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生之夜头痛得像是要裂开,无数记忆的碎片如同锋利的冰棱,在脑海中疯狂冲撞。
我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绣床帷幔,以及贴身丫鬟白芷那张写满担忧的脸庞。
“小姐,您总算醒了?您都昏睡好一会儿了。赵公子在客房等您呢,说是有急事相商。
” 白芷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赵世轩?客房?这两个词如同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彻骨的寒意。我回来了……竟然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彻底毁掉我一生的夜晚!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里,被他们精心设计,堵在客房,
冠上莫须有的私通罪名。紧接着,便是家族的倾覆,以及我最后那冰冷的、充满不甘的死亡。
“小姐?”白芷见我眼神发直,伸手想要扶我坐起。我下意识地挡开她的手。
剧烈的头晕伴随着恶心感阵阵袭来。我抬手按住额角,那里确实在一跳一跳地疼,
或许是之前挣扎时不小心撞到了。“可能……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撞到了头。白芷,你去厨房,
给我弄一碗醒酒汤来,要浓一些的。”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白芷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可是……赵公子那边催得急,说是有要紧事……”“让他等!
” 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尖锐,但随即又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转化为一种虚弱的烦躁,“我眼下这副模样,如何去见人?快去!
”许是被我从未有过的厉色吓到,白芷不敢再多言,连忙点头,匆匆转身跑了出去。
确认她的脚步声远去,我一秒也不敢耽搁,猛地掀开锦被,提起繁复的裙摆,
赤着脚就踏上了冰凉的地板,随即套上丝履,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朝着后院方向疾步而去。
丝履踩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唯有我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几乎盖过了一切。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也是唯一能破开此局的人——萧临渊。他此刻,应该正在府中宴客。宴厅方向灯火通明,
悠扬的丝竹管弦之声隔着老远就隐隐传来。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里的喧闹。
门口值守的侍卫身形笔挺,腰间的刀鞘在灯火映照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站住!
何人擅闯宴厅?”侍卫面无表情,横臂阻拦,语气不容置疑。我什么也顾不上了!
侧身灵巧地从他伸出的手臂下钻过,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开了那两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哐当——!”巨大的声响让厅内所有的音乐戛然而止。刹那间,
所有或好奇、或惊讶、或带着看戏意味的目光,如同无数根细针,齐刷刷地钉在了我身上。
我一眼就看到了主位上那个男人——一身墨色常服,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冷峻。
他修长的指尖正随意地搭在酒杯上,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动作顿住。萧临渊。他缓缓抬眼,
深邃的目光扫过来,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丝毫温度,带着审视与探究。机会只有一次!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几乎是扑爬着上前,一把攥住他冰凉的、绣着暗纹的衣摆,
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王爷!求王爷救我!” 我奋力扬起脸,
尽力让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惊惧与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有人……有人要害我!
”额角之前撞过的地方此刻火辣辣地疼,可能已经肿了起来。
我故意让散落下来的几缕发丝遮不住那儿,将受伤的痕迹暴露在他眼前。他没有动,
任由我攥着他的衣摆,那上好的衣料在我手中微微绷紧。
他的视线先是在我红肿的额角停留了一瞬,随即抬起,越过我的头顶,看向了门口。“胡闹!
” 赵世轩气急败坏的声音伴着匆忙的脚步声追了进来,他指着我就骂,“惊扰王爷宴饮,
你担待得起吗?还不快滚过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他的身边,果然跟着柳如眉。
她手中捏着绣帕,故作姿态地掩着唇,然而那双眼睛里闪烁的,
却是掩饰不住的、恶毒的兴奋光芒,仿佛早已期待已久。
萧临渊的目光在赵世轩和柳如眉身上不紧不慢地走了一个来回,最后,重新落回我脸上,
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他缓缓搁下了手中的酒杯。“害你?”他开口,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满室因惊愕而产生的细微嘈杂。“是!
