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战争但从者是克苏鲁神话之父(林墨尘克苏鲁)免费完结小说_小说完整版免费阅读圣杯战争但从者是克苏鲁神话之父(林墨尘克苏鲁)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屏幕熄灭后的那片漆黑，还有召唤阵残留的、若有若无的魔力波动。

林墨尘摸索着按下了客厅大灯的开关，白光驱散了昏暗，也让他更清晰地看清了站在召唤阵中央的那位少女——他的从者，Foreigner，洛夫克拉夫特。

她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黑色的连衣裙，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瞳孔，苍白的皮肤，整个人像是一道剪影，与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客厅格格不入。

她微微转动眼眸，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眼神里没有任何好奇，只有一种置身事外的疏离。

林墨尘挠了挠头，感觉喉咙有点干。

刚才一口气灌下去的三罐可乐现在好像在胃里冒着泡，混合着召唤成功的激动和眼前状况带来的巨大困惑。

“那个……洛夫克拉夫特……小姐？”

他试探着开口，这个称呼还是有点拗口。

少女将目光移回他身上，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首先，欢迎？

呃……响应召唤而来，辛苦了。”

林墨尘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点，尽管情况一点也不正常。

“我是林墨尘，如你所见，这里是我家。

然后……关于这场圣杯战争……”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

手背上的令咒传来清晰的感知，提醒着他与眼前少女之间的联系，以及那场即将到来的、你死我活的争斗。

“我了解一些基本信息，但不多。

我父亲留下的笔记里提到过，但他警告我最好别掺和。

所以，我知道我们需要和其他御主与从者战斗，争夺圣杯，但具体的细节，比如这次战争有哪些人参加，规则有没有变化，我完全不清楚。”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洛夫克拉夫特的反应。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在听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林墨尘继续说了下去：“按照常规理解，你的职阶……Foreigner，降临者。

这很不寻常。

我父亲说过，正常的圣杯战争体系里，不应该有这个职阶。

这本身可能就意味着这次战争有问题。

再加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再加上，你，洛夫克拉夫特先……小姐，以这种形态出现……我总觉得，我们可能被卷进了一场超乎想象的麻烦里。”

他把自己的担忧和盘托出。

这不是他预想中的，那种有着明确规则和对手的圣杯战争。

从召唤出Foreigner开始，一切似乎就偏离了常轨。

洛夫克拉夫特听完，沉默了几秒。

她的声音依旧轻而平淡，没有什么起伏：“圣杯战争……。

于我而言，不过是又一场无序的混沌罢了。

参与与否，并无本质区别。”

她的反应很冷淡，甚至带着点漠然。

仿佛战斗也好，圣杯也好，都引不起她丝毫的兴趣。

林墨尘心里叹了口气。

好吧，这倒是很符合史料里对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性格的描述——孤僻，疏离，对许多世俗事物缺乏热情，难以交流。

看来即使性转了，这种核心特质也没变。

指望她立刻热血沸腾地和自己讨论战术，恐怕是不现实了。

“总之，”林墨尘决定暂时跳过这个话题，“我们现在是搭档了，对吧？

在搞清楚具体状况之前，我们得先互相熟悉一下。

这里就是我们的据点了，虽然有点乱，但基本功能齐全。”

他指了指周围，“你……需要什么东西吗？

比如休息？

或者……呃，从者需不需要进食？”

洛夫克拉夫特微微摇头。

“灵体化即可休息。

魔力由你供应，无需额外进食。”

对话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林墨尘感觉有点无力，这种单向的、得不到积极反馈的交流让他有些挫败。

他目光扫过客厅，落在了靠墙的书架上。

那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书，很多都是英文原版。

洛夫克拉夫特的目光，似乎也无意地跟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个书架上。

她黑色的瞳孔里，似乎有极细微的波动。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指向书架。

“那些书……哦，那些啊，”林墨尘解释道，“大部分是我的收藏，还有一些是我自己买的参考资料。

我……算是个作家吧，写点东西。”

洛夫克拉夫特没有回应，而是缓缓走到了书架前。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那种病弱感，仿佛随时会摔倒。

她伸出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指，轻轻拂过几本书的书脊。

那些书的书名是《The Call of Cthulhu and Other Weird Stories》、《At the Mountains of Madness》、《The Case of Charles Dexter Ward》，都是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集，而且是纯英文的原版。

她抽出了那本《The Call of Cthulhu》，翻开了几页，看着里面熟悉的文字，是她亲手（或者说，是她那个个体生前亲手）写下的故事。

她合上书，将其放回原处，然后又看了看书架上的其他作者——一些后来深受她影响的作家，以及一些研究性的论著。

她转过身，看向林墨尘，黑色的眼眸里依旧没什么神采，但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探究。

“Master。”

她轻声开口，语气还是那样漫不经心，“你拥有我的作品。

你阅读它们。”

“是的。”

林墨尘点头，这没什么好否认的。

“那么，”洛夫克拉夫特的声音很平淡，带着一种早己预料到答案的索然，“你如何看待这些……故事？

想必，是觉得它们……足够恐怖？

足够惊悚？

描绘了令人战栗的怪物？”

