去找何寡妇偷寿,村里接二连三地有壮年男子暴毙,弄得人心惶惶。

李承业渐渐察觉父亲与这些怪事有关,一番逼问下,李万财终于吐露实情。

李承业听后大惊:“爹!你这是造孽啊!那借寿老者明明说过,不可贪得无厌,

否则必遭天谴!”李万财不以为然:“我花钱买寿,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对?

”李承业苦劝无果,暗中变卖家产,加倍补偿那些受害者的家属。转眼又是一年过去,

眼看借寿之期将至。这年冬天,李万财突然又病倒了,与五年前的症状一模一样。

他慌忙让儿子去请何寡妇,却发现何寡妇早已人去屋空,只留下一封信:“偷寿之术,

实为骗局。所谓偷来的寿数,不过是用邪药激发生机,如同竭泽而渔。五年借寿期满,

新旧病痛一并发作,纵有大罗金仙,也难救命。尔贪得无厌,害人性命,必遭报应。

”李万财得知真相,又惊又怒,病情急转直下。腊月廿三,又是大雪纷飞之夜,

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恍惚间看见七个黑影立于床前,正是那些被他害死的长工。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鬼影凄厉哭嚎,伸出惨白的手抓向李万财。

李万财惊恐大叫,家人闻声赶来时,他已气绝身亡,双目圆睁,面目扭曲,

似是见到了极恐怖的东西。更诡异的是,就在李万财断气的那一刻,

远在三十里外的一座道观中,一位正在打坐的白发老者忽然睁开双眼,

长叹一声:“贪心不足,自取灭亡。”这道人,正是五年前为李万财借寿的那位异人。

原来他当日算出李万财有一劫,本想以借寿之法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却不料人性难测,

终究是自作孽不可活。而李承业在父亲死后,散尽家财,周济受害者的家属,

自己则离家远行,不知所踪。有人说他出家为僧,也有人说他云游四方,专做善事以赎父罪。

······火塘中的火焰跳动了一下,爆出几点火星。李老汉磕了磕烟斗,

沉声道:“那李承业,便是我太爷爷的堂兄弟。这故事在咱们族谱后面都有记载,

为的就是告诫后人:生死有命,不可强求;贪心不足,反遭其害。”屋外寒风呼啸,

仿佛还回荡着故事中那些冤魂的哭嚎。这一夜,又不知有多少人要辗转难眠了。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村里最年长的王老太爷在听完这个故事后,偷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泥偶,

悄悄扔进了火塘中。泥偶在火焰中扭曲变形,

隐约可见上面刻着一个生辰八字...4 第四夜:讨封冬夜漫漫,

王家村老屋内火塘边又聚满了听故事的人。

“买命钱”“皮影祭”和“借寿”的故事让众人心有余悸,却又忍不住想听更多。

“今晚该讲什么故事了?”村里最年轻的媳妇小翠怯生生地问,

手里紧紧攥着婆婆给的护身符。一直沉默寡言的赵四叔清了清嗓子,他平日里少言寡语,

但每开口必有不凡之见。众人都安静下来,连火塘里跳跃的火焰似乎也矮了三分。

“我来讲个‘讨封’的故事吧。”赵四叔的声音低沉沙哑,

“这是我年轻时在山那边一个村子里亲眼所见的事。

”以下为赵四叔讲述的故事民国二十五年,赵家屯有个叫赵老六的农夫,为人憨厚老实,

就是有个毛病,爱说大话,好吹牛皮。明明家里穷得叮当响,

偏要说自家祖上出过大官;地里收成一般,却总吹嘘自家粮食多得吃不完。这年秋天,

赵老六上山砍柴,回来时天色已晚。路过一片老林子时,忽然听见草丛里窸窸窣窣作响。

他壮着胆子喝问:“谁在那里?”只见草丛一分,钻出个黄皮子黄鼠狼,人立而起,

前爪作揖,竟口吐人言:“这位老哥,你看我像个什么?”赵老六吓了一跳,

心知这是遇上了民间所说的“讨封”有些修炼有成的精怪,会向人讨问自己像什么,

若人说它像神像仙,它便能道行大增;若人说它像人,它便能修成人形;若说它像妖像怪,

则百年修行毁于一旦。赵老六本就爱说大话,见这黄皮子举止有趣,

便信口开河:“我看你啊,头戴乌纱帽,身穿蟒龙袍,脚蹬朝靴,分明是个朝廷大官嘛!