”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清醒和表演,“他们……他们诬陷我与人私通,
欲捉我于客房……求王爷明鉴!”赵世轩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跳起来嚷道:“王爷休要听她胡说八道!分明是她自己行为不端,与人私会!我等证据确凿,
应当立刻将其搜身,以正视听!”“搜?”我猛地打断他,倏地松开萧临渊的衣摆,
自己摇摇晃晃地站稳,目光直直看向萧临渊,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好!搜!
但不止搜我一人!”我转向萧临渊,深深一福,语气恳切而坚定,“恳请王爷派人,
立刻封锁东西客院,尤其是丙字房,仔细搜查!若我有半句虚言,甘受任何处置!
”萧临渊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结了冰的寒潭,幽深不见底,
看不出丝毫情绪与念头。片刻后,他抬手,对身旁侍立的心腹侍卫微一颔首。
那侍卫心领神会,立刻带着一队人马,快步无声地退出了宴厅。时间一点点流逝。
宴厅里静得可怕,落针可闻,只能听见角落里灯花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
赵世轩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闪烁不定。柳如眉手中绞紧的帕子,
几乎要被她扯破。脚步声去而复返。侍卫押着一个面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婆子回来,
手中捧着一枚水头极好的翡翠玉佩。“回禀王爷,在丙字房窗台下的花盆缝隙里找到此物。
当时,这婆子正鬼鬼祟祟,欲将其投入院中水缸,企图销毁。”那枚玉佩,我认得!
正是柳如眉上月在我面前显摆过,说是京中最时尚的样式,价值不菲。
柳如眉的脸色瞬间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临渊目光淡漠地扫过那枚玉佩,再看向脸色铁青的赵世轩和摇摇欲坠的柳如眉,薄唇轻启,
吐出两个冰冷的字:“拿下。”命令简单,直接,不容置疑。侍卫立刻动手,
不顾赵世轩气急败坏的叫骂和柳如眉惊慌失措的尖叫与辩解,
强硬地将两人连同那个面如死灰的婆子一同押了下去。所有的喧闹与不堪被拖远,
宴厅重归死寂。留下的宾客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萧临渊挥了挥手,
语气平淡:“今夜之事,叨扰各位雅兴了,都散了吧。”众人如蒙大赦,连忙躬身行礼,
悄无声息地、迅速地退了个干净。转眼间,偌大的宴厅,只剩下我和他。他缓缓走下主位,
停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你是如何知道,丙字房有问题的?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垂下眼睫,盯着他墨色衣袍上精致的暗纹,
低声道:“来时……听见两个丫鬟在假山后嚼舌根,说丙字房备了‘好东西’,鬼鬼祟祟的。
我心中起疑,又怕他们害我,走投无路,只能来求王爷主持公道。”他静默了片刻,
空气仿佛凝滞。“倒是机警。”他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
我知道他并未全然相信。重生这种事,太过荒诞离奇。但他此刻需要的,并非绝对的真相,
而是一个能够说得过去、合乎情理的理由。而我,恰好给出了这个理由。“回去。
”他不再深究,下了指令,“今日之事,自有分晓。”我依言屈膝行礼,不再多言,转身,
一步步退出这间令人窒息的宴厅。走到门口,夜风带着凉意吹拂在身上,
我这才惊觉后背一片冰凉,竟已在不知不觉间,惊出了一身冷汗。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他那道深沉难辨的目光,如同实质般,一直牢牢地烙在我的背上,直至我消失在回廊的转角。
第2章:提亲风波脚还没踏进自己院子的门,父亲就火急火燎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掐得我生疼。“出事了!出大事了!”他脸色惨白,
声音都在发颤,“萧……萧王爷派人来提亲了!”我用力抽回手,揉了揉被他掐疼的地方,
面上故作惊讶:“提亲?王爷怎么会突然来提亲?”心中却已了然,萧临渊的动作,
果然快得惊人。“我哪敢细问啊!那可是萧临渊!手握重兵,权倾朝野,
杀伐决断从不手软的活阎王!”父亲急得在原地团团转,额上全是冷汗,
“媒人带着厚重的聘礼,此刻就在前厅等着回话呢!你说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答应他。”我打断父亲焦灼的絮叨,语气平静得不像是在讨论自己的终身大事,
“立刻答应下来。”父亲猛地愣住,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疯了?!那可是萧临渊!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嫁过去,只怕是……”“不答应,
”我推开他,径直往屋里走,声音冷了下来,“只怕今晚我们全家就能在阴曹地府团圆了。
父亲难道觉得,昨夜赵世轩的事情,会就这么轻易了结吗?”父亲像是被瞬间掐住了脖子,
噎住了,张着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前厅方向隐隐传来茶杯盖子轻碰的声响,
显示着等待的媒人已经有些心急了。“那……那我这就去回话!”父亲猛地一跺脚,
像是下定了决心,扭头就往前厅跑,脚步虚浮得差点被门槛绊倒。我靠在廊下的柱子上,
看着他近乎仓皇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后,心中一片冷然。萧临渊此举,是试探?是保护?
