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 年 12 月 - 1949年 4月1948 年 12 月 7 日清晨,
台北的冷雾裹着海腥味钻进领口时,
正贴着胸前口袋里的铜表 —— 是父亲临终前留给他的——表壳被父亲的掌心焐了二十年,
连缠枝纹的沟壑里都藏着温意,右下角那个 “曦” 字,是他十五岁生日那天,
父亲戴着老花镜,用银匠的小刻刀一点点凿的,当时父亲还说 “刻深点,
等你老了也能摸着”。他跟着吴石将军走进国防部大楼,水磨石地面映出两人的影子,
吴石的军靴踩出沉稳的声响,他攥着帆布包的手却在出汗。包底垫着块蓝布,
是陈淑贞缝盘扣时用的边角料,
上面还留着几缕宝蓝色的丝线;侧兜藏着半盒 “文宝斋” 的墨渣,是去年秋天时,
他偷偷从陈淑贞家的墨砚里刮的,现在每次闻,
都能想起陈淑贞父亲磨墨时的 “沙沙” 声,混着她缝盘扣的 “簌簌” 声,
是福州最暖的晨曲。“三楼西侧办公室,” 吴石在转角停下,
声音压得能融进走廊的冷光里,指腹划过公告栏上 “保密须知” 的黑体字,
“每天早上先核对文件上的墨点 —— 我用的是福州‘文宝斋’的墨,干了会泛青,
没有这个青点的,一律不准进我办公室。” 聂曦点头时,看见吴石袖口沾着的墨渍,
突然想起去年秋天的场景:陈淑贞坐在修鞋铺门口缝盘扣,阳光落在她发间的蓝布条上,
聂曦拿着她家的砚盘在端详,她笑着说 “这墨好,是文宝斋的墨,
写出来的字透着茉莉香”,当时他偷偷把剩下的墨渣包了点,现在还在帆布包的侧兜藏着,
每次拿出来闻,都像能闻到福州的茉莉香。聂曦的办公室只有六平米,木桌靠窗,
窗外是国防部的后院,几棵老榕树的枝桠伸到窗沿,叶子上的晨雾滴在桌面上,
晕出小小的湿痕。他刚把帆布包放进抽屉最底层,敲门声就响了,轻得像落雨:“聂副官,
吴将军要的布防汇总。” 门外是文书小周,二十出头,脸上带着刚从乡下出来的怯意,
怀里的文件摞得老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袖口还沾着点早饭的米汤 —— 是台北少见的糯米粥,和福州的味道差远了。
聂曦接过文件时,指尖不小心碰了下小周的手,对方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去,
眼神飞快地瞟了眼他的胸前口袋 —— 那里挂着父亲的铜表,表链是黄铜的,
在白衬衫下露了截,有点晃眼。他心里一紧,指尖捻开文件第一页的角落,
果然看见个泛青的墨点,比米粒还小,是吴石说的 “安全标记”。“我核对完,
下午三点送过去。” 他把文件放在桌上,故意把帆布包的拉链拉得 “吱吱” 响,
小周的目光果然跟着动了动,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就转身走了,脚步声在走廊里越来越轻,
像怕惊动什么 —— 后来聂曦才知道,小周的哥哥也是地下党,在福州被抓了。
接下来的日子,聂曦像走在紧绷的弦上,却总在细微处撞见福州的影子。每天早上八点,
他会先把父亲的铜表拿出来上弦,“滴答” 声在空办公室里绕圈,他会把耳朵贴在表壳上,
像能听见陈淑贞在福州给怀表上弦的动静 —— 她总说 “上弦要慢,表针才走得稳”,
现在他也学着她的样子,一圈圈转得极慢,指腹能摸到表芯里齿轮咬合的震动,
像摸到了她的指尖。有次上弦时,表链不小心掉在桌上,滚到了文件堆下,他弯腰去捡,
看见文件下压着片干枯的茉莉,是从陈淑贞的月白布衫上掉的,花瓣边缘已经发黄,
却还留着点淡香。他赶紧捡起来,夹在父亲送他的《论语》里,
书页上还有父亲的批注:“守正为心,见利不诱”,是用福州话的谐音写的,怕别人看懂。
他还多了个习惯 —— 每天晚上回宿舍,在小本子上写福州话日记。本子是从福州带来的,
封面印着 “苍霞洲小学”,是陈淑贞弟弟用过的。他写 “今天在情报科闻到鱼丸味,
像姆妈煮的,却少了虾米的鲜”,写 “榕树的气根垂到窗沿,淑贞说福州的榕树会记人,
