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导语：他们说，我师尊是天衍宗的罪人。他以宗门兴衰为赌注，修炼一门邪功，
吸干了整个宗门的灵脉。他们还说，我是师尊最忠实的走狗，为了他，我可以背叛全世界。
他们不知道，当那把冰冷的剑指向我师尊的咽喉时，我笑得有多开心。因为我知道，
从那一刻起，这个腐朽的世界，该换换主人了。深渊在脚下，众生在眼前。而我，
将立于深渊之上，成为新的主宰。第 1 章药味充满了石室。
我换下师尊苍玄胸口上浸透血的纱布，新的血又从伤口里渗出来，染红了新的白布。
他的呼吸很轻，几乎听不见。我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那手很凉，没有一点活人的温度。
我心里堵得慌。像塞了一团湿透的棉花。又冷又重。三天了。师尊已经昏迷三天了。
宗门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从前的敬畏，现在变成了怜悯，还有……躲闪。
他们都在等。等师尊咽下最后一口气。石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光线太刺眼，
我眯起了眼睛。一个身影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脸。但我认得那身衣服。
天衍宗首席弟子的蓝色云纹服。是陆知节。我的二师兄。他手里拿着剑。剑没有出鞘。
他的身后，站着几个同样穿着宗门服饰的人。有长老，也有内门弟子。我站了起来，
松开师尊的手，挡在床前。“二师兄。”我的声音很干。陆知节走进来，光线照亮了他的脸。
他还是那副样子，温文尔雅，好像随时都能笑出来。但他今天没有笑。他看着我，
眼神冰冷刺骨。“师姐。”他开口，声音在石室里回响，“让开。”“不让。
”“师尊他……不行了。”陆知节说，“宗门不能再没有主事之人。交出宗主信物，
还有……镇宗之宝。我们保你全尸。”我气笑了。“保我全尸？二师兄，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没开玩笑。”他面无表情，“这是长老会的决定。我为宗门计，
不得不如此。”“为宗门计？”我往前走了一步，“师尊为了宗门，呕心沥血，
现在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你们就要来逼宫？这就是你们的计？”“他不是呕心沥血，
他是自作自受！”一个长老站出来，指着床上的苍玄，“他修炼那门禁术，吸干了灵脉！
天衍宗毁在他手里了！我们是在挽救宗门！”“放你娘的屁！”我骂了一句，“你们懂个屁！
”我手按在剑柄上。“二师兄，你今天要踏过这里，先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
”陆知节看着我，叹了口气。“师姐，别逼我。”他身后的弟子们，慢慢地拔出了剑。
剑光映在石壁上，晃得人眼花。药味混着铁锈味，弥漫开来。我知道，今天这事，
没得善了了。第 2 章剑拔出来了。那声音“噌”的一下，在安静的石室里特别响。
我握紧了我的剑。我的剑叫“惊鸿”，是师尊亲手给我铸的。剑身很薄，像一汪秋水。
“凌云！”陆知节喊我，“你真要为了一个将死之人，与整个宗门为敌？
”“他不是将死之人。”我一字一句地说，“他是我的师尊。”“糊涂！
”那个长老又嚷嚷起来，“你被他骗了！他是个魔头！”我没理他。我的眼睛只看着陆知节。
“二师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忘了是谁教你练剑，是谁在你被妖兽围攻的时候，
背着你跑了三天三夜？”陆知节的脸抽动了一下。“我没忘。”他说，“但宗门大义，
大于私情。”“好一个宗门大义。”我笑了，笑得有点惨，“你的大义，
就是对你的师尊刀剑相向？”“是他先背叛了宗门！”“我没有。
”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们都愣住了。我回头，看见师尊苍玄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他的嘴唇在动。我赶紧扑过去。“师尊！你醒了！”他的手抬了一下，似乎想摸我的脸，
但没抬起来就垂下去了。“云儿……”“我在，我在这里。”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别……听他们的……”苍玄的声音断断续续，
“守住这里……别让……任何人……进来……”他的眼睛又闭上了。呼吸比刚才还微弱。
我看着他，心里那团湿棉花，好像被火烧着了。疼得我浑身发抖。我站起身，转过身，
看着陆知节他们。我的眼神肯定很吓人。因为他们都往后退了一步。“你们都听到了？
”我的声音冰冷。“凌云，师尊他神志不清了……”陆知节想说什么。
“我不管他神志清不清！”我拔出了惊鸿剑，“我只知道，你们要伤他。我就要你们的命！
”剑锋指着陆知节。“二师兄，你上。还是他们上？”陆知节看着我，看了很久。
