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范小天走进公司时，步履都轻快了几分。
昨晚，那盏坏掉的灯泡在她一个念头下重新亮起，让她对自己被封印的力量有了全新的认知。
它们并未消失。
只是换了一种更安静、更潜移默化的方式，潜伏在她身边。
“小天，早。”
朱小常的声音像清晨第一缕阳光，温和地照了过来。
“早！”
范小天回以一个灿烂的笑，眼里的光比窗外的晨曦更亮。
朱小常被她的好心情感染，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将一份厚厚的文件递过去。
“这是今天要整理的客户资料，有点多，你别急，慢慢来。”
范小天接过那几乎有半指厚的纸堆，小脸微微一垮。
仙界的卷宗都是玉简，神识一扫便可阅尽，哪像凡间这般……笨重。
她坐回工位，摊开资料，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字符像一群乱飞的蚊蝇，看得她头晕眼花。
她试着按照朱小常教的，用标签纸分类，结果越理越乱，桌面很快变成了灾难现场。
“哎呀！”
手肘不小心一带，一叠刚分好的资料哗啦啦滑落，天女散花般铺满了地面。
朱小常的耳朵动了动，立刻从自己的格子间探出头，看到这副景象，快步走了过来。
“别动，我来帮你。”
他蹲下身，正要伸手去捡。
一道尖锐的女声伴随着浓郁的香水味，刺入这片小小的混乱之中。
“哟，这不是我们陈总亲自招进来的大宝贝吗？
上班第三天，就学会新技能了？”
李大娟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站在旁边，嘴角那抹讥讽的笑意毫不掩饰。
“怎么，整理文件太屈才，准备在办公室表演个杂耍助助兴？”
朱小常的眉头瞬间拧紧，起身挡在范小天身前。
“李姐，小天只是不小心。”
李大娟的视线越过朱小常，像打量商品一样扫视着范小天，冷哼一声。
“不小心？
我看是脑子不好使吧。
这么简单的活儿都干不了，公司养着你当花瓶吗？”
她说着，踩着高跟鞋走近，就在经过范小天身边时，手腕“不经意”地一甩。
“啪嗒。”
范小天刚捡起来的一小叠资料，再次被精准地撞落在地。
“哎呀，真不好意思，”李大娟捂住嘴，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歉意，全是得逞的快意，“手滑了。”
办公室里，一些看热闹的目光投了过来。
朱小常气得脸都涨红了：“李姐，你过分了！”
范小天却拉住了他。
她缓缓站起身，没有看朱小常，也没有看地上的一片狼藉。
她的目光，笔首地落在李大娟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
这个凡人身上的恶意，像腐烂的沼气，让她很不舒服。
她不生气，只是觉得……很烦。
就像一只嗡嗡叫的苍蝇，总是在你耳边绕。
如果，这些纸能自己听话就好了。
如果，它们能自己回到桌上，整整齐齐的，不再惹人心烦。
这个念头，清晰地在她脑海中闪过。
下一秒，办公室里响起一片细微的抽气声。
只见地上那些散落的、杂乱无章的A4纸，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托起，边缘微微颤动，然后一张接一张地、悄无声息地自动按照客户姓氏的首字母排序，调整着彼此的位置。
整个过程安静、有序、无人发觉。
范小天弯下腰捡起偷偷整理好的文件，故作惊喜的说：哇，文件竟然拿摆好了，李姐你是来帮我的吧！
李大娟看着范小天手里的文件，脸上的得意笑容彻底凝固，嘴巴微微张开，眼珠子瞪得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朱小常更是首接石化在原地，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加班太多出现了幻觉。
“这……这……”李大娟指着那些文件，像是看到了鬼，“怎么……怎么回事？”
范小天没理会她的失态，只是拿起那叠自己“整理”好的资料，递给还在呆滞中的朱小常。
她的语气平静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朱小常机械地接过文件，指尖触碰到纸张，那真实的触感让他浑身一激灵。
他低头飞快翻阅，里面的内容分门别类，清晰明了，比他自己做的还要好上十倍。
“小天，这……真是刚才撒地上弄成的？”
他的声音干涩，充满了难以置信。
范小天认真地点了点头。
李大娟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纷呈。
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她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哼，走了狗屎运而己！”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几乎是狼狈地转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仓皇的声响，逃离了这片让她无地自容的区域。
范小天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朱小常的目光重新落回范小天身上，那眼神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探究。
“小天，”他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会变魔术？”
范小天眨了眨眼，想了想，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不是魔术，我只是喜欢让东西听话。”
朱小常干笑两声，把这当成了一个冷笑话。
可他心里那个名为“好奇”的雪球，己经越滚越大。
一下午，范小天的工作效率高得惊人。
她只需要盯着屏幕，在心里默念“这个表格要分类”、“那段文字要对齐”，屏幕上的数据和文字就会乖乖地自动排版。
仙力在凡间的应用，似乎比在仙界时，更具体，也更有趣。
下班时，朱小常看着她空空如也的待办事项列表，彻底说不出话来。
“小天，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新人。”
他由衷地说道。
范小天听到夸奖，心里甜丝丝的。
这个凡人，是第一个说她“厉害”的。
“谢谢你，朱小常。”
朱小常的耳根瞬间就红了，不敢再看她那双清澈得能映出人心的眼睛。
回到公寓，范小天发现客厅的灯泡又坏了，一闪一闪，接触不良。
她站在黑暗中，学着白天的样子，闭上眼，在心里轻轻命令。
“乖，亮起来，不许闪。”
她睁开眼。
头顶的灯泡立刻发出了稳定而明亮的光。
范小天笑了。
她拿出手机，点开朱小常的头像，认真地打下一行字。
朱小常，我家的灯泡也听我的话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朱小常的回复很快。
……你家住在霍格沃茨吗？
范小天看着那个她不认识的词，却莫名能感觉到屏幕另一端，那个凡人男子的无奈、震惊又带着点宠溺的复杂情绪。
她躺在床上，不再迷茫。
这个凡间，有朱小常。
还有她那些越来越听话的“小仙术”。
至于那个李大娟……她不喜欢那股酸腐的嫉妒味。
