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承的眼珠动了一下,视线从电视屏幕移到她身上。一周不见,她看起来有点疲惫,眼睑下泛着青,但精神头似乎不错。头发是新做的,栗色卷发,衬得脸更小。身上有股陌生的香水味,甜腻腻的,盖过了她常用的那款冷冽山泉调。
“嗯。”厉承应了一声,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情绪。他拿起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小了一点。
姜晚拖着那个巨大的银色行李箱往卧室走。“我先洗个澡,一身汗,臭死了。”她没回头。
厉承的目光追随着她,直到卧室门关上。他放下遥控器,身体依旧陷在沙发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球赛还在继续,沉闷,乏味。空气里残留着那股甜腻的香水味,混着一点灰尘的气息。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水声停了。又过了十分钟,姜晚穿着浴袍出来,头发湿漉漉地裹在毛巾里。她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门,冷气涌出。
“饿不饿?冰箱里好像没什么吃的了。”她探出头问。
“不饿。”厉承说。
“那我随便弄点面条?”她拿出两个鸡蛋。
“随你。”
厨房里响起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还有燃气灶打火的咔哒声。厉承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小区里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在地上投下一个个模糊的光圈。一辆车驶过,车灯的光柱扫过楼下的冬青树丛,又迅速消失。
他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向卧室。姜晚的行李箱大敞着摊在床边,像张开的蚌壳。几件揉皱的衣服胡乱堆在开口处,洗漱包拉链开着,露出瓶瓶罐罐的一角。出差回来,她总是这样,东西随手一扔,等着他来收拾。
厉承走过去,习惯性地弯腰,想把那些衣服捡起来。手指刚碰到一件丝质衬衫,动作顿住了。
衬衫下面,压着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的硬纸盒。盒子一角露了出来,很不起眼。
但厉承认得那个颜色。淡蓝色。还有那个熟悉的、简洁的商标。
他盯着那抹淡蓝,看了足足三秒。然后,他伸出手,拨开那件丝质衬衫。
一个验孕棒盒子。全新的,塑封完好。
厉承的手指悬在半空,离那盒子只有几厘米。厨房里传来水沸腾的咕嘟声,还有姜晚哼歌的调子,断断续续,不成曲。窗外的路灯昏黄的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亮痕。
他慢慢弯下腰,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塑封膜。很轻,几乎没有声音。他捏住盒子的一角,把它从揉皱的衣物下完全抽了出来。
盒子很轻。他捏着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塑料膜在灯光下反射着一点微弱的、刺眼的光。
他转过身,背对着卧室门。厨房里的水声停了,姜晚的哼唱也停了。脚步声朝卧室这边靠近。
厉承没动。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像在看一块烧红的烙铁。
门被推开。
小说《妻子出差一趟,给我怀了孩子》 第1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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