或者两者皆有。他那样的人,从来不做没有用意的事。“小姐!小姐!”白芷小跑着过来,
喘着气,脸上带着几分惶惑,“柳、柳小姐来了,
说是……说是要来恭喜您……”她的话音未落,
柳如眉那娇柔做作的声音已经如同跗骨之蛆般飘了过来。“哎哟,
妹妹真是好福气呀~这不声不响的,就攀上了萧王爷这根高枝,
真是让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呢。”她摇着团扇,扭着腰肢走过来,
一身桃红色的衣裙鲜亮得扎眼,与这凝重气氛格格不入。
“只是这手段嘛……未免也太急了些。昨夜刚出了那档子不清不楚的事,
今日王爷就登门提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
才逼得王爷不得不负责呢。”她话里的恶意,几乎不加掩饰。我没接她的话茬,
只淡淡地对身旁的白芷抬了下下巴。白芷会意,端着刚沏好、正准备给我送来的热茶,
手“不小心”一抖,整杯滚烫的茶水便精准地全泼在了柳如眉鲜艳的裙子上。“啊——!
”柳如眉猝不及防,被烫得尖叫着跳开,手忙脚乱地拍打着瞬间湿透、紧贴在身上的裙摆,
上面还粘着几片舒展开的茶叶,狼狈不堪。“你个死丫头!眼睛瞎了吗?!
”白芷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柳小姐突然靠得太近,
奴婢一时没拿稳……”几个恰好路过的仆役偷偷往这边瞧,互相交换着眼色,憋着笑,
显然平日也没少受这位表小姐的气。柳如眉脸涨得通红,指着我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你、你分明是故意的!”“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若无其事地拿起石桌上另一杯凉茶,
慢慢吹了吹,“不过是丫鬟笨手笨脚,一时失误罢了。回头我定好好罚她。
姐姐还是快回去换身干爽衣服吧,这样湿漉漉地站着,平白惹人笑话。”我语气温和,
话语里的讽刺却像软刀子。她狠狠剜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淬了毒,
最终也只能愤愤地一跺脚,扯着湿漉漉、沾着茶叶的裙子,扭头快步离开,
步子踩得又重又响,仿佛要将地面踏穿。我放下茶杯,对还跪着的白芷道:“起来吧。
没事了。去库房帮我取几本往年的旧账册来,就说我要核对一下嫁妆用度,提前准备着。
”账本很快被送到了书房。我摒退左右,
独自埋首在一堆散发着陈旧墨香和淡淡霉味的册子里,指尖划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赵家,
丝绸,漕运……我耐心地一页页翻找。终于,找到了!三笔数额巨大的款项,
在去年底分三次被划出,收款方却只有一个语焉不详的“南城货栈”,
没有任何具体的货物名目和往来细节。那数字,大得离谱,
足以买下整条繁华街市的铺面还有余。我合上账本,揉了揉因长时间专注而发酸的眼睛。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白芷。”我提高声音,
确保书房门外若有心窥探的人能够听见,“明日你抽空去外面打听打听,赵家经营的丝绸,
最近主要走的是哪条漕运线?价钱大概如何?咱们家以后若是采买,也好心里有个比照,
