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岭的风，总带着股山涧特有的湿润气息，混着松针与泥土的味道，吹在人脸上格外清爽。
但此刻，这风却吹不散凌云心头的焦灼。
他背着半篓刚采的草药，脚步匆匆地往山下赶。
竹篓边缘挂着的几株“凝露草”沾着晶莹的水珠，那是他在崖壁缝隙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摘到的，据说对缓解咳嗽有奇效——娘的咳疾又重了。
“小云，等等！”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伴随着木柴拖拽的吱呀声。
凌云回头，见是同村的二柱子，那小子正拖着一捆比他还高的柴禾，脸红脖子粗地追上来。
“你跑这么快干啥？
你娘的病……又犯了？”
凌云点点头，没说话。
他娘的病是老毛病了，自打三年前爹进山采药摔断了腿，家里的担子全压在娘身上，没日没夜地织布、做针线活换米粮，硬生生熬坏了身子。
村里的土郎中来看过好几次，开的方子都不管用，只说要静养，可家里哪有静养的条件？
“唉，”二柱子放下柴禾，抹了把汗，“我昨儿听我爷说，镇上‘回春堂’的李大夫要来咱们村义诊，说不定……能有办法？”
凌云眼睛一亮：“真的？
啥时候来？”
“就今天下午！
我爷让我赶紧把柴送回家，然后去村口等着呢。”
二柱子拍了拍他的胳膊，“别着急，说不定这次就好了。”
“嗯！”
凌云重重点头，心里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往家赶。
他家就在青风岭脚下的石洼村最东头，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院墙是用黄泥混着碎麦秸糊的，好些地方都己剥落，露出里面的石头。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就见娘正坐在灶台前，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传来。
“娘！”
凌云快步走过去，放下竹篓，伸手轻轻拍着娘的后背。
柳氏回过头，脸色苍白得像张纸，嘴唇却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她看到儿子，勉强挤出个笑容：“回来了？
今天收成咋样？”
“挺好的，娘你看，我采到凝露草了。”
凌云献宝似的把草药拿出来，“对了娘，二柱子说镇上的李大夫下午来义诊，咱们去看看吧？”
柳氏眼神暗了暗，轻轻摇头：“傻孩子，那些大夫哪是咱们能请得起的？
义诊不过是个名头，真要开方子抓药，咱家这点家底……可万一呢？”
凌云急道，“娘，就去看看吧，说不定不用花多少钱呢？”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凌云的爹林大山拄着根磨得光滑的枣木拐杖，一瘸一拐地从里屋走出来。
他右腿不自然地弯曲着，脸上刻满了风霜与愧疚：“让你娘去吧，我这就去把家里那只老母鸡抓了，去跟王屠户换点碎银子，总能凑出药钱来。”
“他爹，那鸡还要下蛋给小云补身子呢！”
柳氏急忙阻止。
“身子重要，你要是垮了，我和小云咋办？”
林大山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小云，扶你娘歇着，我去去就回。”
凌云看着爹蹒跚的背影，鼻子一酸，攥紧了拳头。
他知道，那只老母鸡是家里唯一的念想，每天下的蛋，爹娘都舍不得吃，全攒着给他补充营养。
可现在……他扶着娘躺到炕上，盖好被子，轻声说：“娘，你等着，我去村口看看李大夫来了没，顺便去看看爹。”
柳氏虚弱地点点头：“路上小心。”
凌云一路小跑来到村口，只见老槐树下己经围了不少人，大多是些老人小孩，都带着期盼的神色。
人群中间摆着张长条桌，后面坐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穿着件半旧的青色长衫，正慢条斯理地给一个老婆婆把脉。
想来那就是李大夫了。
他刚站稳，就见爹提着个竹笼从村西头走来，笼里的老母鸡扑腾着翅膀，发出“咯咯”的哀鸣。
凌云迎上去，声音有些哽咽：“爹……”林大山摸了摸儿子的头，勉强笑了笑：“没事，等你娘病好了，咱再养新的。
走，排队去。”
父子俩刚排到队尾，就听前面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穿着绸缎马褂，脑满肠肥的汉子带着两个家丁，拨开人群闯了进来，一脚踹翻了旁边一个村民的药筐，厉声道：“李老三，你还敢在这儿招摇撞骗？
上次给我家老爷开的什么破药，吃了不仅没好，反倒更重了！”
李大夫脸色一变，站起身拱手道：“张管家，话可不能乱说，我李某行医多年，从未出过差错，许是你家老爷……放屁！”
张管家唾沫横飞，“我看你就是个江湖骗子！
来人，把他的破摊子给我砸了！”
两个家丁立刻上前，就要掀桌子。
村民们虽然害怕，但看着自家好不容易盼来的大夫要被欺负，也有些不忿，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住手！”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挤了进来，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腰间挎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正是村里的猎户赵虎。
赵虎性子耿首，最见不得恃强凌弱。