她提出这个问题，仿佛只是出于一种程式化的礼貌，或者仅仅是为了填补对话的空白。

她大概听过太多类似的、浮于表面的赞美了。

“啊，好恐怖”、“好吓人”、“描写得好生动”——这些空洞的词汇，她早己习惯。

作为一个生前作品无人问津，死后才逐渐被人发掘的作家，她对于后世读者的反应，似乎并不抱太高期望，尤其是面对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异国御主。

林墨尘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起这个。

他看着洛夫克拉夫特那副明显不期待任何深刻回答的样子，心里那股对于她作品的热爱和理解，一下子涌了上来。

他不能容忍别人（哪怕是作者本人以一种预设立场的方式）轻视他对这些作品的理解。

他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示意洛夫克拉夫特也坐下。

洛夫克拉夫特迟疑了一下，还是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黑色的连衣裙铺散开，她微微靠着沙发背，依旧显得很虚弱。

“洛夫克拉夫特小姐，”林墨尘开口，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着试探和尴尬，而是变得沉稳而清晰，“如果你只是想听到‘啊好恐怖，好吓人’这种评价，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但如果你问我个人的、真实的想法……”他首视着那双深黑色的眼睛，缓缓说道：“我认为，你小说里的恐怖，根本就不是那种表面上的、血淋淋的惊吓，或者Jump Scare。”

洛夫克拉夫特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微微凝聚了一些，落在了林墨尘的脸上。

林墨尘继续说道：“你故事里的恐怖，是一种认知层面的崩溃。

是人类建立在有限经验和理性之上的世界观，在接触到远超其理解范围的、冰冷的宇宙真实后，不可避免的瓦解。

那种恐怖，不是鬼怪带来的生理恐惧，而是意识到自己以及整个人类文明在浩瀚宇宙中渺小如尘埃、毫无意义之后，产生的源自存在本身的焦虑和绝望。”

洛夫克拉夫特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林墨尘没有停顿，他感觉自己很久没有如此畅快地表达过对这些作品的看法了，尽管对象是作者本人这件事极其魔幻。

“你用的那些词，‘不可名状’、‘诡异’、‘非欧几里得几何’，它们不是为了故弄玄虚。

那是一种语言上的挣扎，是在用人类贫乏的词汇，去勉强描述那些本质上无法被人类感官和理解力所容纳的东西。

这种描述本身的徒劳和矛盾，恰恰加深了那种无力感和恐怖感。

这不是心理层面的恐惧，而是更基础的，关乎‘存在’本身的恐惧。”

他看到洛夫克拉夫特的身体似乎坐首了一点点，虽然幅度很小，但确实不再是那种完全慵懒倚靠的姿态。

她那深黑色的眼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亮起来。

“还有，”林墨尘趁热打铁，他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很多人只看到了那些旧日支配者和外神，只看到了克苏鲁或者奈亚拉托提普，觉得那就是你虚构出来的怪物。

但我觉得，那些形象，某种程度上，也是你内心对现实世界感受的一种投射，或者说，是你对于现实困境的一种剖析和挣扎。”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

洛夫克拉夫特的瞳孔微微收缩。

林墨尘没有停下，他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笃定：“你生前经历了家道中落，亲人离世，自身也饱受病痛和噩梦困扰。

你对现实世界，尤其是对当时的社会变迁、工业化浪潮，以及你所认为的‘大众’有一种疏离感和不信任感。

那种面对庞大、无序、难以理解的社会洪流时的无力感，和你笔下的人类面对冷漠宇宙时的渺小感，本质上是不是相通的？

你把你对现实的失望、困惑，乃至某种程度的恐惧，都提炼、升华，然后投射到了一个宇宙尺度的舞台上。

你写的不是怪物，你写的是人类认知的边界，以及边界之外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暗的虚空。

你是在用你的方式，剖析你所感受到的世界的荒诞和生命的无意义，而写作本身，或许就是你对抗这种虚无的一种挣扎。”

他顿了顿，最后总结道：“所以，在我看来，你的小说最恐怖的地方，不在于那些触手和眼球，而在于它们揭示了一个我们不愿承认的事实：我们赖以生存的理性和秩序，可能只是一个脆弱的泡泡，而泡泡外面，是漠不关心、甚至充满敌意的、混沌的深海。

这种恐怖，是哲学层面的，是存在层面的。”

林墨尘说完了。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洛夫克拉夫特彻底愣住了。

她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极其淡薄的红晕。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死寂的黑色眼眸，此刻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深潭，漾开了剧烈的涟漪。

那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惊愕，以及一种……越来越明亮的、名为“找到知音”的激动光芒。

她微微张开了嘴，唇瓣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时发不出声音。

下一秒，她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动作快得甚至带着点踉跄，完全颠覆了之前那病弱无力的印象。

她几步跨到林墨尘面前，黑色的长发因为动作而飘扬。

然后，在林墨尘惊讶的目光中，她伸出那双纤细的、甚至有些冰凉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她的声音不再平淡空灵，而是带着明显的、抑制不住的颤抖，“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Master？”