不至于被人糊弄了去。”白芷在门外恭敬地应了声。我起身,仔细地将账本放回原处,
并未锁上书房的门,便离开了。深夜,万籁俱寂之时,书房方向隐约传来一声短促的闷响,
以及细微的、像是被人扼住喉咙的挣扎声,但很快,一切又重归于死寂。我躺在卧室的床上,
睁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天明。第二天午后,萧临渊果然来了。
父亲战战兢兢地把他迎进前厅,忙不迭地张罗着上最好的茶水。萧临渊抬手止住了他的忙碌。
“不必麻烦。商议婚期,说完就走。”他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寒暄。他递过一个精致的食盒。
“宫里新做的点心,味道尚可,你尝尝喜不喜欢。”我依言打开盖子,点心底下,
压着一张折叠起来的字条,上面是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字迹:赵已疑,勿再动。
“王爷费心了。”我拿起一块点心,
指尖在食盒边缘状似无意地、极轻地敲了三下——这是暗示账目有问题。
“父亲总说宫里的御厨手艺最佳,我今日也算是有口福了。”说着,我端起手边的茶盏,
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手指迅速蘸了少许茶水,在光洁的桌面上快速写了一个“漕”字,
又立刻用袖口将其抹去,不留痕迹。萧临渊的目光淡淡扫过桌面,随即端起自己的茶杯,
指尖在杯壁上极轻地一点,表示收到。商议完婚期细节,他起身告辞。经过我身边时,
宽大的袖袍拂过茶几,一枚质地温润的玉佩从袖口滑落,“啪”地一声轻响,
掉在了茶几脚下。父亲正忙着躬身送客,并未留意到这个小小的意外。我弯腰,将玉佩拾起。
玉佩触手冰凉,翻到背面,上面刻着一个我未曾见过的、造型奇特的蛇形标记。“王爷,
您的玉佩掉了。”我追到门口,将玉佩递还。他已经踏上了马车,厚重的车帘放了下来,
隔绝了内外。车内传来他平淡无波的声音:“不必了,赏你了。”马车辘辘启动,渐行渐远。
我站在原地,紧紧攥住那枚玉佩,其坚硬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也让我混乱的心绪稍微安定了几分。三日后,我以婚前需去寺庙祈福静心为由,
带着白芷去了城郊的寺庙。回程时,马车行至半途,猛地一个剧烈颠簸,
随即轮轴发出了刺耳欲裂的断裂声。车夫下车仔细检查后,无奈地摇头。“小姐,糟了,
轮毂裂了一道大口子,这路……怕是走不了了。”此时已是日头西斜,荒郊野外,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远处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马蹄声。
一辆通体玄黑、装饰低调却难掩贵气的马车缓缓驶近,车帘掀起,
露出了萧临渊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车。”他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
我刚钻进车厢,还未坐稳,只听“嗖嗖”几声厉响,数支闪着寒光的弩箭竟破窗而入!
