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周野的消防斧在潮湿的空气中划出冷光。
他劈开第三道防火门时，铁锈味混着霉味灌进鼻腔，脚下的积水没过脚踝，倒映出一行人瑟缩的影子——五个老人，三个孩子，还有抱着玩具熊发抖的陈阳。
“跟着脚印走。”
周野用斧柄指着地面，自己的军靴印在积水中，边缘泛着淡淡的红。
凌晨在302室沾的血还没洗干净，此刻倒成了标记——感染者踩过的地方，积水会泛起灰败色的涟漪，像被稀释的墨汁。
林岚的体温计在掌心发烫。
35.5℃，这个数字在急诊室不算异常，但此刻她后颈的皮肤却像敷了层冰。
她摸出父亲的笔记本（不知何时被人塞回了白大褂），潮湿的纸页上，父亲用红笔圈着行字：“携带者初期体温波动≤1.5℃，灰斑潜伏于枕骨处……林医生，小宝烧得厉害。”
赵梅的声音带着哭腔，怀里的男孩脸颊通红，呼吸却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林岚的听诊器贴上孩子胸口，心跳声慢得吓人——每分钟只有52次。
“不是发烧。”
她的指尖触到男孩的后颈，那里有块硬币大的皮肤，凉得像块金属，“是体温在降。”
陈阳的手机电筒扫过车库立柱，光斑里飘着无数细小的灰粒。
他突然想起黑客程序破解的资料：“T-3病毒气溶胶在湿度80%以上会活性增强……”话音未落，玩具熊的录音突然自动播放，妹妹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哥哥，灰粒粒会钻进鼻子哦……”周野的消防斧猛地劈向右侧阴影。
金属碰撞声刺耳欲裂，他踹开滚过来的垃圾桶，里面滚出半只啃剩的手臂，指甲缝里嵌着熟悉的蓝布纤维——是小区保洁王妈的工作服。
“都屏住呼吸！”
他扯下衣角捂住口鼻，“往通风好的地方走！”
林岚的体温计再次贴上小宝的额头。
34.8℃，比五分钟前又降了0.7℃。
男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睛半睁半闭，瞳孔边缘浮着层淡灰：“阿姨……墙后面有好多人在喘气……”她顺着孩子的视线看去，混凝土立柱上有个拳头大的洞，洞里渗出黏腻的灰水。
赵梅的编织袋在积水里拖出长长的痕。
她数着平安结，突然发现少了最老的张大爷那个。
“张叔呢？”
她转身时，看见老人正蹲在远处的消防栓旁，背对着他们，肩膀一耸一耸的，像在哭。
“张叔！
快跟上！”
周野的吼声刚落，老人猛地转过头——他的眼睛己经全灰了，嘴角淌着涎水，手里攥着半块咬碎的压缩饼干。
“跑！”
周野将消防斧塞进林岚手里，自己抱起小宝冲向坡道。
张叔的嘶吼声在身后炸开，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赵梅用装着平安结的编织袋砸中了老人的后脑。
“他刚才还好好的……”老太太瘫坐在地，编织袋散开，平安结漂在灰败色的积水中，“怎么突然就……”林岚的体温计掉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
她弯腰去捡时，瞥见自己的倒影——后颈处，块指甲大的皮肤颜色发灰，像落了层薄霜。
父亲笔记本的纸页被风吹得哗哗响，某页空白处，有人用铅笔写了行小字，笔迹稚嫩得像孩子：“妈妈说，体温降到35℃以下，就要藏起来哦。”
陈阳的手机突然亮起，是小区监控的后台警报。
画面里，单元楼的铁门己经被撞开，灰败色的人影涌进楼道，它们踩过刘老板的尸体时，动作轻柔得像在踮脚。
更诡异的是，每个感染者的后颈都贴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赵梅写的住户门牌号。
“是平安结。”
林岚突然明白过来，赵梅的编织袋里混着住户信息表，“它们能通过那个找到我们……”话音未落，车库深处传来规律的敲击声，三短一长，像某种信号。
周野的消防斧举在半空，斧刃映出坡道尽头的阴影里，站着个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手里攥着个平安结，上面系着“赵梅”的名字。
“小伟？”
赵梅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是她在星火生物当保安的儿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年轻人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他的手腕内侧，有三个针孔呈等边三角形排列，和林岚在医院见过的一模一样。
