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这个故事其实跟看到一片粉黛乱子草有关,
至于主角职业其实跟本人最近对私人订制盆栽庭院的一个点子有点关联。角色均已成年,
八年前是,八年后是。还有现在小孩都不搞恋爱,他们直接上本垒。
我这个老古板可教不了这些,母单几十年了。南城的雨声淅沥,
敲打着“青野植室”的玻璃窗。陈清许正专注于修剪一盆日本黑松,动作沉稳,呼吸均匀。
听到敲门声,他平静地放下工具,擦净手,走去开门。门外的李贺韫,西装革履,身形挺拔,
岁月将他打磨得更加成熟冷峻。只是在看到陈清许的瞬间,
他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碎裂又重组,最终凝固成一种近乎刻意的平静。“你好,
陈先生!”李贺韫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是李贺韫,
智序科技这次与青野植室的APP对接人。”陈清许的心跳在那一刹那确实漏了一拍,
但多年来的心理建设迅速起了作用。原生家庭的创伤让他习惯于隐藏真实情绪,
尤其是在可能带来伤害的情境面前。他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略带疏离的微笑,
侧身让开:“李工,请进。资料准备好了。”他转身的动作自然流畅,
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合作者。这份过分的平静,像一根细针,
悄无声息地刺入了李贺韫强装的镇定里。工作室里充满了植物和泥土的气息。
李贺韫跟在他身后,目光不受控制地掠过陈清许平静的侧脸,
落在他那双依旧修长、却因常年劳作而更显骨节分明的手上。那双手,
曾经在解不出数学题时,会无意识地攥紧衣角。“地方比较乱,还请多见谅。
”陈清许递过文件,语气温和。“没关系。”李贺韫接过,指尖在与陈清许触碰的瞬间,
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他垂眸看向文件,试图集中精神,却感觉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
陈清许开始清晰地阐述APP需求,语调平稳,逻辑分明。他看起来完全沉浸在工作里,
仿佛八年前那条石沉大海的短信和随之而来的突然失联,从未发生过。
这份彻底的、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李贺韫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偶尔提出技术问题,
声音维持着专业,但握着文件边缘的指节却隐隐泛白。他的视线时而会从纸页上抬起,
飞快地扫过陈清许,试图在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到一丝裂痕,一丝残留的痕迹,
却一无所获。陈清许的内心并非全无波澜,只是家庭创伤形成的保护壳太厚了。
他下意识地将所有可能引发不安的情绪隔绝在外,专注于眼前的安全区域——工作。
他甚至能分神想,李贺韫似乎比记忆中更沉默,气场也有些难以言喻的……紧绷?
初步沟通接近尾声。陈清许觉得进展还算顺利。送货的小王推门进来:“清许哥!
那批鹿沼土……”陈清许自然地转身处理。就在他背过身的刹那,
李贺韫一直挺直的脊背几不可察地松懈了一瞬。他抬手,用力捏了捏鼻梁,
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焦灼与困惑。他看着陈清许的背影,
那目光复杂得几乎要实体化——有难以置信,有八年寻觅终得见的震动,
更有一种对方全然忘却、只剩自己困守原地的无力与焦急。陈清许很快处理完,
转回身:“不好意思,李工,我们继续……”他的话被闯入的智序科技同事打断:“李工!
测试报告备份!”李贺韫迅速收敛外泄的情绪,递出U盘。同事接过,熟稔地吐槽:“谢了!
您电脑又锁了吧?密码还是‘毕业典礼’的首字母吗?
真服了您了……”“毕业典礼”……拼音首字母……陈清许正准备拿水杯的手,
在空中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的讶异掠过心头,
但立刻被更强大的惯性思维覆盖——也许是巧合,
也许是李贺韫生命中其他重要的事情发生在毕业典礼那天,与他无关。
家庭的经历让他习惯于不抱期待,不做过度的联想,以免自作多情,再次受伤。
他甚至没有看向李贺韫,只是垂眸,掩饰了那瞬间的异样。而他不知道,
在他移开视线的瞬间,李贺韫的呼吸几乎停滞,目光紧紧锁着他,
像是在绝望地期盼一个信号,任何一点能证明对方还记得、还在意的信号。但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礼貌的、冰冷的平静。一股混合着失落、不甘和更深沉焦躁的情绪扼住了李贺韫。
陈清许的平淡,比直接的拒绝更让他感到一种无处着力的恐慌。“咔嚓。”一声轻响。
陈清许低头,发现自己因那细微的分神,不小心碰断了黑松一根多余的侧枝。
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惋惜这小小的失误,但情绪依旧稳定。这只是一棵植物,
一个工作上的小插曲,远不及内心世界的秩序重要。李贺韫也看到了那截断枝,
他的瞳孔微缩,目光在断枝和陈清许依旧平静的脸上逡巡。最终,
他几乎是有些失态地、强行切回了话题,
声音比之前更沙哑了几分:“关于用户登录模块的UI设计,陈先生,你有什么具体想法吗?
