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娇还没屈服,糙汉锦衣卫撩不停(阿拂陆珩)热门网络小说_最新完本小说掌上娇娇还没屈服,糙汉锦衣卫撩不停(阿拂陆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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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叭叭巴巴啦

言情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叭叭巴巴啦”的古代,《掌上娇娇还没屈服,糙汉锦衣卫撩不停》作品已完结,主人公:阿拂陆珩,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珩,阿拂的古代小说《掌上娇娇还没屈服,糙汉锦衣卫撩不停》,由新锐作家“叭叭巴巴啦”所著,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充满了悬念和惊喜。本站阅读体验极佳,欢迎大家阅读!本书共计33777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1-06 02:16:15。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掌上娇娇还没屈服,糙汉锦衣卫撩不停

2025-11-06 03:08:14

简介: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珩是出了名的活阎王。他亲手抄了我家,

却独独把我留在府中当丫鬟。夜里他掐着我下巴嗤笑:罪臣之女,也配挑主子?

后来我当众撕碎卖身契,转身嫁给了新科状元。花轿临门那日,他带着锦衣卫围了整条街。

猩红着眼把我按在喜轿里:娇娇,你再说一遍要嫁谁?

一————檐角的雨串儿砸在青石板上,噼啪作响,像极了沈家被抄那日,碎裂一地的玉瓷。

阿拂跪在廊下,手里捧着一盆沉重的浣洗衣物,冰凉的铜盆边沿硌得她指骨发白。

水珠混着冷汗,从她低垂的脖颈滑入粗布衣衫,勾勒出单薄脊背倔强的线条。

院中来往的锦衣卫力士目不斜视,靴子踏过积水,带起森然的寒气。

这里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珩的私邸。一个月前,

他还是她父亲门下偶尔出现的、沉默而势盛的年轻武将,一个月后,他亲自带人查抄了沈府,

断送了沈家满门的指望,唯独将她,罪臣沈渊之女沈知意,从押解的囚车里拎了出来,

带回了这处宅院,成了他院里一个连名分都无的粗使丫鬟。“吱呀——”书房的门从里推开,

一股浓郁的酒气混着暖意扑面而来,驱散了秋雨的湿冷,却让阿拂的脊背绷得更紧。

一双沾着泥泞的乌缎皂靴停在她眼前,视线往上,是玄色缂丝飞鱼服的下摆,

张牙舞爪的金线在昏暗光线下依旧刺目。头顶传来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嗤笑。“怎么?

沈家大小姐,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连盆水都端不稳了?”嗓音低沉,带着微醺的沙哑,

刮得人耳膜生疼。阿拂咬紧了下唇,没有抬头,将头埋得更低,只盯着那靴尖上溅落的泥点。

恨意像毒藤,在心底疯长,缠绕得她几乎窒息。下颌陡然一痛,一股蛮力迫使她抬起头来。

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里。陆珩喝了酒,眼尾泛着红,

平日里冷冽如刀的眸光此刻像是淬了火的墨,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暗涌。他微俯着身,

手指如铁钳,捏得她下巴骨头咯咯作响。“在本座府上,就得守本座的规矩。”他凑近,

灼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在她脸上,看到她因厌恶而轻颤的睫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罪臣之女,也配挑主子?嗯?”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带着十足的轻蔑和掌控。

阿拂胸腔剧烈起伏,屈辱的火焰烧灼着她的五脏六腑。她想挣开,

想将手里这盆脏水狠狠泼到这张令人作呕的脸上,想质问他为何独独留下她折辱。可她不能。

沈家男丁流放,女眷没入教坊司,她是唯一一个被“赦免”的。这赦免,

比任何刑罚都更煎熬。她得活着,只有活着,

才有弄清楚父亲冤情、为沈家寻一线生机的可能。她最终只是松开了紧咬的唇,

尝到一丝血腥味,垂下眼睫,盖住所有情绪,声音低微:“奴婢不敢。

”陆珩盯着她苍白的小脸看了片刻,那双曾经盛满京城最明媚光华的眸子,

此刻只剩下隐忍的死寂。他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快得抓不住。随即,

他冷哼一声,骤然松了手,像是拂开什么脏东西。力道之大,让阿拂踉跄了一下,

盆中的污水晃出,湿了她半幅裙裾。他再没看她一眼,转身大步走入雨幕,

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只择人而噬的鹰隼。二接下来的日子,

阿拂被调到了陆珩的近前伺候。这无异于将一只羊羔扔进了饿狼的领地。陆珩性情阴晴不定,

手段狠戾,在诏狱里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活阎王,回了府,那股子血腥气似乎也如影随形。

他有意无意地刁难她。端上的茶,不是嫌烫就是嫌凉,

摔了杯子让她跪在瓷片上收拾;批阅公文到深夜,便让她在一旁磨墨,墨锭沉重,

她细嫩的手指很快磨出了水泡,又破皮结痂;他练刀时,呼啸的刀锋时常贴着她衣角掠过,

带着森然杀意,考验着她濒临崩溃的神经。阿拂全都忍了下来。她甚至开始在忍的过程中,

小心翼翼地观察。观察这座府邸的格局,观察往来的人员,观察陆珩。

她发现陆珩并非时刻都是冷的。他有时会对着书房里一幅无名山水画出神,

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他麾下的锦衣卫对他敬畏有加,却也有人会在禀报某些消息时,

眼神闪烁;他树敌极多,书房夜半,偶尔会有利箭破窗而入,钉在床柱上,

而他只是淡漠地拔下,仿佛早已习惯。这些碎片,拼凑不出全貌,却让阿拂心中的恨意里,

掺杂进了一丝疑虑。这夜,陆珩回府极晚,带着一身更重的酒气和……淡淡的血腥味。

他踉跄着推开房门,没有点灯,月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轮廓,压抑而危险。阿拂正铺好床,

见状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想退出去。“站住。”他声音嘶哑,带着命令。阿拂僵在原地。