”那黄皮子闻言大喜,就地一滚,竟真化作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

对着赵老六深深一揖:“承蒙吉言,他日必有厚报!”说完便消失不见。赵老六揉了揉眼睛,

以为自己眼花,也没放在心上,径直回家去了。谁知第二天一早,赵老六刚起床,

就听见门外锣鼓喧天。开门一看,竟是县衙的差役前来报喜,说他被举荐为县丞,即日上任。

赵老六一头雾水,自己目不识丁,怎会被举荐为官?可白纸黑字的委任状摆在眼前,

不由他不信。赵家顿时炸开了锅,妻子王氏忧心忡忡:“他爹,咱们庄稼人,哪会做官啊?

别是弄错了吧?”赵老六却飘飘然起来:“我就说咱家祖上出过大官,这是祖坟冒青烟了!

”当即收拾行装,走马上任。说来也怪,赵老六虽不识字,断案却如有神助,总能明察秋毫。

不过半年,就因政绩卓著,被提拔为知县。自此,赵老六越发得意,早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其实赵老六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那黄皮子在暗中相助。每逢疑难案件,

只要他睡前念叨几句,第二天准能想出解决办法。他也曾私下打听,

得知前任县丞因贪赃枉法暴毙家中,这才有了空缺。赵老六官运亨通,渐渐忘了本心。

起初还能秉公执法,后来也开始收受贿赂,欺压百姓。妻子多次规劝,

他反骂道:“妇人之见!我如今是堂堂县令,岂能与庶民同等?”这年冬天,

赵老六审理一桩田地纠纷。富户钱百万贿赂他五百两银子,要他判穷苦的张家败诉。

张老汉当堂哭诉:“大人明鉴!那三亩薄田是小老儿祖传的,钱家伪造地契,强占民田啊!

”赵老六早已被银子蒙了心,惊堂木一拍:“大胆刁民!竟敢污蔑乡绅!来人啊,

重打三十大板!”张老汉年事已高,三十大板下去,当场气绝身亡。

张老汉的儿子张秀才悲愤交加,指天发誓:“狗官!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是夜,

赵老六在书房假寐,忽见那黄皮子所化的官员飘然而至,面色凝重:“恩公,你近来所为,

大损阴德,连累我也道行受损。望你好自为之,否则大祸临头!”赵老六惊醒,浑身冷汗,

却又不以为然:“我乃堂堂县令,还怕他个穷秀才不成?”三天后的深夜,赵老六正在熟睡,

忽被一阵阴风惊醒。睁眼一看,床前站着张老汉的鬼魂,七窍流血,凄厉哭嚎:“还我命来!

还我田来!”赵老六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躲到床下。自此夜夜被鬼魂骚扰,不得安宁。

不出半月,便形销骨立,病倒在床。赵老六急忙派人去请道士驱邪。那道士来到府衙,

只看了一眼便摇头道:“大人身上怨气太重,贫道无能为力。”临走前,

他悄悄告诉赵夫人:“此乃冤魂索命,除非大人辞官谢罪,否则难逃一死。

”赵夫人哭求丈夫辞官,赵老六却舍不得到手的荣华富贵,硬撑着不肯。无奈之下,

赵夫人只得暗中找到张秀才,愿意加倍赔偿,只求他劝父亲鬼魂安息。

张秀才冷笑道:“我父亲一条人命,是钱财能抵的吗?若要冤魂安息,除非狗官披麻戴孝,

在我父亲坟前认罪!”消息传到赵老六耳中,他勃然大怒:“本官乃朝廷命官,

岂能向刁民认罪!”当夜,张老汉的鬼魂又至,这次还带着两个无常鬼。

白无常道:“赵老六,你阳寿已尽,随我们走吧!”赵老六吓得跪地求饶:“二位差爷开恩!

我乃朝廷命官,岂能说拿就拿?”黑无常冷笑:“莫说七品县令,就是当朝宰相,

该死时也得死!”赵老六急中生智,大叫:“黄大仙救我!”话音未落,

那黄皮子所化的官员果然现身,对无常鬼作揖道:“二位差爷,此人于我有恩,

可否宽限几日?”白无常摇头:“非是我等不通融,实在是他罪孽深重,

冤魂直告到阎罗殿前。若是寻常罪过,或许还可周旋,可他害人性命,天道难容!