他举起了剑。“得罪了，师姐。”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就冲了上来。
第 3 章他们冲上来了。七八个人，数道剑光交错而来，封住了我的所有退路。我没退。
我迎了上去。我的剑很快。惊鸿剑在烛光下划过一道道银线。“叮叮当当！
”一连串的金属碰撞声。我跟其中一个弟子对了一剑，手腕一麻，被他震退了两步。
他们人多。我的剑法再快，也架不住车轮战。一个长老从侧面攻来，他的剑又沉又猛，
带着风声。我闪身躲过，剑锋贴着我的脸划过去。火辣辣地疼。“师姐，放弃吧！
”陆知节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打不过我们的。”我没说话，转身又一剑刺向那个长老。
我不能放弃。师尊还在我身后。我是他的最后一道防线。我的剑刺出去，
被那个长老用剑身挡住。他用力一绞，我的剑差点脱手。不行。这样下去，
我很快就会被拿下。我必须速战速决。我虚晃一招，抽身后退，想拉开距离。
但他们不给我机会。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把我堵在角落。剑光从四面八方而来。
我左支右绌，身上很快就添了好几道口子。血渗出来，把衣服染红了。我喘着气，
感觉胳膊越来越沉。那个长老的剑，又一次朝我胸口刺来。我格挡不及。完了。
我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我身后闪了出来。快得惊人。“噗！
”一声闷响。那个长老的剑，停在了离我胸口一寸的地方。他的眼睛瞪得很大，
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一把黑色的匕首，从他的后心穿了出来。匕首的主人，是师尊。
他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一手扶着床沿，一手握着匕首。他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但眼睛里，却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师……师尊……”我愣住了。“滚。
”苍玄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拔出匕首，血喷了出来。
那个长老软软地倒了下去。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镇住了。他们看着苍玄，像看一个鬼。
“你……你不是……”陆知节也傻了。“我说了。”苍玄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透着疲惫，
“滚。”他看着陆知节，眼神很冷。“知节，你太让我失望了。”陆知节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咬了咬牙，突然一挥手。“上！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杀了他，夺了宝物，
我们就是天衍宗的功臣！”剩下的人，犹豫了一下，又朝我们冲了过来。
师尊的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摔倒。我赶紧扶住他。“师尊！”“云儿……”他看着我，
嘴里涌出一股黑血，“接着。”他没等我反应，一掌拍在我的胸口。一股冰冷的气流，
冲进我的身体里。我低头一看，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漆黑的丹药。那丹药，
顺着他的掌心，钻进了我的身体。第 4 章丹药进来的瞬间，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冰窟窿里。刺骨的寒意，从胸口瞬间扩散到四肢百骸。
我的血液好像都冻住了。我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再次冲上来。
师尊的身体软了下去，倒在我怀里。他的呼吸，已经感觉不到了。“师尊！”我在心里狂喊。
我的眼泪流不出来，好像也冻住了。陆知节的剑，离我越来越近。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忍，
但更多的是决绝。“师姐，对不起了。”剑尖，对准了我的眉心。就在这时，那股寒意，
突然变了。它不再是冰冷的，而是……灼热的。像有一团火，在我身体里烧了起来。
烧得我的五脏六腑都在疼。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啊——！”我的身体猛地弓起，
像一只被投入沸水的虾。一股黑色的气，从我身上冒了出来。这股气，
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腥甜味。我的皮肤上，浮现出黑色的纹路。我的眼睛，