”陈清许抬起头,对上李贺韫的视线。他看到了对方眼中那未曾完全掩饰住的复杂浪潮,
但这与他何干呢?过去的早已过去。他微微一笑,
礼貌而疏离:“我个人倾向于简洁自然的风格,最好能融入一些植物元素,
比如……”他专业地阐述着想法。而李贺韫在对面,听着他平静的声线,
看着他那双清澈却仿佛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玻璃的眼睛,八年的寻找与等待,
此刻化作了喉咙间艰涩的阻塞。那场因他而起、却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被困其中的风暴,
正无声地在他胸腔里肆虐。他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再让这个人,再次从眼前溜走。
在两个“电灯泡”都离开后,工作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仿佛瞬间变得粘稠而安静,
只剩下窗外淅沥的雨声。小王和那个来借U盘的同事前后脚离开,
工作室的门“咔哒”一声轻轻合上,将内外的世界短暂隔绝。
陈清许正欲弯腰拾起操作台上那根被不慎剪断的黑松侧枝,
试图用忙碌来填补这突如其来的独处所带来的微妙空白。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下一句关于APP界面设计的话该怎么说。然而,
一股温热而带着清冽气息的压迫感自身侧悄然靠近。李贺韫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没有退回安全距离,反而上前一步,逼近了操作台旁的陈清许。他的动作不算快,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瞬间拉近了两人的物理空间,
也打破了刚才维持得勉强的职业氛围。
陈清许甚至能看清他西装面料上被雨水洇湿后细微的纹理,
能感受到他呼吸间带起的、不同于植物清冷的、属于活人的温热气息。“陈清许。
”李贺韫的声音低低沉沉地响起,比刚才对话时压得更低,像大提琴的弦在寂静中震颤,
就响在陈清许的耳畔。不再是疏离的“陈先生”,而是连名带姓,
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压抑了太久的东西。陈清许拾取断枝的动作彻底僵住,
指尖停留在冰凉的台面上。他被迫抬起头,撞进李贺韫近在咫尺的眼眸里。
那里面不再是刚才努力维持的平静,也不再是焦灼,而是一种近乎执拗的、亟待确认的探寻,
暗潮汹涌,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看着他,目光像是要穿透这八年的时光,
穿透陈清许此刻故作平静的外壳,直抵最深处。“刚才……”李贺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因紧张而产生的沙哑,
“我同事的话……关于密码……”他顿住了,似乎在斟酌词语,又像是在积攒勇气,
目光紧紧锁着陈清许脸上每一丝最细微的变化,不肯错过分毫。“你听到了,对不对?
”他没有问“你怎么想”,没有问“你记得吗”,而是直接问“你听到了吗”。
这是一个封闭式的问题,却像一把钥匙,试图强行撬开那扇被陈清许紧紧关闭了八年的门。
空气仿佛凝固了。雨声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陈清许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一下,又一下,震得耳膜发嗡。
他握着断枝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冰凉的断口硌在指腹,带来一丝清晰的痛感。
他该如何回答?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窗外淅沥的雨声,
以及彼此间近得有些过分的呼吸声。李贺韫的问题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在陈清许的心湖里激起了剧烈的、无声的震荡。他看到了,
看到了李贺韫眼中那几乎要破笼而出的急切、探寻,
还有那深藏其下的、他不敢去辨认的情感。那关于“毕业典礼”密码的提示,像一道强光,
骤然照亮了某些被他刻意尘封的角落。他不是没有听到,不是没有那一瞬间的惊愕与联想,
只是……只是原生家庭的创伤形成的自我保护机制太过强大。
它在他脑中尖锐地鸣响:不要期待,不要联想,不要自作多情。
曾经的“不同”带来的伤害刻骨铭心,他早已学会将任何可能引发风险的情绪萌芽迅速掐灭。
李贺韫的靠近,这突如其来的质问,都让他感到一种本能的危险。他垂下眼睫,
避开了那双过于灼人的视线,目光落在自己沾着泥土和植物汁液的手指上,
以及那截翠绿的断枝。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
李贺韫看着他低垂的、显得异常安静柔顺的头顶,
看着他紧抿的、透着一丝倔强和疏离的嘴唇,心中的焦灼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几乎要忍不住再靠近一步,抓住他的肩膀,逼他抬起头,逼他给出一个答案。终于,
陈清许极轻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是用一种近乎淡漠的、将一切情绪都剥离出去的平静语气,低声回应,
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李工,我们还是先对接完工作吧。
”他轻轻将手中的断枝放在操作台一角,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杂物,然后抬起眼,
重新看向李贺韫。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之前的专业与平和,
甚至带着一丝礼貌的、催促的意味,仿佛刚才那片刻的靠近与逼问从未发生。
“关于登录界面融入植物元素的构想,我刚才还没说完。
我觉得可以采用叶脉的纹理作为背景底纹,或者将输入框设计成萌芽的形状,
这样既符合‘青野植室’的调性,
也能给用户带来清新自然的视觉体验……”他开始清晰地、有条不紊地继续阐述工作细节,
语速平稳,逻辑分明,将两人之间那刚刚升腾起的、暧昧而紧张的氛围,
强行拉回了纯粹商业合作的轨道。李贺韫僵在原地。
他看着陈清许平静无波地讲述着UI设计,看着他仿佛戴上了一张无懈可击的面具,
将自己完全隔绝在外。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失落感攫住了他。他准备了八年,
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种被对方用“工作”这堵墙,
轻描淡写地挡在外面的局面。他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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