他一步步走近,带着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血腥味和酒气混杂,

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怕我?”他问,声音几乎贴着她的耳廓。阿拂攥紧了袖口,

指甲陷进掌心。他没有等她回答,似乎也不需要答案。一只手猛地箍住她的腰,

将她狠狠按进怀里。坚硬的铠甲硌得她生疼,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夏衣,

激起她一阵战栗。“陆珩!”她终于忍不住,低呼出声,带了哭腔,更多的是愤怒。

他在黑暗中低笑,气息喷在她敏感的颈侧,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背,

带着薄茧的指腹,隔着衣料,缓慢而用力地摩挲,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

又像是在丈量她的恐惧。“沈知意,”他念她的名字,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磨出来,

“你父亲……倒是生了个好女儿。”他的话像是毒针,刺破她所有伪装。

父亲……那个清正廉明了一辈子,最终却背上通敌叛国罪名的父亲!泪水夺眶而出,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滔天的冤屈和恨意。“你不配提我父亲!”她嘶声道,

开始拼命挣扎。她的反抗似乎取悦了他,又或许激怒了他。他手臂如铁箍,纹丝不动,

反而将她抱得更紧,紧得两人之间毫无缝隙,

紧得她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和衣衫下紧绷的肌肉线条。“不配?”他重复着,猛地低头,

精准地捕获了她的唇。那不是吻,是啃咬,是掠夺,是惩罚。带着酒的辛辣和血的铁锈味,

蛮横地撬开她的牙关,席卷一切。阿拂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抗拒,

她握拳捶打他的胸膛,却如同撞上铁板。就在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了她。

黑暗中,他粗重地喘息着,眸光暗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

紧紧锁住她红肿的唇瓣和盈满水光的眼。她扬手,用尽全身力气,朝他脸上挥去。

手腕在半空被他轻易截住。他捏着她的腕骨,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

两人在昏暗的月光下无声对峙,一个愤怒得浑身发抖,一个压抑得眼底猩红。“滚。”良久,

他吐出一个字,猛地甩开了她的手。阿拂踉跄着退后几步,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间。

冰冷的夜风灌入肺腑,却吹不散唇上那股属于他的、霸道而屈辱的气息。那一晚之后,

有什么东西似乎不一样了。陆珩不再那般刻意地折辱她,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落在她身上的时间却越来越长,带着审视,带着探究,

更带着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势在必得的占有欲。而阿拂,在最初的崩溃和绝望后,

那颗想要查明真相、挣脱牢笼的心,愈发坚定。她开始更仔细地留意他书房的信件往来,

留意他与心腹的密谈。她甚至,在一次替他整理书案时,

冒险偷偷拓印了他一枚不常用的私印图样。机会,在一个午后悄然降临。

陆珩奉命出京督办要案,需离京数日。他临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安分些。

”阿拂低眉顺目地应下。确认他离京后,

阿拂利用这些时日暗中观察和偷偷积攒的一点碎银子,

买通了一个常年给府中送菜、有些贪财又胆小怕事的婆子。

她谎称自己有一样母亲留下的遗物,被典当在了城西一家当铺,想去赎回来,

求婆子帮她遮掩,放她出府半个时辰。婆子起初不敢,

但阿拂给出的几乎是陆珩赏赐给她的所有值钱东西,并承诺快去快回,绝不连累她。

巨大的利益和阿拂哀戚的神情最终动摇了婆子。

揣着那颗偷偷拓印、然后找了外面匠人依样仿制虽粗糙,但足以应付一时的私印,

和一件从陆珩旧衣上偷偷拆下、绣有他名讳暗纹的衣角,阿拂换上了婆子带来的粗布衣衫,

低着头,心脏狂跳地跟着运菜的车,混出了陆府侧门。她没有去什么城西当铺,

而是径直走向了与陆珩势同水火的都察院御史,陈望的府邸。

她要用手中掌握的、关于陆珩可能构陷大臣、结党营私的微末“证据”,

以及她作为沈渊女儿的身份,去搏一个面圣陈情的机会!这是险棋,

但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撼动陆珩,为沈家翻案的途径!三陈御史并未亲自见她,

只派了一名幕僚。那幕僚听了她的陈述,看了她那所谓的“证据”,眼神闪烁,

只含糊地说会代为转达,便让她回去等消息。阿拂心中忐忑,却也无计可施,

只得沿着原路返回。然而,就在她即将靠近陆府后巷,与那婆子约定的接应地点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惊雷般自身后炸响!她骇然回头,只见长街尽头,烟尘滚滚,

一队玄衣皂靴的锦衣卫缇骑如黑色潮水般汹涌而来!为首一人,玄色披风怒卷,

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如冰雕,不是本该离京数日的陆珩又是谁?!他怎么会在这里?!

阿拂瞬间面色惨白,血液都冻僵了一般。几乎是同时,

另一批穿着京兆府衙役服色的人也从斜刺里冲出,直奔她而来!

为首之人高喊:“拿下那名逃婢!奉陈御史命,查究陆府走失人口!”前有狼,后有虎!

阿拂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想跑,可双腿如同灌了铅。陆珩的马快,眨眼间便已冲到近前。

他甚至没有看那些京兆府的人,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锁住她,

带着滔天的怒意和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杀意。“呵。”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在马蹄扬起的尘土中,猛地弯腰俯身,长臂一探,在阿拂的惊呼声中,

轻而易举地将她拦腰捞起,重重地按在了马鞍之前!天旋地转间,

她被他牢牢禁锢在冰冷的铠甲和灼热的胸膛之间。“陆指挥使!