看东西都变成了红色。陆知节的剑，停在了半空中。他惊恐地看着我。“这……这是什么？
”我的身体里，好像有另一个东西醒了。它在笑。笑得很开心。它在渴望。渴望鲜血，
渴望杀戮。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我手里的惊鸿剑，发出一阵嗡鸣。剑身上，
也爬满了黑色的纹路。“凌云？”陆知节试探着叫了我一声。我抬起头，看着他。
我的嘴唇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却不是我自己的。那声音又沙哑，又邪异。“你……想死吗？
”陆知节和他的手下，吓得连连后退。“她入魔了！她吃了九幽魔心丹！”有人尖叫起来。
九幽魔心丹？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名字。这是师尊的禁物。他说，这是世间最毒的药，
也是最强的药。他一直把它带在身上。原来，他是留给我的。他不是想救我。
他是想让我……替他报仇。“杀了她！快杀了她！”陆知节回过神来，大声喊道。
几个人又壮着胆子，朝我冲了过来。我笑了。这一次，是我自己的笑。笑得很大声，很疯狂。
“来啊。”我动了。我的速度快得连我自己都反应不过来。我只看到一道残影。然后，
我就听到了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我周围，躺着七八具尸体。
都是刚才冲上来的那些人。他们的喉咙，都被割断了。血，流了一地。我手里的惊鸿剑，
还在滴着血。我看着陆知节。他站在那里，浑身发抖，手里的剑也握不稳了。他看着我，
眼神里全是恐惧。“师姐……你……”“从今日起，我凌云，入魔！”我一字一顿地说，
“所有伤我师尊者，死！”我朝他走去，一步，一步。他一步步后退。“别过来！别过来！
”他尖叫着，突然转身就跑。我没追。我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连滚带爬地逃出石室。
石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我，还有我怀里，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师尊。那股灼热的感觉，
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空虚和寒冷。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
刚刚杀了七八个人。我却不觉得害怕。我只觉得……痛快。我抱着师尊，慢慢地坐了下来。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他的衣服上，有血的味道，有药的味道，还有……一点点熟悉的，
他身上的味道。“师尊，”我轻声说，“你放心。”“我会让他们，给你陪葬的。
”第 5 章我抱着师尊，在石室里坐了很久。外面的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没有再哭。眼泪好像在那一刻流干了。我身体里的魔气，还是很活跃。
它像一群小虫子，在我血管里爬来爬去，时不时给我传递一些嗜血的念头。我努力忽略它们。
我给师尊整理了一下衣服，擦掉他嘴角的血迹。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想把他葬在后山。那里风景好，安静。我把他抱起来。他的身体很轻，像一捆干草。
我抱着他，走出石室。阳光照在我身上，我有点不适应，眯起了眼睛。外面很安静。
一个人都没有。宗门里的人都去哪了？我抱着师尊，走在宗门的主道上。路两边，
原本种满了灵草的花圃，现在都枯萎了。空气里，也没有了往日那种灵气充沛的感觉。
死气沉沉的。我往大殿的方向走去。那里是宗门的核心。我还没走到，
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是陆知节的声音。“各位长老，各位弟子！凌云已经入魔，
滥杀同门！苍玄宗主也已仙逝！现在，我以首席弟子的身份，暂代宗主之位！当务之急，
是找到凌云，夺回镇宗之宝，为死去的同门报仇！”里面传来一阵附和声。“没错！
杀了那魔女！”“她毁了我们天衍宗！”我抱着师尊，站在大殿门口。阳光把我的影子，
拉得很长。我走了进去。大殿里的人，看到我，都闭上了嘴。他们都像见了鬼一般，
满脸惊恐。陆知节站在高台上，看着我，脸色煞白。“你……你还敢回来？
”“我为什么不敢回来？”我抱着师尊，一步步走上台阶，“这里是我家。我师尊还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回来？”“你已经不是天衍宗的人了！你是个魔头！”“魔头？”我笑了，
“我变成魔头，拜谁所赐？”我走到高台上，把师尊轻轻地放在宗主的宝座上。
我给他整理好衣冠，让他坐得端端正正。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威严。我转过身，
