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壳之舞
我的世界最初是菱形的。
粗糙的钙质纹路在喙尖绽放，蛋壳内壁的凸起像母亲教过的星图。某种源自血脉的悸动推着我向前顶撞，每一次冲击都在颅骨间激荡出青铜编钟的轰鸣。黏液顺着绒毛滑落时，我忽然懂得寒冷——这是西伯利亚苔原给新生者的洗礼。
"喀嚓。"
裂痕在黑暗中蜿蜒成树冠状，一缕蓝光渗入卵腔。我嗅到铁锈味混着冻土的气息，这味道让尚未发育完全的肺部骤然收缩。突然有温暖的力量包裹住我的头颅，母亲带倒刺的舌头正梳理我粘连的胎毛。
"光…危险…"她的鸣叫带着高频颤音，我的绒羽随之共振。透过半透明的眼睑，我看见她修长的脖颈正在穹顶勾画银河，而那些闪烁的光点突然开始剧烈摇晃。
冰层爆裂的巨响刺穿耳膜。
母亲瞬间用羽翼罩住我，碎冰碴噼里啪啦砸在她展开的飞羽上。我听见她胸腔里传来三短两长的心跳密码，这是天鹅家族传承的警报信号。当风暴掠过我们栖身的草甸时，我记住了人生第一个生存法则：美丽与死亡永远并蒂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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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觉醒记录：
破壳第17分钟
喙部神经突触首次连接成功
感知要素：
蛋壳裂纹温度：-12.3℃（外层伪装涂层正在剥落）
母亲唾液酶含量：47IU（焦虑指数超标）
风暴次声波频率：19Hz（诱发雏鸟永久性方向感缺失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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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第五次染红冰原时，我的飞羽已经能掀起小型气旋。母亲总在黎明前用翅尖敲击冰面，碎冰坠入湖水的叮咚声，是比任何闹钟都精准的生物钟校准器。
"注意羽轴角度。"她衔住我第七根初级飞羽，"北纬62度的强风会折断冒失鬼的翅膀。"我故意振翅溅起水花，看着虹膜上的七色光晕在雾凇间流转。那些冰晶在阳光下碎裂的模样，像极了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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