“张管家，李大夫是来给咱们义诊的，你凭啥砸人家摊子？”
赵虎挡在桌子前，怒视着张管家。
张管家上下打量了赵虎一眼，嗤笑道：“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管老子的事？
知道我是谁家的人吗？
镇上王财主家的！
识相的赶紧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赵虎也是个暴脾气，当即就撸起了袖子：“王财主又咋了？
王财主就敢在我们石洼村撒野？
我告诉你，今天这摊子，你动一下试试！”
“反了反了！”
张管家气得脸都红了，冲家丁喊道，“给我打！”
两个家丁都是练过些粗浅拳脚的，当即就朝着赵虎扑了过去。
赵虎常年在山里打猎，身手矫健，侧身躲过一人的拳头，顺手抄起旁边一根木棍，“砰”的一声砸在另一人腿上，那人家伙顿时抱着腿哀嚎起来。
剩下那个家丁见状，顿时有些发怵。
赵虎冷哼一声，提着木棍步步紧逼：“还来吗？”
家丁连连后退，哪里还敢上前。
张管家又惊又怒，指着赵虎道：“好，好得很！
你们石洼村的人都等着，我这就回去报信，让王财主带人来拆了你们的村子！”
说罢，他撂下句狠话，带着受伤的家丁灰溜溜地跑了。
一场风波平息，村民们都松了口气，纷纷向赵虎道谢。
李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感激地对赵虎道：“多谢壮士解围。”
“李大夫客气了，”赵虎摆摆手，“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就该教训教训。
您接着看病吧。”
李大夫点点头，重新坐下，继续给村民诊脉。
轮到凌云娘时，李大夫仔细把了脉，又看了看舌苔，眉头紧锁。
“大夫，我娘这病……”凌云紧张地问道。
李大夫叹了口气：“夫人这是积劳成疾，伤及肺腑，又错过了最佳医治时机，寻常药物怕是难以奏效了。”
凌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那……那怎么办？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林大山也急道：“李大夫，求您想想办法，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李大夫沉吟片刻，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他顿了顿，“有一种叫‘紫心草’的灵药，对这种肺疾有奇效，但此草只生长在青风岭深处的断魂崖附近，那里地势险峻，常有猛兽出没，而且……据说还有不干净的东西。”
断魂崖！
凌云心里咯噔一下。
村里老人常说，断魂崖是青风岭的禁地，进去的人就没出来过，连最有经验的猎户都不敢靠近。
“我去！”
凌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不行！”
柳氏和林大山异口同声地反对。
“小云，那断魂崖太危险了，不能去！”
柳氏急得咳嗽起来，“娘这病，不治了，娘没事……娘，您别这么说，”凌云眼眶泛红，却异常坚定，“只要能治好您的病，再危险我也不怕！
爹，娘，你们放心，我从小在山里长大，熟悉地形，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林大山看着儿子倔强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儿子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断魂崖的凶险，他比谁都清楚。
李大夫见状，道：“少年人有孝心是好，但断魂崖确实危险，而且紫心草十年一开花，能否遇到也是未知数。
我看……还是算了吧。”
“不，我一定要去试试！”
凌云攥紧拳头，目光灼灼，“就算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能放弃。”
就在这时，赵虎走了过来，拍了拍凌云的肩膀：“小云，你真想去找紫心草？”
凌云点头：“嗯。”
赵虎沉默了片刻，道：“断魂崖我去过外围，里面确实邪乎。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陪你去。”
“赵大哥，这……”凌云又惊又喜。
“没啥，”赵虎咧嘴一笑，“就当是去山里打次猎。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到了地方，听我指挥，不能乱来。”
“哎！
谢谢赵大哥！”
凌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林大山夫妇也连忙向赵虎道谢，眼眶都红了。
当天下午，凌云和赵虎就准备妥当。
凌云带上了砍柴刀、绳索、火折子和几个粗粮饼，赵虎则背上了他那把用了多年的牛角弓和一壶箭矢，还有一把锋利的猎刀。
临行前，柳氏拉着凌云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眼泪止不住地流。
林大山拍了拍赵虎的胳膊：“赵兄弟，我儿子就拜托你了。”
“林叔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赵虎郑重地点点头。
两人告别了家人，向着青风岭深处走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凌云回头望了一眼自家的土坯房，心里默念：娘，等着我，我一定会把紫心草带回来的。