看着下面所有人。“我师尊，一辈子为了天衍宗。他老了，打不过你们了，你们就来逼宫。
”“他死了，你们还要骂他，还要鞭他的尸。”“你们好样的。”我的声音很平静，
但大殿里的人，却一个个低下了头，不敢看我。“凌云，你休要胡言！”陆知节强撑着说，
“是他吸干了灵脉！是他毁了宗门！”“灵脉？”我看着他，“你很关心灵脉，是吗？
”“当然！灵脉是宗门的根基！”“好。”我说，“我带你去看看。”我转身，抱起师尊。
“跟我来。”我抱着他，往大殿后面走去。那里，有一条密道，通往灵脉的核心。
陆知节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带着人跟了上来。他大概以为，我要用什么阴谋。但他不知道，
我只是想让他看一样东西。一样他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一样，能让他绝望的东西。
第 6 章密道很长，很黑。我抱着师尊，走在最前面。我身体里的魔气，
让我在黑暗里也能视物。我能看到陆知节他们跟在后面，一个个小心翼翼，手里都握着剑。
他们怕我。也怕这条密道。这条密道，只有宗主和首席弟子知道。陆知节知道，
但他肯定没想到，我会带他从这里走。密道的尽头，是一扇石门。我停下来，
把师尊靠在墙边。我伸手，在石门上按了几个地方。石门“轰隆隆”地打开了。热浪，
夹杂着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后面的人都惊呼起来。“灵气！这么浓郁的灵气！”“天哪！
灵脉没有枯竭！”陆知节也愣住了。他看着门后的景象，眼睛都直了。门后，
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的中央，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潭水。潭水呈淡金色，
里面灵气翻滚，像一锅烧开的水。这就是天衍宗的灵脉核心。
“怎么可能……”陆知节喃喃自语，“我明明探查过，
灵脉已经快要枯竭了……”“你探查的，是假的。”我说。我抱着师尊，走了进去。
我走到潭水边，把师尊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我指了指潭水的中央。“你再看看那里。
”陆知节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在翻滚的金色潭水中，有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那影子，
像一条盘着的巨龙。不，不是龙。它没有鳞片，身上长满了无数只眼睛和嘴巴。那些眼睛，
都闭着。那些嘴巴，也在不停地开合，好像在呼吸什么。一股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从那影子身上散发出来。“这……这是什么？”陆知节的声音在发抖。
“这是师尊用一生镇压的东西。”我轻声说，“它叫‘心魔’。”“上古时期，
有一个大魔头，被正道联盟围攻，死后，怨念不散，化成了这个东西。它能吞噬一切灵气，
还能污染人的心智。”“当年，师尊的师父，就是在这里牺牲了自己，才把它勉强封印住。
”“师尊继承宗主之位，坐镇这里，并不是为了修炼什么邪功。
”“他是在用自己的精血和修为，加固这个封印。”我转过头，看着陆知节。“你说的没错，
他确实在吸干灵脉。”“但他吸来的每一分灵气，都用来镇压这个心魔了。”“如果不是他，
这东西早就出来了。到时候，别说天衍宗，整个修真界，都要生灵涂炭。
”陆知节呆呆地看着那个黑影，脸上一片惨白。他身后的人，也都吓得腿软。“现在，
你明白了吗？”我问，“你的‘宗门大义’，差点毁了整个世界。
”“不……不可能……”陆知节还在摇头，“我不信……”“不信？”我冷笑一声，
“那你就再看看这个。”我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是一块玉简。这是师尊昏迷前，
塞到我手里的。里面，记录了一切。我把灵力注入玉简。师尊的影像，出现在空中。
那是师尊年轻时的样子。他站在这个潭水边，神情肃穆。“吾名苍玄，今日立誓，
以我之血肉，铸不朽之封印，镇此心魔，永世不出……”影像很短，但很清晰。
陆知节看着影像，身体抖如筛糠。“噗通”一声，他跪了下来。
“师尊……弟子……弟子错了……”他磕头，磕得很响，额头都磕出血了。“弟子有眼无珠！
弟子罪该万死！”他身后的人，也都跟着跪了下来，一个个痛哭流涕。大殿上的趾高气昂，
现在全变成了恐惧和悔恨。我看着他们，心里没有一点快感。只有一片荒芜。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师尊已经死了。他们再怎么忏悔，也换不回他的命。
第 7 章我看着跪在地上的陆知节，和他身后那一群哭哭啼啼的人。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