”京兆府带队的人硬着头皮上前,“此人乃……”“本座府上的人,不劳费心。

”陆珩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目光如刀刮过那些衙役,“滚。

”只一个字,那些衙役便噤若寒蝉,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陆珩不再理会他们,

猛地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回府!”马匹撒开四蹄,狂奔起来。风声在耳边呼啸,

街景飞速倒退。阿拂被他紧紧按在身前,动弹不得,每一次颠簸都让她撞上他坚硬的胸膛,

每一次呼吸都充斥着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没有直接回府,

而是纵马直奔城外。直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山坡,他才猛地勒住缰绳。骏马前蹄扬起,

发出一声长嘶。陆珩抱着她翻身下马,动作粗暴地将她掼在地上。阿拂摔在冰冷的草地上,

手肘一阵剧痛。他一步步逼近,阴影将她完全覆盖。夕阳在他身后,

勾勒出他逆光的、如同修罗般的剪影。“沈知意,”他蹲下身,再次捏住她的下巴,

力道大得让她以为骨头会碎掉,声音却平静得可怕,“本座倒是小瞧你了。

”他眼底是翻涌的墨色,怒意在其中凝聚成风暴。“私逃出府,勾结外官,”他每说一个字,

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你说,我该将你剥皮揎草,还是……扔进诏狱,

尝尝那些你父亲‘同党’受过的滋味,嗯?”阿拂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知道,求饶无用。“陆珩……”她声音发颤,带着豁出去的绝望,

“你杀了我吧!”“杀你?”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猛地俯身,将她压在草地上,

高大的身躯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太便宜你了。”他的唇再次落下,比上一次更加狂暴,

带着惩罚和肆虐的意味,在她唇上、颈间留下刺痛痕迹。大手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襟,

冰冷的空气激得她肌肤颤栗。“放开我!畜生!”阿拂屈辱地哭喊,手脚并用地挣扎。

她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就在她以为今日在劫难逃,即将被他就地正法时,

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他撑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衣衫凌乱,发丝散落,唇瓣红肿,

泪水涟涟,狼狈不堪,眼底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伸出手,用指腹,极其缓慢地,

擦过她唇上被他咬破的地方,沾上那一点殷红。然后,他盯着那抹血色,眸色深沉如夜,

声音喑哑地开口:“沈知意,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的资格,

都没有。”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袍,

又恢复了那个冷峻无情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模样。“回去。”他命令道,翻身上马,不再看她。

阿拂躺在冰冷的草地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泪水无声滑落。身体冷的,心更冷。

但在这彻骨的寒冷中,那股名为仇恨和反抗的火焰,却烧得更旺了。她一定要逃出去。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四那日之后,阿拂被彻底囚禁在了陆珩院中的一间厢房里,

门外日夜都有锦衣卫看守,真正是插翅难飞。陆珩似乎更忙了,但回府的时辰却愈发不规律,

有时深夜带着一身露水回来,会径直推开她的房门,站在床边,什么也不做,

只是静静地看她片刻,那目光复杂得让她心惊,然后转身离开。他不再让她做粗活,

饮食用度甚至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精细,送来的衣物也从粗布换成了柔软的绸缎。

可这种“优待”,更像是对金丝雀的圈养,让阿拂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必须尽快找到新的出路。就在她几乎绝望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将一线生机递到了她面前。来人是陆珩麾下的一名千户,名叫周显。

他曾受过沈知意父亲沈渊的恩惠,一直感念于心。沈家出事,他人微言轻,无力回天,

如今见沈知意被困于此,心中不忍,冒险前来。“沈姑娘,”周显趁着换岗的间隙,

匆匆低语,“陆大人对您……执念颇深,您想凭一己之力离开,绝无可能。为今之计,

或可借势。”“借势?”阿拂心中一动。“新科状元,裴文卿。”周显语速极快,

“裴大人出身清流,为人刚正,对陆大人所为素来不满,曾在御前多次弹劾。更重要的是,

他……他曾对姑娘您,心存仰慕。”阿拂想起来了。去年春日宴,那个隔着满园牡丹,

对她颔首微笑的青衫书生。那时她是高高在上的阁老千金,他是初入翰林的新科进士,

云泥之别。“裴大人近日或将外放,离京前,他曾私下打听过姑娘的消息。”周显道,

“这是姑娘唯一的机会。若能得裴大人相助,明媒正娶,离开此地,陆大人纵然权势滔天,

也难公然强夺人妻!”明媒正娶……离开……阿拂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这无疑是眼下最可行,也是最能彻底摆脱陆珩的方法。嫁给裴文卿,她不仅能离开这个牢笼,

或许还能借助裴文卿清流的力量,徐徐图谋父亲的案子。

可是……利用一个对自己心存好感的人……“周千户,我……”她面露犹豫。“姑娘,

当断则断!”周显急切道,“陆大人耳目众多,我此举已是冒险。

这是裴府后门的地址和信物,姑娘若下定决心,可设法递一封信出去。切记,小心谨慎!

”周显将一枚小小的玉佩和一张纸条塞进她手里,不敢多留,迅速离去。

阿拂握着那枚尚带体温的玉佩,内心天人交战。最终,对自由的渴望,对复仇的执念,

压倒了一切。她模仿着陆珩的笔迹这段日子她看得太多,伪造了一封简短的手令,

谎称命人送出府修补首饰,将一封写给裴文卿的、言辞恳切又隐含求助的信,

藏在了送出去的首盒夹层里。信送出去了。她开始了焦灼的等待。

每一刻都如同在油锅里煎熬。三日后,裴文卿的回信,混在一批新采买的书籍中,

被送了进来。信很简短,字迹清隽有力,表达了听闻她遭遇的痛心,以及……愿意娶她为妻,

护她周全的决心。他已在安排,不日便将上门,向陆珩讨要她。希望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照亮了阿拂绝望的心田。她小心翼翼地将回信烧掉,灰烬撒入窗台的花盆中。现在,

只剩下最后一步——面对陆珩。五陆珩回府时,已是深夜。他径直来到阿拂的房间,

身上带着夜露的寒气和淡淡的酒意。他挥手屏退了门口的守卫,关上门。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深邃的眉眼,看不清情绪。“听说,

”他在桌边坐下,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指尖摩挲着杯沿,语气平淡无波,“你近日,

安分得很。”阿拂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奴婢不敢不安分。”她低声道。陆珩抬眸,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是吗?

”他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那为何本座觉得,你这安分底下,藏着别的心思?