”黄皮子长叹一声,对赵老六道:“恩公,事到如今,我也无能为力了。你可知,

我本是山中一小妖,因你一句‘像大官’,才得化作人形,享受香火。可你为官不仁,

连累我也要受天谴。今日缘分已尽,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消失不见。赵老六瘫软在地,

被无常鬼锁住魂魄,当晚就咽了气。赵老六死后,阴魂被带到地府。

阎王爷拍案怒斥:“赵老六!你本一介农夫,侥幸为官,不知造福百姓,反而贪赃枉法,

害人性命!判你下油锅地狱,受刑三十年,再转世为畜生!”赵老六的鬼魂哭嚎不止,

却已无力回天。再说那黄皮子,因助纣为虐,被削去三百年道行,打回原形,再不能人语。

赵夫人变卖家产,厚葬了张老汉,又给了张秀才重金赔偿,这才带着孩子返回乡下,

重新过起了农耕生活。她常常教育子孙:“做人要脚踏实地,不可妄言,更不可仗势欺人。

不是你的,强求不来;是你的,推也推不掉。”而赵家屯一带,从此多了个规矩,

遇到精怪讨封,定要实话实说,既不夸大,也不贬低。因为凡人一言,

可能定它百年修行;精怪一念,也可能决你半生命运。

······火塘里的火苗跳动了几下,映得众人脸色明暗不定。

赵四叔幽幽道:“那赵老六,是我远房表叔公。他死后,他儿子回到赵家屯,

把这事原原本本记了下来,警示后人。”小翠怯生生地问:“四叔,那精怪讨封,

要是遇上了,该怎么说才好?”赵四叔沉吟片刻:“老辈人说,若是遇上讨封的精怪,

就说它‘像个修行者’,既不说它像神,也不说它像人,给它留个进步的余地,

也不违心说谎。切记,口业最易造,也最难消。”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雪花簌簌落下,

覆盖了村路,也覆盖了往日的一切痕迹。只是人心里的痕迹,又岂是那么容易覆盖的?

5 第五夜:鬼胎雪下得更大了,王家村老屋屋檐下挂起了冰凌,在月光中泛着幽幽寒光。

火塘边的人们挤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驱散故事带来的寒意。“今晚该讲什么了?

”老村长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一直安静坐着的孙婆婆身上,“孙婆婆,您老人家见识多,

来讲一个吧?”孙婆婆年近八十,是村里最年长的老人。她缓缓抬起头,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我就讲一个‘鬼胎’的故事,

这是老身年轻时亲眼所见,就发生在邻村张家庄。

”以下为孙婆婆讲述的故事民国三十七年,张家庄有个叫张秀娥的姑娘,年方十八,

生得眉清目秀,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她自幼与邻村李家独子李永福定下娃娃亲,

两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这年春天,两家正准备婚事,李永福却突然得了急病,

不出三日就咽了气。秀娥闻讯,哭得死去活来,几次要跳井殉情,都被家人拦下。

按当地风俗,未婚而亡的年轻人不能入祖坟,只能草草葬在乱葬岗。秀娥心疼未婚夫,

偷偷跑到坟前哭祭,这一哭就是七天。第七天夜里,秀娥哭得昏昏沉沉,

恍惚间看见李永福从坟中走出,面色青白,却带着往日的温柔笑容。“秀娥,别哭了,

我在地下听得心疼。”李永福的鬼魂轻抚她的秀发,“我与你缘分未尽,你可愿意与我完婚?

”秀娥又惊又喜,连连点头:“愿意!我愿意!”李永福道:“今夜子时,你备好嫁衣,

到这里来,我们拜堂成亲。只是此事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否则姻缘立断。”秀娥痴心一片,

回家后偷偷找出准备好的嫁衣,等到子时,悄悄溜出家门,来到乱葬岗。月光下,

李永福的坟前竟摆起了白烛白帐,十几个面色惨白的“人”站在两旁,似是宾客。

秀娥与李永福的鬼魂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竟是李永福的坟墓内部,

不知何时已被挖空,布置成了新房的样子。自此,秀娥夜夜与鬼魂相会,人也日渐憔悴。

不出两月,她竟出现了害喜症状。母亲察觉有异,逼问之下,秀娥才吞吞吐吐说出实情。

张母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请来村里的神婆。神婆一看秀娥的面相,连连跺脚:“造孽啊!