好像在看一场戏。一场与我无关的戏。“起来吧。”我说，“哭有什么用。”陆知节抬起头，
满脸是泪和血。“师姐……我……”“别叫我师姐。”我打断他，“我担不起。
”我走到潭水边，看着那个巨大的心魔影子。师尊的死，让封印松动了很多。我能感觉到，
那心魔的呼吸，比刚才有力了。它在慢慢地苏醒。“师尊用生命守着这里。”我轻声说，
“他死了，总得有人继续。”我回头，看着陆知节。“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你打算怎么办？
”陆知节愣了一下，然后猛地站起来。“我来！我来守！”他大声说，“师尊的遗志，
由我来继承！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加固封印！”他身后的人也纷纷表态。“我们都愿意！
”“誓死守护天衍宗！”我看着他们激昂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笑。“你们？”我摇了摇头，
“你们不行。”“为什么？”陆知节不服气。“因为你们太弱了。”我说，“而且，
你们的心，不纯粹。你们有私心，有恐惧，有贪婪。这些东西，都会成为心魔的食粮。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身上。“尤其是你，陆知节。”“你野心勃勃，却又优柔寡断。
你连你的师尊都信不过，还指望你能镇住这上古心魔？”陆知节被我说得满脸通红，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那该怎么办？”他问，“难道就让这心魔出世吗？
”我没回答他。我转过身，看着潭水。我身体里的魔气，开始躁动起来。
它们好像对那个心魔，很感兴趣。或者说，很……亲近。一个疯狂的念头，
在我脑子里冒了出来。或许，我可以用魔气，来加固封印。用魔，来镇魔。这个想法一出现，
就再也压不下去了。我深吸一口气。“你们都出去。”我说。“师姐，你……”“出去！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陆知节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你要做什么？
”“做我该做的事。”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这里，由我接管。
”“天衍宗，也由我接管。”“你们谁有意见？”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他们在我赤红色的眼睛注视下，纷纷低下了头。“没……没有意见……”“那就滚。
”他们不敢多留，一个个连滚带爬地退出了溶洞。石门关上了。溶洞里，又只剩下我和师尊，
还有那个即将苏醒的心魔。我走到师尊身边，蹲了下来。我摸了摸他的脸。还是那么凉。
“师尊，你看。”我轻声说，“他们都怕我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再打扰你了。
”“我会守在这里。”“永远。”我站起身，走到潭水边。我闭上眼睛，张开双臂。
我主动引导着身体里的魔气，让它从我的身体里涌出来。黑色的魔气，像一条条小蛇，
从我身上钻出来，融入了金色的潭水中。金色和黑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潭水中央的那个心魔影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开始剧烈地翻腾起来。一股强大的吸力，
从潭水中传来。我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快速地抽走。我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
但我没有停下。我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第 8 章力量从身体里流失的感觉，很难受。
像是被抽干了血肉，只剩下一副骨架。我的眼前开始发黑，身体摇摇欲坠。但我咬着牙，
坚持着。我能感觉到，我的魔气，正在和潭水里的灵气融合。它们没有互相排斥，
反而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平衡。黑色的魔气，像一张大网，把那个心魔影子，牢牢地罩住了。
心魔在挣扎，在咆哮。但它的力量，被这张网给困住了。封印，正在被重新加固。而且，
比以前更坚固。因为这一次，封印的核心，不再是师尊一个人的精血。而是我，
一个拥有九幽魔心的魔头。我的魔气，天生就是克制这种东西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股吸力慢慢消失了。潭水，也恢复了平静。金色的潭水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