”阿拂指尖一颤。他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就在他伸手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

阿拂猛地后退一步,抬起头,直视着他。“陆大人。”她声音清晰,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奴婢今日,想向大人求一件事。”陆珩动作一顿,挑眉看她,似乎来了兴趣:“哦?

求什么?”阿拂从袖中取出那张早已被她揉皱又抚平,象征着屈辱的卖身契。

那是她刚入府时,他逼她签下的。她当着陆珩的面,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将那张纸撕成了两半,碎片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洒落在地。陆珩的脸色,

瞬间沉了下去。眸中风暴凝聚。阿拂迎着他冰冷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奴婢,

不愿再为奴为婢。”“新科状元裴文卿裴大人,已答允娶奴婢为妻。请陆大人,放奴婢出府!

”话音落下,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烛火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陆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是盯着她。那目光,像是要将她剥皮拆骨,生吞入腹。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

比窗外深秋的夜风还要冷上十倍。良久,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和暴戾。“裴文卿?”他重复着这个名字,

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娶你?”他猛地跨前一步,巨大的阴影彻底将她笼罩。

他伸手,不是碰她,而是狠狠一拳砸在了她身旁的墙壁上!“砰!”的一声闷响,

墙壁似乎都震了震。阿拂吓得闭紧了眼睛,浑身僵硬。他凑近她,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

声音却冷得如同冰渣:“沈知意,你做梦。”六裴文卿来的那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状元府派来的迎亲队伍算不上十分盛大,但也规整有序,吹吹打打,

一路引起了无数百姓的围观。花轿稳稳地停在了陆府大门前。穿着大红喜服的裴文卿,

面容清俊,身姿挺拔,虽略带一丝紧张,但眼神坚定。他深吸一口气,

上前叩响了陆府那扇威严沉重的朱漆大门。门开了,出来的却不是管家,而是陆珩本人。

他穿着一身常穿的玄色便服,负手立于门内,身后是两排按刀而立的锦衣卫,煞气腾腾。

与门外的一片喜庆红色,形成了诡异而强烈的对比。“裴大人。

”陆珩唇角勾着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意,“今日吹的什么风,竟劳动状元公大驾光临寒舍?

”裴文卿拱手,不卑不亢:“陆大人,下官今日前来,是依约迎接未婚妻子沈氏知意过府。

还请大人行个方便。”“未婚妻?”陆珩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低笑出声,

笑声里却满是寒意,“裴大人怕是弄错了。本座府上,只有一名签了死契的逃奴,

哪来的什么沈氏知意?”裴文卿脸色微变:“陆大人!知意姑娘乃沈阁老遗孤,

何来逃奴一说?大人强留官眷于府中,于法不合!下官已奏明圣上,今日务必带她离开!

”“圣上?”陆珩眸光一厉,步步紧逼,“抬出圣上压我?裴文卿,你以为,

没有圣上的默许,本座能留她至今?”他这话如同惊雷,炸得裴文卿脸色一白,

也让躲在门内偷听的阿拂,瞬间手脚冰凉。圣上……默许?难道父亲的案子……不,不会的!

“休得胡言!”裴文卿强自镇定,“今日,人我必须带走!”“若本座不允呢?

”陆珩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数九寒冰。随着他话音落下,身后的锦衣卫“唰”的一声,

齐齐拔出了半截腰刀,雪亮的刀光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芒!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

迎亲的队伍一阵骚动,乐声也戛然而止。围观的百姓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就在这时,

阿拂穿着一身粗布衣衫她拒绝穿上裴家送来的嫁衣,猛地从门内冲了出来!“裴公子!

”她喊道,声音带着决绝。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她身上。陆珩回头,看到她,

眼神阴鸷得可怕。“回去!”他厉声道。阿拂却像是没听见,径直跑到裴文卿身边,

对着陆珩,大声道:“陆珩!我今日一定要走!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裴家!

”这话如同最烈的火油,浇在了陆珩本就濒临爆炸的怒意上。他眼底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猩红之色瞬间蔓延了整个眼眶!“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

每一个字都带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毁天灭地的疯狂!他猛地一挥手。“给本座围起来!

一个人都不准放走!”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在四周的锦衣卫缇骑如潮水般从各个巷口涌出,

刀剑出鞘,弓弩上弦,顷刻间将整条长街围得水泄不通!迎亲的队伍和花轿被牢牢困在中央!

“陆珩!你敢光天化日之下……”裴文卿又惊又怒。陆珩却根本不理会他,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阿拂,那眼神,像是要将她彻底撕碎!他大步上前,

一把推开试图阻拦的裴文卿,在阿拂的惊呼声中,粗暴地拽着她的手臂,

直接将她拖向了那顶孤零零的、贴着大红喜字的花轿!“砰!”他将她狠狠摔进轿中!随即,

他高大的身躯也挤了进去!逼仄的轿厢内,瞬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红盖头早已在挣扎中滑落,阿拂惊恐地看着逼近的男人。他眼底一片骇人的赤红,

里面翻涌着怒火、妒火、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偏执。他单手轻易地扣住她挣扎的双手,

按在轿壁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他。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

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娇娇,”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颤抖,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瓣,“你再说一遍……”他盯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顿,如同宣誓,又如同诅咒:“你、要、嫁、谁?”花轿内,空间逼仄,

空气仿佛凝固。大红喜字在晃动的轿帘缝隙间时隐时现,映照着陆珩赤红的双眼,

如同地狱业火。他身上冷冽的气息混合着未散的酒气,将她牢牢禁锢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你再说一遍……你要嫁谁?”他的声音嘶哑,几乎是贴着她的唇瓣问出,

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毁灭性的力量。阿拂被他紧扣着双手,下巴被他捏得生疼,

整个人如同被钉在祭坛上的猎物。恐惧如同冰水浇头,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屈辱和愤怒。“裴、文、卿!”她几乎是咬着牙,

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底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我要嫁他!听清楚了吗?陆指挥使!