萧临渊反应极快,猛地将我按倒在柔软的坐垫上,一支短箭擦着他肩膀外侧飞过,
“夺”地一声深深钉入了车壁之中!车外瞬间响起了激烈的刀剑碰撞声、短促的惨叫声,
不过几息之间,一切又重归安静。侍卫在外沉声禀报:“王爷,刺客共三人,已全部解决。
”萧临渊松开我,肩头被箭矢划破的布料裂开一道口子,隐隐有血迹渗出。
他却看都未看一眼,神色如常地掀帘下车。我也跟着下去。地上躺着三具黑衣尸体,
面容陌生。我蹲下身,仔细检查,果然在其中一具尸体的衣襟内侧,
看到了那个与玉佩上如出一辙的、熟悉的蛇形标记。萧临渊的侍卫正在熟练地搜查尸体,
寻找可能的线索。他拉我回到车上,吩咐车夫启程。马车内光线昏暗,他忽然伸手,
握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下次若再独自出门,
”他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记得带上我给你的那支簪子。
”我下意识地抬手摸向发髻,指尖触到的,并非今早出门时自己戴上的那支普通银簪,
而是一支通体冰凉、质地坚硬的玉簪,簪头雕刻着繁复的花样,正是他之前提及的那一支。
第3章:暗流涌动太后突然召我入宫的消息,来得毫无征兆。传话的太监尖着嗓子,
态度带着宫里人特有的倨傲与催促。父亲急得在厅里来回转圈,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候进宫?太后娘娘为何突然要见你?萧王爷他知道此事吗?”“他知道怎样,
不知道又怎样。”我迅速换好符合规制的衣裳,语气平静,“太后懿旨,
难道还能躲着不去不成?”白芷在一旁帮我整理裙摆,手微微有些发抖,
小声嗫嚅道:“小姐,我……我听说宫里规矩大得很,一句话说错,一步路走错,
都是要挨板子,甚至掉脑袋的……”“行啦,别自己吓自己,少听那些外面瞎传的话。
”我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背,低声安抚,也是告诫,“看好院子,在我回来之前,
无论是谁来找,一律都说我身子不适,歇着了,不见客。”宫门巍峨,
高得需要仰头才能望见顶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领路的宫女面无表情,
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步子迈得又急又快,我几乎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不出所料,
柳如眉果然等候在太后宫殿之外,一身桃红色的衫子,在肃穆的宫墙下显得格外刺眼。
“妹妹来得可真慢,让太后娘娘好等,怕是都有些乏了呢。”她摇着团扇,
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意,“不过也是,妹妹如今身份不同往日,是未来的萧王妃了,
是该摆摆架子,端端身份。”我懒得与她做口舌之争,径直跟随引路太监进殿,依礼跪拜。
太后慵懒地歪在铺着软缎的榻上,旁边宫女正细致地为她剥着葡萄,
鲜红的指甲与紫亮的葡萄形成鲜明对比。“起来吧,不必多礼。”她吐掉口中的葡萄籽,
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临渊媳妇儿,过来,到哀家跟前儿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我依言起身,刚走近两步,侍立在一旁的柳如眉突然“哎呀”一声惊叫,
手中端着的热茶“不小心”一歪,整杯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我的裙摆上,
迅速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水渍。周围的宫女顿时一阵手忙脚乱。太后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毛手毛脚的,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带萧王妃去偏殿,找身干净的衣裳换上!
”还是刚才那个领路的宫女,低眉顺眼地引着我,在迷宫般的宫殿回廊里七拐八绕,
最后走进了一间位置偏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霉味的屋子。我刚解下腰带,准备更换衣物,
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嗒”一声轻响——门被人从外面闩上了!“姐姐?门怎么锁上了?
是不是锁错了?”我拍打着门板,提高声音问道,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窗外,
隐约传来了赵世轩刻意压低的嗓音,断断续续,
晰:“……秋猎那日……必须得手……禁军换防的缺口……正是时机……”我立刻踮起脚尖,
凑近窗缝向外窥视。只见赵世轩和柳如眉两人正站在不远处的廊下阴影中,
柳如眉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了过去,低声道:“王爷那边近来盯得紧,
你最近还是少来找我为妙。”“怕什么?”赵世轩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太后宫里,
如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等解决了萧临渊,屋里头那个,自然任你处置。
”我心知不能再待下去!迅速退后两步,打量这间屋子。窗户是老式的木插销,
边缘因潮湿都有些腐朽了。我拔下发间一枚坚硬的银簪,插入缝隙用力一撬!“哐当”一声,
整个窗框竟直接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隔壁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顾不得会不会引起注意,我扒着窗台,利落地翻了出去,双脚正好落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旁边的石桌上,还摊着几封未来得及收起的信件,最上面那封的火漆甚至还未完全干透。
我迅速将几封信全部揣入怀中,刚转身,就听见柳如眉尖利的惊叫声从不远处传来:“窗子!