林岚的指尖触到后颈的灰斑，凉得像块冰。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体温——35.5℃，离父亲笔记里的“潜伏临界点”，只差0.5℃。
陈阳的玩具熊在此时播放出妹妹最后的录音，背景音里有清晰的针头刺入皮肤的声响：“哥哥，这个叔叔说，打了针就不冷了……”敲击声越来越近，三短一长，像在倒计时。
周野将林岚和孩子护在身后，消防斧的阴影投在积水里，与远处年轻人的影子交叠成一个扭曲的十字。
林岚摸出那支星火生物的注射器，淡紫色的雾珠己经凝固成晶体，在应急灯下泛着妖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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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野用斧柄指着地面，自己的军靴印在积水中，边缘泛着淡淡的红。
凌晨在302室沾的血还没洗干净，此刻倒成了标记——感染者踩过的地方，积水会泛起灰败色的涟漪，像被稀释的墨汁。
林岚的体温计在掌心发烫。
35.5℃，这个数字在急诊室不算异常，但此刻她后颈的皮肤却像敷了层冰。
她摸出父亲的笔记本（不知何时被人塞回了白大褂），潮湿的纸页上，父亲用红笔圈着行字：“携带者初期体温波动≤1.5℃，灰斑潜伏于枕骨处……林医生，小宝烧得厉害。”
赵梅的声音带着哭腔，怀里的男孩脸颊通红，呼吸却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林岚的听诊器贴上孩子胸口，心跳声慢得吓人——每分钟只有52次。
“不是发烧。”
她的指尖触到男孩的后颈，那里有块硬币大的皮肤，凉得像块金属，“是体温在降。”
陈阳的手机电筒扫过车库立柱，光斑里飘着无数细小的灰粒。
他突然想起黑客程序破解的资料：“T-3病毒气溶胶在湿度80%以上会活性增强……”话音未落，玩具熊的录音突然自动播放，妹妹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哥哥，灰粒粒会钻进鼻子哦……”周野的消防斧猛地劈向右侧阴影。
金属碰撞声刺耳欲裂，他踹开滚过来的垃圾桶，里面滚出半只啃剩的手臂，指甲缝里嵌着熟悉的蓝布纤维——是小区保洁王妈的工作服。
“都屏住呼吸！”
他扯下衣角捂住口鼻，“往通风好的地方走！”
林岚的体温计再次贴上小宝的额头。
34.8℃，比五分钟前又降了0.7℃。
男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睛半睁半闭，瞳孔边缘浮着层淡灰：“阿姨……墙后面有好多人在喘气……”她顺着孩子的视线看去，混凝土立柱上有个拳头大的洞，洞里渗出黏腻的灰水。
赵梅的编织袋在积水里拖出长长的痕。
她数着平安结，突然发现少了最老的张大爷那个。
“张叔呢？”
她转身时，看见老人正蹲在远处的消防栓旁，背对着他们，肩膀一耸一耸的，像在哭。
“张叔！
快跟上！”
周野的吼声刚落，老人猛地转过头——他的眼睛己经全灰了，嘴角淌着涎水，手里攥着半块咬碎的压缩饼干。
“跑！”
周野将消防斧塞进林岚手里，自己抱起小宝冲向坡道。
张叔的嘶吼声在身后炸开，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赵梅用装着平安结的编织袋砸中了老人的后脑。
“他刚才还好好的……”老太太瘫坐在地，编织袋散开，平安结漂在灰败色的积水中，“怎么突然就……”林岚的体温计掉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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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诡异的是，每个感染者的后颈都贴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赵梅写的住户门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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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起自己的体温——35.5℃，离父亲笔记里的“潜伏临界点”，只差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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