”“好……很好……”陆珩低笑出声,笑声里却满是痛楚和疯狂,他眼底的血色更重,

像是要滴出血来,“沈知意,你真是知道怎么往我心口上插刀子!”他猛地低头,

再次狠狠攫取了她的唇。这一次,不再是惩罚性的啃咬,

而是带着一种绝望的、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的占有。他的舌蛮横地撬开她的牙关,

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席卷她口腔内每一寸角落,掠夺着她的呼吸,她的意识。

那浓烈的酒气和他身上独特的、带着血腥与冷松的气息交织,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魅惑。

阿拂起初还在奋力挣扎,握拳捶打他坚实的后背,但她的力量在他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他的手臂如铁箍般紧紧圈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松开她的下巴,转而扣住她的后脑,

加深了这个吻,让她无处可逃。唇齿交缠间,除了掠夺,

似乎还掺杂了一丝别的什么……一种深埋的、扭曲的、几乎要被怒意焚毁的痛楚。轿外,

是死一般的寂静。锦衣卫围堵,无人敢上前,连裴文卿焦急的呼喊也被隔绝在外,

显得遥远而不真实。狭小的空间里,温度在升高。阿拂只觉得氧气稀薄,头脑发昏,

身体在他的禁锢和亲吻下渐渐发软,抵抗的力气一点点流失。屈辱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没入鬓发。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阿拂以为自己会窒息在这个吻里时,陆珩终于放开了她的唇。

他粗重地喘息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灼热的呼吸交织。他看着她被吻得红肿湿润的唇瓣,

看着她迷蒙水润却依旧带着恨意的眼眸,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你以为,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狠绝,“嫁了他,就能摆脱我了?

”他的大手缓缓下移,抚上她纤细的脖颈,指尖在她敏感的脉搏处流连,

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威胁,又奇异地夹杂着一丝缱绻。“娇娇,

”他唤着这个从未出口的亲昵称呼,语气却冷得刺骨,“你是我陆珩的人,

从我把你从囚车里带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是。”“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你都别想逃。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感受到她脉搏的狂跳,看着她因窒息感而微微睁大的眼睛,

却又在下一刻松开,转而抚上她苍白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迷恋。

“裴文卿护不住你。”他笃定地宣告,像是命运的判词,“这世上,只有我能。”说完,

他猛地直起身,不再看她,一把掀开了轿帘。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阿拂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轿外,锦衣卫肃立,刀锋雪亮。裴文卿被两名力士拦住,面色铁青,目眦欲裂。

陆珩站在轿前,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恢复了那个冷峻无情的活阎王模样,

仿佛刚才轿内那个失控疯狂的男人只是幻觉。他目光扫过裴文卿,如同看一只蝼蚁。

“裴大人,”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绪,“你的花轿,本座扣下了。

你的人……”他顿了顿,回头瞥了一眼轿内蜷缩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也是本座的。”“陆珩!你目无王法!”裴文卿气得浑身发抖。“王法?”陆珩嗤笑一声,

眼神睥睨,“在这京城,我陆珩的话,就是王法。”他不再理会裴文卿的怒斥,

对着手下挥了挥手。“带走。”一声令下,锦衣卫立刻行动起来,驱散人群,

押解着裴府的人,连同那顶承载着破碎希望的花轿,一起朝着陆府的方向而去。

裴文卿试图冲上前,却被毫不留情地推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花轿消失在森严的府门之后。

七阿拂又被关回了那个熟悉的房间。这一次,看守增加了数倍,窗户被从外面钉死,

门口日夜站着两名佩刀的锦衣卫。陆珩没有立刻来见她。但这种沉寂,

比任何狂风暴雨都更让人恐惧。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阿拂蜷缩在床角,唇上仿佛还残留着陆珩霸道的气息,脖颈处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指尖的力度。

轿内发生的一切,如同噩梦般在脑海中反复回放。他叫她“娇娇”……那样亲昵的称呼,

从他口中吐出,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偏执。他说,她是他的。生生世世。绝望如同潮水,

再次将她淹没。嫁给裴文卿的路被彻底堵死,她还能怎么办?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深夜,

房门被轻轻敲响。不是陆珩那种不容置疑的推门而入。阿拂警惕地抬起头。门被推开一条缝,

闪进来一个身影,是周显。他面色凝重,压低声音急急道:“沈姑娘,时间紧迫,长话短说。

今日之事,已惊动圣听。陆大人强行扣留官眷,纵有权势,也难堵悠悠众口。

裴大人已在联络都察院诸位御史,联名上奏!

”阿拂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光:“可是……陆珩他说,圣上默许……”“圣心难测!

”周显打断她,“但眼下局面,陆大人确实行事过激,授人以柄。这是机会!姑娘,

你需忍耐,更要……设法自保。”“自保?”阿拂不解。

周显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陆大人对您……执念极深。硬碰硬,吃亏的只能是您。

或许……或许可以虚与委蛇,假意顺从,换取些许自由和……探查真相的机会。”假意顺从?

阿拂心头一震。要她对那个毁了她家、折辱她的仇人示弱?“我知道这很难。

”周显看出她的挣扎,“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先活下去,保住自己,

才有可能等到沉冤得雪的那一天。陆府书房……或许有姑娘想找的东西。”周显说完,

不敢多留,迅速消失在门外。房间里再次恢复死寂。阿拂坐在黑暗中,内心天人交战。

周显的话,像是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涟漪。

假意顺从……获取信任……探查书房……这无疑是与虎谋皮。一旦被陆珩看穿,

下场恐怕比现在更惨。可是,除了这条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像现在这样被囚禁至死?