窗子怎么坏了?!快!人跑了!”我沿着记忆中的方向,飞快地跑过两道回廊,
刚过一个拐角,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个坚硬温热的胸膛!玄色衣襟上用银线绣着的繁复纹路,
硌得我脸颊生疼。“偷了什么好东西?”萧临渊拎着我的后领,像提溜一只小猫般,
迅速将我拖到一旁巨大的假山石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能让赵世轩的嗓子都快喊破了。”我来不及解释,
直接将怀里那几封带着体温的信塞进他手里,气息不稳地说道:“秋猎……秋猎要出大事!
”他拆信浏览,速度极快。我靠在冰冷的假山上喘息,目光透过山石的缝隙,
看到柳如眉正领着几名侍卫,气势汹汹地朝这个方向搜寻过来。萧临渊眼神一凛,
猛地抬手捂住我的嘴,将我更深地按进假山投下的阴影里,他宽大的黑袍展开,
严严实实地罩住了我们两人。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就在假山之外。
柳如眉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尖声道:“肯定往这边跑了!分开找!
一定要把她给我找出来!”我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特有的、混合着淡淡铁锈与冷冽檀香的气息,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外面的脚步声和搜寻声渐渐远去,最终彻底消失,他才缓缓松开了手。“看完了?
”我缓过气,伸手想去拿他袖中的信,指尖却不小心蹭到他袖口一处湿黏的地方。
他墨色的袍袖颜色更深了一团,旁边尖锐的碎石上,还挂着几颗将凝未凝的暗红色血珠。
他迅速甩开我的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悦:“别碰。”“你早就料到,太后今日会召我入宫?
”我缩回手,低声问道。“料到她会让柳如眉动手,制造混乱,将你困住或泼上脏水。
”他扯下一截干净的里衣下摆,动作熟练地缠住手臂上的伤口,声音平淡无波,
“只是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敢直接偷东西。”“他们要在秋猎时对你下手!
”我抽出那封火漆最新的信,急切道,“禁军、秋猎、毒箭——信里写得很明白!
”萧临渊脸色微变,突然再次抬手,更重地捂住了我的嘴,指节用力,压得我唇齿发麻,
几乎无法呼吸。假山外,响起一阵细碎轻巧的脚步声,一名提着灯笼的小宫女,低着头,
匆匆从石径上走过。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扫过我的额发,
带着一丝无奈的低斥:“怎么就教不会你‘小心’二字?
”等那点昏黄的灯笼光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他才彻底松开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
拔开塞子,将里面的白色药粉撒在伤口上。药粉触及皮肉,泛起细密的白沫,
混着血水淌下来,他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想办法回去。”他推了推我的肩膀,
语气不容置疑,“今夜子时,老地方。”我依仗着对宫中路径的一丝模糊记忆,
以及夜色掩护,艰难地翻墙出了宫。回到府中,白芷帮我更换沾染了尘土的衣裳时,
手依然抖得厉害,她指着我的袖口,声音发颤:“小姐……这、这袖口上怎么有血?
”“不是我的。”我疲惫地闭上眼,将整个人泡进温热的水中,试图驱散满身的寒意与紧张,
“去煮两碗安神汤来,你喝完一碗,也早些去睡吧。”子时的更鼓刚刚敲过,
窗棂便传来了极轻、极有规律的三声叩响。几乎是声音落下的瞬间,
萧临渊便带着一身夜晚的凉气,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我的榻前。他摊开一桌的纸稿,
正是我今日偷出的那些信件。“这些密信,是假的。”他指尖点在其中一封信的火漆印上,
语气笃定,“蛇纹的方向反了。赵世轩用印习惯特殊,惯用右手发力,纹理走向该往左斜,
这个,是往右的。”我抓起那张纸仔细辨认。前世的记忆翻涌而上——没错!
他说的细节完全正确!这印鉴,确实是反的!“他们……是设局在试探我?”我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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