看起来，像一块巨大的琥珀。而那个心魔影子，被完美地封印在“琥珀”的中央，一动不动。
我松了口气，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我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我躺在地上，
看着头顶的溶洞。石壁上，镶嵌着一些会发光的石头，散发着柔和的光。我忽然觉得，
这样也挺好。没有纷争，没有背叛。只有我和师尊，还有这个被封印的心魔。
我们可以永远在这里待下去。我闭上眼睛，感觉意识在慢慢模糊。身体里的魔气，
在修复我受损的身体。虽然很慢，但确实在修复。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
我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咚咚咚。”是石门的声音。谁这么大胆，敢来打扰我？我睁开眼睛，
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谁？”我的声音，因为虚弱，有点沙哑。“是我，陆知节。
”门外传来他的声音，“师姐，你还好吗？”“死不了。”我说，“有事？
”“我……我想进来，看看你。”“我说了，滚。”“师姐！”陆知节的声音很急，
“宗门外，来了好多人！”“他们自称是‘正道联盟’的，说我们宗门魔气冲天，
要来‘除魔卫道’！”第 9 章正道联盟？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真是好大的名头。
“除魔卫道？”我自言自语，“他们倒是来得快。”我撑着地，坐了起来。身体还是有点虚，
但比刚才好多了。“让他们进来。”我说。“什么？”陆知节在外面愣住了，“师姐，
他们来者不善，我们……”“我说，让他们进来。”我重复了一遍，“把门打开。
”“可是……”“你想让师尊的宗门，被他们砸了大门吗？”陆知节沉默了。过了一会儿，
石门“轰隆隆”地打开了。陆知节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长老。他们看着我，
眼神很复杂。有敬畏，有恐惧，还有……一丝担忧。“师姐，你……”陆知节看着我，
欲言又止。“我没事。”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吧，去会会我们的‘同道中人’。
”我抱着师尊，走出了溶洞。大殿外，已经站满了人。他们都穿着各自宗门的服饰，
五颜六色，像一群开屏的孔雀。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老道士。
他手里拿着一把拂尘，仙风道骨的样子。但他的眼神，却很锐利，像鹰一样。他看到我，
眉头就皱了起来。“魔气！好重的魔气！”他大声说，“天衍宗！你们果然堕入了魔道！
”他身后的人，也跟着起哄。“杀了魔女！”“铲除天衍宗！”我抱着师尊，一步一步，
走下台阶。我走到他们面前。“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魔女。”我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老道士冷哼一声。“贫道青云观，玄清。”他说，“凌云，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你勾结魔物，残害同门，玷污名门正派！桩桩件件，皆是死罪！
”我笑了。“我残害同门？”我看着陆知节，“你问他，是谁先动的手。”陆知节低着头，
不敢说话。“至于勾结魔物……”我指了指地上的师尊，“他是我师尊。天衍宗的宗主。
他守护了这个世界几十年，你们却说他勾结魔物？”玄清老道愣了一下。“一派胡言！
苍玄老宗主，乃是正道楷模，怎会是你这魔女的师尊！”“是不是，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把师尊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那块玉简。师尊的影像，
又一次出现在空中。“吾名苍玄，今日立誓……”所有人都看呆了。
他们看着影像里那个年轻的苍玄，听着他立下的誓言，一个个都沉默了。玄清老道的脸色，
也变得很难看。“这……这怎么可能……”“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说，
“我师尊用生命守护的秘密，现在，你们都知道了。”我抬起头，看着玄清。“现在，
你还觉得我有罪吗？”玄清老道沉默了很久。他看地上的师尊，又看看我，
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就算……就算苍玄宗主是为了镇压心魔……”他咬着牙说，“但你！
你已入魔！你身上这股魔气，就是罪证！你必须被净化！”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