还是激怒他,被他彻底毁掉?不。她不能死。沈家的冤屈还未洗刷,她不能就这么认输。

仇恨和求生欲,最终压倒了尊严和屈辱。她得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八接下来的几天,

阿拂不再绝食,也不再对着守卫冷眼相对。她安静地吃饭,睡觉,

甚至主动要求了一些书籍来看。她的变化,自然有人报告给了陆珩。这晚,

陆珩终于再次踏入了她的房间。他依旧是一身玄衣,带着夜间的寒气和淡淡的疲惫。

他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走近,只是沉沉地看着她。阿拂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垂首敛目,

姿态是前所未有的柔顺。“大人。”她轻声唤道。陆珩眸光微动,缓步走近。他伸出手,

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审视着她的脸,她的眼睛。“想通了?”他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阿拂强迫自己迎视他的目光,压下心底翻涌的恨意,努力让眼神显得平静,

甚至……带上一丝认命般的脆弱。“蝼蚁尚且贪生。”她低声道,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奴婢……不想死。”陆珩盯着她看了许久,

仿佛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他的指尖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带着薄茧的触感,

引起她一阵细微的颤栗“很好。”他终于开口,松开了手,“记住你说的话。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第一步,似乎成功了。阿拂暗暗松了口气,

后背却已被冷汗浸湿。自那日后,陆珩对她的限制放松了一些。她可以在院子里活动,

虽然依旧有人看守,但至少不再是完全密闭的囚禁。

她开始“顺从”地扮演一个认命的、依附于他的女人。在他回来时,

会主动上前替他解下披风;在他深夜批阅公文时,会安静地在一旁磨墨,

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抵触。陆珩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偶尔,他会在她替他宽衣时,

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目光探究地看她,仿佛要看到她灵魂深处。

阿拂总是适时地低下头,做出温顺羞怯的模样,心脏却跳得如同擂鼓。他有时会留宿。

只是抱着她,什么也不做。坚实的臂膀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平稳。

阿拂僵硬地躺在他怀中,一动不敢动,直到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才敢稍稍放松。

她能感受到,陆珩对她,并非只有暴戾和占有。在那冷酷的面具下,

似乎隐藏着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复杂而深沉的东西。但这并不能消弭她的恨,

只会让她更加困惑和警惕。她小心翼翼地利用着这点有限的“自由”,观察着书房的位置,

守卫换岗的规律。机会,在一个午后降临。陆珩被急召入宫。

府中守卫似乎也因此比平日松懈些许。阿拂借口散步,慢慢靠近了书房所在的主院。

书房门口果然有守卫,但只有一人,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绕到书房后窗,

发现有一扇窗户的插销似乎有些松动——这或许是周显暗中做的手脚?心脏狂跳,

她四下张望,确认无人注意,用力一推!“吱呀”一声轻响,窗户竟真的被推开了!

她不敢犹豫,立刻翻窗而入。书房内陈设简洁冷硬,带着陆珩一贯的风格。

书案上公文堆积如山,墙壁上挂着舆图刀剑。阿拂屏住呼吸,快速而仔细地翻找起来。

她不敢动明显的东西,只查看一些不起眼的角落,抽屉的夹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她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

她的手指在书案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里,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硬硬的东西。

她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那是一块半旧的羊皮纸残片,

上面用暗褐色的、疑似干涸血渍的痕迹,写着一个模糊的“漕”字,

旁边还有一个古怪的符号。这是……什么?阿拂的心跳骤然加速。

父亲当年被指控的罪名之一,就是与漕运舞弊案有关!这残片,这血字……难道父亲的案子,

真的另有隐情?这和陆珩又有什么关系?就在她全神贯注于手中残片时,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耳边。“你在找什么?”那声音不高,

甚至带着一丝倦怠的沙哑,却像一道冰锥,瞬间刺穿了阿拂的脊梁骨。她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捏着那张残片的手指僵硬得无法动弹。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身后站着的是谁——陆珩。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他不是被急召入宫了吗?书房内空气凝滞,

只剩下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震耳欲聋。陆珩的脚步声很轻,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却如同踩在她的神经上。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缓慢地、一步步地走近,最终停在她身后,

距离近得她能感受到他玄色衣料下散发出的、带着压迫感的体温,

和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冷松与淡淡血腥气的味道。他伸出手,没有去夺她手中的残片,

而是越过她的肩膀,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了那片单薄的羊皮纸的一角。阿拂下意识地攥紧,

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松手。”他命令道,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阿拂咬紧下唇,恨意和恐惧在胸腔里翻搅。

这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可能与父亲冤案相关的线索!他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

缓缓抚上了她的腰侧。掌心滚烫,隔着薄薄的夏衣,熨贴着她的肌肤。那触碰不带任何狎昵,

却比任何直接的暴力更让她毛骨悚然。这是一种宣告,一种掌控。“告诉我,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气息灼热,“你在找什么?或者说……你想知道什么?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诱哄的腔调,与他平日里的冷硬截然不同。

阿拂心脏紧缩。她不能承认!承认了,就是万劫不复!电光火石间,

她猛地松开了捏着残片的手指,任由他将那纸片抽走。同时,她顺势转身,不是面对他,

而是将额头抵在了他坚实的胸膛上,双手揪住了他腰侧的衣料。

这是一个近乎依赖和寻求庇护的姿态。陆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大人……”她开口,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哽咽和颤抖,将脸埋得更深,

不让他看到自己眼底翻涌的情绪,“我……我只是害怕……”“怕什么?

”陆珩的声音沉了几分,捏着残片的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放在她腰侧的手,却没有移开。

“怕……怕像父亲一样……”她语无伦次,将最真实的恐惧,包裹在虚假的表演里,

“怕莫名其妙就……就没了性命。我听到……听到一些风声,

只是想找点能保命的东西……哪怕是……一点点的依仗……”她感觉到他胸膛的肌肉绷紧了。

“风声?什么风声?”他追问,语气听不出信了还是没信。“不……不知道具体,

只是些只言片语……”阿拂摇头,泪水适时地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留下冰凉的湿痕,

“说我父亲……可能不止是通敌那么简单……背后……背后还有别的……”她大胆地试探着,

将周显暗示和她自己的猜测,模糊地抛了出来。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陆珩沉默了。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他身上的气息笼罩着她,

带着一种审视的、令人窒息的静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所以,

你找到的‘依仗’,就是这个?”他晃了晃手中那张写着血字“漕”的残片。

“这……这是什么?”阿拂抬起头,泪眼婆娑,故作茫然地看着他手中的纸片,

“我只是……只是在案角摸到的,觉得……觉得藏得这么隐秘,

或许……或许有用……”她演得逼真,连自己都快信了这临时编造的、漏洞百出的理由。

陆珩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那目光锐利得像是能剥开她所有的伪装,直抵灵魂深处。

他没有回答她关于残片的问题,而是反问,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你觉得,

裴文卿能给你这种‘依仗’?还是觉得,靠这不知所谓的旧纸片,就能保住你的命?