等我回去,它肯定还认识我”,写 “银片的茉莉刻了三瓣,还差四瓣,
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她生日前刻完”。写的时候,他会把陈淑贞的月白布衫铺在腿上,
衫子的袖口有她缝的暗扣,是怕他穿的时候滑下来,每次摸到暗扣,
都像能摸到她缝扣时的指尖,暖得发烫。十点去情报科取 “日常简报”,
是聂曦一天里最紧张的时刻。情报科在地下室,走廊里的灯泡忽明忽暗,
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墙面上还留着弹孔,是之前抓 “共党” 是打的。
老张是情报科的科员,五十多岁,脸上刻满皱纹,左手少了根食指 —— 是打仗留下的,
每次递简报时,都会用福州话小声说 “今天的鱼丸新鲜”,
这是 “情报安全” 的暗号;要是说 “墨汁没了”,就是有危险。
今天跟往常一样聂曦照例去取简报,老张递简报时,偷偷塞给他半块冷掉的福州鱼丸,
油纸包上还印着 “台江老字号” 的字样,油纸上的鱼丸图案都磨花了。
聂曦躲在楼梯间吃,鱼丸的皮有点硬,馅里的虾米少得可怜,可虾油味一散开,
突然想起陈淑贞母亲煮的鱼丸:每次都会放双倍的虾米,还会在汤里撒芹菜珠,
说 “后生仔要多补补,才能扛事”。他咬着鱼丸,眼泪差点掉在油纸包上,赶紧擦了擦,
把油纸叠成小方块,放进帆布包的侧兜 —— 想等回去给陈淑贞看,又想起她还在福州,
心像被闽江的水浸着,又冷又沉。这一天,老张递完简报,
突然用福州话加了句 “后面有人”,聂曦赶紧把简报卷成筒,假装在看,
余光看见两个穿黑西装的特务走过来,手里拿着文件,像是要抽查。老张故意抱一堆文件,
一不小心,撒了一地,挡着了特务的路,“对不起对不起,。特务嘴里嘟哝了句什么,
转身走了,聂曦才松了口气,后来才知道,老张为了帮他,
被特务在科长面前上了“眼药水”,挨了一顿老 。下午的会议是另一种煎熬。
聂曦坐在后排记录,笔尖在纸上划过,耳朵却要盯着周围的动静。
有次保密局的王科长故意凑过来,身上的烟草味混着特务特有的冷硬气息,
用福州话问 “聂副官,苍霞洲的锅边糊,是不是还放芹菜珠和虾米?我去年去福州,
怎么没找到你说的那家?” 聂曦握着笔的手瞬间绷紧,
墨水在笔记本上晕开一小片黑 —— 他从没跟王科长说过苍霞洲的锅边糊,
是有人查了他的档案,甚至可能去过陈淑贞家的修鞋铺。“有年头没回去了,记不清哪家了。
” 他笑着回,指尖却在桌子底下攥紧了父亲的铜表链,表链硌得指节生疼。
余光看见王科长的手指在笔记本上敲着节奏,三短两长,
是特务常用的 “确认目标” 暗好,
他赶紧把话题岔到 “国防部后院的榕树比福州的粗”,指着窗外说 “您看,
那棵榕树的气根都垂到地上了,福州的榕树可没这么壮,我小时候爬榕树,气根最多到腰”。
王科长的目光果然被榕树吸引,顺着他的话问 “福州的榕树能爬?
” 聂曦赶紧说 “能啊,我小时候跟淑贞…… 跟邻居家的妹仔一起爬,
还在树上摘果子”,故意把 “淑贞” 说成 “邻居家的妹仔”,怕说漏嘴。
王科长没再追问,聂曦却出了一身冷汗,后背的衬衫都湿透了,贴在身上。
像国防部的战情分析会议,会议开到一半,保密局突然进来抽查文件,
要每个人把手里的记录交上去。聂曦的笔记本里夹着片干枯的茉莉,要是被发现,
肯定会被追问。他急得手心冒汗,小周突然在旁边 “哎呀” 一声,手里的钢笔掉在地上,
滚到聂曦脚边。聂曦弯腰去捡,小周也跟着弯腰,小声说 “夹在文件第三页的空白处”。
聂曦赶紧把茉莉拿出来,夹进文件的空白页,上面印着 “国防部布防图” 的标题,
正好挡住茉莉。特务检查时,翻到第三页,只看了布防图,没注意空白处的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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