这是怀了鬼胎!”原来,那夜与秀娥拜堂的,并非李永福的鬼魂,

而是一个借李家小子新死之躯还阳的孤魂野鬼。这鬼魂生前是个好色之徒,

因调戏妇女被人打死,怨气不散,专找痴情女子骗婚,借腹怀胎,想要借胎还阳。

神婆叹道:“这鬼胎非同小可,若让它足月出生,必成祸害。不但会害死母亲,

还会为祸乡里。”秀娥得知真相,又羞又怕,跪求神婆解救。神婆掐指一算,

面色凝重:“那鬼魂道行不浅,硬来恐怕不成。如今只有一个法子,找到它的尸骨,

用黑狗血浸泡,再请道士做法超度。”可是那鬼魂的尸骨在何处,谁也不知道。

神婆让秀娥假意顺从,暗中套话。当夜,秀娥强忍恐惧,再赴乱葬岗。那鬼魂见她来,

十分欢喜,抚摸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待孩儿出世,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团圆了。

”秀娥假意问道:“夫君,我知晓你不是李郎,但你我既已成亲,木已成舟。

我却不知你家乡何处,父母可还健在?”鬼魂不疑有诈,叹道:“我本是百里外王家沟人,

十年前因故横死,尸骨就埋在这乱葬岗东南角的无主坟中。可怜我父母早亡,无人祭祀,

成了孤魂野鬼。”秀娥牢记在心,第二天就告知神婆。神婆带人找到东南角那座荒坟,

挖出一副白骨,果然用黑狗血浸泡,请来道士做法。当夜,那鬼魂凄厉惨叫,

在秀娥窗外化作一阵青烟消散。鬼魂虽除,秀娥腹中的鬼胎却仍在生长。更可怕的是,

自从那鬼魂消散后,秀娥的肚子竟在短短一个月内大如临盆,胎动异常剧烈,

常常疼得她死去活来。神婆见状大惊:“不好!那鬼魂临死前将全部怨气注入胎儿,

这鬼胎要提前出世了!”七月初七的夜晚,阴气最重。秀娥突然腹痛如绞,眼看就要生产。

神婆急忙布置法阵,在产房四周贴满符咒,又让人在门外洒满糯米。子时一到,

秀娥开始生产。可生下来的不是婴儿,而是一个青黑色肉团,散发着恶臭。那肉团落地即长,

不过片刻就化作一个三尺来高的怪物,青面獠牙,双目赤红,对着秀娥龇牙咧嘴。

“娘亲...娘亲...”怪物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却伸出利爪抓向秀娥。神婆早有准备,

一把糯米撒去,怪物惨叫后退。她又取出一面铜镜,照向怪物,念动咒语。

怪物在镜光中痛苦翻滚,渐渐缩小,最后又变回那个肉团。神婆将肉团装入陶罐,贴上符咒,

对张家众人道:“此物怨气太重,无法超度,只能封印。需选一处极阳之地,深埋三尺,

方可保百年平安。”张家不敢怠慢,按照神婆指点,将陶罐埋在村口烈日暴晒的老槐树下。

本以为事情到此了结,谁知三个月后,村里接二连三有牲畜莫名死亡,都是被吸干鲜血而死。

又过了几日,竟有孩童在夜里失踪。全村人心惶惶,秀娥更是寝食难安,

总觉得那怪物还会来找她。果然,在一个月圆之夜,她梦见那鬼胎站在床前,

阴森森地笑着:“娘亲,孩儿饿了...”第二天,人们在老槐树下发现陶罐已碎,

里面的肉团不翼而飞。神婆得知后长叹:“是老身疏忽了!那槐树虽向阳,树根却属阴,

阴阳相济,反而助长了它的邪气。如今它破罐而出,必成大患!”当夜,全村壮丁组织起来,

打着火把四处搜寻。终于在乱葬岗找到了那怪物,它已长到五尺高,

正在啃食一具新死的尸体!众人吓得魂飞魄散,还是神婆镇定,

指挥大家用浸过黑狗血的渔网罩住怪物,再以桃木钉钉住它的四肢。怪物在网中挣扎哀嚎,

声音似人非人,恐怖至极。神婆取出一把古铜钱剑,对准怪物心口,却迟迟不忍下手。

“婆婆饶命!婆婆饶命!”怪物忽然口吐人言,“我本无辜,都是那恶鬼害我如此!