”“我……”阿拂语塞,在他洞察一切的目光下,几乎无所遁形。“沈知意,”他俯身,

靠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眸光暗沉如渊,“记住我说的话。你的命,是我的。

能给你依仗,也能让你顷刻间灰飞烟灭的,只有我。”他的指尖,

轻轻拂过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残忍。“别再自作聪明。

”他直起身,将那张残片随意地揣入怀中,仿佛那真的只是一张无用的废纸,

“也别再试图挑战我的耐心。”说完,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警告,

有审视,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被她那番“害怕”表演所触动的东西?他转身,

离开了书房,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也没有追究她私闯书房的罪责。阿拂僵在原地,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才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后背早已被冷汗完全浸透。

她靠在冰冷的书案边,大口喘息,心脏依旧狂跳不止。他信了吗?他拿走残片时的随意,

是真的觉得无关紧要,还是……欲盖弥彰?那句“背后还有别的”……他没有任何反驳,

是默认,还是不屑解释?还有他最后那个眼神……阿拂发现,

自己非但没有因为暂时蒙混过关而感到轻松,反而陷入了更深的迷雾和恐惧之中。

陆珩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她每一次试探,都觉得自己在往下沉,却始终触不到底。

而腰间,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那滚烫的、带着绝对掌控力的触感。这场戏,

她必须继续演下去。在更深的虚与委蛇里,寻找那一线或许根本不存在的生机。

她慢慢直起身,整理好微乱的衣衫和鬓发,擦干脸上的泪痕。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甚至,

带上了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既然已经踏出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九自书房事件后,

陆珩待她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依旧掌控着一切,限制着她的自由,

但那种外露的、带着折辱意味的刁难减少了。夜里他依旧会来,有时只是单纯地抱着她入睡,

有时则会带着一身酒气或疲惫,将她揽在怀里,沉默地靠坐很久。他不再提裴文卿,

也不再提那张残片。仿佛那日的冲突从未发生。但阿拂能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探究的意味更浓了。他在观察她,评估她那份“顺从”和“害怕”背后,究竟有几分真,

几分假。阿拂也愈发小心。她不再主动打探任何事,

只是安分地扮演着一个逐渐认命、试图依附强者的柔弱女子。她甚至开始学着煲汤,

在他深夜归来时,端上一碗温度刚好的羹品。陆珩第一次看到她端着汤碗,站在他书房外时,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诧异。他盯着那碗汤看了片刻,又看向她低垂的、带着一丝怯意的眉眼,

最终,什么也没说,接过去,沉默地喝完了。此后,

这似乎成了他们之间一种心照不宣的惯例。这晚,陆珩回来得格外晚,

身上带着浓重的夜露寒气,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与阴郁。阿拂照例端了温好的参汤过去。

他坐在书案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接过,只是揉着眉心,闭目养神。

阿拂将汤碗轻轻放在他手边,正要退开,他却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幽暗,带着一丝罕见的、不加掩饰的倦色,直直地看向她。“过来。

”他声音沙哑。阿拂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走近。他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

让她站在他的双腿之间。这个姿势过于亲昵,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阿拂身体微僵,

却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将额头抵在她的小腹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在汲取她身上微弱的热度和气息。阿拂能感受到他额头的冰凉,

和他周身散发出的、一种近乎孤狼般的落寞与沉重。他……怎么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被她强行压下。不能心软,不能好奇。他是仇人,是毁了她一切的元凶。可此刻的他,

褪去了平日的冷硬和暴戾,竟让她感到一丝……陌生。良久,他才低声开口,声音闷闷的,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今日……去了诏狱。”阿拂心头一跳。诏狱,那是人间炼狱,

是无数官员的噩梦终结之地。“审了一个人。”他继续道,像是在对她诉说,

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嘴很硬,熬碎了三根骨头,才吐了点东西。”他的语气平淡,

仿佛在说一件寻常公事,但阿拂却听得毛骨悚然。她仿佛能闻到那血腥气,

听到那凄厉的惨叫。“有时候我在想,”他抬起头,目光有些空茫地看着跳跃的烛火,

“这满手的血腥,究竟是为了什么?”阿拂屏住呼吸,不敢接话。这是他第一次,

在她面前流露出这样的情绪。他忽然收紧环在她腰后的手臂,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

仰头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迷茫,有偏执,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痛楚。

“沈知意,”他唤她的名字,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认真,“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有些事,

并非你看到的那样,你信不信?”阿拂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是在指什么?父亲的案子?

还是他强留她的原因?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看着他眼底那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真诚”的东西,有一瞬间的动摇。但旋即,

父亲下狱时绝望的眼神,沈家被抄时的哭喊,

还有他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折辱……一幕幕涌上心头。信他?她凭什么信他?她垂下眼睫,

掩去眸中所有情绪,声音低微,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顺从:“大人做的事,

自有大人的道理。奴婢……不敢妄加揣测。”陆珩盯着她看了许久,眼底那丝微弱的火光,

渐渐熄灭了,重新被深不见底的幽暗所取代。他松开了她,唇角勾起一抹自嘲般的冷笑。

“是啊,”他淡淡道,“你当然不敢。”他端起那碗已经微凉的参汤,一饮而尽,

然后挥了挥手。“出去吧。”阿拂如蒙大赦,躬身退了出去。关上书房门的那一刻,

她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心脏依旧跳得飞快。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并非她看到的那样……难道父亲的案子,真的另有隐情?他和这件事,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心乱如麻。而门内,陆珩看着那扇关上的门,眸色深沉如夜。