但此刻，这风却吹不散凌云心头的焦灼。
他背着半篓刚采的草药，脚步匆匆地往山下赶。
竹篓边缘挂着的几株“凝露草”沾着晶莹的水珠，那是他在崖壁缝隙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摘到的，据说对缓解咳嗽有奇效——娘的咳疾又重了。
“小云，等等！”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伴随着木柴拖拽的吱呀声。
凌云回头，见是同村的二柱子，那小子正拖着一捆比他还高的柴禾，脸红脖子粗地追上来。
“你跑这么快干啥？
你娘的病……又犯了？”
凌云点点头，没说话。
他娘的病是老毛病了，自打三年前爹进山采药摔断了腿，家里的担子全压在娘身上，没日没夜地织布、做针线活换米粮，硬生生熬坏了身子。
村里的土郎中来看过好几次，开的方子都不管用，只说要静养，可家里哪有静养的条件？
“唉，”二柱子放下柴禾，抹了把汗，“我昨儿听我爷说，镇上‘回春堂’的李大夫要来咱们村义诊，说不定……能有办法？”
凌云眼睛一亮：“真的？
啥时候来？”
“就今天下午！
我爷让我赶紧把柴送回家，然后去村口等着呢。”
二柱子拍了拍他的胳膊，“别着急，说不定这次就好了。”
“嗯！”
凌云重重点头，心里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往家赶。
他家就在青风岭脚下的石洼村最东头，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院墙是用黄泥混着碎麦秸糊的，好些地方都己剥落，露出里面的石头。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就见娘正坐在灶台前，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传来。
“娘！”
凌云快步走过去，放下竹篓，伸手轻轻拍着娘的后背。
柳氏回过头，脸色苍白得像张纸，嘴唇却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她看到儿子，勉强挤出个笑容：“回来了？
今天收成咋样？”
“挺好的，娘你看，我采到凝露草了。”
凌云献宝似的把草药拿出来，“对了娘，二柱子说镇上的李大夫下午来义诊，咱们去看看吧？”
柳氏眼神暗了暗，轻轻摇头：“傻孩子，那些大夫哪是咱们能请得起的？
义诊不过是个名头，真要开方子抓药，咱家这点家底……可万一呢？”
凌云急道，“娘，就去看看吧，说不定不用花多少钱呢？”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凌云的爹林大山拄着根磨得光滑的枣木拐杖，一瘸一拐地从里屋走出来。
他右腿不自然地弯曲着，脸上刻满了风霜与愧疚：“让你娘去吧，我这就去把家里那只老母鸡抓了，去跟王屠户换点碎银子，总能凑出药钱来。”
“他爹，那鸡还要下蛋给小云补身子呢！”
柳氏急忙阻止。
“身子重要，你要是垮了，我和小云咋办？”
林大山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小云，扶你娘歇着，我去去就回。”
凌云看着爹蹒跚的背影，鼻子一酸，攥紧了拳头。
他知道，那只老母鸡是家里唯一的念想，每天下的蛋，爹娘都舍不得吃，全攒着给他补充营养。
可现在……他扶着娘躺到炕上，盖好被子，轻声说：“娘，你等着，我去村口看看李大夫来了没，顺便去看看爹。”
柳氏虚弱地点点头：“路上小心。”
凌云一路小跑来到村口，只见老槐树下己经围了不少人，大多是些老人小孩，都带着期盼的神色。
人群中间摆着张长条桌，后面坐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穿着件半旧的青色长衫，正慢条斯理地给一个老婆婆把脉。
想来那就是李大夫了。
他刚站稳，就见爹提着个竹笼从村西头走来，笼里的老母鸡扑腾着翅膀，发出“咯咯”的哀鸣。
凌云迎上去，声音有些哽咽：“爹……”林大山摸了摸儿子的头，勉强笑了笑：“没事，等你娘病好了，咱再养新的。
走，排队去。”
父子俩刚排到队尾，就听前面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穿着绸缎马褂，脑满肠肥的汉子带着两个家丁，拨开人群闯了进来，一脚踹翻了旁边一个村民的药筐，厉声道：“李老三，你还敢在这儿招摇撞骗？
上次给我家老爷开的什么破药，吃了不仅没好，反倒更重了！”
李大夫脸色一变，站起身拱手道：“张管家，话可不能乱说，我李某行医多年，从未出过差错，许是你家老爷……放屁！”
张管家唾沫横飞，“我看你就是个江湖骗子！
来人，把他的破摊子给我砸了！”
两个家丁立刻上前，就要掀桌子。
村民们虽然害怕，但看着自家好不容易盼来的大夫要被欺负，也有些不忿，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住手！”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挤了进来，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腰间挎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正是村里的猎户赵虎。
赵虎性子耿首，最见不得恃强凌弱。
“张管家，李大夫是来给咱们义诊的，你凭啥砸人家摊子？”
赵虎挡在桌子前，怒视着张管家。
张管家上下打量了赵虎一眼，嗤笑道：“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管老子的事？