求婆婆超度,我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神婆心软,收起铜钱剑:“也罢,

老身就超度你往生吧。”谁知这是怪物的诡计!神婆刚放下戒备,怪物猛地挣脱渔网,

一爪抓向神婆心口。千钧一发之际,秀娥不知从何处冲出,挡在神婆面前,

利爪穿透她的胸膛。“娘...娘亲...”怪物见秀娥倒地,忽然呆住了,

赤红的眼睛里流下两行血泪。秀娥奄奄一息,

儿...是娘对不起你...若有来世...咱们做一对真正的母子...”怪物仰天长啸,

声音凄厉无比。它抱起秀娥,一步步走向深山,消失在了夜色中。第二天,

人们在深山里找到了秀娥的尸体,安详地躺在一处山洞中,身上盖着树叶,仿佛睡着了一般。

那怪物却不知所踪。有人说,那鬼胎良心发现,为母亲守灵七日后自行兵解;也有人说,

它还在深山中游荡,

专抓不孝之人...孙婆婆讲的故事到此结束火塘里的火苗不知何时弱了下去,

屋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屋外风雪呼啸。孙婆婆擦了擦眼角,轻声道:“那秀娥,

是老身的表姐。她下葬那天,村里人都去了,坟前不知谁放了一束野花,沾着露水,

像是刚摘的。”小翠颤声问:“婆婆,那鬼胎真的消失了吗?”孙婆婆幽幽道:“谁知道呢?

老辈人说,极怨之物,不入轮回。或许它还在某处徘徊,等着下一个痴情女子,

或者下一个不孝之人。”这一夜,村里的年轻媳妇们都紧紧挨着自己的丈夫,

而几个平日里不孝敬公婆的,更是面色惨白,如坐针毡。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痴情本无错,

错付却堪忧;孝道不可违,违者祸临头。6 第六夜:问米“今晚该讲什么故事了?

”老村长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一直沉默的李寡妇身上,“李家媳妇,

你来讲一个吧?听说你娘家那边有些特别的习俗。”李寡妇年轻时从山那边的李家沟嫁过来,

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谈及娘家事。此刻被点名,她微微一颤,犹豫片刻,

才低声道:“那我就讲一个‘问米’的故事吧,这是老身娘家的真事,

就发生在我的姑婆身上。”以下为李寡妇讲述的故事光绪末年,

李家沟有个叫李秀珍的妇人,四十出头,是个有名的“问米婆”。所谓“问米”,

就是通过特殊的仪式,请亡灵附身,与阳间亲人对话。秀珍婆婆自幼通灵,

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二十岁就开始为人问米,在十里八乡颇有名气。这年秋天,

邻村张富贵的老母亲突然病故。张母死前藏起了一笔钱财,说是留给最孝顺的孙子,

却没来得及说出藏钱的地点。张富贵兄弟几个急得团团转,最后决定请秀珍婆婆问米,

向老母问明钱财下落。秀珍婆婆本不想接这活计,问米有三不问:一不问横死之人,

二不问无主孤魂,三不问钱财之事。可张家兄弟再三恳求,又许以重金,她终究心软答应了。

问米需在午夜进行。秀珍婆婆在张家堂屋设下法坛,摆上一碗白米,三炷清香,

又让张家兄弟备好老母生前最爱吃的桂花糕。子时一到,秀珍婆婆开始作法。她手捧米碗,

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便浑身颤抖,双目翻白,再睁眼时,

眼神语气竟与张母生前一般无二!“富贵啊,娘死得好突然。”秀珍婆婆用张母的声音说道,

连小动作都一模一样。张家兄弟又惊又喜,连忙磕头问安,

接着便急不可耐地问起藏钱的地方。“秀珍婆婆”面色一沉:“我尸骨未寒,

你们不问娘在下面过得好不好,只顾着钱财?”张富贵忙道:“娘误会了!