他从怀中取出那张羊皮纸残片,指尖在那个暗褐色的“漕”字上轻轻摩挲,眼神复杂难辨。

“不敢揣测……”他低声重复着她的话,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苦涩与决绝。

“那就永远留在我身边,看着吧。”自那晚书房参汤后,陆珩与阿拂之间,

似乎隔了一层薄而韧的纱。他依旧掌控着她的一切,却不再轻易流露那夜的迷茫与脆弱,

变回了那个深不可测、喜怒不形于色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而阿拂,也愈发谨慎地扮演着温顺,

只是心底的疑虑和那丝不该有的、因他短暂失态而泛起的涟漪,让她更加不安。这日午后,

阿拂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做针线。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她月白色的裙裾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绣的是一方帕子,竹叶青的底,只边缘绣了几缕简单的流云纹——是预备着,若他问起,

便说是给他绣的。总要做些样子,才能取信于人。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沉稳而熟悉。

阿拂捏着针的手指微微一紧,没有回头,依旧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绣绷。

陆珩停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没有立刻走近。他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颈子上,

那段弧度优美而脆弱,阳光洒在上面,细腻得仿佛上好的暖玉。再往下,

是她纤细的、不盈一握的腰肢,被简单的衣带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他眸色深了深。这几日,

他冷眼看着。她确实安分,甚至可称得上乖巧。递茶时指尖不再发抖,磨墨时眉眼低顺,

夜里在他怀中,身体虽仍有些僵硬,却不再明显抗拒。可越是这样,

他心底那团火就烧得越旺。他知道她在演,知道那温顺皮下包裹着怎样的恨意和不甘。

就像此刻,她明明感知到他的到来,却故意不回头,那专注绣花的侧影,

带着一种无声的、倔强的疏离。他讨厌这种疏离。他缓步上前,阴影笼罩下来,

挡住了她身上的阳光。阿拂这才仿佛刚察觉到一般,抬起眼,眸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微讶,

随即放下绣绷,站起身,柔顺地唤了一声:“大人。”陆珩没应声,目光扫过石凳上的绣绷,

伸手拿了起来。指尖抚过那几缕流云纹,针脚细密,看得出女红功底极好。“给谁的?

”他问,声音听不出情绪。阿拂心口一跳,垂眸道:“奴婢闲着无事,

胡乱绣的……若大人不嫌弃……”“嫌弃?”他打断她,指尖捏着那方帕子,忽然抬手,

用那冰凉的绸料,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阿拂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他的动作很慢,

带着一种狎昵的、审视的意味。帕子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下颚,再到纤细的脖颈,所过之处,

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绣工不错。”他评价道,目光却牢牢锁着她的眼睛,

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沈阁老请人教的女红?”他提起父亲,语气平淡,

却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入阿拂心口最疼的地方。她指尖掐入掌心,

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是。”她低声道,“母亲说,女儿家总要会些。

”陆珩盯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忽然俯身逼近。强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带着冷松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阿拂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腰却抵在了粗糙的槐树树干上,

退无可退。他一手撑在她耳侧的树干上,将她困在他与树干之间,

另一只手依旧捏着那方帕子,指尖却移到了她微微敞开的领口。“既然闲着无事,”他开口,

气息拂过她的额发,声音低哑下去,带着一种危险的、魅惑的意味,“不如想想,

如何真正取悦我。”他的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划过她锁骨下方细腻的肌肤。

阿拂浑身僵住,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冰冷的恐惧和屈辱。取悦他?

像那些攀附他的女子一样,曲意逢迎,献媚邀宠?不……可她不能反抗。她闭上眼,

长睫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蝶翼。苍白的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着她这副引颈就戮般的模样,陆珩眼底翻涌起更深的暗色。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顺从。

他想要的是……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是那双曾经明媚飞扬的眸子里,

重新映出他的影子,哪怕带着恨?还是这具温软的身体,不再因为他的触碰而僵硬,

而是真正地……为他绽放?这个念头让他心头躁意更盛。他猛地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不同于花轿内的狂暴,也不同于书房那晚带着绝望的掠夺,

这个吻带着一种惩罚性的、却又奇异地夹杂着探索意味的力度。他吮吸着她的唇瓣,

撬开她的齿关,纠缠着她的舌尖,逼着她回应。阿拂被动地承受着,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气息太具侵略性,唇舌间的力道让她无处可逃。缺氧的感觉让她头晕目眩,

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软,只能依靠身后粗糙的树干和他箍在腰间的手臂支撑。

在她即将窒息的前一刻,陆珩终于放开了她。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织,皆是一片凌乱。

阿拂唇瓣红肿,眼含水光,脸颊因缺氧和羞愤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陆珩看着她这副被自己亲手弄乱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近乎满意的暗芒。

他拇指抚过她湿润红肿的下唇,声音喑哑:“这才有点活气。”他松开她,

将那方绣了流云纹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折好,塞进了自己的衣襟里,贴胸放着。

“既然是给我的,”他看着她瞬间睁大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我收了。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大步离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外,

阿拂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沿着粗糙的树干滑坐在地。她抬手,用力擦拭着红肿的唇瓣,

直到传来刺痛感,却依旧觉得上面残留着他霸道的气息。胸口被他指尖触碰过的地方,

也仿佛燃着火,烧得她心慌意乱。他拿走了那方帕子……贴胸放着……这个认知,

比刚才那个吻,更让她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悸动与恐慌。她抱住膝盖,将滚烫的脸埋了进去。

怎么办……这场戏,她快要演不下去了。这个男人,像一团迷雾,时而暴戾,时而莫测,

时而……又会流露出那般让她心乱的脆弱。她恨他,毋庸置疑。可为何,在恨意的缝隙里,

会滋生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对战栗的沉溺?十接下来的日子,

陆珩似乎迷上了这种“撩拨”与“试探”。他不再仅仅是夜里拥着她入睡,白天里,

也时常会有意无意地靠近。有时是在她替他系披风带子时,他会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指腹在她腕间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直到她耳根泛红,才缓缓松开。有时是在她研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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