知道我是谁家的人吗？
镇上王财主家的！
识相的赶紧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赵虎也是个暴脾气，当即就撸起了袖子：“王财主又咋了？
王财主就敢在我们石洼村撒野？
我告诉你，今天这摊子，你动一下试试！”
“反了反了！”
张管家气得脸都红了，冲家丁喊道，“给我打！”
两个家丁都是练过些粗浅拳脚的，当即就朝着赵虎扑了过去。
赵虎常年在山里打猎，身手矫健，侧身躲过一人的拳头，顺手抄起旁边一根木棍，“砰”的一声砸在另一人腿上，那人家伙顿时抱着腿哀嚎起来。
剩下那个家丁见状，顿时有些发怵。
赵虎冷哼一声，提着木棍步步紧逼：“还来吗？”
家丁连连后退，哪里还敢上前。
张管家又惊又怒，指着赵虎道：“好，好得很！
你们石洼村的人都等着，我这就回去报信，让王财主带人来拆了你们的村子！”
说罢，他撂下句狠话，带着受伤的家丁灰溜溜地跑了。
一场风波平息，村民们都松了口气，纷纷向赵虎道谢。
李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感激地对赵虎道：“多谢壮士解围。”
“李大夫客气了，”赵虎摆摆手，“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就该教训教训。
您接着看病吧。”
李大夫点点头，重新坐下，继续给村民诊脉。
轮到凌云娘时，李大夫仔细把了脉，又看了看舌苔，眉头紧锁。
“大夫，我娘这病……”凌云紧张地问道。
李大夫叹了口气：“夫人这是积劳成疾，伤及肺腑，又错过了最佳医治时机，寻常药物怕是难以奏效了。”
凌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那……那怎么办？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林大山也急道：“李大夫，求您想想办法，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李大夫沉吟片刻，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他顿了顿，“有一种叫‘紫心草’的灵药，对这种肺疾有奇效，但此草只生长在青风岭深处的断魂崖附近，那里地势险峻，常有猛兽出没，而且……据说还有不干净的东西。”
断魂崖！
凌云心里咯噔一下。
村里老人常说，断魂崖是青风岭的禁地，进去的人就没出来过，连最有经验的猎户都不敢靠近。
“我去！”
凌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不行！”
柳氏和林大山异口同声地反对。
“小云，那断魂崖太危险了，不能去！”
柳氏急得咳嗽起来，“娘这病，不治了，娘没事……娘，您别这么说，”凌云眼眶泛红，却异常坚定，“只要能治好您的病，再危险我也不怕！
爹，娘，你们放心，我从小在山里长大，熟悉地形，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林大山看着儿子倔强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儿子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断魂崖的凶险，他比谁都清楚。
李大夫见状，道：“少年人有孝心是好，但断魂崖确实危险，而且紫心草十年一开花，能否遇到也是未知数。
我看……还是算了吧。”
“不，我一定要去试试！”
凌云攥紧拳头，目光灼灼，“就算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能放弃。”
就在这时，赵虎走了过来，拍了拍凌云的肩膀：“小云，你真想去找紫心草？”
凌云点头：“嗯。”
赵虎沉默了片刻，道：“断魂崖我去过外围，里面确实邪乎。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陪你去。”
“赵大哥，这……”凌云又惊又喜。
“没啥，”赵虎咧嘴一笑，“就当是去山里打次猎。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到了地方，听我指挥，不能乱来。”
“哎！
谢谢赵大哥！”
凌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林大山夫妇也连忙向赵虎道谢，眼眶都红了。
当天下午，凌云和赵虎就准备妥当。
凌云带上了砍柴刀、绳索、火折子和几个粗粮饼，赵虎则背上了他那把用了多年的牛角弓和一壶箭矢，还有一把锋利的猎刀。
临行前，柳氏拉着凌云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眼泪止不住地流。
林大山拍了拍赵虎的胳膊：“赵兄弟，我儿子就拜托你了。”
“林叔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赵虎郑重地点点头。
两人告别了家人，向着青风岭深处走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凌云回头望了一眼自家的土坯房，心里默念：娘，等着我，我一定会把紫心草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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