孩儿们是想取出钱财,好给娘办一场体面的后事啊!”“秀珍婆婆”这才转怒为喜,

缓缓道:“钱财就藏在...灶台底下第三块砖下面...”话未说完,

她突然浑身剧烈颤抖,声音变得尖利刺耳:“不对!你不是张老太太!你是谁?

”在场众人都吓呆了,只见秀珍婆婆面色青紫,五官扭曲,

声音变成了一个陌生男子的腔调:“好个问米婆!竟敢冒充我娘骗人!

”张富贵壮着胆子问:“你、你是谁?”“我是张家长子张大牛!三年前进城贩布,

被这狠心的弟弟推入河中淹死!”秀珍婆婆指着张富贵,目眦欲裂,

“你们以为我娘不知道吗?她就是因为发现真相,才被你们毒死的!”张富贵面色惨白,

连连后退:“胡、胡说!大哥是失足落水...”“秀珍婆婆”凄厉大笑:“失足?

我颈上的勒痕也是失足?娘眼角的血迹也是失足?今夜我要你们偿命!”话音刚落,

堂屋内阴风大作,烛火全部熄灭。黑暗中只听张家兄弟惨叫连连,等下人重新点亮蜡烛时,

张富贵已气绝身亡,脖子上赫然有一道紫黑色的勒痕。而秀珍婆婆倒在一旁,不省人事。

这次问米后,秀珍婆婆大病一场,三个月才能下床。她发誓再也不为人问米,

生怕再招来冤魂。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年腊月,村里王老汉的独子王顺进山砍柴,

一去不回。王老汉老来得子,妻子早逝,与儿子相依为命。如今儿子失踪,他急得一夜白头,

跪在秀珍婆婆门前苦苦哀求:“秀珍婆婆,求您问一次米,问问山神爷,我儿是死是活?

若死了,尸骨在何处?若活着,人在何方?”秀珍婆婆本要拒绝,可看王老汉可怜,

又想到问的是山神而非亡灵,或许无妨,终究心软答应了。问米请神与请鬼不同,

需在日出时分,面向东方。秀珍婆婆沐浴更衣,在王家庭院设坛,焚香祷告。仪式开始不久,

秀珍婆婆突然倒地抽搐,口吐白沫。再起身时,她双目赤红,

声音粗犷如男子:“哪个凡人在此喧哗?”王老汉连忙磕头:“山神爷在上,

小老儿的儿子王顺三日前进山砍柴,至今未归,求山神爷指点下落!

”“秀珍婆婆”冷哼一声:“那小子冒犯山灵,已被我扣下!若要他活命,需以三牲祭祀,

连祭三日!”王老汉连连答应:“小老儿照办!只求山神爷放我儿归来!

”“秀珍婆婆”点点头,忽然浑身一颤,又变了一个声音,这次是个尖细的女声:“假的!

他是假的!他不是山神!”接着又换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快跑!快跑啊!