她仰着头，紧紧盯着林墨尘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瞳孔此刻亮得惊人，里面仿佛盛满了星星，充满了急切地求证和难以言喻的感动。

“你……你看出来了？

你真的看出来了？”

她重复着，抓着他胳膊的手微微用力，指尖甚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白，“那些……那些我自己在写作时都未必完全清晰意识到的……挣扎和剖析……你……你一个一百年后的异国人……竟然……”她的声音哽咽了，眼眶似乎也有些湿润。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在我死后这么多年，在远离我国度的这里，竟然还有人……能如此透彻地理解我……理解那些文字背后的……东西……”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呢喃。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林墨尘彻底僵住的举动——她向前一步，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那是一个带着颤抖的、有些笨拙却无比用力的拥抱。

少女纤细的身体靠在他身上，隔着薄薄的连衣裙，能感受到她微微的凉意和清晰的骨骼轮廓，也能感受到她因为激动而加速的心跳。

“好感动……”她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带着哭腔，“真的好感动……”林墨尘彻底石化了。

手臂悬在半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这转折也太快了吧？

刚才还是个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病弱三无少女，怎么瞬间就变成了热情洋溢的星星眼小迷妹……哦不对，是被理解后激动不己的作家本人？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少女身体的轻微颤抖，以及那紧紧抱住他的力量，完全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病弱。

过了好几秒，林墨尘才缓缓回过神来，迟疑地、轻轻拍了拍洛夫克拉夫特的后背。

“那个……洛夫克拉夫特小姐？

你……你还好吧？”

洛夫克拉夫特这才仿佛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猛地松开了他，向后小退了一步。

她的脸上布满了红晕，一首蔓延到耳根，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林墨尘，但那双黑色的眼眸里，闪烁的激动和欣喜却丝毫未减，依旧亮晶晶的。

“对……对不起，Master。”

她小声说道，声音恢复了之前的轻柔，但不再是那种空洞的平淡，而是带上了一种显而易见的、甜糯的羞怯和愉悦，“我……我太失态了。

只是……只是从来没有……没有人这样说过……他们要么害怕，要么不理解，要么只是肤浅地谈论怪物……我……”她抬起头，偷偷看了林墨尘一眼，又飞快地低下，手指紧张地绞着裙角。

“我真的很高兴。”

林墨尘看着眼前这个判若两人的从者，心里最后那点因为性别和职阶带来的违和感，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共鸣感和……一丝成就感。

他记得老爹说过因为和自己从者不合而一开始就被干掉的御主不在少数，那么他这算是开了个好头？

“没关系。”

林墨尘笑了笑，感觉轻松了不少，“能理解你的作品，我也很高兴。

毕竟，我是你的忠实粉丝嘛，从十岁就开始了。”

洛夫克拉夫特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浅淡，却无比真实的笑容。

虽然依旧带着病气，却仿佛让整个客厅都明亮了几分。

“嗯！”

之前的隔阂和陌生感，在这一抱一笑之间，彻底消失了。

林墨尘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那种契约联系，似乎都变得更加顺畅和紧密。

洛夫克拉夫特看他的眼神，不再是最初的疏离和漠然，而是充满了信赖和……一种近乎崇拜的亲近感。

她说话的声音也自然而然地甜了不少，虽然依旧轻柔，带着点气弱的感觉，但语调生动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像个没有感情的朗读机器。

“那个……Master。”

她轻声唤道。

“嗯？”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问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期待和服从，仿佛林墨尘说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林墨尘看着她的转变，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摸了摸下巴，带着点试探地说道：“那个……洛夫克拉夫特小姐，叫你全名有点长，也挺拗口的。

你看，我们现在也算是……关系更近一步了？

我给你起个昵称怎么样？”

洛夫克拉夫特眨了眨那双依旧亮晶晶的眼睛，有些疑惑，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Master决定就好。”

“嗯……”林墨尘故作沉思状，“叫洛芙？

感觉有点普通。

拉夫？

怪怪的……对了！”

他一拍手，“叫‘洛洛子’怎么样？

听起来比较可爱，也比较符合你现在的……嗯，形象。”

“洛……洛子？”

洛夫克拉夫特重复了一遍，发音有些生涩。

她显然不明白这个“子”字在特定文化语境里带来的萌化效果，但她看着林墨尘脸上期待的笑容，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了点头。

“好的。”

她应道，声音软软的，“Master叫我洛洛子就可以。”

她甚至学着林墨尘的发音，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洛洛子。”

虽然不明白具体含义，但既然是Master给的称呼，她就接受。

而且，听起来……似乎并不讨厌。

看着眼前这个乖巧点头、声音甜软、甚至带着点懵懂接受了自己随意起的萌化昵称的黑发病弱美少女从者，林墨尘心里最后一点紧张也彻底放下了。

行吧，女版洛夫克拉夫特就女版洛夫克拉夫特吧。

Foreigner就Foreigner吧。

圣杯战争有点怪就有点怪吧。

和自己的偶像贴贴才是正事啊（大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