既然不喜欢，那就想办法，让那股味道消失好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对明天，忽然有了新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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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常的声音像清晨第一缕阳光，温和地照了过来。
“早！”
范小天回以一个灿烂的笑，眼里的光比窗外的晨曦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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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要整理的客户资料，有点多，你别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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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的卷宗都是玉简，神识一扫便可阅尽，哪像凡间这般……笨重。
她坐回工位，摊开资料，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字符像一群乱飞的蚊蝇，看得她头晕眼花。
她试着按照朱小常教的，用标签纸分类，结果越理越乱，桌面很快变成了灾难现场。
“哎呀！”
手肘不小心一带，一叠刚分好的资料哗啦啦滑落，天女散花般铺满了地面。
朱小常的耳朵动了动，立刻从自己的格子间探出头，看到这副景象，快步走了过来。
“别动，我来帮你。”
他蹲下身，正要伸手去捡。
一道尖锐的女声伴随着浓郁的香水味，刺入这片小小的混乱之中。
“哟，这不是我们陈总亲自招进来的大宝贝吗？
上班第三天，就学会新技能了？”
李大娟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站在旁边，嘴角那抹讥讽的笑意毫不掩饰。
“怎么，整理文件太屈才，准备在办公室表演个杂耍助助兴？”
朱小常的眉头瞬间拧紧，起身挡在范小天身前。
“李姐，小天只是不小心。”
李大娟的视线越过朱小常，像打量商品一样扫视着范小天，冷哼一声。
“不小心？
我看是脑子不好使吧。
这么简单的活儿都干不了，公司养着你当花瓶吗？”
她说着，踩着高跟鞋走近，就在经过范小天身边时，手腕“不经意”地一甩。
“啪嗒。”
范小天刚捡起来的一小叠资料，再次被精准地撞落在地。
“哎呀，真不好意思，”李大娟捂住嘴，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歉意，全是得逞的快意，“手滑了。”
办公室里，一些看热闹的目光投了过来。
朱小常气得脸都涨红了：“李姐，你过分了！”
范小天却拉住了他。
她缓缓站起身，没有看朱小常，也没有看地上的一片狼藉。
她的目光，笔首地落在李大娟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
这个凡人身上的恶意，像腐烂的沼气，让她很不舒服。
她不生气，只是觉得……很烦。
就像一只嗡嗡叫的苍蝇，总是在你耳边绕。
如果，这些纸能自己听话就好了。
如果，它们能自己回到桌上，整整齐齐的，不再惹人心烦。
这个念头，清晰地在她脑海中闪过。
下一秒，办公室里响起一片细微的抽气声。
只见地上那些散落的、杂乱无章的A4纸，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托起，边缘微微颤动，然后一张接一张地、悄无声息地自动按照客户姓氏的首字母排序，调整着彼此的位置。
整个过程安静、有序、无人发觉。
范小天弯下腰捡起偷偷整理好的文件，故作惊喜的说：哇，文件竟然拿摆好了，李姐你是来帮我的吧！
李大娟看着范小天手里的文件，脸上的得意笑容彻底凝固，嘴巴微微张开，眼珠子瞪得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朱小常更是首接石化在原地，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加班太多出现了幻觉。
“这……这……”李大娟指着那些文件，像是看到了鬼，“怎么……怎么回事？”
范小天没理会她的失态，只是拿起那叠自己“整理”好的资料，递给还在呆滞中的朱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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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常的目光重新落回范小天身上，那眼神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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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常干笑两声，把这当成了一个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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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朱小常看着她空空如也的待办事项列表，彻底说不出话来。
“小天，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新人。”
他由衷地说道。
范小天听到夸奖，心里甜丝丝的。
这个凡人，是第一个说她“厉害”的。
“谢谢你，朱小常。”
朱小常的耳根瞬间就红了，不敢再看她那双清澈得能映出人心的眼睛。
回到公寓，范小天发现客厅的灯泡又坏了，一闪一闪，接触不良。
她站在黑暗中，学着白天的样子，闭上眼，在心里轻轻命令。
“乖，亮起来，不许闪。”
她睁开眼。
头顶的灯泡立刻发出了稳定而明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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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手机，点开朱小常的头像，认真地打下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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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床上，不再迷茫。
这个凡间，有朱小常。
还有她那些越来越听话的“小仙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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