”秀珍婆婆面色痛苦,仿佛体内有多个灵魂在争夺控制权。最后,

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气息全无。王老汉吓得魂飞魄散,

急忙请来郎中。郎中一看,摇头叹道:“没救了,魂没了。

”秀珍婆婆的死震惊了整个李家沟。更可怕的是,自她死后,

发生怪事:先是王老汉在进山寻子的路上失足坠崖;接着是那几个曾请秀珍婆婆问米的人家,

都出现了撞邪的症状;最后连秀珍婆婆自己的家人也开始夜夜噩梦,

梦见秀珍婆婆在阴间受苦,说她因泄露天机太多,被罚在枉死城服役,永世不得超生。

村里人这才明白,问米之术,实为逆天而行。阴阳有序,生死有别,强行沟通两界,

必遭反噬。秀珍婆婆的丈夫请来道士超度。道士做法后叹道:“问米婆生前通灵,

本是有缘人,若能恪守规矩,或可善终。可惜她后来为利所诱,不问该问之事,

这才招来恶果。”道士还说,秀珍婆婆最后一次问米时,请来的根本不是山神,

而是山中修炼的狐精。那狐精本想借机骗取香火,却被几个冤魂撞破,

双方在秀珍婆婆体内争斗,最终毁了她的魂魄。“问米之术,看似是与亡灵沟通,

实则是打开阴阳通道。”道士警告众人,“通道一开,来的未必是你想见之人,

也可能是四处游荡的恶鬼孤魂。一旦请神容易送神难,后果不堪设想。”自此,

李家沟立下规矩:严禁问米通灵。而秀珍婆婆的故事,也成了警示后人的反面教材。

······火塘里的火苗不知何时已变得幽蓝,屋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火气味。

李寡妇擦了擦眼角,低声道:“那秀珍婆婆,就是我的姑婆。她死后,我们李家就立下家规,

子孙不得学习通灵之术,更不得以此为业。小翠怯生生地问:“李婶,那问米之术,

真的这么可怕吗?”李寡妇幽幽道:“老辈人说,阴阳两隔,各有其序。强行沟通,

如同在薄冰上行走,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有些界限,本就不该跨越。”这一夜,

村里的老人们都默默点头,而年轻人们则各怀心思。有人不信,有人恐惧,也有人暗自决定,

再也不去碰那些神秘莫测的事物。天道有常,生死有序。强行窥探天机,终将自食其果。

7 第七夜:冥婚屋外风雪呼啸,老屋内火塘边的气氛却更加凝重。

前六夜的故事一个比一个骇人,却也让众人越发期待今夜的讲述。“今晚该讲‘冥婚’了。

”老村长环顾四周,“钱老四,你祖上不是做过阴媒吗?你来讲讲这个吧。

”被点名的钱老四五十多岁,是村里少有的识字人,平日里在镇上做点小买卖。

他推了推眼镜,轻咳一声:“既然大家想听,我就讲一个关于‘冥婚冲喜’的故事,

这是我家谱上记载的真事。”以下为钱老四讲述的故事民国十二年,

清河镇有个钱姓大户,当家的钱老爷年过花甲,突然得了怪病,卧床不起。

请遍名医都束手无策,眼看着一天天消瘦下去。钱家大少爷钱明轩是个孝子,心急如焚。

这时,有个游方道士路过钱家,看了钱老爷的面相后,

神秘兮兮地对明轩说:“令尊这是撞了阴煞,需得一桩喜事来冲煞。不过寻常喜事无用,

需办一场‘冥婚’。”“冥婚?”明轩不解。道士解释道:“就是为已死之人办婚事。

令尊命格属阴,需找一户刚死了未婚男子的人家,让令尊认作义子,为其操办婚事,

配一房已故的女子。如此阴阳调和,方可解煞。”明轩本觉荒唐,可眼见父亲病情日益沉重,

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他派人四处打听,果然得知镇西刘家刚死了儿子,年方二十,尚未婚配。

而三十里外赵庄有个赵姓姑娘,也是芳龄早逝。钱家备足厚礼,分别拜访了刘家和赵家。

刘家贫寒,正愁无钱办后事,见钱家愿承担所有费用,还将自己儿子认作义子,当即应允。

赵家也是普通农户,见钱家出手阔绰,又承诺厚葬自家女儿,也同意了这门阴亲。

冥婚定在七月初七,传说中阴阳两界通道大开的日子。钱家张灯结彩,大办宴席,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钱家真要娶媳妇。婚礼当天,诡异非常。大堂正中并排放着两具棺材,

一具是刘家儿子刘文才,一具是赵家姑娘赵秀英。两具尸首都穿着大红喜服,

面上涂着厚厚的胭脂,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骇人。更诡异的是,按照道士的要求,

钱老爷被人抬到大堂,坐在两具棺材中间的主婚位上。他病得迷迷糊糊,勉强支撑着观礼。

仪式开始,道士念念有词,将两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红纸分别塞入尸首手中,

再用一根红绳将两具尸体的手腕绑在一起,意为“千里姻缘一线牵”。“一拜天地!

”司仪高声喊道。几个下人分别抬起两具棺材的前端,做出鞠躬的样子。“二拜高堂!

”棺材又转向钱老爷的方向,微微前倾。“夫妻对拜!”下人们调整棺材位置,

让两具尸首“面对面”。“礼成!送入洞房!”在宾客们惊恐的目光中,

两具棺材被抬进早已备好的“新房”一间特意布置的灵堂,里面点着红烛,贴着喜字,

却散发着浓浓的香烛和腐臭味。说也奇怪,这场冥婚过后,钱老爷的病竟真的渐渐好转,

不出半月就能下床行走了。钱家上下欢天喜地,重谢了那个游方道士。然而,

怪事也随之而来。先是负责抬棺的几个下人接连病倒,

都说是夜夜梦见那对冥婚夫妻站在床前,怒目而视。接着,钱老爷开始梦游,

每到半夜就起身穿衣,说是要去见“儿子儿媳”。最诡异的是,冥婚后的第七天夜里,

钱家所有人都听见从灵堂方向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和争吵声。钱明轩壮着胆子前去查看,

透过门缝,他惊恐地发现那两具棺材的棺盖不知何时被移开了一条缝!第二天,

钱明轩找来道士,道士面色凝重地说:“那对男女在阴间不合,天天吵架,

这才扰得阳间不宁。需得开棺解了这桩婚事。”开棺那天,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棺材里的两具尸首竟然面目狰狞,双手紧握,像是生前搏斗过一般。

更可怕的是,赵秀英的脖子上有一圈紫黑色的掐痕!“造孽啊!”道士连连跺脚,

“这两人生前素不相识,死后却被强行配婚,自然怨气冲天!”重新安葬了两具尸首后,

钱家确实平静了几天。可好景不长,一个月后的月圆之夜,钱老爷突然疯疯癫癫地跑出卧室,

在院子里又哭又笑:“儿啊!爹对不起你!爹不该拆散你们啊!”家人把他拉回房,

他却力大无穷,一把推开众人,眼神变得陌生而凶狠:“我不是你爹!我是刘文才!

你们钱家害得我好苦!”原来,刘文才生前早已心有所属,是与同村的青梅竹马私定终身。

他猝死后,那姑娘悲痛欲绝,本已打算终身不嫁。谁知钱家强行配了这门冥婚,

断了他们在阴间的缘分。而赵秀英更是冤枉,她本已许配给心仪之人,不幸染病早逝,

却被迫与陌生人配阴婚,在阴间不得安宁。两鬼怨气不散,合力附在钱老爷身上,

要讨个公道。“我与我那心上人生前不能相守,死后还要被你们拆散!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附身的鬼魂厉声尖叫。钱家慌乱不已,急忙去请那位游方道士。谁知道士早已人去楼空,

只留下一封信:“冥婚冲煞,实为骗局。借汝家钱财,解我困厄。然强配阴婚,有违天和,

必遭报应。今远走他乡,避此灾祸,望汝家好自为之。”钱家这才明白上了当,

那道士根本是个骗子,所谓的冥婚冲煞全是一派胡言!为平息冤魂,

钱家请来真正的高僧做法。高僧了解原委后,长叹一声:“冥婚一事,

本是为安抚那些英年早逝、未能成家的亡灵。需得双方心甘情愿,且有前世姻缘,方可配婚。

尔等强行配对,如同在阳间强娶强嫁,怎能不生怨气?”高僧设坛七日,超度亡灵,

又分别找到刘文才和赵秀英的心上人,为他们做法事,了却心愿。法事过后,

钱老爷终于恢复正常,但经此一事,整个人苍老了十岁。他散尽家财,一半补偿刘、赵两家,

一半用于修桥铺路,积德行善。而那个装神弄鬼的道士,后来听说在邻县继续行骗时,

被一对冥婚夫妻的鬼魂索命,暴毙荒野,死状凄惨。······火塘里的火苗跳动了一下,

映得众人面色阴晴不定。钱老四推了推眼镜,道:“我家祖上就是故事里的钱明轩。

经此一事,我家立下家规:子孙不得轻信怪力乱神,更不可参与冥婚等阴事。

”小翠怯生生地问:“四叔,那冥婚真的存在吗?”钱老四幽幽道:“冥婚古已有之,

但多为安抚早夭的未婚子女,且需谨慎行事。最忌强行配对,否则阴阳两不安宁。要知道,

阴阳一理,强扭的瓜不甜,阳间如此,阴间亦然。”这一夜,

村里几个正在议亲的年轻人若有所思。是啊,婚姻大事,无论在阳在阴,都需你情我愿,

否则便是怨偶,遗祸无穷。尊重逝者,敬畏阴阳,不欺心,不强求。

8 第八夜:蛊祸连日的风雪终于停歇,一轮冷月挂在王家村上空,

将雪地照得泛着幽幽青光。老屋内,火塘边的听众比往日更多了些,

连邻村几个胆大的后生也慕名而来。“今晚该讲‘蛊’的故事了。”老村长眯着眼扫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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